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第169章
◎人间长歌(全文完)◎
建元十八年,孟夏已至。
及至长信宫中,一早就有热浪席卷。
往常年月盛夏时节,一家人多在北麓山下的春和苑避暑,京中各衙门都会挪到北麓山下,朝臣们也能跟着一起去躲热。
一般会从三月住到十月上,待宫中各节庆不断时再归京。
春和苑虽是行宫,没有长信宫那么高大恢弘,却精巧别致。因山中有温泉湖泊,故而冬暖夏凉,比长信宫要更宜居。
宫里的孩子们也习惯了在春和苑久居,今年因南巡大事而未去,反而有些不耐暑热。
霍涿光今已十八,早就是光风霁月的少年郎。
他生来继承父母的优点,相貌清俊优雅,从小长于琉璃碧瓦之间,是天生的天潢贵胄。
霍涿光剑眉修长,眸深目邃,鼻梁高挺如山,下面那双薄唇总是浅浅上扬,似说还笑。
他不似霍檀那般严肃,平日见他,都是温和有礼的,可若多同他接触,才能知他温和表象之下的疏离。
十六岁,霍涿光于紫光阁议事。
同年,霍檀立霍涿光为太子,点为储君。
宫中上下,朝野内外,人人都要夸太子有明君风范,他聪慧过人,才智兼备,文武双全,无论是朝中事还是百姓家,就没有霍涿光不知道的事情。
他这般耳聪目明,全赖从小到大的悉心教导。
整个大楚最优秀的博士们,一起齐聚汴京城,为他一人,为大楚未来。
当然,他也从未辜负过众人的期望。
三岁诗,五岁能文,九岁便可弯弓射箭,十三岁时已能骑射连中靶心。
待及十六岁立太子时,他已经是大楚新一代的翘楚,勋贵子弟、贵胄儿女皆以他马首是瞻。
即便这位年轻的太子笑着说话,身边之人也无有不从。
不因其身份,只因他此人。
别看这位少年太子谦和有礼,温润如玉,然其行正事时,手腕却极为冷酷,从来雷厉风行。
至今岁,霍涿光已至十八,朝堂至少早能独当一面。
霍檀交给他的差事繁多,家国大事,宗室小事,霍涿光处理之余,还有闲心陪弟妹读书。
确实天生就是皇帝料子。
就连崔云昭都不得不感叹,自家儿子心态之稳定,他们这对父母都不如他,家国重担加于他一人肩上,他也从来不会抱怨半句。
反而总是笑着同她道:“母后,这些都是小事,只要用心,就能解决。”
“不用着急。”
就比如现在,崔云昭正在花厅读书,因有些闷热,花厅的隔窗全部打开,让厅中略感凉爽。
她一贯心静,闷热也能读得下去书,可若身边有两个闹腾的皮猴子,事情便不同了。
“母后,”小公主撒娇地依偎在她身边,“母后,让我跟安安出去玩吧,宫里太热了,我们去大姑姑家里住几日可好?”
小公主今年十三四岁的年纪,她是生的最像崔云昭的,眉目如画,玉雪可爱,撒娇时候的语调都是轻轻软软的,让人听了就忍不住点头。
崔云昭翻了一页书,没理她。
霍浮玉瞥了一眼身边百无聊赖的弟弟,给了他一个眼神。
霍封阳立即打起精神,对崔云昭道:“母后,听闻明姐姐的小狗生了小崽,我还未曾见过,想跟阿姐一起去瞧瞧。”
相比霍浮玉的直接撒娇,霍封阳好歹还找了个借口。
崔云昭又翻了一页书,很淡然地把这一章读完,才放下书本擡眸看向孩子们。
她如今已过不惑之年,但因天生丽质,宫中衣食无忧,如今看来依旧青春貌美,岁月都未曾在她如玉的肌肤上留下痕迹。
只除了那双深邃的凤眸,若是只匆匆一瞥,会以为她是官宦之家待字闺中的贵女。
但崔云昭是何等人物?
