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到来后,手忙脚乱把顾惜欢扶起来,问东问西,怕得不行。
顾惜欢也是个小祖宗,明明身上也没什么伤,就是能哭得跟快死了一样。围观的人越多,他哭得越起劲。也不害躁。
徐禾听得烦:“你赶紧带他下去,喊太医过来吧。”
护卫应他的话,几个人扶手扶脚,把顾惜欢抬下山的。他这么一折腾,废了不少时间,这时基本每个人都完成了任务。提着野物下山,回去。
听人说,那匹马发了狂,直冲到了林子深处,落下山坡,当场摔死了。
徐禾走到一半,回想起步惊澜遥望过来的冷淡眼神,头皮发麻。
如果不是顾惜欢刚好遇到他,现在估计也和马一起摔下去了,尸骨无存。徐禾不敢保证马发狂是不是步惊澜下的手,但这件事绝对和他脱不了关系。
“这是报复么”徐禾喃喃,他以前就觉得步惊澜深不可测,现在这种想法更加坚定了。
他是真的想要顾惜欢死么?
不至于吧,大概就是想戏弄一下,没想到马会掉下去?
徐禾心里念头东转西转,最后摇摇头。
心里确定步惊澜这人危险的很,要离他远一点。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
回去之后吃了饭,洗了澡,徐禾坐在桌前,拿着笔打算把他今日那辆世纪豪华车画完。画到一半,突然脑子里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觉得不对劲。
笔直接搁下,徐禾光着脚跳下凳子,在白日穿的衣服里找来找去,而衣袋空空如也。
徐禾捂脸,发出生无可恋的呻||吟。
妈蛋,他的小盒子!他的小盒子掉在那个林子里了!
“要被人捡了怎么办啊。”
徐禾懊恼地骂了自己一声。匆匆忙忙穿上衣服鞋子,悄悄推开门,溜了出去。
月亮周围有昏黄的晕,照在枝桠横斜的树上,投下狰狞的影子。星光微凉,冷风嗖嗖的,徐禾有点怕,但这他又不能明天白天来,没有可以逃的课。
应该不会有鬼吧。
他硬着头皮往前走,走到了白天他救顾惜欢的地方,借着皎洁的月光,绕着树转,眼前一亮,在草丛里找到了。徐禾快步走过去,蹲下,把他的小盒子抱在怀里,“我这狗记性。”
徐禾起身,有东西防身,他胆子也大了一点。
正打算沿来时的路下山,突然轻微的响动声不远处传来。
林深夜静,这样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楚。
吓得徐禾动都不敢动。
风里带来的还有若有若无女子的香。
浓腻的,熏人的,魅惑的,像某种会让人上瘾的名贵花卉。
裙裾扫过草地,随她的步伐,鬓发上珠玉相撞,清脆作响。
徐禾躲在树的后面,屛住呼吸,看着那个一手提着青灯,一手扶裙的女子慢慢走近,月光落在她精致的妆容上,眼角微红,媚如山妖。
徐禾嘴巴长大,下巴都要掉地上。
——卧槽,苏佩玉?!!!
她大半夜来这里干什么啊?
徐禾抱着他的小盒子,目瞪口呆。
不会是半夜会情郎,给他皇帝小叔叔带绿帽子吧
千万别!
徐禾待她离开。
他不是很敢走上前,怕被发现,要真是偷情这种事,他恐怕会被杀人灭口。皱着眉头,在原地犹豫了会儿,徐禾决定还是跟上去。
就站远点,看看吧。毕竟他手里还有防身的东西,跑也不难。
月色如纱星光如雾,称得这林间如梦似幻。
徐禾悄悄地跟上去,往林深处。
苏佩玉在一处平地前停下了,左顾右盼,似乎是焦急地在等什么人。
徐禾就借着身形,躲在一座小山坡后面。
不多时,另一种脚步声响起。
明显是男子的声音,浑厚有力,苏佩玉眼中一亮,轻声道了句:“你终于来了。”
声音是说不出的媚。
操。
徐禾瞪圆眼,踮着脚,探头,想要去看那个男人长啥样。
他全身心思都在山坡后那两人身上。
所以肩膀被搭上一只冰冷的手时,徐禾大脑一瞬间空白,紧随而来的是从脚底一路蹿到头皮的凉意。
手的主人,身上暗香奢凉,一如宫廷郁郁沉沉的迷迭香。
他凑近他的耳边,有发丝擦扶耳廓,有点痒冰凉。
“在看什么?”
唇紧贴着他的耳朵,话语轻昵如情人低语。语气慵懒魅惑,字里行间,笑意却冰冷。
徐禾脸色苍白,握着盒子的手都要出汗了,他拇指悄悄搭上开关,藏袖子里,缓慢地转过身。
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在转过去,看到人时,卡住了。
徐禾干瞪眼,袖子里拇指按开关按到一半,也不动了。
月色下红衣少年正俯身,金冠之下,容颜艳丽至咄咄逼人,眼眸瑰丽如深海,投视过来,一层一层,如被海水淹没,给人透不过气的压迫感。
徐禾:“步、步惊澜?”
步惊澜大概也没料到会是他,搭在肩上,本来要向上握住脖子的手微收。
眼里的冰冷杀意散去,他在月光下,极缓、极慢地笑了起来。
唇色水红,像极了山中惑人心扉的妖怪,“是你呀。”
三个字,说得很轻。
徐禾心里暗舒了口气,把盒子转了个方向,按下让针射入土里。他被这么一惊一吓,魂都快没了,有些郁闷,“你怎么在——”徐禾话都没说完,惊住了。因为恢复镇静后,五官又清楚,山坡后的动静传了过来。隐隐约约,是衣物摩挲,还有女子压抑齿间的呼吸。
“——?!”不是吧!!!!
徐禾瞪大眼,今天这一晚给他的刺激还真不小。他都懒得搭理步惊澜了,转过身去,要看个清楚。
谁料他一转身,步惊澜突然传出一声隐忍的吃痛的惊呼。
徐禾一愣。
然后他感觉衣袖被一扯,人直接往下栽。
“卧槽——!”
这里是林子深处,徐禾他们身后就是一个不高不矮的坡,这么一扯一跌,徐禾一阵天旋地转,拽着步惊澜的衣服。
两人滚下了山坡。
坡上草长的还算茂盛,没什么石头,徐禾就觉得滚得头晕。他今天是倒了什么霉哦。
第二次了。操蛋。
一路滚到了坡地,徐禾晕头转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甩了甩好久的头,才开始恢复过来。坡下是一个小山谷,夹在两座山之间,山壁高远,一轮月亮在高空挥洒清光。
徐禾心情超级郁闷,不明白步惊澜怎么回事。
“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