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道人和王老板都说了这个钱全在B市很吃得开,既然都吃得开了,会收一个二十来岁的大学生当徒弟吗?而且王导的儿子可谓是半点天赋都没有,要是有那么一星半点的风水上的天赋,都能发现这法器就是不对头。
【一套?】
【嗯,一套,每一件都很弱,但是一旦同时上身,就足以家破人亡了。】
【哎我跟你讲,钱全这个人我知道,人品下作。为了赚钱他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他徒弟有百八十个,要么有钱要么有势……他八成是接了什么害人的委托才这么干的。他还有个混号,叫什么黑龙神还是黑龙王的,逼得不少明星去他那边让他‘开光’,谁不知道他那种开光是怎么回事?脏得很。】
【人家但凡有个不从,他就要搞得人家处处倒霉,还逼死过几个小明星。】
【他报复心特别强。】
【行内的人也是懒得管他,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在,这种人迟早有报应,犯不上脏了自己的手。】
【还有这回事?】
大黑跳上了沙发,慢腾腾的在郁宁怀里团吧团吧趴了下来,然后翻了个身把毛肚皮露给了郁宁。郁宁顺势就把手放了上去,揉的时候感觉大黑肚皮上的肉都随着他的手不停地滚动着,手感好极了。
大黑是真的要减肥了,不然回头给它买个猫爬架或者买一个类似于仓鼠滚轮一样的猫滚轮?郁宁边想着边发了一条消息:【我知道了,我告诉我那个事主一声,这次我破了他的法器,得防着他一点。】
方道人道:【不怕,他也就是和我差不多的水平,和小郁你比起来差远了。】
他又道:【不过凡事防着一点总没错,他要是真的找上你,你就报我的名字,看在我的面子上他总不好对晚辈下手。】
【知道了,谢谢方师叔!】郁宁发了一个拱手作揖的表情包过去,结束了这一段对话。
钱全……听着就是个俗气到了极点的人物,又要钱又要权的……希望他不要不开眼找上门来。
***
三个月后,王导求上了门来。
“郁先生,求您救救我儿子。”王导满面憔悴,眼中充满了血丝,与之前的意气风发截然不同,连带着气场中的那一丝紫气都消失殆尽,成了浓重的黑气。
将死之兆。
“怎么回事?”郁宁挑了挑眉:“你进来,慢慢说。”
王导进了门,却是直接跪下了,满嘴苦涩的道:“我查出来了……我就说钱全这个名字怎么那么耳熟,原来就是‘黑龙神’!一周前我太太出门的时候差点被一辆卡车撞飞,虽然躲得及时,但是手还是被压断了。三天前我儿子在学校里突然就成了植物人,现在躺在医院里,医生说要是再醒不过来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是钱全让你来找我的?”
“是。”王导痛苦的点了点头:“就是黑龙神让我来找您的……他说您这么厉害破了他的法器,让你有本事就再救我们一救……”
郁宁没有叫他起来,而是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问道:“你是说,他指名道姓让我来救你们?”
“不,他不知道您是谁,他只是对我说让我来找破他法器的先生。”
“那他为什么要对付你?”
“因为他之前想往我们剧组塞一个男二号,但是对方的演技和口碑实在是太差,被我拒绝了。”王导吞了口口水,只觉得满嘴都是血腥气:“……我以为我赔了礼道了歉,对方又换了人来当男二号这事儿就算结束了,没想到他还要报复我!”
王导掏出了一张卡和几本房产证:“这是我所有的家产了,我知道谈钱俗气,但是这已经是我能拿出来的所有东西了,请郁先生救一救我太太,救一救我儿子。”
“起来吧。”郁宁示意他起身坐下,屈指一弹,一道气场冲向了对方的眉心。王导只觉得神思一清,那种逼得他几近崩溃的情绪被一扫而空,他抽了一下鼻子,伸手揉了揉眉心,低声道:“抱歉,郁先生,我失态了。”
郁宁抬手为他倒了一杯茶:“怨不得你,谁家里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受不了。”
“多谢郁先生。”王导一口气将茶喝了个干净,有些惴惴不安的道:“那这件事情……郁先生愿意出手吗?”
郁宁笑着看着摆在桌子上的房产证和银行卡,将房产证推了回去,收下了银行卡,颔首道:“收钱办事,天经地义。”
王导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方想说什么,人却在下一刻倒向了沙发,紧接着发出了平稳的而响亮的鼾声,居然是睡着了。
郁宁在心中微微摇了摇头,从房间里找了块毯子给王导盖上了。也是难为他了,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一路从B市找到S市,不知道打听了多少人,才找到了他家。
他正在想着如何处理这个黑龙神,手机却响了起来,是方道人。他神色严肃的道:“小郁,钱全找上你了?”
“方师叔你怎么知道的?”郁宁走到了书房里,把门关了,有些诧异的问道:“刚刚事主找上了我家的门,您就知道了?”
