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小飞依然没在班里找到有共同语言的人,而碰巧我的几个同路的不是直接奔家教就是高考后备组启动爸妈轮流开车接送,本来就没几个同路的现在更没有了,刚好我和小飞确定一起回家组合。
我要打扫卫生,迟了点,等和小飞一起走到家已经天微微暗。
我家门缝里透出亮光,老妈归来了。
小飞很是惋惜的撇撇嘴嘟哝:“完了,今天要被老男人毒死了。”
我幸灾乐祸,开了门。
老妈正在客厅整理行李,见到我大笑三声一把揪过去搂在怀里捏了几下,我在她的军装上闻到了硝烟味,连忙惨叫:“老妈你又去高炮部队啦?!”
老妈笑嘻嘻的放开手,从行李中掏啊掏啊,我胆战心惊的看着她的动作,然后,绝望的看到那某熟悉的黄铜色。
继续惨叫:“又是炮弹壳!养花死养鱼也死捅不穿砸不烂当杯子怕中毒当装饰品太血腥……你还不间断的拿回来,咱家开废品站得了,全市也没几个捡破烂的能拿出炮弹壳……啊哟!”
一个暴栗打断我的惨叫,老妈随手把炮弹壳放到桌子上狰狞的笑:“不是你说喜欢我给你拿的么……”
“有一个两个看看就行了,要那么多干嘛?!”
“唉,妈妈还特地去了趟高炮部队……”惆怅。
“得了吧,用人家的高炮打海鸥很爽是吧,还有别的吗?”我依然爱不释手的接过炮弹壳,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充满硝烟味的“花瓶”。
老妈神秘的笑笑,拿出个小信封:“这可不是壳了,你肯定喜欢。”
我打开信封,一看,兴奋的人都抖了:“子,子弹,真子弹?!”还串了根链子?!
“是,也不是。”老妈模棱两可的继续整理包裹,“真子弹你妈敢拿出来就是超人了,这是问那边军区一个英雄连连长要来的,你老妈跟人家打赌,打靶连续打中七个以上十环就给我这个,结果么……哼哼”
我连忙狗腿的上去给她揉肩膀,打靶听着爽,那枪托搭肩膀上,打一枪这后坐力可不是一般的折磨人:“然后呢然后呢?”
老妈比出个拳头:“十个!”
“哇老妈你发威了!”我揉得更起劲。
“要不是你老妈肩膀麻了,还能再打下去!”老妈牛逼哄哄,“这项链就要来了啦,这玩意军区内部就没多少,本来你妈我可没资格拿啊,是把真子弹去掉火药,用和子弹同材料的链子做的,别人买都买不到!”
“老妈我爱你!”
“嘿嘿……”老妈哼着小调去洗澡。
我摸着项链心情大好,有老妈的孩子是个宝撒!迫不及待的戴上,很哈批的去做作业。第二天早上看老妈还在睡觉,我做个三明治热了杯牛奶放在桌上就出门了。
骆恒看到我的项链眼睛一亮,很认真的凑过来看,肯定的说:“真的。”
我伸出大拇指:“没火药的真货!你厉害,这都看出来!”
子弹型的项链外面还是很多的,所以就算是真货也会被当成地摊货,更何况这真货版本来就其貌不扬。
他耸耸肩,不再说话。
我倒觉得这大哥高深莫测起来,虽然心里不大清楚能一下子分辨真假子弹到底是不是很有本事的表现。
文彬和骆恒照往常一样坐公交车去大学了,我和小飞照老规矩在早餐店买个蛋饼边吃边走。
他瞥了我的项链好几眼,问:“你妈给你的?”
“嗯!”我特骄傲,“为了这项链她跟人家比打靶,肩膀都肿了。”
“哦。”他低声应了下,沉默了。
我猛然想起他的家庭情况,心里懊悔怎么偏偏戳着人家痛处,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只好也闭嘴,有一口没一口的咬蛋饼,时不时瞟他两眼。
他大概感觉到我很纠结,便淡淡的说:“你不用难受,我爸妈虽然不在一起,但是都很疼我,我跑出来只是受不了那女人而已。”
“哦哦……”我心安了一点点。
“你要考H大吧?”他忽然转换话题。
我毫不犹豫点头:“离家又近又是好大学,而且也不是很难考,更何况现在里头还有文彬和骆恒俩人。”
他点点头:“这就是我转这的主要原因,我在瑞希的时候不上课也在前列,还以为自己多了不起,没想到到了这连你都不如。”
“喂!好过分啊!你哪点比我强了?!”
“比你帅。”
“你跟个女人比相貌?!你真把自己当小受啦?!”
“小受是什么?”
“……你问你粉丝团去。”
想到那个恐怖的纷飞组,他脸黑了。
“我还以为这学校的女人会含蓄点。”他摇摇头,“没想到。”
“是啊,我也没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让我一个自认对这学校已经看透的高三老骨头都有点扛不住。
自从高三六班自发组织了纷飞组,在地下党一般的发展下,阵容迅速壮大,渐渐演变为以高三学姐为高层领导,高二女生为组织管理,高一小学妹为活动主力的团体,而且还在不断扩大中。
三天,才三天!
中国人其实就是这么能团结的,团结的让所有男生悲哀。
由于小飞在学校一直乖巧讨喜,沉默而认真,所以老师也挺照顾他,对于纷飞组,有心无力也只好放任自流。
我毫不怀疑再过不久,小飞只要在校门口振臂一呼,娘子军能席卷全市黑社会!
还好我一开始策略成功,老早就表明纯洁的邻居关系,行事光明正大,除了上学放学极少和他接触……学习紧张也没空接触。
让我暂时避过风暴中心,反而成了女生们炙手可热的结交对象。
虽然,一切依然是含蓄的进行着。
走到教室门口,很自然的和小飞说了拜拜,我一蹦一跳走进教室,一边交作业一边和死党调笑。
这时我一朋友,无比八的女生小八,兴奋的嗷嗷叫着冲进来,见到我一把抱住吧唧亲了一口。
我僵住,然后想也不想抄起昨天的数学作业,一张卷子,死命擦脸,边擦边哭:“早春耶早春,你发做那么厉害干嘛!”
她继续兴奋,搂着我的脖子摇屁股:“青!春游!哦耶耶!春游耶!”
“春游?!”我大吼,“真的假的?!”
“真的!我刚才去老班那交团费,通知就放上面呢,就后天!”
“哦耶!”这下全班欢呼,原来大家都很八,很多人甚至嚣张的拿出手机开始巴拉吧啦,然后没过多久远远近近的都传来兴奋的狼嚎。
这时班长冲进来狂吼一声:“安静!”然后朝全班疯狂眨眼。
心领神会,所有人收进手机开始看书,眼睛瞟着窗外,教务处主任和副校长一块慢悠悠的晃过去。
人一过班里又炸锅,嗡嗡嗡的声音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