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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作死向来很可以的 正文 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捉虫】

    或许是因为光线问题,趴在对面楼上那东西,实际和徐徒然昨晚看到的有一点点出入。但她就是能确定,这俩就是一个东西。

    不光是徐徒然,朱棠和林歌显然也注意到了对面那东西。两人不过看了一眼,立刻很有经验地移开目光。林歌还好,朱棠却是当场白了脸色,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林歌立刻拍了拍她,朱棠摇了摇头,用力掐了掐自己,低声道:“被影响到了,等等有机会我吃点药……这域主似乎和我同倾向。”

    她也有混乱倾向,相比较其他人而言更容易受这域主影响。还好身上总是备着些慈济院给的药,能帮助稳定精神状态。

    徐徒然实际也有些不舒服。不过或许是之前对抗鬼屋71号时被影响得太深,有了抗性,这会儿反应倒没那么大。

    她移开目光,带着朱棠往旁边走了走,顺势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群——似乎大部分人都没注意到对面有什么问题,只有小部分人,刻意低头,加快脚步,像是在躲避着什么。

    时间有限,徐徒然没法一一记住她们的脸和胸牌。她暗叹口气,又看向方醒。后者正好奇地看过来:“你们,也看到对面有东西了吗?”

    徐徒然一怔:“你也看到了?”

    这淡定的表情,不像啊。

    果然,方醒摇了摇头:“没有。但我以前的舍友总和我说,对面楼上有东西。有些同学私下也会这么说。她们有时还会指给我看,可我从来没有看到过。”

    徐徒然:“……”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种异样的强悍。

    不过这种地方,看不见反而是好事。徐徒然也不想引起她在意或惶恐,只轻轻摆了摆手,说了声“没事,不用管”,跟着便与林歌一起扶着朱棠,往食堂走去。

    而就在她身后十几步外,又一批学生刚刚涌到桥边。

    在徐徒然看不见的地方,一个梳着高马尾的女生擡起头来,目光落在桥对面的建筑物上,眉头立刻拧了起来。

    食堂。

    这是一栋长条形的建筑物,横跨两个校区,共有上下两层。徐徒然她们这边没法上二楼,只能进入一层范围,而对面,则用一道楼梯,直接引到二楼,没有任何能进一楼的入口。

    食堂的下方,还突兀地立着一排栅栏,将食堂前的空地一分为二。明摆着是不想让两边的学生借用对面的入口。

    “这种时候,志学楼的不来吃饭吗?”徐徒然蹙眉望向栅栏另一边。只见那里空荡荡的,与她身边的人群涌动形成鲜明对比。

    方醒小幅度摇头:“我不知道。我是从来没见过她们来吃饭。不过有时候,能听到食堂二楼有声音。应该是因为时间岔开了吧。”

    徐徒然:“……”

    她不死心地往栅栏靠了过去,伸手过去掏了掏,啥都没摸到,反而让正在巡逻的保安看见了,当场指了出来:“诶,干嘛呢?没见说不让靠近——”

    “不好意思,没看到。”徐徒然懒懒应了一声,走回其他女生旁边,眼中透出思索。

    她方才的行为,虽然被骂了,但没加作死值。

    说明这个行为并非对她有害……嗯,下次可以再试试。

    徐徒然打定主意,跟着方醒进入食堂。食堂一共就开了两个窗口,排着不长不短的队伍;另一侧有个独立的区域,似是额外的食物提供区,那边倒是围着不少女生。

    有个刚领完餐的女生从她们旁边路过。徐徒然扫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一块压缩饼干,一瓶矿泉水。

    ……不是,说好的女子贵族学院呢?

    “每人每天可以免费领一次餐,领到的就是这些。”方醒低声向其他三人解释,“另外,那边那个地方也可以买饭。不过需要用学分去换。”

    “学分?”朱棠皱眉,“那是什么?校规里有这个吗?”

