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的很突然,也很离奇。
当时,简静并不在案发现场,而是在自己的房间奋斗手工课,缘由容后再表。突然间,所有的灯全部熄灭。
凭借多次经历停电的经验,她第一时间抓住手机,借屏幕的光照亮周围。
下一刻,诡异的歌声再度响起,断断续续,自天花板、墙壁、地板的缝隙里爬出来,好若无孔不入的寒风,丝丝缕缕地钻进耳膜。
不想听,又阻不断。
简静打开门,决定沿着歌声一探究竟。
然而紧接着,她就听到许多杂乱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在说话。
“梅拉?”
“见鬼……唱歌?”
“谁……手机……看不见……”
[新任务已发布]
[任务名称:被诅咒的城堡]
[内容描述:巴纳小镇上流传着凛冬城堡的传说,相同的悲剧重复上演,是谁谋划了邪恶,是谁犯下了罪行?请查明真相]
[任务奖惩:成功奖励20点勇气值,失败无惩罚]
简静头皮炸裂,快步朝声源奔去。
这时就凸显出家里太大的弊端,城堡的路弯弯绕绕,视野又昏暗,未免走岔,她速度比较慢。幸而没多久,楼下就燃起了光,多个人影聚集在那里。
“你们没事吧?”她小跑下来,手机照过在场的人。
康暮城如释重负,司英杰不在状态,霍伦和玛丽都盯着地上的人,卡尔正从走廊另一头走来,手中也拿着手机。
而雷奥快步走下楼梯,脸色极其难看:“梅拉?”
他焦急的呼唤。
“雷奥。”梅拉尼跌坐在楼梯上,手按着脚踝,面露痛楚。可她顾不得自己,慌忙说:“看看金米,她摔到了。”
穿着大红连衣裙的金米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玛丽把烛台放在地上,摸了摸她的颈动脉,神色大变:“没心跳了。”
“什么?”众人结结实实被吓了一跳。
玛丽二话不说,立即着手心外复苏,用力摁压她的胸口,还想做人工呼吸。但简静阻止了她:“闻到了吗?”
“什么?”
“她身上有股苦杏仁味。”简静嗅觉过人,顺着气味翻过她的胳膊。
裸露的肩头,插着一支针,尾端散发着类似于黄铜的暖色光调。
梅拉尼尖叫起来:“金米!”她声音发抖,“不、不会的……”
“救救她!”卡尔抓住玛丽,焦急地说,“这该怎么办?”
“这是氰化物中毒。”简静道,“发作时间很快,救不了的。”
卡尔倒吸口冷气:“见鬼!发生了什么?我的老天,金米?!”
“梅拉!”雷奥扶住瘫软的梅拉尼,她手脚僵硬,呼吸困难,似乎又犯了惊厥。
玛丽骂了句脏话,说:“快送她回房间,再给她打一针镇定。”
雷奥抱起梅拉尼,快步奔上楼。
玛丽跟了上去。
卡尔有些激动,大声问:“那金米呢?不管她了吗?”
“她已经死了。”简静蹲下来,仔细观察金伯莉的尸体,忽然问,“等等,这串项链不是梅拉尼戴的吗?她试了可可香奈儿的装扮?”
康暮城如今已经有了一种——怎么说呢,大概是能被称之为觉悟的东西——点点头,最快答复:“之前她确实戴着这串项链,还给我们每个人都看过。有什么问题?”
简静思忖道:“我不太确定……能把手机关掉吗?”
卡尔愣了愣,摁灭了手机。
简静也关掉了自己的。
古老的城堡内部,几乎投不进一丝光亮,视野陷入浓郁的黑暗。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再微弱的光都极容易分辨。
比如,金伯莉胸前淡淡的荧光。
简静抓住那串珍珠项链,打开手电筒,细细辨别:“上面被涂了荧光材料。”
“我去!”司英杰脱口而出,“所以,凶手想杀的其实是梅拉尼?”
霍伦脸色铁青:“谁要这么做?”
卡尔的表情更难看:“你是说……金米她……她是替梅拉被杀了?”
