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那一张张凶神恶煞的脸扭曲着映在车窗外,司机也慌了神,回身问佟晓亮,“佟总你看……”
佟晓亮也有些慌神,习惯性地想要问耿佳慧该怎么办。
听着车上咚咚的声音,耿佳慧急忙掏出手机给公司经理打电话,让他们报警。挂了电话,耿佳慧拿着手机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公司经理听说视察的集团领导被围住了,当即脑门子就见了汗,从工厂出现牛粪事件后,那个下“粪毒”的也没想到会闹出人名,在工厂查看视频之前就偷偷跑到外地去了。因为这件事,厂里开除了一批人,几乎都是原来的养牛户,以杜绝此类事情再次发生。
可是当地的民风本来就彪悍,这么搞株连,开除一大批人,当地的几个村子全都激愤了,这几天暗流涌动,总有人在工厂门前闹闹事。
其实在耿佳慧他们在车间视察的时候,这经理就又听到手下人偷偷说,门口开始往上聚人,原本盼着“钦差”们快点离开,避开这场骚乱,没想到还是被他们碰个正着!
报警后,他跑到车间把十几个男工都叫上,到事发现场保护领导。没想到门口也站着一伙人,将公司大门团团堵住,不许人出入。看到这场面经理更急了,两位高层要是在他的地界出了事,他这经理就当到头了,想到这,带着工人就往外冲。
围在门口的有二十来人,一个个流里流气,看里面人冲出来,也不知谁说了句,“给我打!把他们都打回去!”呼啦一下子,这些人将工人和经理围住就是一顿揍。一会功夫,工人们就逃了回去,门口还趴着几个伤的太重动弹不得的人,经理就在其中,被打得最惨。
十分钟后,两台警车向这边开了过来,在村口同样被堵住了。堵车的人倒是不多,也就七八个人,人手一根棒子,也不说话,对着车窗就是一顿猛砸,就再结实的玻璃也禁不住这顿砸啊,噼里啪啦地砸得碎玻璃到处都是。车里的几个警察从没见过这么狠的老农,一个个窝在车里不敢动弹。有2个警察偷偷想打个电话叫支援,电话刚掏出来,几根棒子从碎掉的车窗捅了进来,将两警察打得头破血流,其他人再也不敢动弹了佟晓亮等了一会,警察没到,公司人也不出来,心中着急起来。瞄了瞄耿佳慧,见她脸色苍白,虽然看不见有慌张的神色,可是身子微微发抖,想来受了不少惊吓。
“我要保护她!”佟晓亮脑袋一热,也未和耿佳慧和司机司机打招呼,推开门就下了车。外面见有人下车,立刻把他围在当中。佟晓亮心中紧张,强装镇定问答:“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围住我们车。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一个皮肤黝黑,左脸和脖子上有道疤的汉子走了出来,眼中泛着冷光,嘴角咧咧着,拍了拍佟晓亮的脸蛋,“我们是什么人?我们是被你们工厂坑得养不起老婆孩子的人!我们被你们赶了出来,又养不成牛,以后全家老小都喝东北风去?报警?警察也不能不让我们吃饭。”刀疤汉子说自己是养牛户,可这“风度”和“气势”当个混混小头目都屈才。
佟晓亮原以为这些人是普通庄稼汉,觉得自己撑一会,警察就到了。没想到这些庄稼汉江湖气这么浓,把他一下子就镇住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们抢了我们饭碗,大家说要不要搞他?”一边说,刀疤汉子一边微微侧脸向旁边一个张着国字脸的人看去。国字脸穿着洗得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旧衣服,坐在车里的耿佳慧却一眼瞟见,他的脚下却蹬着一双意大利的手工尖皮鞋,这样的鞋,佟然在陪她逛商场时,她在橱窗里见过,价值不菲,难以想象什么样的弄,农民会穿着过万的皮鞋站在田间地头……
显然这国字脸才是这群人里真正的领头人,那个刀疤脸也不过是领头阵的急先锋罢了!他一脸阴郁,浑身散发出一股阴狠的味道,旁边人都不敢站得太近。国字脸微微摆了摆头,头一仰,下巴点了下耿佳慧。刀疤汉子后退了一步,冲着其他人说道:“我们这次来是为了求公道,这小子一看就是个小白脸,说话不算,我们还得找里面说得上话的才行。大伙把里面人砸出来。”人群应了一声就要继续砸车。
佟晓亮下车时,耿佳慧啊的一声想拦住他,可是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已经下了车,看到佟晓亮在外面,耿佳慧咬了咬牙,也下了车。司机看佟晓亮和耿佳慧都下车了,也只有硬着头皮出来。刀疤脸看耿佳慧出来,脸上露出喜色,过来一把抓住耿佳慧的胳膊,对着人群喊道:“就是这个女人害得我们养不成牛,我们今天好好出出气,让这帮人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佟晓亮一看他抓着耿佳慧,当然不干了!立刻抢上前去,却被国字脸一般拉住,把脸死死地按在车前盖上,用时向刀疤脸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下手狠一点。
刀疤脸神领神会,举起手就想抽耿佳慧的嘴巴。
耿佳慧没想到这群人这么野蛮,连忙挣扎,却被他死死地握住,眼看着那大蒲扇般的手就要打下来了,突然有两个很年轻的男青年突然挤了进来,拦住了刀疤脸额的手,刀疤脸一愣,刚要骂骂咧咧,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隆隆的轰鸣声,那声音太震耳了,让人无法忽视!就几秒的功夫,三台“勇士”越野车疾驰而来闯入了视线。
这帮暴徒转头望去,一下子就愣住了。“勇士”是第一部三代军用越野车,比肩美国悍马,还未量产,更没有正式列装部队,刀疤汉子和国字脸们自然不知道这是“勇士”车,而且是改装强化版的军车,但是一看就知道这车就不是普通民用车车,宽宽的车身,厚厚的车甲板,小小的驾驶窗让又高又大的驾驶室看起来像个小碉堡。“嗤呀”一声,“勇士”停到路边,5个车门同时打开,每台车下来7个穿着迷彩装,握着冲锋枪的武装人员,这帮人的肩章都是特制的,都看不出军衔,跟看不出是什么军种!
