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人未至,麻烦先到
以往中途休息,或者到达休息地的时候。小九都会提前通知,然后才会慢慢将车停下来。而今日突遇其来的停车,毫无任何的征兆。
不过罗云倒没有怎么担心,一路上都没出任何的问题,眼看着都到了家门口了应该不至于出什么麻烦。
果然,没一会儿小九便跑过来汇报,前头之所以停下来,是刘公子带了些人来迎接,而他们之前并不知情,所以没有提前通知,这才突然停车。
见刘书函来了,楚砚便命令车队移至一边暂时休息,自己则带着罗云下车顺便活动一下。
“楚兄,这么久没见,可曾想书函呀?”刘书函一脸的嬉皮笑脸,快步凑到楚砚跟前。
“你怎么来了?”楚砚倒也习惯了刘书函的开场白,如果哪天他一开口就能正正经经的说话,那才奇怪了。
“什么叫,你怎么来了?”刘书函夸张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自己没良心就算了,人家想你了特意来接你还不领情。”
罗云在一旁听得实在是有些忍不住想笑。这刘书函总喜欢在楚砚面前装得跟个小媳妇似的,若不是他看上去还算男儿气概十足,她简直都有些怀疑他是个同志了。
“罗云,你可别躲一旁偷着笑呀,你来评评理,楚兄是不是总是这般不待见我?”刘书函终于把目光移向罗云,转而朝罗云告起状来。
罗云见状,只好笑笑的答道:“刘公子这么久才注意到我,看来,我在你眼中也不怎么受待见呀!”
刘书函听罗云这么一说,呵呵一笑道:“叫我书函吧,书函唐突了佳人,倒真是我的不是。不过罗云你也不是什么矫情之人,自是不会在意的。”
“书函,别再扯东扯西了,有什么事赶紧说吧!”楚砚到底还是了解刘书函的,这小子虽看似整天一副不正不经的样子,可是每次来找他总是有重要的事。要说他当真只是来接人的,那倒还真是出了奇了。
“还是楚兄了解我,这次特意前来还真是有事,当然,顺便也能接你们,何乐而不为呢?”刘书函很满意楚砚对他的了解,每当这个时候,他的心情就格外的舒畅。
罗云见楚砚与刘书函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谈,便想暂时回避,但念头刚起。楚砚便马上看明白了她的意图。
“云儿勿需回避,一会有什么想法、看法,只管说来,不必有所忌惮,日后亦是如此!”梦砚拉住了罗云,不让她走,眼中散发的是满满的信任。
梦砚如此做,并不仅仅只是出于对罗云的信任,除此之外,他其实觉得罗云是一个很有智慧的女人,她见解不凡,看待事情的观点十分独特,并且沉着果断,一点也不畏手畏脚,处事风格颇有大家风范。
他甚至觉得,如果有机会给她好好展示的话,她应该不会输给朝堂上任何一个男子。在他看来,世人都瞧不起女子,其实并不是因为女子天生比男子差,而是世人都从末给过女子展示自己的平台与机会。
所以,他想给她一个自由发挥的空间。想看着她将自己的才华一点一点的发挥得淋漓尽致。他不象世俗的男子一般,怕女人比自己强大,所以,他愿意尽可能的为她撑开一片天空,让她自由飞翔。
罗云听后,点了点头立在一旁不再离开。此时,她心中很是温暖,楚砚就象一杯温茶,虽不是那么的浓郁刺激,却格外的令人舒服、温暖。
刘书函微微愣了一下,随后很快便说道:“罗云的确不必回避,反正事情与你有关,听听也无防。”
“今日我可算得上是来通风报信的,你们可得记住,又欠多了我个人情哦!”刘书函再次将目光移向楚砚,还末具体说事,便先开始邀功。
“书函,我看你还是快说事吧,再不说只怕人情没得反得挨骂了。”罗云见刘书函的老毛病又开始犯了,再看看楚砚显得有些不耐烦的表情,忍不住好心提醒着。
其实梦砚的耐性算是真不错了,可这刘书函每次也太能折腾人了,好象楚砚不板个脸,就永远不会真正开始主题。
刘书函眼见楚砚脸色果真开始变了些,这才满意的说道:“是这样的,第一,一会你们可不能跟这车队的马车回去了,从城门口到英王府正门都早已围满了闻讯前来看倾城美人的百姓。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收到可靠消息。有人想乘机挑起百姓情绪来闹事。至于这人是谁我也就不详说了,楚兄心中自然明白的。”
“这第二吗,就是听说你英王府里的那些个谋臣们想要集体生事,他们对楚兄三城换美人之事很是不满,扬言等你回去后要给他们个交代,否则的话,不少贤臣良士可都放出话了要另谋明主。”
刘书函这人一旦真正进入主题,说起正事来就显得正经得了,也不再东扯西扯,直接一口气将要说的事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第三吗,楚皇早已下旨到了英王府,让你一回府便带上罗云进宫面圣,只怕少不了又是一个**烦啰!”
