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重逢
等离忧兴冲冲的带着人一头扑向新宅子时,却意外的发现,并没有看到江一鸣的身影,就连拾儿也没看到,只是萧叔他们都在,正在与刘姑姑、二丫她们笑眯眯地说着什么。
离忧心中顿时有些慌乱,不知道江一鸣到底出了什么事。以他的性子,按理说她最迟应该在下马车的一瞬间,在宅子大门口便能够看到他的身影才对,可是进了厅却仍然没有看到,也不知道他到底又去了哪里。
众人见离忧来了,连忙都起身行礼。如今离忧身份毕竟不同,莫说日后是自家主母,可现在更是堂堂皇上亲封的郡主,礼节之上更是不能疏忽。不过,离忧却根本不在意这些东西,匆匆让众人免礼,日后也别动不动的行大礼之后,便马上问起了江一鸣去了哪里。
萧叔心知离忧自是着急了,便连忙解释道:“群主别担心,一鸣现在已经回房休息了。原本他硬是执意要去大门口迎你的,被我给劝了进去。出发前,原本他的身子便已经有些不适,这几天为了快些进京,又是没怎么停的赶路,所以这会身子还发着热。”
“什么,一鸣病了?”离忧一听,顿时急了,江一鸣的身体向来好得很,这么久来从来都没见他病过,甚至连个小喷嚏都没怎么打过,而眼下萧叔却说他病了,只怕这一回的病可不是萧叔嘴里说的那么简单了。
“郡主别急,你来之前,我们已经请过郎中了看过了,说是风寒,已经开了药,正在火上煎着了。郎中说多休息,喝两天药就会没事的。”萧叔又道:“他本不让我们告诉你,也想等你回去后再请郎中看病,说怕你担心,自己身子好还能扛一会,结果被刘姑姑大骂了一翻,当场便赶进屋子休息去了,又马上找来了郎中,倒是这样才配合一点的。“
“这个傻子,病了还拖,真是气死人了”离忧听萧叔说江一鸣这般说,心中一阵难受,这傻子,还想不让她看出来已经生病了,真当她是三岁孩子这么好哄的吗?
“姑姑,你骂得好,日后他若还这么不爱惜自个身子,你就这么骂他,看他还犯不犯傻。”她又气又心痛,朝着众人道:“你们先好生安顿一下,我这就去看看他。”
刘姑姑见状,连声道:“快去吧,看公子那样只怕也休息不好,虽然没说什么,可一直都在盼着你来呢。”
离忧点了点头,拔腿便想往里走,刚一擡步,却听到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轩辕柔赶紧叫了她一声。她停住步子,一看,这才想起了这个跟着一并来的妹子。
“哎,看我这么一乱,差点把三妹给忘记了。”离忧看向轩辕柔,朝她道这:“柔儿,今**只怕是见不着他了,他生病了,别把病气给过到你了。反正现在都已经到了京城,日后见面的机会多得很,今**就让二丫她们带你在这新宅子里逛逛吧。”
轩辕柔倒也听话,没有什么不乐意的,径直点了点头,一副好宝宝的表情。众人这才知道这是定南王府的三小姐,于是又是一阵子问好行礼的,离忧倒是早已经心不在焉了,匆匆命令清影与流风照顾好轩辕柔,又交代绿珠二丫小心侍候后,这才自个一人直接江一鸣住的房间奔去。
刚刚接近那屋子,便听到里头传来一阵咳嗽声,离忧一阵心急,门也没敲,直接上前推门便走了进去。
转过头,果然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半倚在床上休息,而拾儿则在一旁侍候着,看上去像是准备给他倒些水,润润嗓子。
“离忧,你来了?”擡头看到眼前的人,江一鸣原本很是憔悴的表情顿时一下子精神了不少,下意识从心底流露出来的笑容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的动人。
离忧眼眶一红,看到江一鸣这副模样,心中是又气又急,这么大的人了却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病了也不知道早早看大夫,先将病看好再说,这么托来托去的,只会更严重。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怎么就不知道呢?