    “有,不过在很后面。要翻到底。”方醒道,“学分可以攒。平时表现好,老师就给加分。表现不好,老师就会扣分。学分高的话,参加班委竞选会很有优势,也可以像那样直接花掉。”

    她说着,又看向那个独立的食物提供区。徐徒然跟着望过去,只见那个提供区里摆着一个玻璃食品柜,里面放着好些薯片、面包、炸鸡之类的食物,还有彩色的糖果罐。

    不得不说,看着是比单纯的压缩饼干和矿泉水要吸引人。

    方醒显然也被吸引得魂不守舍,喉头滚动几下,最终还是隐忍地低头,引着其他三人,去排普通窗口的队。

    徐徒然她们都是刚入学,还没学分。而她自己,还想攒学分去竞选班委,四人都没有奢侈一把的条件。

    “而且说实话,我感觉在这里,也不太容易饿。”方醒想了想,又对其他人补充道,“就是有的时候会馋。特别特别馋。”

    “就算不馋,那些东西的销量也不会低。”徐徒然往食物特供区看了看,压低声音,“在这种鬼地方,吃炸鸡也算一种解压了。”

    就是不知道,这种东西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因为排队的人本就不多,她们很快就领到了食物。徐徒然望着手里干巴巴的压缩饼干,想了想,拆开包装试探地咬了一口。

    口感自然算不上好。徐徒然嚼了几下,得出结论:“就是普通的食物。”

    吃下去不涨作死值。

    “等一下,不太对。”朱棠研究着压缩饼干上的包装,忽然皱起了眉,“这是慈济院出产的食品。”

    她擡起头来,神情微妙:“这地方,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你说这饼干?其实是我们以前囤的。”

    同一时间,食堂二楼,陈大壮大剌剌地坐在椅子上,顺口回答杨不弃的问题:“这个盒子存在的时间很久。虽然在域里人体的代谢会相对变慢,但时间久了,还是会饿的。所以以前我们就一直通过外面的人,帮着囤些食物。”

    正好慈济院和仁心院会定期过来观测,帮忙带进来过不少东西。本来都是当做救命物资的,结果两个月前一变天,域主直接全部接手,拿来发给学生们,当做美食对照组。

    “那边那些食物,看到了吧?都是拿来引诱学生的。”陈大壮示意杨不弃看向旁边的特殊食品提供区,“普通人吃下去,会潜移默化地受到影响。同时还能消耗掉普通学生手里的学分,一举两得。”

    对学生而言,学分同样是能保命的东西。若是为负,就会被直接视为严重违反校规——而在这个域里,严重违反校规,是可以被老师合理惩罚的。

    “以前这个域里,当老师的大部分都是能力者。所谓‘惩罚’也就走走流程。有时也能用来对付‘它’派来的学生奸细。但现在不一样了……”陈大壮重重啧了一声,看向食品提供区的目光有些担忧。

    “那你们没法阻止其他人去买吗?”杨不弃微微蹙眉。

    “试过,没啥用。还容易被老师抓到扣学分。”陈大壮叹气。

    唯一的好消息是,域主广发的压缩饼干,是慈济院那边特别出产的,能够增加一定的对于混乱倾向的抗性——虽然不多,但聊胜于无。

    杨不弃闻言一怔,内心涌起几分荒谬:“那它还拿着到处发?”

    “它估计也怕真正的学生饿死吧。”陈大壮耸肩,举起手中的压缩饼干,只见上面印着密密麻麻的英文单词。

    “最重要的是,它看不懂。嘿,文盲土狗。”

    陈大壮嘲讽地说了句,很珍惜地将压缩饼干放进口袋里。杨不弃心中微动:“你刚才说,‘真正的学生’……”

    “这事有点复杂,回头和你解释。这里等等会有老师过来,还是先去教室吧。”陈大壮说着,拍了下旁边还在努力啃饼干的屈眠和小张,“走了。”

    两个憨憨匆忙忙地应了一声,手忙脚乱地站起来。杨不弃心情复杂地瞟了他们一眼,好心教了下该怎么将没吃完的饼干保存好,教完起身,不太适应地扯了扯裙摆,跟着陈大壮往楼下走去。

    楼下有个洗手池,距离栅栏约有几步远。杨不弃习惯性地过去搓了搓手,无意间一擡头,视线落在栅栏另一边空荡荡的场地上,目光忽然一顿。

    “诶,怎么?”陈大壮警觉性很高,“你看到什么了?”