这样的阵仗简直就是要打仗,暴徒们也愣住了。耿佳慧也擡眼望去,她看见那从车上来的领头的大汉,总觉得有些眼熟。
那大汉将近两米的个头,脸膛发黑,黑铁搭一般走了过来,威武的气场让在场的几个暴徒忍不住纷纷后退。
当他走到耿佳慧面前时,擡腿冲着那个抓着耿佳慧胳膊的刀疤脸狠踹过去,那刀疤脸“哎呦”一声,像脱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大汉收了腿,从容地朝耿佳慧一点头:“大嫂,我来晚了,让您受惊了!”
这临门一脚,加上他熟悉的腔调,耿佳慧终于想起他是谁了,这……这不是当年跟在佟然身旁的打手刘奎吗!要知道他当年可是跟烂桃强并称哼哈二将的,与烂桃强用容貌攻心的邪性路子不同,这哥们完全是实打实的硬汉路线,打起人来跟他老大佟然一样,要么不发狠,发起狠来让人看着肝儿惨,他……他当兵了?怎么个子看起来又高了一大截?
剩下的暴徒们可不管他们是什么来路,一看自己人吃了亏,乌拉一下全都涌了上来,刘奎一拳干躺下两个后,对身后的手下说道:“这次的任务是解除暴动,给你们这帮菜鸟来场实战演习,把枪别到后面,来场徒手赤膊,打!”
这一个“打”扔出去后,后面的那群年轻兵蛋子,却都齐刷刷地别好枪,突然爆发出震动天地的咆哮,个个瞪圆了眼跟恶狼一样涌了过来,等动起手来,就轮到这帮“村民”嚎叫了,我靠!还菜鸟新兵?这都是被什么人训练出来的?揍起人来狠准稳……外带缺德!捅眼睛敲肋骨不说,连“猴子摘桃儿”这样的下三路都有。
一场混战不到五分钟就彻底结束了,刘奎看了看哀鸿遍野的场景,又看了看自己的汉密尔顿军用手表,拧着眉说:“超时一分二十六秒!回去后给我绕着山路跑四个来回!”
那些士兵齐刷刷行了军礼,大声说:“是!”
随着这群不知来路的特种兵的到来,暴乱很快就压制住了,除了那个早在开打前,就偷跑了的国字脸,剩下的大部分被刘奎命人扔上了军车。
耿佳慧他们的车被砸得稀烂,自然也不能用了,刘奎亲自开着车,把他们送回了酒店。到了酒店,耿佳慧并没有急着下车,她迟疑地问道:“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那?”
“佟哥特意给我打的电话啊,他说了,你安全就交到我的手里了,要是掉一根毫毛,他就要亲自来收拾我了……嫂子,你没事,是吧?刚才那人抓痛你没?”
看着刘奎小心翼翼的脸色,要不是心情太沉重,耿佳慧真的好想说“好痛”,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你是说,佟然料到会有骚乱?”
“那倒是没有,就是这里民风自古彪悍,前段时间附近的几家工厂也被工人闹事了,大哥招呼我就是以防万一,应该也没想到会有人这么敢挑事儿!本来我就是派了两个部下便衣跟在你们车后,照应着点你们,后来他们看情况不对,才打电话通知我,我立刻带人过来了。
今天我抓的那几个也不是当地的农民,口音都不对!我已经跟在警局的以前的战友打了招呼,这帮孙子进了审讯室不吐出点实料就甭想出来。嫂子你放心,我一会派人守在你房间的门外,保证连只苍蝇都没法靠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