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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 番外 番外一、狗兔日常(3)

所属书籍: 左边

    春节后,罗雨微和汪韧回了趟缙县,罗骏元也从云南回来了,父女俩见面时,罗雨微惊讶地发现,父亲的外貌和精神状态居然有了巨大的变化。

    罗骏元穿着一身新衣服,说是在云南买的,还去染了个头,一头花白的头发被染得乌黑,原本晦暗的面色都变得红润许多,眼神也更清明了,年龄感一下子降了下来,视觉效果像是六十岁左右。

    他给女儿和汪韧带了不少云南特产,听说修房子的钱是汪韧家出的,很是不好意思,说家里也有些积蓄,之后会转给罗雨微,一起用来造房子。

    罗雨微帮父亲在家附近租了套一居室,家具家电齐全,可拎包入住,用来过渡,她对罗骏元说:“修房子的时候得有人看着,爸,这事儿就拜托你了。”

    罗骏元拍胸脯保证:“这个我懂,放心,我每天都会去工地转转的。”

    罗雨微又说:“夏天天气热,到时候,我想接你去钱塘,住在我家,我那个房子离汪韧家不远,走动比较方便,你……愿意来吗?”

    罗骏元好半天没回过神来,局促不安地搅着手,不确定地问:“我……真的能去吗?”

    罗雨微笑着点头:“能啊,那会儿我已经搬去汪韧家了,我那个房子暂时还不想出租,你过来住正合适,就看你自己的意思。”

    罗骏元想笑又不敢笑,卑微地点着头:“你要是不嫌我麻烦,我是可以的,可以的。”

    罗雨微说:“行,那到时候再说,我会提前给你打电话,再过去接你。”

    汪韧已经联系好了施工队,计划是,等罗骏元搬完家,老屋就会被拆掉。

    整个工期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快,包工头说,五月份顶多能把房子结顶,加上装修的话,前前后后估计要一年,新房才能入住。

    三个人便准备起搬家的事,老屋的家具家电全都不要了,罗骏元只需带走一些衣物和日用品就行,商量之后,主卧的东西归罗骏元收拾,汪韧负责罗雨微的房间,二楼还有一间储藏室,罗雨微说由她来整理。

    这是一间堆得跟垃圾山一样的房间,姜少雯似乎有囤积癖,什么东西都不愿丢,储藏室塞得满满当当,气味难闻,罗雨微简直要无从下手。

    她翻了翻眼面前的几个箱子,纸袋、塑料袋、空油瓶、陈旧的衣物、过期两三年的整包糖果、发了霉的一袋红豆,甚至还有几包卫生巾,生产日期是六年前,而姜少雯在四五年前就绝经了。

    罗雨微:“……”

    她遵循断舍离理念,简单地翻拣、判断后,把那些垃圾成堆成堆地丢去门外,过程中,她翻到一个纸箱,打开后就愣住了,箱子里居然全是她小学时的东西,作业本、课本、文具、期末成绩单……

    罗雨微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坐在一张小板凳上,翻看着箱子里的东西,拿起一本数学课本后,她看到下面是一张奖状,一张被撕得粉碎的奖状,又被人用胶带纸粘了起来。

    奖状上的字迹依稀可辨——祝贺缙县XX小学罗雨微同学获得丽城市“迎新春、贺新岁”小学生美术大赛二等奖。

    看过右下角的颁奖日期,罗雨微记起,这是她五年级时得的奖,那一年,她十一岁,姜少雯三十六岁,是一个老师执教的黄金年龄,她已经成了学校里的教学骨干。

    奖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罗雨微有点儿印象,那只是姜少雯无数次发疯中的一次,对别的小孩来说,可能会铭记一辈子,可对罗雨微而言,这只能算是家常便饭。

