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下场真的不一样,这么多天了开门CP还是好红啊,昨天那个手书视频你们看了吗?”
“在地铁里看了。”
“霸道女总裁和她的男秘书,太萌了哈哈哈哈!”
“这几天里面那个感觉总是一脸荡漾,他俩是不是有情况了?”
“虽然我磕CP,现实就算了,里面那个一看就不会谈恋爱。”
“说实话我想不出来我们楚是怎么谈恋爱的。”
啧啧啧。
没想到吧,人家现在已经交往了!咱们磕的CP成真了!只有我知道!
摸鱼结束,于露露美滋滋地收起手机。
“这个计划书不对,于助理你发回给财务部重新做,还有,之前财务部门出了问题要他们写的检查,今天上午上传到工作流程里,设置权限让全公司都可以看。”
“好的楚秘书。”
年轻的女人利落又挺拔,高腰裤和衬衣都是很平常的OL打扮,要是去了建国门或者陆家嘴还会让人觉得实在太过朴素,可平底的皮鞋也不耽误她彰显本身优越的身材比例,一头被束起来的卷发总是蓬松而优雅,再加上她不算精致却生来有点秾丽的眉目,相处久了会让人觉得她之所以打扮简单,是因为内在已经足够丰富和精彩。
这样的女孩子谈恋爱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当然要是像那天扯傻狗老板领带的样子,或者那天举起钢管椅的样子,她只想请求直播三千六百五十集,她可以追十年!
于露露拉住自己跑远的思绪,把楚秘书交代的工作全部上传在工作流里。
再擡起头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敲了敲后侧颈的肌肉,于露露小小地伸了个懒腰,往洗手间走去。
刚转进去她就看见楚秘书在大镜前解了长发重新整理发型。
披着卷发的楚秘书可真好看啊。
于露露心中赞美着,小心蹭了过去:
“楚秘书,我记得你之前查过人事部副部长李先石经手过的人事调动,前几天我在食堂吃饭,听见有人说看见李副部长下大雪居家办公那天和之前的刘董事在公司外面的廊桥下面说话。”
对着镜子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楚上青透过镜子看向于露露:
“我知道了,谢谢于助理。”
于露露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胸口。
楚秘书最近偶尔的眼神都好有压迫感啊!
傻狗你这是什么福气啊?!
那个霸道女总裁和男秘书的视频她回去可以磕一晚上!
于露露晕乎乎地回了工位才想起来自己本来是要上厕所的,又转身回了洗手间。
楚上青和她擦肩而过,手机屏幕是亮着的。
手机上有一行字:“查一下李先石和傅氏前股东刘信有没有金钱往来,或者共同投资。”
……
坐在办公室里,傅南商着电脑屏幕,神情严肃到让人会误以为大盘指数下跌击穿了三千点大关。
“没有惊喜、不深刻的表演,只能算是一门手艺,只有在达到这二者时,表演才能称之为创造。”
黑底白字映入他的眼帘,他迅速记在了脑子里。
“表演必须要惊喜和深刻……跟现在的陈章涵摆弄的营销学其实也差不多。”
是的,大白天在公司里,所有人都在忙忙碌碌,只有傅大董事长躲在办公室里学表演理论。
那天楚上青的神来之笔可以说给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他女朋友喜欢这个!