霍檀登基至今十八载,十八年来身边只皇后一人,且崔云昭才识闻名天下,家国大事都有其参与其中,不少良政都是其一手主导。
百姓说起这位皇后娘娘,皆是满心敬佩,也正因她,无数女子拥有更多机会,可以看到外面广阔天地。
这样一位大权在握的皇后娘娘,谁都不敢招惹,大抵只有三位小殿下,才敢在皇后娘娘面前叨扰。
此刻崔云昭睨了一眼孩子们,淡淡开口:“三日后就要南巡,三日都等不得了?”
霍封阳本来就是懒惰性子,遇到事情很少积极处之,要不是为了阿姐,他也不会一起过来自讨没趣。
这会儿被母后看了一眼,霍封阳无奈叹了口气,对霍浮玉道:“我就说,母后不会同意的,你偏要来。”
霍浮玉顿时有些不满。
“怎么就怪我,你不是也想看小狗狗?”
霍封阳从小到大都吵不过她,也没有她心智那么坚定,此刻被她这样一说,便道:“母后说不成,那就不成,我们还是回去写课业吧。”
这些年,有先生们的教导,还有霍涿光的督促,霍封阳对待课业倒是积极不少。
最起码,已经能门门考上优上,真是可喜可贺。
难得见小儿子这么用功,崔云昭微一挑眉,语气不由有些缓和:“若是你们能把课业提前写完,倒也不是不可以出宫。”
听到这里,霍浮玉心里雀跃极了,不过她跟安安常年被长兄耍的团团转,此刻倒是矜持住了,没有把那份喜悦表现出来。
“会不会给大姑姑添麻烦?”霍浮玉甚至还乖巧添了一句。
霍封阳:“……”
霍封阳心道不好。
果然崔云昭眯了眯眼睛,伸手点了一下霍浮玉,淡淡道:“既然你知道,那就不用去了。”
霍浮玉:“……”
呜呜呜就知道骗不过母后。
崔云昭见他们坐在边上用眼神打官司,不由轻咳一声,给两人台阶下:“不是说要去做课业,快去吧,早些写完,回头南巡路上也能轻松一些,不用赶工。”
霍封阳:“……”
霍浮玉:“……”
怎么出去玩还要写课业啊?这是什么人间悲苦。
两个小少年垂头丧气,一起从花厅出来,刚绕过回廊,就看到一道颀长身影快步而来。
夕阳熔金,最后的余晖尽数落在少年身上,映衬的他面如璞玉。
“阿兄。”
“阿兄。”
两人一起上前,来到霍涿光身前。
霍涿光淡淡笑笑,见妹妹头上的发髻都歪了,就伸手帮她正了正。
“怎么了,你们两个都这么没精打采的?”
霍浮玉长吁短叹,把方才的事情说了:“我跟安安提前对了口,怎么还是不能骗过母后?”
霍涿光不由轻声笑笑。
他看了看垂头丧气的霍封阳,这才看向霍浮玉,道:“你的戏有些过了。”
“安安这一次倒是表现不错。”
霍浮玉倒是没有被打击到,她思忖片刻,认真回忆方才的话语,道:“原来如此,我不应该再推拒。”
霍涿光笑道:“对。”
他看着两人,声音清幽:“还想不想去姑母家?”
两个少年异口同声:“想!”
霍涿光难得表现出活泼来。
他对两人勾了勾手,小少年们就凑到了他身边。
霍涿光飞快说了几句话,霍浮玉便恍然大悟:“这么简单?”
“自然很简单,母后又不会故意为难你们,只是你们要用对方法,一击击破,若是迂回作战,反而不利于事成。”
“做事,要分人,分情,分事。”
姐弟两个很受教:“多谢阿兄教导。”
傍晚时分,一家人坐在一起用晚膳。
菜过三巡,霍浮玉便对霍檀道:“父皇,听闻大姑姑家的小狗下崽了,我想着雪球已经故去一载,不如再抱两只回来,日常能陪伴父皇母后。”
霍檀闻言看了看崔云昭,见她对自己眨了一下眼睛,便故作高深道:“怎么非要去你大姑姑家里?明明宫里的御兽园就有狗崽。”
霍浮玉顿了顿,阿兄教导的说辞没有这一出啊。
父皇怎么不按理出牌?