    那应该也是一个冬天,元旦后,春节前,小学生们正进行着紧张的期末复习,罗雨微却接到美术老师的通知,让她去参加一场市里举办的美术大赛,说贴着主题画张A3大的画就行。

    那时候的罗雨微沉默寡言,没有朋友,因为任课老师们都是妈妈的同事,她的一举一动都能被姜少雯知悉,所以不管在家还是在校,每天都过得很压抑,她成绩一般,有厌学情绪,画画是唯一的爱好,可以让她放松心情。

    罗雨微不敢在家里画,因为妈妈不允许她画画,姜少雯管她的学业管得很严,还做着让女儿也成为一个小学老师的美梦,认为画画就是玩物丧志,长大了不可能靠这个吃饭。

    罗雨微用了一周时间,在学校见缝插针地画了一张画,参赛后居然得了二等奖。在周一早上的升旗仪式上,她突然被叫去国旗下领奖,当时就吓坏了,举着奖状站在全校师生面前,眼睛不由自主地望向六年级的方向,果然看到一张沉郁的面孔。

    晚上,罗雨微躲在房里,战战兢兢地等着姜少雯下班回家,直到父亲喊她下楼吃饭。

    她来到一楼餐桌边,桌上已经摆了几道菜,容器都是塑料盘子,她乖巧地去洗手、盛饭,在厨房见到了刚洗完手的姜少雯。

    母女俩沉默对视,罗雨微抢先开口:“妈妈,是焦老师叫我去参加的!”

    “先吃饭。”姜少雯说。

    一家三口坐在餐桌边,罗雨微只想快点把饭吃完,好溜回房去,姜少雯说:“别光顾着扒饭,多吃点菜。”

    “哦。”罗雨微捧着小碗,夹了一点蔬菜。

    姜少雯:“吃块鸭肉,这是特地为你做的。”

    罗雨微又乖乖地夹了一块鸭肉,小口咬着。

    “多吃点儿。”姜少雯语气冷淡,“好吃吗?”

    罗雨微点点头:“好吃。”

    姜少雯指指盘子:“好吃,就把这一盘全吃了。”

    罗雨微:“……”

    她小声说:“妈妈,我吃不下那么多。”

    姜少雯不为所动:“吃不下也得吃,你太瘦了,要多吃点肉。”

    罗雨微求助地看向父亲,罗骏元面露为难,罗雨微便给自己鼓了鼓劲,开始大口大口地吃鸭肉。

    姜少雯转了个话题:“今天数学考了几分?”

    那几天,语文数学天天都在考试,考的是之前年份的期末卷,罗雨微嘴里含着肉,声如蚊吟:“八十四。”

    “八十四。”姜少雯说,“我问过你的数学老师了,你们班平均分八十九,最近三次数学考试,你次次都在平均分以下,我让你多做点卷子,你做了吗?”

    “做了。”罗雨微说,“我都拿给你批了。”

    姜少雯看着她:“做了这么多卷子,你怎么还会连平均分都考不到?你真的用心了吗?”

    罗雨微说:“我用心了呀,有些是粗心错的,是计算错误,有些、有些真的很难……”

    “真用心了,不可能只考八十四。”姜少雯又往罗雨微碗里夹了一块鸭肉,“你就是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许再画画了,你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吗?”

    罗雨微拼命摇头:“没有,妈妈,没有!我都是在美术课上画的,没有耽误学习!”

    “没有耽误学习?”姜少雯冷冷地看着女儿,突然笑了一下,罗雨微的精神瞬间紧绷,知道那是一场暴风雨的前兆,连罗骏元都知道,妻子要发火了。

    果然,下一秒,冷静说话的女人就不见了,姜少雯勃然大怒,扬起双手一把掀翻了桌上的菜,餐桌边顿时变得一片狼藉,几个塑料盘子第N次掉到地上,没摔碎,洗洗还能用。

    罗雨微第一时间抱住脑袋蹲下//身,准备迎接那劈头盖脸的耳光与咒骂。

    “叫你不学好,叫你不学好!”

    “还敢犟嘴?啊?你再犟嘴试试,再试试?!”

    “啪!”