    “……没什么。”杨不弃顿了下,摇了摇头,“就是刚才,隐隐有种感觉……但我也说不清。”

    他往对面深深看了眼,思索好了一会儿,却再抓不住刚才那种玄妙的、稍纵即逝的感觉,只得与陈大壮一同离开。

    同一时间,栅栏另一边——

    “徐徒然?”朱棠往前走了几步,回头见徐徒然仍站在食堂楼下,不由感到有些奇怪,“怎么了?有情况?”

    “……不清楚。”徐徒然默了几秒,摇了摇头,“就刚才好像感觉到了什么……”

    她有心想再凑过去仔细感受下,不过附近的保安已经气势汹汹地瞪过来了。徐徒然无奈,只能暂时按下心中好奇,转身往教室走去。

    思学楼这边两个班,一个在二楼,一个在三楼。其余教室不是充作他用,就是干脆空着。新入学的三人都被分到了二班,和方醒一个教室,才刚进教学楼,就有戴着眼镜的同学迎了过来。

    “你们好,我是二班班长。新入学的同学请跟我来。我带你们去领文具。”

    她干硬地说着,点了三人的名字,带着她们往前走,看都不看旁边的方醒。方醒原本想自己去教室,忽然想起一事,赶紧追了上去,扯了下徐徒然的衣服。

    “戒指,摘掉。”她用口型向徐徒然示意,“小心被查!”

    徐徒然:“……”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才想起小指上还戴着系统给的尾戒——这东西她戴太久了,习惯得就像身体一部分。要不是方醒提醒,她还真不容易记起来。

    不过校规里,有规定学生不许戴首饰吗……徐徒然眸光微转,想想还是依言先将戒指摘下,放进了口袋里。

    带路的班长显然也是“不正常”的学生之一,走路时的僵硬显而易见。她将三人带到一间空教室,取了些笔和本子递过来,递出时慢腾腾地念了三人的名字,念到“爸爸”二字时面不改色,徐徒然脑中也没有作死值的提示音响起。

    徐徒然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在将本子收进书包时,刻意扯开了一张包里的银色色纸。

    下一秒就见跨出门的班长左脚拌右脚,咚地一下摔了下去。

    原来如此。看来这家伙的等级比宿管低。而且还低不少。

    徐徒然在心里做出判断,若无其事地将银色色纸包好,拉上拉链,出门时还顺手扶了班长一下。

    摔在地上的班长一脸茫然,在被搀起时,甚至冷冰冰地说了声“谢谢”——给徐徒然整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进入教室,正是早自修时间。不过这学校水得很,也没什么人组织早读。只有零星几个学生,在一本正经地读着赞美诗一样的东西,声音稀稀拉拉的。

    这个阅读似乎并非强制。大部分学生都视若无睹,有的趴在桌上休息,有的自己在本子上涂涂画画,没什么人交流,认真学习的更少,只有作为真高三生的方醒,在抓紧时间刷题。

    徐徒然三人被安排在教室角落,方醒的隔壁一排。三人坐下后也没闲着,不是继续研读校规,就是继续观察班级里的成员。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迎来了正式的上课。

    据方醒所说,这学校一共就四门课。数学、语文、体育、音乐。每天上午下午轮流上一遍。此外晚上还会安排晚自修,自修期间将由任意老师过来盯着,除了要出去打扫卫生的值日生或是另有责任的班委,其余人都必须在场。