“我什么都没说。”简静瞪了司英杰一眼,道,“卡尔,你先把金伯莉送回她的房间,霍伦,麻烦你告诉雷奥和玛丽,等等我们都到藏书室,一起把整件事情弄清楚。”
一遇到案件,她身上便多出一股震慑之力,在场的人不管比她年纪大,还是地位高,都情不自禁地照着她的话去做。
“灯是什么情况?”简静有条不紊,“有人去看过电箱了吗?乔治在哪儿?”
康暮城道:“我陪你去看看。”
司英杰忍不住插嘴:“等等,有个问题——就我一个人听见歌声了吗?你们都没听见?就刚才停电那会儿?”
空气骤然凝滞。
他:“?”
“英杰哥。”简静拽住他的胳膊,面无表情地说,“你还是跟我走吧。”
电箱在城堡的角落,他们没找到地方,倒是碰见了找工具箱的乔治。他带着三人去了配电室,打开电箱一看,直接骂人:“该死,谁干的?”
电箱里多了一个小小的遥控装置。
构造并不复杂,只要开启远程遥控,机关就会被启动,夹层里的水流下来侵染电线,导致短路,造成大规模停电。
幸好维修不难,乔治骂骂咧咧地替换掉旧电线,弄干电箱,重新接好线头,再拉下电闸,灯就重新亮了起来。
简静松口气,在这种地方停电,问题可大可小。
能修好就行。
她把乔治一起叫到了藏书室。
除了梅拉尼,其他人陆续到达,问:“简,你要说什么?”
“金伯莉戴着梅拉尼的项链,项链上被涂了荧光材料。电箱里有一个遥控装置,可以认定是人为造成了刚才的停电。”简静镇定地通报了发现。
雷奥的面孔已经不能说难看,僵硬到可怕:“她戴着梅拉的项链?”
“我想应该没错。”康暮城道,“之前我们都看过项链,这样的珍珠很少见,应该不会认错。”
简静吃了惊:“真项链啊?”
其他人一道点头。
她皱起眉头,开始回忆今晚试衣的前因后果。
前天下午,雷奥说想弥补梅拉尼受到的惊吓,临时决定举办一场化装舞会。
他特地订购了一批化装舞会的衣服,要求第二天就送到巴纳。
商家离这里不远,因为运费颇为慷慨,拍胸脯表示自己一定送到。然而,次日下了大雪,公路尚能同行,到了巴纳,却因为地形复杂,积了大量雪,车子开不进来。
乔治不得不亲自去接货,雪下得太大,车子根本没法启动,甚至动用车库里的雪地车。花费了三个钟头,才顺利将东西拿回城堡。
接下来就是布置场地。
金伯莉一扫先前受惊的颓唐,兴致高昂,不断出主意,一会儿说梅拉尼喜欢化装舞会“像个才毕业的中学生”,一会儿又抱怨暴雪不停,能举办一个凡尔赛氏舞会,也确实“让人激动”。
梅拉尼愧疚于让姐姐受到惊吓,十分纵容她,总是附和“好的金米”“这是个好主意”“我想可以试试”。
其他人不便和女士相争,金伯莉便当仁不让,当起了指挥官。
不得不说,虽然她聒噪了些,可本事不赖,将城堡中的古董桌椅、钢琴、花瓶等物件重新排列后,整个舞厅就好像穿越到了法国大革命之前,风情十足。
雷奥不吝于称赞:“这可真让人惊讶。”
“我为法国的历史着迷,我爱我的国家。”金伯莉得意地撩起金发,“法兰西是最棒的。”
简静:“呵。”
司英杰:“呵呵。”
金伯莉没听懂,原也根本分不清中国和日本、韩国有什么区别,反而故意问:“霍伦先生,你认为呢?”