    “啪!”

    “啪!”

    姜少雯打人不分轻重,罗雨微那会儿身高刚过1米4,体重只有60斤出头,被打得眼冒金星,没几下就跌坐在地上,姜少雯还用脚去踢她,又用一根竹篾子抽她。

    罗雨微疼得嚎啕大哭,不停地求饶:“妈妈,妈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罗骏元手足无措地求着妻子:“少雯,少雯,别打了,微微知道错了,这么打要打坏的!”

    “你闭嘴,她就是欠打。”姜少雯咬牙切齿地瞪着丈夫,“我教了十几年书,带过两百多个孩子,我知道怎么教小孩!她就是个坏胚,从小就不听话,我得好好教她,我得好好教她……”

    她不顾罗雨微的哭喊,也无视罗骏元的哀求,梗着脖子开始新一轮的暴揍,竹篾子抽一下,骂一句,抽一下,骂一句,罗雨微的手背上、脖子上、脸上便留下了一道道红痕。

    她疼极了,躲不掉,又反抗不了,她还是个小孩,都没发育呢,除了哭就只能讨饶。

    姜少雯对她怒目而视,那眼神完全不像在看一个孩子,倒像是在看一个仇人:

    “你想干什么?想做画家呀?还没耽误学习?你有本事考个前三给我看看?”

    “你知道我在学校有多丢脸吗?就你那点分数!我还腆着个脸去求你数学老师多关照你一下!可你呢?你就是一点也不想学好!”

    “猪脑子!白眼狼!还敢犟嘴!你还敢瞪我?你再瞪试试?!”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让我去死是不是?”

    “罗雨微我告诉你,我当初就想摔死你的,要不是你外婆拦着,咱俩早就一起去死了!”

    ……

    如果说,开头的这些话语还有些逻辑,能让罗雨微听懂,后面那些神神叨叨的话,以她当时的年纪,就完全理解不了了。

    “我让你爸爸买鸭,特地烧的鸭,是给你吃的!”

    “你看看,你看看,又搞成这个样子!”

    “你说,你喜不喜欢吃鸭?你为什么不吃?为什么不吃?!”

    “早知道你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当初就该弄死你的!”

    “为什么又搞成这个样子?你有没有反省过?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我就不该生下你,我早就说了,我就不该生下你……”

    打到最后的结果永远一个样,罗雨微被赶出大门,去院子里罚站、反省,和姜少雯在学校里的做法一样,碰到调皮的孩子,就体罚一下,再赶去教室外罚站。

    小县城的家长们从没觉得哪里有问题,还对姜少雯感恩戴德,说自家孩子要是不听话,姜老师你就管管他,随便管,我们知道你是个好老师。

    罗雨微又一次被赶到院子里,没穿外套,身上只有一件毛衣,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她又冷又疼,哭得特别委屈。

    她十一岁了,有了基本的认知能力,虽然每次挨打都会向姜少雯讨饶,说自己错了,但其实,每一次她都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错。

    姜少雯就是单纯地不喜欢她,从小就不喜欢,是真的不想养她这个女儿。

    罗雨微这辈子就没见过比姜少雯更情绪化的人,翻脸比翻书还快,打人时面目狰狞,像个魔鬼,骂人时口不择言,动不动就叫她去死。在罗雨微的印象里,母亲从未和颜悦色地对待过她,管倒是管得挺宽,对她的要求也很高,没给过她一丁点的自由,连房间门都被卸掉了。

    她曾为此痛苦不堪,厌学又抑郁,外婆在世时劝过她,说妈妈有时候会钻牛角尖,让她不要记恨妈妈,说妈妈是有苦衷的。

    罗雨微直到十二岁才知道那个所谓的苦衷。

    那一次,大人们聊天时没有避着她,她偷听到一些事,说的是姜少雯生她时遭遇难产,生了一天一夜才把她生下来,却因为是个女儿,让公公婆婆很不高兴。

    那时候计划生育很严格,姜少雯是个老师,生二胎会丢了工作,罗骏元的父母因此茶饭不思,对姜少雯说丢工作就丢工作,比起生儿子,丢工作就是个小事。如果她不愿意生,那就等着离婚吧。