    每个科目的老师在自己课上,都有着绝对权威,不容其他老师挑衅。但对于学生,他们也不能为所欲为。除了正常的课堂互动外,老师在课上能直接调动的,只有班委。

    此外,老师不能强迫学生执行指令、不可没收学生私人物品、不可花费超过五分钟在与教学无关的事情上。

    ——和宿舍条例一样,这部分规则,也是仅在“老师不可信任”的前提下生效。徐徒然特意留意了这一部分,甚至还认真在本子上抄了一遍。

    而在课后,除了身为班主任的数学老师外,任课老师将不能再对班委发出任何指令。

    说来也怪,思学楼两个班,班主任都是数学老师。

    徐徒然一开始还不太理解,而随着一上午课程的结束,她逐渐找到了原因——

    或许是因为,在这些老师里,数学老师就是最强的。

    一大例证就是,他们在点到自己名字时,所增加的作死值。

    徐徒然记得很清楚,在上课之前,一共三个非人存在都称呼过“爸爸”这个名字。其中班长叫名字不涨作死值,宿管涨四十点,而负责报到的行政处老师,一次能涨五十点。

    而一个上午,语文、体育、音乐、数学四门课轮着上下来,靠被点名拿到的作死值,哪个都比五十点高。其中语文老师能带来七十点,体育和音乐老师都只能带来六十点。

    数学老师最高,点一次名就给九十点,傲视群雄。

    不仅如此——在上课时,徐徒然身上还总会偷偷带一些灵异物件。在教室上课时,就藏在桌斗里。体育和音乐课时,就随身放在口袋里——不过因为口袋容量有限,她能随身带的,只有维生素小药瓶,和一个永昼倾向的狐貍摆件。

    即使如此,体育老师和音乐老师的受影响程度,也要比其他人明显。体育老师上课上着上着就陷入呆滞,音乐老师则干脆打起了瞌睡。

    语文老师是个秃了顶的中年男人,光秃的脑袋上鼓着明显的经络,头大到充满违和。

    徐徒然在他的课上一共放出了火灾手电筒、混乱镜子、维生素药瓶和狐貍摆件四件。东西一多,“扑朔迷离”的效果自然加深,班长和另外两人人还在课上就直接开始了互殴——场面一时热闹无比,连在底下偷偷做卷子的方醒就被惊得擡起头来。

    那秃顶的语文老师却还能大致维持着镇定,只是写的板书都显得乱七八糟,说话也变得有些颠三倒四……然而总体来说,并没有非常失态的地方。

    虽然按照方醒的评价,这个老师的板书本来就很差劲。思路一点都不清晰。放条沾着墨水的虫子上去爬,估计都写得比他好。

    对此,徐徒然只能表示,毕竟都在这鬼地方教书了,要求也别太高。

    而轮到数学课时,她为了检验效果,依旧选择了一次性放出四件套。

    上节课打架的班长和另外两人已经被罚去外面反思,课堂里安安静静的,只有粉笔在黑板上摩擦的声音,有规律地响起。

    徐徒然紧张地盯着黑板前的人影,那个剪着利落短发的女老师却像什么感觉都没有,只面无表情地往黑板上抄着题。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咔哒”一声,粉笔断裂。数学老师望着黑板上的题目,忽然夸张地歪了歪头。

    “这道题,我是不是写错了?”

    她低声说着,似是在自言自语,声音却很清晰地传遍整个教室。

    正在偷摸写自己题目的方醒条件反射般擡起头来,快速扫了遍黑板上的题目,明显一怔。

    似是注意到她的神情,数学老师平静看了过来:“方醒同学。你看出来了吗?能告诉我,我错在哪儿了吗?”

    方醒:“……”

    在被点名的瞬间,太阳穴泛起针扎一般地疼痛。她局促地站起来,小心开口:“那个,老师你……从第二行起,就代错了数。”

    “……噢。”

    数学老师转头又盯着黑板上的式子看了会儿,恍然大悟地点头:“所以我确实错了。”

    她侧头看了眼方醒,挥手让她坐下:“勇于指出老师的错误,给你加一分。”

    方醒如释重负地闭眼,孰料下一秒,又听那老师道:“但你对老师没礼貌。扣三分。”

    “……”方醒难以置信地擡头,一脸蒙圈。那数学老师却没再管她,优雅转身,目光缓缓在教室中扫过。

    最终落在了坐在角落的徐徒然身上。

    微微眯起眼睛,她不紧不慢地朝着徐徒然走了过去。

    “爸爸同学。”她面不改色地念出了徐徒然胸牌上的名字,“能告诉老师,你的桌斗里有什么吗?”