霍封阳也跟着有些蒙了,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对阿姐比了个手势。
那意思是让她往雪球身上说。
霍浮玉很聪明,立即就反应过来,对霍檀撒娇道:“父皇,大姑姑家的雪团是雪球的孙女呀,它生的小狗狗肯定跟雪球很像。”
这次说到点子上了。
崔云昭笑着看了看小儿子,最后看向女儿。
她替霍檀开口:“好了,去吧。”
霍浮玉立即欢呼一声:“多谢父皇母后。”
霍檀也跟着笑了:“你们两个一起去,在你们大姑姑家住两日,记得不能耽搁正事。”
霍封阳也咧嘴笑了:“谢过父皇母后。”
霍檀对孩子们并不很严厉,他跟崔云昭也不去演什么慈父严母,慈母严父的戏码,遇到事情都是正经教导,该奖赏就奖赏,该惩罚就惩罚,孩子们也都茁壮成长起来。
对于三个孩子,他们不偏不倚,该如何就如何。
现在看两个孩子开心的模样,霍檀就看向霍涿光:“阿满去吗?”
反正要出宫南巡,之前已经忙了几个月,到了这几日反而不那么繁忙了。
霍涿光本来说不去,可不知想到了什么,话到嘴边却改成了:“那我也去看望一下大姑姑和姑丈。”
话说到这里,一家人和乐融融。
等用过晚膳,霍檀赶两个小的回去读书,单独把霍涿光留下来说话。
花园里安安静静,宫灯幽幽,崔云昭也坐在边上,正一心二用读杂书。
父子两个那边说话,她时不时接上一句,气氛很是融洽。
待事情说完了,霍檀就要赶儿子离开,省得打扰他们夫妻私下时光。
霍涿光也很有眼色,霍檀一开口,他立即就要起身告辞。
倒是崔云昭擡起眼眸,笑着看向霍涿光。
“阿满,主意是你出的?”
什么都瞒不过母后,霍涿光来到崔云昭身边,毫不顾忌太子体统地蹲在了她身边,仰着头看她。
那双星子般明亮的凤眸,一如年少时候。
纯粹,灿烂,有着最广扩的星空。
霍涿光对母亲笑,眉宇之间都是温柔。
“母后,若是按照他们两个借口,大抵是去不了了。”
崔云昭笑了笑,伸手在他额头上点了一下:“你就宠他们吧。”
霍涿光眨了一下眼睛,道:“父皇母后也很宠我们呀。”
那边母慈子孝呢,霍檀道:“还记得夸我一句,不容易。”
霍涿光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站起身,抚平衣摆的褶皱,然后便恭恭敬敬对父皇母后行礼。
“天色已晚,儿臣告退了。”
霍檀大手一挥:“晚上不许熬夜。”
说着,就看霍涿光大步流星退了出去。
不知何时,这孩子已经同他一样高了。
夫妻俩不约而同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发呆,片刻后,倒是相视一笑。
“都长大了。”
三日后,帝后南巡。
建元十年时,为南北东西往来,为货物流通和经济繁荣,朝廷下旨扩建运河。
运河以汴京为中心,通过汴河,伏鹿青云河以及长河和波涛江,整体贯通大楚。
为免劳民伤财,在经户部、礼部和工部三部联合测算半年之后,各地的运河河道分时进行挖掘。
所有挖掘时间全部为农闲时。
大楚最注重民生,至建元十年已达鼎盛,百姓安居乐业,国家府库充足,故而即便被征调疏通河道非常辛苦,但能吃饱穿暖,也有工钱,所以农闲的百姓还是愿意做这项差事。
跟前朝不同,跟战乱时也不同,朝廷不仅有各部官员督办,也有都察院的官员随行记录,避免贪赃枉法,欺压百姓。
虽略有坎坷,但历时五载之后,所有运河河道尽数完工,至建元十六年,整个大楚可通船的港口增至三十四府。
运河修建的益处是显而易见的。
自建元十六年伊始,每年榷税收入开始缓步增长,及至建元十八年,已经增收三成。
这是难以想象的惊天数字。
也是自古以来的最高税收。
这不仅表明运河之优,也说明百姓富足,生活丰富,毕竟若是百姓手中无钱,生活困顿,即便东西市的货物再繁多,也无人在意。
在这种情况下,十八年未曾停歇过的帝后夫妻两人,终于决定去走一走这一条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挖成的河道。