    姜少雯年轻时漂亮苗条,性格要强,哪里能忍受这样的欺辱?还没出月子就和公婆爆发了激烈的冲突。她天天以泪洗面,罗骏元既哄不了老婆,又说服不了爹妈,闹得最厉害时,姜少雯抱着女儿要跳楼,最后是外婆赶到现场才把她拦下。

    后来,外婆就把小小的罗雨微抱回了家,一年里的大多数时间,罗雨微就跟着外婆一起生活,一直到她九岁。

    长大后的罗雨微知识面广了许多,猜测姜少雯应该是得了严重的产后抑郁,需要治疗的程度,只是小地方的人完全不知道这个病症,从头到尾,不仅无人在意,还一个个变本加厉地刺激姜少雯。

    姜少雯从此变得更加强势,敏感多疑,独断专行,像只见谁啄谁的斗鸡。罗骏元怕她真的出事,只能一忍再忍,忍着忍着,他就习惯了家里所有的事都由妻子来做决定,在父母去世以后,他变得越来越依赖姜少雯。

    但是,这和罗雨微又有什么关系?

    她又做错了什么?

    人人都让她体谅姜少雯,就因为对方是生她养她的母亲。

    那她缺失了的关爱,正常的童年时光,那些莫名其妙挨的打,受的虐待,遭的骂,长时间的精神折磨,又有谁来补偿?

    罗雨微记不得那一次她在院子里待了多久,总之,当伤痕累累的她被放回屋子时,她的书包已经被拎到一楼,包里的东西全倒在地上,那张奖状则被撕得粉碎,撒在书包旁,罗骏元收拾着餐桌旁的垃圾,看了女儿一眼,什么都没说。

    姜少雯像个女王似的坐在椅子上,抱着双臂,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

    储藏室里,罗雨微想把手里贴满胶带纸的奖状放回箱子,偶然一个翻面,看到奖状背面写着几个字:微微,对不起。

    罗雨微:“……”

    这几个字直接把她给看笑了,真是无话可说,用手背抹抹眼角,她干脆利落地合上箱盖,把整个箱子踢到一边。

    这时,有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来,在她身后“哇”了一声:“怎么这么乱啊?老婆,你房间我都收拾好了,这儿需要我帮忙吗?”

    罗雨微闭上眼睛聆听,天籁般的声音,温柔又可爱,是她的小天使,全世界情绪最稳定的一个人,能给予她源源不断的爱与力量。

    她站起身,掸掸手,回身看向他:“不需要,我也搞好了,大概地看了一下,都是垃圾,不用整理,全部丢掉就行。”

    汪韧问:“全都不要了?”

    罗雨微环视着这间肮脏凌乱的屋子,点头:“嗯,全都不要了。”

    垃圾运走了好几车,罗雨微和汪韧手牵着手,最后在老屋里走了一遍。无论走多少遍,这个地方都让她感到不适,似乎角角落落都存留着姜少雯的身影,还回荡着一个小女孩凄厉无助的哭喊声。

    走下楼梯后,罗雨微做了个深呼吸,对汪韧说:“好了,这个破地方终于要消失了。”

    她没有再回头看一眼,拉着汪韧,毫不留恋地离开了老屋。

    ——

    罗雨微和汪韧回到钱塘,几天后,罗骏元给她发来几张照片,老屋被夷为平地,几个月后,新房将在原址拔地而起。

    这天是二月十八号,周二,恰逢二十四节气中的第二个节气——雨水,第一个则是立春。

    节气很准,钱塘真的下雨了,收到父亲发来的照片时,罗雨微正和汪韧坐在民政局的大厅里,等着叫号。

    结婚登记的日子是汪韧选的,说和罗雨微的名字很有缘,雨水节气,表示从这天开始,降雨将逐渐增多,一开始通常为小雨或毛毛细雨。

    当时,汪韧兴冲冲地说:“老婆,这不就是你的名字嘛!这日子特别合适,你觉得呢?”