楚上青喜欢,傅南商自然要深入研究,他一深入就直接从理论入手,试图像是编程一样建立起一个随时可以投入应用的体系。
为此他还专门请教了某两个人。
当然,他是不会说楚上青是怎么调戏他的,这也导致了某两个人都产生了巨大的误会。
陈章涵误以为他要投身演艺事业,立刻说可以为他牵线好莱坞,顺便也能提升乐海互娱的海外影响力,吸引外国投资者。
宋沁雅的建议就更实在一点,让他买点西地那芬、汇仁肾宝之类,接着又为他介绍了几家“嘴严、东西好、说明详细”的店铺。
傅南商还以为是现在的表演行业已经发展到了可以量化生产的地步,宋沁雅给他的链接他兴致勃勃点进去,屁滚尿流跑出来。
这才开始自力更生,用专业的理论来武装自己的头脑。
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傅南商强迫自己不要去想看见的小兔子尾巴,这种东西之前也不是没有看到过,但是现在有了具体的对象可以代入,就让人开始怀疑自己的脑袋里是不是只有一些废料。
门被敲响的瞬间,傅南商切换了电脑页面。
“老板,股市大盘一路擡升,已经突破了三千五百点,因为年底的量化宽松和房贷政策利好,整个地产板块都在拉升,卓南建设涨停,包括冯董事在内的几位股东想要减持手中股份,他们手中加起来的股份累计有百分之三。”
傅南商看了一眼打印出来的数据,笑了笑:“刘信现在的脸色一定很好看。”
自从刘信将手里的股份都卖给傅南商,卓南建设的市值已经增长了百分之十七。
因为不想抵押也不想抛售,这些股份如何涨跌傅南商并不在意,可卖掉了股份的人就未必这么想了,如果他把涨上去的每一分钱都看作是“他本该赚的”,现在应该已经难受到夜不能寐了。
别人不高兴,傅南商自然就高兴了,手指点了点文件,他笑:
“老冯一直自称自己是傅成的托孤之臣,诸葛孔明在世,这些年手里的股份越托越少,我还真没听说过诸葛亮还从蜀国撤资去做P2P。”
楚上青笑了一下,又恢复了平常的表情:
“在青瓷街假造古墓,同时几个股东联合减持,这是要做出傅氏摇摇欲坠的样子,制造市场恐慌,做低股价趁势吸入。”
“会想出这么多损招的只有我那个二叔了。”傅南商摇摇头:“这个大盘年前还会往上走一走……我二叔会不会也趁机减持?”
“他是持股超过百分之五的重要股东,如果要减持是要公开披露的。”楚上青低头,脸上有一点浅笑,“现在他的个人公众形象已经岌岌可危,如果能够抛售股份离开傅氏,对于傅氏的长远发展来说是好事。”
傅南商点了点头。
看了一眼时间,他说:“下班了,你今天晚饭想去哪里吃?”
“回家吧,明天还要陪我们董事长去深圳开会,得早点儿休息。”楚上青的脸上微微有点倦意。
又开始了。
这次,傅南商迅速地捕捉到了一个点。
“我女朋友好辛苦……”他强行说出了一句硬邦邦的台词,舌头又开始僵硬。
“嗯?对呀。”长出了口气,楚上青擡腿坐在了傅南商的办公桌上,懒散地弯下腰,双手已经越过整个桌子搭在了她男朋友的肩膀上,在这一刻,她就是要带人进入她的游戏里,“给我们那个董事长当秘书好难啊。”
温热柔软的呼吸就在耳畔。
傅南商擡起手,最后去扶了扶自己的眼镜。
他他他该怎么能做到惊喜和深刻?
他的角色是什么?
“那、趁着你男朋友还没回来,我们一起吃饭,我再送你回家?”
他在说什么?!
傅南商为自己的临场发挥震惊了。
他为什么一下子给自己找了个类似第三者的角色?!
这时,有人在他耳边轻轻地笑了,声音很低,像是一阵软风:“玩儿这么大呀?”
于露露从洗手间出来,办公室里已经空了,苏芮最近在跟公关部的事,今天去了乐海互娱还没回来,她得自己回家。
检查了一下同事们的电脑都关了,她穿好羽绒服背好了包。
羽绒服是她妈给她买的,又厚又长,穿在身上让她像个毛毛虫,也就是顶楼办公室不攀比穿着,不然一定会被人笑。
“毛毛虫”最后环顾四周,随手开了一下董事长办公室的门确认关好了没有。
手上一动。
门开了。
接着,于露露就看见她们楚秘书斜坐在办公桌上,越过办公桌把玩着傻狗老板的耳朵。
她没看见楚秘书的表情,但是老板这条傻狗已经成了麻辣傻狗!
毛毛虫关上了门。
毛毛虫消失在了顶楼。
毛毛虫一口气憋着走出了公司大门。
“楚秘书耍狗!!!不对,是楚女王!楚总裁!就是这个味儿!”毛毛虫原地蹦圈儿。
因为过于激动,于露露这天晚上十一点踩着她家金条的狗头取暖,手上点开了某位她圈大佬的私信:
“大大,打扰一下,我有一个关于开门CP的脑洞,就是我的宝贝女儿斜躺在宝座,手放在傻狗的狗头上,然后傻狗的脸都红了……”
靠一幅画成功提升了她们圈热度的绘画大手很快回复了她:
“露露鱼?于助理?”