出发前就已经不舒服了,为什么不先看好病再进京?她又不是三岁的孩子,难道等多几天就不行了吗?到了还不马上请郎中,还想着等见了她之后再看,想瞒着她不让她知道,可这么明显的事是瞒得住的吗?这个傻子,傻子,天下最大的傻子。
“离忧,你怎么啦?”见离忧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又半天一声不吭的,目光之中还竟是幽怨,江一鸣顿时有些急了,也不知道这丫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边问边直接想掀了被子起来。
“给我躺着,不许乱动”离忧见状,连忙出声阻止,并且三步两步走到了床边上坐了下来,将那想起身的人给压了下去。
江一鸣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会的工夫,倒自然是明白了这丫头此时是在闹什么情绪了:“好,我躺着,不乱动,都听你的。”
一旁的拾儿见状,倒是机灵的很,连忙轻声退下,想将空间留给这彼此思念的人儿。刚刚走到门边上,却听离忧朝他喊道:“拾儿,一会药煎好了,赶紧给送过来,再让厨房弄点清淡的粥与开胃的小菜一并送过来。”
拾儿自是领命,心道这未来夫人这会凶是凶了点,不过对公子倒真是紧张得很,否则也不可能一副这样的表情。
快步出了门,并且将门给带好,拾儿悄然离去,而屋子里则只剩下了离忧与江一鸣两人,再也没有其他人的打扰。
“你到底是怎么照顾自己的,怎么把自个给病成这样?”离忧看到江一鸣的那一瞬间真的很是有火,不过此时早就软了下来,边伸手替他摸着额头试体温,边道:“一点都不爱惜自己,你这是存心想让我难过。”
江一鸣伸出双手抓住了离忧的手,心中满是暖意,看到一个好好的她这么真真实实地坐在自己身旁,朝自己发着脾气,埋怨着他,那种感觉是难以言说的满足。
“放心吧,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没什么大事,就是一点小风寒罢了。”他安慰着她,眼中的柔意只为她悉数绽放:“要不是萧叔他们不放心,非得请郎中,其实连药也不用吃,休息两天自然就好了。”
“胡说,你以为你是铁打的,病了就得看郎中,就得吃药”离忧恨恨地给了江一鸣一个白眼:“你要是再敢这般不爱惜自己,以后我就……”
她顿了顿,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样去惩罚这个不爱惜自己身体的家伙,憋了一小会,这才负气地说道:“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都听你的总行了吧?”听离忧这么一说,江一鸣连忙出声求饶:“我就是怕你担心,所以才不想耽误了行程。”
“可你这样,我岂不是更担心?”离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越说越觉得委屈,一向不怎么哭的人,此时眼泪都出来了:“你不知道这小病最不能托吗?若是托成了大病可怎么是好?我看你分明就是想让我难过。”
看到顿时梨花带雨的离忧,江一鸣顿时心都快碎了,他什么也不想再说,只是一个用力将眼前日思夜想的人儿一把拥入怀中,紧紧的抱着,让满腔的思念化作无限的柔情,安抚着因为担心自己而难过的宝贝。
离忧亦紧紧的回抱着江一鸣,一时间心底深处无尽的思念全都一窝蜂地跑了出来。所有的抱怨、难过什么的全部被扔到了一旁,只剩下最最真实的紧紧相依,感受着爱人的最真实的气息。
好一会儿,江一鸣这才同发出一阵满足的叹息,他伸手摸着离忧那柔顺的青丝,喃喃说道:“见到你比什么都好,我心中无比的欢喜。”
离忧心头一紧,江一鸣带给她的冲击让她觉得无比的满足,跟着舒了口气,她挨在他耳侧,含笑而道:“我也是一鸣,我好想你,每天都想,一天比一天更想。”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好想你,好想好想。”何止是想啊,江一鸣在心中悄悄的补充着,没有离忧在身旁,日子变得漫长无比,一颗心也成天如同没有着落一般,变得一点真实感也没有。
他不知道之前自己那十几年是怎么过来的,他只知道日后他的生活里若是没有她的话,怕是根本就不知道要如何过下去。那样的思念的滋味无法言说,痛却并着快乐,让他无比的痴迷。