“假如有个断头台,我想会更符合历史。”霍伦冷笑。
金伯莉争锋相对:“那或许该为您准备一套纳*的军装。”
“金米。”梅拉尼的状态好了不少,坐在沙发上看他们说话,闻言不得不开口阻止,“这不是一个合适的话题。”
“我说错了什么?梅拉,就算你不是……”金伯莉还想据理力争,但梅拉尼快了一步,截住她的话头,不让她挑起更敏感的话题:“金米,我有些闷,我们出去透透气吧。”
金伯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好吧好吧。”她悻然住口,“我们出去透透气。”
梅拉尼挽住姐姐的胳膊,柔声道:“衣服已经送来了,金米想扮哪个角色?”
“噢,亲爱的,你是新娘,你先选。”金伯莉说。
梅拉尼犹豫不定:“我还没有想好呢,你觉得呢?”
划重点,截止本日下午,梅拉尼都还没有决定要扮成什么人。
傍晚时分,发生了一件大事。
雪太大,网断了。
外国的基建水平人尽皆知,大家都没抱希望,宁可自己找乐子。
金伯莉——没错,是她——主动提议换上衣服试试,就当是为婚礼彩排。
雷奥欣然同意:“好主意,玛丽,你请乔治大叔一起来吧。我希望你们也能够参与进来。”
玛丽说:“这不合适。”
“不,没什么不合适的。”雷奥笑了,“你们都是我的朋友。”
玛丽并不是矫情的人,他都这么说了,她便点头同意。
衣服全都堆在一起,男士们表示女士优先,让她们先挑。地点是在二楼的一间大卧室,拥有超大型的更衣间。
选衣服期间,金伯莉屡屡看向玛丽,审视的目光几乎能把人烧出洞。
玛丽分毫不让:“有事?”
金伯莉扬起下巴,战意十足:“你小心了。”
玛丽冷笑。
“金米,就当是为了我。”梅拉尼叹口气,轻声哀求。
金伯莉这才收回视线,开始挑选服装:“这是德鲁伊?噢,和你的发色不配呢。”
梅拉尼拿起一顶绿色的假发:“有假发。”
“这是什么?巴托里伯爵夫人,亲爱的,你该试试这个。”金伯莉拿着一件红色的宫廷装,咯咯直笑,“你也是伯爵夫人。”
一边说,一边挑衅地看向玛丽。
玛丽都不想理她,直接拿起南丁格尔的那套,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简静问:“你似乎很讨厌玛丽?”
“我觉得就是她干的。”金伯莉又说了一遍自己的推理。
但梅拉尼说:“雷奥说只是个恶作剧,已经解决了,好了金米,我们不要谈这件事了。”
她眉尖微微皱拢,已经有些反感这个话题。
金伯莉及时住口:“好吧。”
简静识趣地拿走一套酷炫的海盗服,把剩下的繁复的选择留给她们,自己回了房间换衣服。
这是一套女性海盗装,风格花哨,有大量花边,配色很像加勒比海盗,甚至还有一把假的佩剑。
梅拉尼说:“这个太假了,收藏室里有一把真的,我拿来给你。”
她贴心地取来真剑,为她佩戴好,夸赞道:“很好看。”
简静愉快地道了谢,去休息室溜达:“怎么样,合适吗?”
雷奥很礼貌:“简果然很特立独行呢。”
康暮城打量她半天,欲言又止。
霍伦建议:“为什么不试试东方角色呢?艾达王或许适合你。”
卡尔附和。
司英杰最损,直接爆笑:“哈哈哈哈这真的是一字肩吗?”
乔治满怀同情:“你还是个孩子呢。”
啊哈?简静深吸口气,内心狂cue系统:“我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系统:宿主的身体十分健康,高于人类女性标准值,免疫力与肢体灵活度大于平均水准,请继续保持]
听听,这才是真相。
然而,这种化装舞会的服饰,一点不复原不说,还喜欢加性感元素,裙子短,领子低,丰满的白人女孩穿起来才前凸后翘。
但她穿得也没问题啊。
荷叶边的低领不难看,虽然弧度一般,可正因如此,才避免了不和谐,更突显海盗的英姿飒爽。
简静抽出腰间的佩剑,比划了一下:“这是梅拉尼借给我的真剑,好像是雷奥的收藏。”
她微笑:“你们刚才说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