刘书函拍了拍手,然后双手朝楚砚一摊:“没了,就这三件事。”
说罢不再出声,清澈的目光在楚砚与罗云身上来回移动。
罗云一听,果真事事都与她有关,便不由得一阵苦笑:“这第一件事还好解决,我们不坐车,先行骑马进城便可。可后面二件事还真是迫在眼前的**烦。”
她的影响力还真不小,府中谋臣,皇上还有朝臣。个个都在等着她吧,这算不算叫内忧外患?
“云儿,别担心,一切有我呢!”楚砚轻声安慰着罗云,并吩咐一旁的小九去将江守之等几名随侍谋臣叫过来。
“我倒不是担心,从你舍三城换我开始,一早便知道会有这些麻烦了,只是觉得这些人的行动也真够快,看来他们只怕盯着你好久了,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这么大的把柄,不好好利用一下自然不会甘心。”罗云不想对楚砚说什么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之类的这些话,那样的话,反倒看轻了楚砚的心。
“一语中的,一语中的!”刘书函这回倒还真配服起罗云分析问题的能力,有深度,果然不似一般女人一样肤浅:“若你再能想出应对之策,那便更加让书函佩服了。”
“书函,一会等江先生他们来了,你再将详细的情况说一说,大家好好议一议,看看怎么办。”楚砚虽不反对罗云参与,但却不希望她承受太大的压力,毕竟这些事情都是他下的决定,而她亦只不过是被动接受,所有的一切都应该由他来承担。
楚砚的细心与承担,罗云看在眼里,记在心中。她知道,他是不愿让自己有太多的压力,也不愿让她将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她微微一笑,这样一个一心一意为自己考虑的男人在身旁,这天底下再也不会有什么事能难住他们。
江守之与其他几人很快便过来了,听刘书函又详细说了一下英王府目前的状况以及皇上与朝臣们对此事的一些行动后,便纷纷讨论了起来。
江守之倒还真是有些本事,原本那几个跟随楚砚一并去南月的谋臣本来对楚砚三城换人之事很是耿耿于怀的,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让那些人消除了成见,不再抓着这事不放。
只是,说服几个人容易,说服英王府内那一堆的人就难了,如果想要说服皇上与朝堂之上那些朝臣那就更是难是加难。
最后,商量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奇招妙招来,只是决定先将车队打散分批进城,先避过第一件比较简单的麻烦。
等回到英王府后,他们先以身体不适需休整为名暂不进皇宫,由江守之几人出面将府中的那帮子想闹事的谋臣们搞定后,第二天再进宫面圣。而进宫面圣一事,实在是太没有可控性。所以也只能到时灵活应变,见招拆招了。
这样的讨论结果对于罗云来说,其实跟之前不讨论一个样,可她也并没有更好的办法,所以也不好出声,只是在旁边默默的听着。只不过,听了一会总觉得有些地方让她觉得怪怪的,想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出声询问。
“江先生,有一事罗云不太明白,还请赐教。”
江守之一听,连忙恭敬的答道:“罗姑娘有事请吩咐,在下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罗云朝他微微点了点头,沉声问道:“目前王府总共有谋臣多少人,王府之中所有谋臣主要有哪些来源?”
江守之微微顿了一下,他并没想到罗云会问这样的问题,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回答才好。他快速的朝楚砚望去,却见王爷朝他点了点头,这才答道:“罗姑娘,因为王爷行事较为低调,谋臣数量控制得比较严格,目前府内上中下三等谋臣总计五十余人。而入府谋臣共分两类,一类是由他人举荐,别一类则毛遂自荐,但不论是哪种都得通过层层考验,最后得到王爷的认可才能够留下来。”
江守之说完后便看向罗云,等着她的后话,可罗云听罢却没有急着开口,反而好象在思索着什么。他正想出声询问,却见楚砚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暂时不要出声。见状,他也只好闭上嘴,耐着性子等着。
罗云深思了半天这才又重新看向众人,见大家都默不作声盯着自己瞧,微微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道:“我没什么问的了。”
江守之一听,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怪怪的,嘴角还有些轻轻的抽*动着,但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刘书函倒没江守之这般好忍性,一个没憋住直接笑出声来了。
楚砚见状倒也没笑,只是好心的替他那几个此时还有些莫名其妙的谋臣询问了起来:“云儿问这个问题是何用意?”