    “……”

    她擡眸看了眼近在咫尺的老师,含蓄地笑了下:“报告老师,只有一些手工纸。”

    “回答老师话的时候要站起来。”数学老师淡淡道,“没有礼貌,扣两分。”

    徐徒然:“……”

    还好上节课她因为帮着拉架得了三分。不然这上课第一天就给扣成负分也太离谱了。

    她打量了眼跟前的老师,听话地站了起来,再次强调:“报告老师,确实只有一些手工纸。”

    “好孩子不可以撒谎。”数学老师提高了音量。

    “您不信可以自己看嘛。”徐徒然理直气壮。

    【恭喜获得二十点作死值】的提示在脑海中响起。下一秒就见那老师狠狠瞪了自己一眼,径直将手伸进了徐徒然的桌斗——

    过了片刻,忽听她重重“嘶”了一声,飞快地将手收了回来。

    指尖泛着微微的红。她恼怒地看向徐徒然,后者无辜回望:“老师,还要继续看吗?”

    数学老师:“……”

    “副班长!”她微微提高音量,“你过来看!她桌斗里都有什么!”

    没料到她还会叫外援,徐徒然脸色微变。另一边,一个梳着高马尾的女生已经应声,快步走了过来。

    她俯身往徐徒然的桌斗里看去。却见桌斗深处,一排银色色纸,正闪着细微的光。

    ……这就有些尴尬了。

    徐徒然不动声色,开始思考之后该怎么圆。

    这些色纸都是她不久前才塞进去的——她当时见数学老师看过来就感到不妙,立刻悄悄往桌斗里塞了一堆本子和一排银色纸纸团,好挡住后面的灵异物件。之后被数学老师当众检查,她又特意发动了一次“扑朔迷离”的主动效果,拖延了她零点七五秒好完善布置。

    就是没想到她还会让其他人过来查……徐徒然之所以用银色色纸去挡,就是猜到数学老师不会愿意主动伸手去拿这东西。但这玩意儿对普通人应该没作用。

    如果只是单把色纸拿出来倒没什么,后面她还垫了一堆本子。就怕这老师较真,让她把自己桌斗全给掏了……

    徐徒然神情复杂地看向旁边的女孩。却见她朝里面深深望了几眼后,站了起来:“老师,里面确实只有一些手工纸团。”

    数学老师语气里已经带上了一丝烦躁:“那你就把纸团拿出来,再看看里面!”

    副班长依言看了看,不等数学老师反应过来,又将纸团放回了原位。

    “报告老师,纸团后面什么都没有。”

    ……?

    徐徒然有些诧异地看她一眼。副班长目不斜视,语气如常:“不信的话,您可以再叫其他班委来检查。”

    数学老师:“……”

    她冷冷瞥了副班长一眼,顿了几秒,语气忽然冷静下来:“算了,不用了。”

    说完将副班指回位置上,缓步回到黑板前,继续讲她的课,从头到尾,都没再看徐徒然一眼。

    只有作死值加五十的声音,提醒着徐徒然她此时有多不爽。

    徐徒然当时就觉得,这数学老师多半还要再给她找点麻烦。

    不过她也没想到,这事居然来得这么快。

    下午第一节是数学课。才刚打铃,就见数学老师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旁边跟着终于罚站回来的班长。

    这堂课徐徒然没再放出任何灵异物品。即使如此,班上还有起码四个非人,她的“扑朔迷离”依然具有作用——班长才刚进门,就脸朝下摔了一跤。

    数学老师走进教室刚要发飙,愣是被这一跤扰乱了气场。默了片刻,无奈地一指,将班长再次指到外面站着,方用力拍了下讲台。

    “班长举报。班上有人戴了首饰。各位同学坐在位置上不要动,老师现在一个一个过来查。”

    “再次强调,在我的课上,不许有人戴首饰,也不许有人纹身或者化妆。如果被我查到,今天晚自修去扫实验楼的名额就有人了。”

    她说是一个一个查,实际一上来就直奔徐徒然处。徐徒然无辜地朝她摊开双手,她只淡淡瞟了一眼,立刻又翻看起徐徒然的笔盒、桌斗和口袋。

    桌斗里面早已收拾干净,笔盒和口袋里也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东西。数学老师不依不饶,又去翻她书包,才一拉开,就被里面满满当当的银色给晃了眼睛——全是用银色色纸团成的包裹。

    上次触摸这纸张的刺痛感还留在指尖。数学老师顿时陷入沉默。

    “老师,还要摸摸看吗?”徐徒然积极配合,甚至主动将书包往老师面前推,“要不你都打开看看吧,来,看看。说不定里面藏了首饰呢?”