于露露:???!!!
微博ID为“长刀与芍药与小兔子”的大手回复她:“我姓顾,之前我们在乐海见过。”
好家伙!原来是你!
近在咫尺遇同圈!
当日风景谁记,千里同襄盛举!
“顾、顾小姐,我没想到,真的不好意思。”
“没什么。”对方发来了一个微笑的图片,“我不会告诉你董事长你叫他傻狗的。”
于露露:……
因为不小心拿了个第三者的人设导致自己死机,傅南商深以为憾。
当天晚上他就开始在网上搜集各种资料来丰富自己的角色储备。
在大量的数据采集之后,他还抱着看开普勒纪录片的心情观摩了《XX的诱惑》的经典片段。
看完之后,他愣了几秒,试图让自己的大脑格式化到几分钟之前,然后他给陈章涵打了电话。
这种不要脸的事情还是交给搞市场的人来做比较好。
半夜三更听傅南商问自己如果做好男性第三者,陈章涵的第一反应是楚上青其实有男朋友了。
傅南商不是有兴趣给他解释来龙去脉的人,只是警告他:“这不是道德层面的问题。”
“你都给人当男小三了,说不定就是法律层面了……道德可不敢碰你的瓷儿。”陈章涵打了个哈欠,开始对照着网上的“如何当好男小三”的各种网友的头脑风暴,半小时后他再次总结出了几条守则:
“1、性格包容体贴,不让对方有罪恶感。
2、持续性提供感官刺激,可以借助环境和身份。
3、可以耍脾气,不能耍戾气。
4、男性沙文主义是反面教材。
5、持续保持良好的外在形象。
6、和原配的行事作风形成鲜明对比。”
第二天一早,傅南商带着刚出炉的“男小三六守则”登上了去往深圳的飞机。
而陈章涵中午醒过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了宋沁雅。
“老宋,楚上青是不是之前就有男人了?”
“啊?!”项目会间隙的宋沁雅差点把自己的手机从三十楼扔下去。
“昨天晚上傅老板问我怎么当男小三……”
“你别瞎说,就傅小南那个情商,如果楚上青真的之前就跟别人好了,他让自己站死在楚上青的门前也不会想着去当什么男小三的。”
“他站死也得先让乐海在纳斯达克敲钟!”
宋沁雅:“……你是听不懂人话是吧?要我说呀,傅小南他嘚嘚瑟瑟估计又在搞什么瞎嘚瑟呢,你和我都别操心了。”
陈章涵笑了笑:“我操心还成了错了,唉,傅老板天天拿这种事儿问我,我都想问问他,还记不记得我当年是喜欢过楚上青的。”
这话让宋沁雅的脸色一变。
“老陈,你实话告诉我,你对楚上青就是当年那一阵吧?”
“那肯定啊。”陈章涵站在卫生间拿起剃须刀,“倒不是说她不够好,那我是谁啊,当年我野心勃勃那劲儿,是个天仙我也就喜欢一阵儿。”
放下手机,陈章涵刮完胡子,左右对着镜子照了照。
镜子里的男人雅痞成熟,也只有这些多年的老朋友觉得他是个不着调的。
在陈章涵的眼里,他跟当年刚创业的时候没什么变化,就是人更成熟了一点。
对着镜子自以为酷帅的邪魅一笑,他突然想起了当年的楚上青。
还没到十八的小姑娘,肩胛骨支棱着,像是撑不住那个毛茸茸的脑袋,人却极聪明,极有韧性,别人说起她,都说她是那个“父亲坐牢了的年级第一”。
陈章涵站在二楼,看着她背着书包从大学的教学楼里走了出去。
他来学校是来找人替他当廉价劳动力的,没想到听到了这么个八卦。
天才少女,教授的宠儿,刚刚跟着导师从国外考察回来,保研名额到手了。
却突然爆出来她父亲还在坐牢,经济犯。
对着要被绿植淹没的石头道,陈章涵吹了个口哨。
女孩儿回过头,遥遥地看向他。
“他们是一样的人。”
二十五岁的陈章涵忍不住这么想。
“好巧啊。”他说,“我爸也坐牢呢,贪污。”
他是贪污犯的儿子。
所以,在傅南商第一次创业失败的时候,他头也不回地自谋生路,又在半年后夹着尾巴求傅南商收留。
所以,他失去了那个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