罗云见到众人不同的反应,再听楚砚这般问,这才明白自己刚才想得太过投入,一时失误让江守之他们产生了误会:“各位不好意思,罗云刚才之所以那么问,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问题,可听了江先生的答案后却发现是罗云自己想错了。”
“云儿难道怀疑府中谋臣集体生事是有人暗中挑拔?”
楚砚很快便明白罗云所说的问题,虽然他心中清楚这种可能性并不存在,但罗云的推测思路却是十分正确的。
府中五十几名谋臣全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才华重要,但品性却更为重要,所以,许多无缘入府之人大多并非才华缺失,而是品性过不了关。
他严格控制府中谋臣的数量,一方面是不想太过张扬,另一方面人太多的话,鱼龙混杂,难免会有些心术不正之人趁机进来,反倒是个祸根。
“一开始是有这方面的想法,可听江先生说过之后,便发现可能性不大。”罗云笃定的说道:“以你之性格,定然会将品德作为最重要的入选标准,而能通过层层考验进入王府之人想必都不是些喜欢恶意挑唆生事之人。看来这次,我们是真的触犯到了他们的忍耐底线了。”
“不是我们,是我!”楚砚当着众人的面拉了拉罗云的手道:“所有的决定都是我一人作出的,怎会与你有关。”
“话虽如此,可毕竟是因我而起,他们有怨气也是在所难免的。”罗云朝楚砚笑了笑:“而你也不必将所有责任全拉到自己身上,我们不是说过要一起承担的吗?。”
“罗姑娘也不必太过担心,属下定会想办法调解好众谋臣的情绪。”江守之还是第一次与罗云正式接触,刚才听她一翻话,倒聪慧睿智得紧,再看她行事立场中肯而又有担当,当下心中对她的印象又好了三分。
“罗云先谢过江先生了。”她朝江守之微微一颔首,以示敬意,然后又接着说道:“虽然刚才我的想法错了,不过,这反倒提醒了我,说不定我们可以从这个方面着手,平息掉众谋臣的情绪。”
“哦,果真想到办法了?快说来听听!”刘书函一脸兴趣的盯着罗云,这丫头还真有些本事,这么快便想出办法来了。
“罗姑娘请说,属下愿闻其详。”江守之也跟着说道,若罗云真有办法解决那就太好了,毕竟以他之力只怕效果不会太明显。
罗云见状,却不急着说,反而朝众人笑了起来。
“你倒是快说呀!明知道我性子急,还故意整我!”刘书函一个劲的朝罗云催促着。
“书函,还真是抱歉,不是我想吊你胃口,而是这办法现在还不能说,如果说了,效果就不明显了。”罗云神秘的笑了笑,转而特意朝楚砚看了一眼,看他的反应。
楚砚倒是不急,也不出声,只是笑笑的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
“罗姑娘,这是何故?”江守之有些不明白了,有办法就是有办法,没办法就是没办法,难不成还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先生,一会等我们回了王府后,你将府中的谋臣们召集起来,先只管用你自己的方法,劝说也好,威胁也罢,反正随你来,尽力就行了。不过,以他们现在的状况来看,凭先生一已之力,只怕是说服不了他们的。”罗云从容不迫的吩咐着江守之,至于后面剩下的棋,那就看她来下了。
“罗姑娘说得没错,属下自当尽力而为,但结果只怕会如姑娘所说,并不理想。”江守之顿了顿,接着不太确定的问道:“罗姑娘是否真有办法能彻底安抚好众人的情绪?”
“先生请放心,等先生尽力之后,罗云自有办法解决,不过先生千万不可因为听说我有办法便松懈下来,要知道,您越是卖力,我的办法,效果便会越佳!”罗云很是自信的说着,同时亦交待江守之不能因此而松懈。
江守之将信将疑的看了一眼罗云,并没有马上答应,虽然罗云的确十分聪慧,可毕竟也不过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子,若果真办法起效了还好,若没效,只怕反而会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
“先生不用置疑,按她的话去做便行了,一切后果,本王自能承担得起。况且,本王相信她一定能做到!”楚砚总是在最恰当的时候说着最有说服力与最温暖人心的话,有些信任并不一定得天天对她说我相信你,而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个适时出现的肯定。
见王爷也同意了,其他人便也不再多说,再次准备了一翻后,便按之前的计划分开行动。楚砚带着罗云与刘书函几人先行骑马进城,而其他人则分批分时随后跟上。
正如刘书函所说一般,城门口以及一直到英王府的道路两旁早已涌来了许多等着围观的百姓,这盛况与罗云他们出月都的情况相差无几。
不过,谁也没有心思再去理这些,几人亦没有从王府正门进,而是绕了一大圈,从后门悄悄进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