    数学老师:“……”

    她没好气地看了徐徒然一眼,用力放下了她的书包,转身往其他人的位置上走去。

    徐徒然听到脑海中再次响起的作死值提示音,心满意足。然而在看到数学老师过去的方向时,她表情又是一顿。

    数学老师这会儿正在检查林歌。而林歌的旁边,坐着的正是朱棠——毫无疑问,她们这名字最有个性的三人,都被视为了关照对象。

    虽然平常不会被点名,但这种时候,肯定会被重点关注。

    林歌倒是没什么。她本来就不用这些。问题是朱棠。

    徐徒然知道,朱棠的手腕上,有一圈龙鳞——她可以自由控制身上的龙鳞,但只有这个部位的鳞片,她是收不起来的。

    因此她平时都尽可能穿长袖。就是穿短袖,也会戴手链或者护腕遮挡。

    她这会儿倒是戴着护腕。但一旦摘下,龙鳞肯定会暴露。按照这数学老师鸡蛋里挑骨头的性格,说不定会直接污蔑成纹身……

    徐徒然心念电转,立刻从包里摸出放着笔仙之笔的银色方盒,打开来,取出里面的尾戒,戴在手上——反正她本来也是想去实验楼看看的,之前故意藏起戒指,也只是想试试看能不能将时间拖过五分钟。

    如果能和朱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老师!我自——”她戴完戒指就举起了手,几乎是同一时间,另一只戴着夸张手镯的手高高举起。

    “报告老师,我自首!”梳着高马尾的副班一脸严肃,“我戴首饰了!”

    徐徒然:“……”

    她诧异地看了对方一眼,副班面无表情地回望,很快就移开了目光。

    徐徒然视线下移,视线落在对方的胸牌上。回忆起之前看到的上面的名字。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艾丽丝?

    另一边,志学楼。

    他们下午第一节是语文课。杨不弃奋笔疾书,趁着老师转身,将一个纸团扔到了陈大壮的桌上。

    【你不是说会把今天去打扫的名额给我吗?现在什么状况?为什么就指定小张了??】

    陈大壮偷偷看了眼讲台上的老师,无奈回复:

    【我没办法。老师的命令,优先级高于卫生委员。他已经指定了小张,卫生委员也没法改名单啊。】

    所以为什么会指定小张啊!

    杨不弃一脑袋杵在课桌上,生无可恋。

    陈大壮看不过眼,又默默扔来一个纸团。

    【这可能就是小张的命吧。】

    从早上到现在,一共四节半课,节节都要出点事。不是被抽答问题答不出,就是打瞌睡正好被抓到。下午语文课老师心血来潮突抓仪容仪表,就他头发有鬓角,当场被抓典型,直接被指定晚上去扫实验楼。

    一般值日要派两个人。卫生委员是他们这边的人,还有一个名额,他肯定是要自己顶上的。这样一来,就没杨不弃的份了。

    杨不弃:……

    他默了片刻,抿唇又给陈大壮回了一条:

    【那如果他今晚去不了呢?】

    陈大壮:……?

    不是,等等,为啥他会去不了?

    【装病没用的!你别想了!】陈大壮立刻回复,【校医会查!】

    杨不弃:……懂了。

    就是说,不是装的就行了。

    杨不弃又微一沉默,拿出自己中午新领的矿泉水,拧开盖子,在瓶口稍稍一抹。些微的绿色掉入水中,很快就融了进去。

    然后趁着老师不注意,平静地将矿泉水放到了身后小张的桌子上。

    金花,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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