汴京中的汴河并不算宽敞,无法走大货船,只能走小船或者三层以内的客船,为怕麻烦,帝后一家人并未在汴河的几处渡口上船,而是骑马直出东安门外,在东安门外的汴京大渡口登龙船。
行程不过半个时辰,故而一家人也未坐马车,反而直接上马,策马而出。
武将立国有利有弊。
但霍檀和崔云昭通过十几载的努力,已经把弊端全部消弭,留给百姓的,只有安心和信赖。
看着策马而过的天家贵人,百姓们满心赞叹。
“皇后娘娘真美,我家女儿说,皇后娘娘编纂的历史启蒙书简单易懂,如今汴京书院都以此启蒙。”
“陛下策马的模样,也同当年入汴京时也没什么不同。”
说这话的是一名老者,他回忆起十八年前的往事,看着车水马龙,热闹繁忙的汴京,恍惚间以为在梦中。
这样的盛世繁荣,十八年前,他做梦都不敢梦到过。
另一名年轻的少年郎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金吾卫,看着那高高飘扬在空中的旌旗,忽然开口:“阿奶,我也想参军。”
因边关再无战乱和威胁,在建元十年,霍檀彻底撤销军户,也裁撤了四成长行。
现在驻守在各州府的府兵和边关的巡将,皆要征考。
考上长行之后,并不影响家中科举,也不会转为军户,若是有本事,能一路高升,以后改换门庭指日可待。
若不成,在参军十年后就直接退役,退役时会有丰厚的退役金。
军队人数大幅减少,可士兵却越发精优。
少年人的阿奶开口:“若你能考上,阿奶给你做梅菜饼吃。”
那边的霍檀和崔云昭自不知百姓议论,他们一路飞驰行至大渡口,三艘高耸入云的龙船已经等候多时。
这三艘龙船是制造局前年研制出来的大航船,上下足有五层,夹板宽阔,船舱宽敞,做客船或货船都使得。
专为帝后所准备的自然叫龙船,但这艘船其实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叫万里号。
研制万里号所费巨大,不过成果喜人,研制出来之后,霍檀直接让榷务司挂出售牌,至今已售出八艘。
万里号虽然昂贵,但大商行运输一次的利润也很喜人,尤其万里号还能人货两用,崔云昭听闻如今已有游乐用的游船。
一艘船,可游遍大楚,自然让人心动。
崔云昭一早就见过万里号,现在再看,依旧忍不住感叹:“真是太壮观了。”
霍檀下了马,过来把她搀扶下来,道:“若是喜欢,待……咱们也去坐一下那翺翔号,到各地游玩。”
有些话他未说,但崔云昭却明白。
霍檀对帝位和权力从不痴迷,皇帝的身份和地位,只是他能得偿所愿的工具。
如今已海晏河清,四海清平,孩子们也已长大。
再过些年,待霍涿光稳坐朝堂,他就可以退位,让霍涿光去操心天下事。
到时候他就能同崔云昭乘坐翺翔号,去看一看他们细心呵护的家国。
山川锦绣,人文风貌,一艘船,一条河,近在咫尺。
崔云昭没有多言,她回眸看向霍檀,眼中只有喜悦。
“好。”
朝中事暂时交给凌烟阁及霍成朴,这一次霍檀和崔云昭坚持把霍涿光带出来,不让他留在汴京。
要在他登基之前,好好领略大楚风光,看一看安居乐业的百姓。
如此,他才能满心敬畏。
帝后出行,排场自然不小。
在丹陛大约响奏声里,霍檀让霍涿光代为祭告天地,行祭天大礼。
后文武朝臣三叩九拜,恭送帝后一家登船。
霍檀牵着崔云昭的手,通过宽阔有稳当的木梯,一步步登上龙船。
等上了船,来到甲板上,再次俯瞰渡口时,对这艘船的高大和宽阔更有体会。
往宽阔的河面眺望,朝阳从水面升起,波光粼粼,光芒万丈。
今日是晴天。
天上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霍檀同崔云昭并肩而立,站在甲板的最前沿,看着远方的朝阳。
在他们身边,跟着已经长大的孩子们。
一晃神,他们携手相伴,历经风雨已过二十载。
早年的坎坷和风雨都已淡忘,对于如今的两人,唯有眼前的康庄大道。
号角声响起,悠长地飘在波光之上。
水手们异口同声,声音震彻云霄。
“扬帆,启航!”