    罗雨微觉得,汪韧扯概念的本事天下第一!

    登记前,他们去医院做了一次全面体检,罗雨微的身体没有异常,除了少了左边的那条输卵管,别的都很健康。

    汪韧又一次查了自己的睾酮和小蝌蚪质量,把报告拿给医生看,医生说和同龄男性相比,各方面数值都算正常,没有任何问题,婚后可以开始备孕。

    不过,和他早些年的检测结果相比,小蝌蚪的数量和活力似乎有了一丢丢的下降,医生说这是人类的自然规律,只要保持健康的生活作息,适当运动,不让蛋蛋长期处在高温、高压状态下,这一点变化不会对汪韧的X生活和生育造成影响。

    汪韧没有为此感到沮丧,接受一切的结果,坦然地承认自己的身体机能已经过了巅峰期,在往后的岁月里,将慢慢变老。

    但若论到心态,他对罗雨微说,现在的他正处在最好的时光,以后还会越来越好,罗雨微深以为然,说她也一样。

    经过一系列的手续,他们顺利地领到两个大红本本,结婚照上,罗雨微穿着一件白色毛衣,汪韧身上是一件挺括的白衬衫,女孩长发披肩,明眸皓齿,男人神采奕奕,英俊谦和,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甜蜜的笑容。

    没有一丝丝的犹豫不决,没有一丁点的心神不宁,没有任何的困难阻挠,更没有对未来的不安与怀疑,他们当着工作人员的面宣读结婚誓词,手牵着手,就这么简单又正式地成为了一对新婚夫妻。

    走出民政局后,汪韧左手撑伞,右手晃了晃罗雨微的手:“该改口了吧?”

    罗雨微装傻:“什么呀?”

    汪韧很有些无奈:“改口啊,我喊了你两个月老婆了,你愣是一声‘老公’都没叫过我,连做//爱的时候都不叫,这下总能叫了吧?”他拿起手里的大红本本,“有法律保障的,是国家给我的身份,你再不叫,我就要去击鼓鸣冤了。”

    “老公!”罗雨微突然大声地叫出口,一点也不忸怩。

    “诶!”汪韧应得更大声,连眼角的小褶子都透着心中的喜悦,“还不够,再叫几声听听。”

    罗雨微:“老公!”

    “诶!老婆!”

    “老公!”

    “老婆!”

    有个大妈路过他们身边,回过头,无语地看了他们几眼。

    两人同时笑场,罗雨微往汪韧胸口拍了一下:“好啦!都要被人家看笑话了。”

    汪韧把她圈到怀里,温柔地看着她:“我不怕被人看笑话,今天可是咱俩的大日子,我真的特别开心,做出任何奇怪的行为都是正常的,比如现在,在大街上,我突然就很想亲你。”

    “那就亲呗。”罗雨微踮起脚尖,仰起脸,还闭上了眼睛。

    汪韧将雨伞微微倾斜,能挡一点是一点,毛毛细雨就这么淋在了他们身上,打湿了他们的头发和眼睫,雨伞下,两个人缠绵地接吻,数着对方的心跳,交换着彼此的呼吸。

    依依不舍地松开唇后,汪韧睁开眼睛,凝视着他心爱的女人:“雨微,我爱你。”

    罗雨微也柔柔地看着他:“我也爱你。”

    汪韧高兴极了,牵起她的手:“走!回家去,老公给你做好吃的!”

    罗雨微惊讶:“不去你爸妈家吃饭吗?”

    “今天不去,我和他们说过了,今天我要和你过二人世界。”汪韧转头看着她,“老婆,晚上记得吃饱点,饭后运动可能会消耗比较大,我还买了几根海参呢,得给自己补补。”

    罗雨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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