为了最快的见到她,他硬是将原本萧叔他们都认为不可能这么快完成的所有的事全都妥善的安置好了,为了最快的见到她,哪怕明知道自己已经病了他也不想在原地耽误时间,为了最快的见到她,身子明明不舒服他却仍然让车夫日夜兼程赶路。哪怕是早一分早一秒都好。
原本他想直接去定南王府见她,却怕自己控制不住,失了礼仪,让她的颜面受到损害,思及此,这才还是先行回她打点好的住宅,并让二丫马上传信于她。
传信之人走了后,他便想在大门口一直等着她,这样就可以第一时间看到她,感受到她,将她拥在怀中,真真实实的缓解心中的那份思念。
倒是没想到离忧的这个刘姑姑竟如此厉害,一通臭骂硬是让他先行回屋休息,还不由分说找来了郎中替他诊治煎药,行事倒与离忧这丫头真是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哎,他承认他真的是痴了,自己的心如同不受控制一般为她而痴。可是,他却觉得值得,因为这世上没有谁能够比得上她,只要有她,他便觉得有了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这才终于松了开来,只不过双手却依旧紧紧握在一起,满是笑意的彼此相视。
“咳、咳……”一阵咳嗽终于抑制不住的响了起来,江一鸣连忙别过头去,避开离忧,怕病气过到她身上了。
“你没事吧?”离忧见状,却丝毫不在意,连忙伸手替他轻抚着后背。
片刻之后,咳嗽声停了下来,江一鸣喘了几口气,这才看向离忧安慰道:“没事,放心吧,就是有些咳嗽,一会喝了药就好了。”
“药呢,药还没好吗?我去看看。”离忧哪里不急,马上便想起身去拿药。
谁知还没站起来便被江一鸣给拉住了:“别急,药没这么快,好了,拾儿自然会马上送过来的。”
“那你现在要不要喝点水?”离忧又问道:“或者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什么的?”
江一鸣一脸笑意地摇了摇头:“真没什么事,放心吧,我的身体向来都很好,郎中都说了是小问题,不打紧的。”
“你还说,看看你,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让我怎么放心?”离忧嘟着嘴道:“以后你若再敢这样,我便真的不……”
“不会了,不会了,我保证好吗?”江一鸣连忙制止住离忧的话,十二分的保证道:“我保证日后都听你的还不行?”
离忧见状,又有些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还差不多”
正说着,门外响起了两声敲门声,离忧估计着应该是拾儿送药过来了,便连忙让人进来。一看果然没错,正是拾儿与绿珠,不仅端来了刚煎好的药,而且还送来了些粥与小菜。
“将东西放着就行了,我来喂,你们都先出去吧。”离忧边说边将人给打发了出去,转而对江一鸣说:“药太烫了,先吃点东西暖暖胃。等胃不空了,药也差不多可以喝了。”
江一鸣自然服从,含笑的看着离忧为了自己而忙碌的身影。一会小心的吹着勺子里的粥细心地喂他,一会又夹些小菜送到自己嘴中。那样的感觉让他心中无比的欢愉,无比的满足。
“我自己来吧。”吃了几口,江一鸣见离忧那么紧张的神情,又怕这丫头给累到了,连忙道:“我人没有什么事,自己吃东西的力气还是有的。”
“不,你是病人,什么都得听我的。”离忧才不理他,一副没得商量的语气:“再说,我喜欢喂你,你不许反抗。”
听到这么可爱的蛮不讲理,江一鸣心里甜蜜无比,点了点头,继续享受着这顿最美味的饭,那一勺一勺之间,他知道自己吃到的不仅仅只是东西,更主要的却是离忧的一片爱意。
甜蜜的时光快得无比,没一会的工夫,吃的东西便已经喂完,面对那一大碗又苦又黑的药,见离忧一副也要先尝一口的样子,江一鸣连忙说道:“这个你别试了,温度已经好了,我自己来喝。”
“不要,我要与你同甘共苦。”离忧调皮一笑,却真打算也尝上一小口,看看这药到底苦成什么样子。
“傻丫头”江一鸣一听,连忙伸手从离忧手中将药碗给抢了过来:“你当这是什么?是药三分毒,你好好的尝什么。”
说着,径直将碗中的药一口气灌了下去,眉头都没皱一下便全部喝完了。
“苦吗?”离忧眨巴着眼睛,一副好像喝药的人是她一般:“要不要来点蜜饯?”
“不用,不苦。”江一鸣微微一笑,丝毫没有苦的样子,由着离忧轻轻将唇边沾到的药汁擦拭干净。
“那喝点水漱漱口吧”见状,她又连忙端来一杯温水,想让江事久漱漱口,嘴里味道好受一点。
“没事,真不苦。”江一鸣摇了摇头,男子汉怎么可能会在心爱的女人面前畏惧这么一点小小的苦呢?