龙船在隆重的欢呼声中慢慢前行,一路向朝阳飞奔而去。
前方,盛世可望。
【作者有话说】
昂,全文完结了!本章发红包,大力求一个五星好评!
从去年十月开始准备,一直五月写完,足足写了七个月,写成了这本目前为止我自己的最长篇。
一路走来非常感慨,连载之初成绩很差,每天心情都很崩溃,但是对于皎皎和梵音又真的很喜欢,所以咬牙坚持了下来,最后也算是有一个我自认为的美好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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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后可能会陆陆续续把错别字改掉,看到更新可以不用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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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继后》
#没有谁生来该做替代品#
谢清绮只是个最平庸不过的替代品。
她笨拙,懵懂,只是永安侯府最不出色的庶女。
可长姐忽然崩逝,谢家没有其他适龄的姑娘,嫡母只好勉为其难,送她进宫继续维持永安侯府的荣光。
就这样,一无是处的她成为嫡姐之后的第二个谢家皇后,天启帝的继后。
她仰慕英明神的皇帝陛下,于是晨昏定省,事必躬亲,努力学习嫡姐的一切,想要做个贤良淑德的好皇后。
然而事与愿违,皇帝总是冷言冷语,从无温柔,而她的儿子被夺走养成废物,女儿早早夭折,她积劳成疾,在无数的骂名声中死去。
死前还听到帝王一句:不如元后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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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眼,谢清绮重生回了刚诞下三公主的时候。
太后刚下旨意,让德妃为她分忧解难,帮她一起养育大皇子。
谢清绮忽然就不想再学长姐了,仿品永远只是仿品,成不了珍稀。
去它的贤良淑德温柔慈爱,她所努力的一切,似乎都没有意义。
她为什么要做别人的替代品呢?
那时她第一次,坚定对太后说了“不”。
这一次,她要做自己,护住自己的孩子,也重新活出属于自己的康庄大道。
可是,当她冷漠下来,记忆里无情的帝王看她的眼神却越来越多情了。
《高门佳媳》
上一世,岑青竹是名门嫡女,嫁给陆九郎后却百般艰难,在冷待中一病不起,陆九郎不仅未请医问药,甚至把早就珠胎暗结的庶妹娶做平妻。
新年大雪夜,岑青竹被赶出陆府。
此时她才知庶妹竟是重生之人,她费尽心机嫁给陆九郎,是因陆九郎以后会被封异姓王。他的义父——陆家家主陆知重将来会被皇室认祖归宗成为储君。
庶妹满脸得意:“荣华富贵本应是我的,你有如今下场当真活该。”
岑青竹倒在冰冷雪地中,弥留之际看到了一双皂色长靴。
——
一朝重生,岑青竹不欲再同这些人纠缠,果断把“好亲事”让出来,出门上香时虔诚许愿:一要身体康健,二要喜乐幸福,三要害人者生不如死,一生不能得偿所愿。
——
就在她准备开始潇洒新生时,陆家却再次求娶。
这一回,新郎换成了陆家家主——年逾二十五,却一直孑然一身的权臣陆知重。
岑青竹震惊看着眼前眉山如雪,眸似星海的男人:“六叔?”
那未来的冷酷储君却垂下眼眸,看着面如春花的小姑娘淡笑:“你许的愿,想先应哪一个?”
——
一纸诏书,三书六礼。
岑青竹成了陆知重的发妻,成了未来的皇后娘娘。
再见那一对心狠手辣的男女时,两人衣衫褴褛,跪着求饶。
裴知重却道:朕要替皇后娘娘应每一个愿。
不知道大家更想看那一本?可以评论给我!我们下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