“哪能不知道。”方道人道:“他在圈子里放出消息说要找那个破了他法器的人物,他给你下了挑战书,说是既然你敢动他的东西,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以王茂学(王导)一家为赌注,谁输谁就从此金盆洗手。”
郁宁嗤笑了一声:“脸比盆大。”
“你别笑。”方道人又道:“我打电话问你就是想问你一问,和这种人对上脏手,我老方说的话掷地有声,你点个头,我就做个中间人,见个面吃个饭,这事儿算是结了。”
郁宁思索了一瞬:“面是要见的……饭他是不用吃了。”
他似笑非笑的道:“方师叔要是不嫌弃脏手,就替我把他约出来,他想以王茂学为赌注,也得看我乐不乐意……与其我去找他,不如直接约他见面,我了结了他,也就不必再去寻死什么破局了。”
“这种人的局,我见着都觉得脏。”
“你胡说什么呢!杀人犯法!”方道人神色一顿,随即厉声道:“我知道钱全这种人行事做派为人所不耻,但也不必为他进大牢吧!”
郁宁笑道:“您说什么呢?什么杀人不杀人?我连鸡都没杀过,凭他也配?”
这年头风水圈子里与大庆的时候规矩差不多,当风水先生,为人相宅看地,使人兴旺发达平顺安康才是正道,如同钱全这等用风水术害人的,逼良为娼,害人性命的无论放在哪个年代都让人为之不耻,厌恶与其为伍。
当然了,现代不兴这个,自从五十多年前那一场文化大劫之后,不光是风水这一道,各行各道都陷入了低迷期,有能力的各行各业的先生不是隐姓埋名就是逃往国外,再不然就是死在了那一场大劫之中,断绝传承的比比皆是。
于此之下,这些规矩也逐渐没有那么严苛了,更加偏向于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换在旧时,这等人早就被圈内的大佬给随手摁死了,哪能让他蹦跶到了今日?
比如说郁宁许久之前遇到的那个苟道人,不就是被顾国师给随手杀了?谁敢出来说半个字他死得冤枉?死得不值?但凡知道的,都是拍手称幸,夸他死得好的。
“那你的意思是?”方道人问道。
“您就约他出来,我将他的道行破了,叫他以后再也做不成风水不就完了?若他以后再也不能做局害人,还有谁怕他?自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报警告他搞封建迷信,散布恐慌,让人民警察抓他进去吃牢饭去。”
“你这……”方道人也没想到郁宁说道最后还能冒出一个‘报警告他搞封建迷信’来,不免有些失笑:“你自己也是做这一行的,不怕有一天有人告你搞封建迷信?”
“非也非也。”郁宁拉开书桌的抽屉,拿了一张证出来,炫耀道:“我刚考下来的!建筑设计师证!我是搞装潢设计的,和封建迷信有什么关系?”
他们要抓的是周树人,和我鲁迅有什么关系?
郁宁觉得这句话极对。
不过这什么建筑设计师证也是有点水分,是兰霄帮他找公司的设计部门找了个懂行的人帮着才弄下来的,为此还伪造了他在兰氏工作了好几年的记录,不过郁宁本来就是只要这个名头,管他到底有没有水分,总而言之他又不是真的给人去搞建筑设计。
不过托这张证的福,他现在也是兰氏的员工啦!有五险一金的那种!
虽然他一次都没去过公司,但是张然接着他的胸卡,借口帮他打饭,每天可以去食堂点两份大菜,美滋滋的不行。
方道人沉吟片刻:“还是有点过于冒险了……你想好了?对方不比我弱。”
“没问题,您只管约他!”
“那行。”
方道人答应后就挂断了电话,郁宁左思右想,为了避免翻车,送走了王导后,就跑去了庆朝找顾国师商量如何阴……哦,不是,是如何解决对手。
顾国师那头见郁宁,挑眉道;“你回来得正好,有件事让你去办。”
“等等,师傅!”郁宁当场表演了一个滑跪:“师傅,有人要和我比试!徒弟弟好害怕啊!”
顾国师额头青筋一跳,踹了他一脚:“起来好好说话。”
郁宁笑嘻嘻的爬了起来,拖了张椅子坐了,把事情经过描述了一遍,得到了如下回复。
顾国师不屑地看着他:“这等人直接杀了就完了,你们家兰公子你不是说他很厉害吗?这些小事也做不了?”
郁宁摊摊手:“杀人犯法,师傅,有没有什么直接能让他再也不能做局的办法?”
“简单,挖眼,砍手,拔舌,剁腿,将他削成人棍。”
“……”郁宁硬着头皮,比着小拇指:“都不行,有没有更简单的办法?”
顾国师斜睨着他,嗤笑道:“你破他一个局,下一点狠手,叫他金盆洗手,从此再也不敢碰这一行不就完了。”
“我担心他不会守约。”郁宁撇了撇嘴:“而且他的局,我不想碰,我嫌脏。”
“那我教你……”
郁宁凑了过去,听得双眼放光:“哦哦哦……咦?还能这样……?师傅你好棒!师傅牛逼——!”
“你也就这时候才会说点好话来哄我。”顾国师抖了抖袍子,郁宁狗腿的给他捏肩捶背,问道:“师傅,你刚刚说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我?”
顾国师捧起茶盏轻抿了一口:“你解决完这件事就回来,黄河下游决堤了,我有事脱不开身,你跟着工部一道去,把那边风水调理一下……此事是大事,容不得你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