“是吗?真不苦?”离忧见状,顿时嘴角闪过一丝调笑的笑意,边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边朝江一鸣道:“我试试”
说着,她竟突然凑了上去,嘴唇压上了江一鸣的唇,一副要用舌尖去添添,尝尝的模样。
江一鸣没想到离忧竟会突然亲上自己,愣了一下,却马上反应过来,脑袋连忙往后退,避开了离忧。
离忧还真没想到江一鸣竟会避开,一时间表情僵住了,很是委屈地看向他道:“你躲什么躲?难道怕我吃了你不成?”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看到一眼委屈的离忧,江一鸣马上知道自己刚才的举止一定是让这丫头误会了,只怕这会正伤心不已呢。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我看你根本就不想我,全是骗人的。”离忧皱着眉头,竟一副生气无比的表情。
这一下江一鸣更是慌了,连忙伸手握住她的肩膀,解释道:“离忧,你别误会,我只是怕病气过给你,怕你被我给传到了,也生病了那就不好了。”
离忧此时心中正在暗笑,这个江一鸣,还真以为她是十五六岁的小丫头,这么点事都想不明白吗?不过,她却仍旧面不改色,继续一副委屈地说道:“骗人,我才不信,哪那么容易,我才不怕什么病气不病气的,根本就没那么严重。”
“离忧你听我说,我真没有其他的意思,这风寒真的有一点严重,万一传给了你的话……”
江一鸣又欲解释,平日最为冷静、睿智的一个人此时竟有些不知所措,完全没有看出离忧是故意整她的。
话还没说完,离忧却又马上出声打断了:“不听,不听,要传的话,我呆在这里这么久,早就传上了,你分明就是故意的,我……”
这一回离忧还没说完,却见江一鸣一把凑了过来,一副再也不想那么多的表情,直接贴上了那道柔软的嘴唇,闭上眼忘情的吻了起来。
离忧嗯了一声,随后自是马上闭上了嘴,不再有任何其他的念头,紧紧拥着江一鸣热情的回吻着。一时间,四唇相吸,屋子里充斥着爱的激情。
天知道,江一鸣有多么想亲吻怀中的宝贝,只不过是担心自己的病怕因此而传给了离忧。可这丫头这回却因为自己的顾忌而生出了误会,还一副那般难过的样子。看到这般,他也不想再管那么多了,无比忠贞的顺从着自己的心去吻着那日思夜想的人。
好一会,两人这才从那急措的喘息中分了开来,看到离忧满面的潮红,却一副得逞的奸笑,江一鸣这才明白刚才这丫头是故意激自己的,一时间不由得摇了摇头,满是宠溺的亲了亲她的额头道:“傻丫头,要真生病了,可得吃好苦好苦的药,到时你可别哭鼻子。”
“才不会呢”离忧轻轻靠在江一鸣的胸膛,双手环住他的腰,将自己整个人都塞入他的怀中,一脸幸福地说道:“我可没那么爱哭鼻子,再说,你能喝这么苦的药,眉头都不皱一下,我为什么不能,说过了,我们可是要同甘共苦的。”
“真是个傻丫头”江一鸣紧紧地抱着离忧,心中一阵动容:“我不要看到你苦,我只想你一辈子幸福、甜蜜。那些没必要的苦,我不想让你吃。”
“只要跟你在一起,我觉得什么都是甜的。”离忧甜甜一笑,幸福的说着心底的话,那些上一辈子都没有说出过口的话,那些以往都觉得幼稚无比的话,此时却如此的真切,如此的自然。
分开的日子让他们都尝到了彼此思念的滋味,没有彼此的日子,每一天都变得那么漫长,长到一想到还要那么久才能相见,心都会有变得疼痛无比。可一旦见面,便会发现,不论经历多少的思念煎熬,只要有再见的那一天,一切都是值得的。
最少,对他们来说,短暂的分开让他们再一次明白了彼此在心中的重要性,这一生,不论是谁都不可替代。那种至死不渝的爱并非是传说,它真真实实的存在的,并且幸运的被他们找到。
江一鸣终于睡下了,带着一脸的笑意在离忧的陪伴下进入了梦乡。也许是见到了离忧,终于如意以偿,人的情绪也放松了下来,也许是药力发生了作用。反正他睡得格外的踏实,这么久以来,离忧离开后的这段日子以来,从所未来的踏实。
正文第九十八章:敢再娶是要被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