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血的温度
“血样正常。
“血小板检测结果正常。”
“脑波正常。”
“神经反射速度正常。”
……
机械的声音不断重复着,在这些声音出现前,我被抽血,扒皮,戴头盔……
估计师父在另外一个房间也受到这待遇,不过我觉得他的情况应该比我好点,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负责我的这个女人跟我有仇。
鉴于我总是莫名其妙的得罪人,对于这个女人仇恨的眼神我只能抱以无辜的对视。
“哐!”
她几乎是把头盔砸在我的头顶上。
“NONONO~Alice,你不能这么做……”一个金发灰眼的高大男人很轻佻的摇摆着食指拦住女人的暴行,“对待这样一位东方美人我们应该抱着欣赏和爱惜的姿态,比如,像我。”
说罢,这家伙相当缓慢(那是温柔!)的把头盔重新戴到我头上,然后在我额头亲了下。
我毫无反应。
被称□丽丝的女人见状,啐了口尖声道:“爬床的贱货!”
……我愣是没听出这女人是在骂我,只能无辜的看着她。
她哼了一声,转身走向隔壁,那是师父所在。
“哦我美丽的天使,你不用担心爱丽丝伤害你,她不过是一个被爱情迷昏了头的女人罢了……要知道,被爱神之箭射中的女人都是疯狂而盲目的,你只要相信我能保护好你就可以了。”那男人眼神很不正常的喃喃说着,眯着灰色的眼睛摸摸我的脸,然后又拉起我的手亲了下。
为什么我印象中这男人对待我的态度以及动作应该是西方中世纪男人对女人的?
是师父教错了?不,肯定是这男人神经错乱了。
我抽回手,礼貌的说:“都是男人,要打招呼应该握手。”
他一愣,脸抽搐了一下:“你真幽默。”
这夸奖倒很少听到,我扯了扯嘴角表示接受。
这是个非常现代化的房间,我只能这么解释,或者说,很像科学怪人的家……蓝白色的金属墙壁,头顶是惨败的光,周围是各式各样的金属架,而我则坐在一个硕大的金属椅子上,椅子有了很多电线,连接着房间周围的很多机器。
在他们趁我和师父“昏迷”时把我们送到这儿并且换衣服时,我终于见识到了所谓X战警是啥样了。
这些人大多都有那么些特别,比如爱丽丝的眼睛就不错,她能看出一个人的与众不同,虽然她说不出这个人为什么与众不同,这就是为什么她在很久前就盯上师父并终于下决心把我和师父一锅端的原因。
可惜,这些金毛猴子对于我们华夏的文化研究不深,或者说世界上绝大部分人都认为中国的道士就像武当山上的老头一样只会摸着木剑看着你们笑偶尔耍耍缓慢的太极剑。
认为老子是神话传说的,当然不会相信我们这样的人的存在。
于是乎我和师父就成了实验室里的猴子,乐此不疲的那种……至少在山里看不到这么多奇妙的东西。
“砰!”
房间的门被野蛮的打开,爱丽丝气冲冲的走进来,又用脚把门合上。
“爱丽丝爱丽丝……”被惊扰到的男人很无奈的放下我的手,转身对爱丽丝摇头,“你又受什么刺激了?”
爱丽丝愤怒的盯了我一会,突然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头发边摇晃边尖叫:“道士?!哈!你们是道士?!中国道士不是很厉害么?你呢?有本事你穿墙啊!你遁地啊!你们不是道士么?!”
我在被抓住的一瞬间就被那男人护在怀里了,爱丽丝手中抓了两根我的头发在那推搡着男人。
她边哭边喊:“一千多岁?!哈!我什么都告诉他了!他就编个格林童话给我?这算什么?莫瑞……这算什么?!”
我觉得师父明明很老实的都招了,为什么一千多岁的道士就是格林童话?我和师父长的很童话么?
我完全迷茫在这个叫莫瑞的男人的怀中,连头皮上的痛都没感到。
不过,似乎有人感觉到了。
“儿子?你受伤了?”师父的声音轻轻的款款的,竟然能传过来。
要说这房间最让我惊奇的地方居然是能屏蔽我和师父的传音入密,显然其材质特殊,我明明试了很多次都联络不上师父,怎么他居然能传过来?
“嗯……爸爸你怎么能联络上我的?明明这墙……”
“别管那个!”师父的声音忽然烦躁了,“有人伤了你?”
我看看身上……“没有啊。”
“还敢逞强?!当你爸爸这千年白活的啊!竟然敢伤着你……”师父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小仑,能用护体罡气吗?”
我“嗯”了声,一边运起护体罡气:“你要废了这堵墙?”
“不。”师父低低的笑,“我要废了这里全部!”
莫瑞和平静下来的爱丽丝正在说着什么,非常多的术语,听来似乎非常邪恶的话题,这家伙貌似有点学习师父的倾向,一直靠着椅子把手搂着我,透过他的手臂,我看着隔开我和师父的墙。
怪不得师父能联系上我,原来他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弄了个洞……也不知道怎么弄出来的。
然后,我可以欣赏他的手段了。
从那小洞中,非常猥琐的探出一条白色的虫头……这冰蚕由昆仑雪精化成,由师父一把冰一把雪的养大,完全继承了师父的阴险。
冰蚕探探头,朝我看了看,然后不声不响的开始在墙上扭动,它周身的寒气使它可以很好的粘在墙上,于是这条肉乎乎的白虫子在墙上滚过来滚过去,每碰过一地方都会在那儿留下一块白色的粘液。
那粘液剧毒极寒,在薄薄的冰层的掩护下,无声的腐蚀着这奇异的金属墙壁。
眼见那面厚厚的墙很快就要变得透明,我顺手在墙上放了个幻术,掩护冰蚕的行动。
我以为这样非常完美了,但是却忘记了爱丽丝的眼睛。
只听爱丽丝忽然尖叫一声,猛地冲向墙壁,莫瑞的反应快的吓人,他几乎在一瞬间拉住了手快碰上墙的爱丽丝,另一只手死死的掐住我的脖子。
我的法术被迫暂停,幻术撤去,墙的另一边已经几乎完全透明,师父修长的身形站在那端,影影绰绰的,仿佛是一个冰封千年的神祗。
“呵呵……”师父低低的笑,“反应不错,这是你的长处吧。”
莫瑞勉强的扯了扯嘴角,然后只听噌的一声,我的脖子一痛,紧接着有热热的**流下来。
在师父猛然危险的眼神中,我却很奇异的有咧开嘴笑的冲动,虽然我依然笑不出来,但是心里有种喜悦正在涌动。
“爸爸啊……原来我还有血……还是热的。”
我不是没受过伤,但没有像今天这样让我感到血的温热,或许是冰蚕带给我冰冷又熟悉的气息,让我尤其的感到了血的温度,这样一点点的热度,竟然让我想笑。
师父静静的看了我一会,忽然疲倦的摸摸额头朝莫瑞挥挥手:“我没心情把你们怎么着,识相点就快滚。”
莫瑞不动,但是他的指甲还在伸长……我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有牲口的血统,不知道是狼还是猫……
“你确定不放手?”师父挑了挑眉,他缓缓的穿过墙,乳白色的冰像一层水幕抚过他的脸,一时间衬的他肤色和冰一样白,可即使如此也冷不过他的眼神。
面对再凶恶的妖怪,他也没这么让人心悸过。
莫瑞似乎已经无法思考,我觉得他现在这样一寸寸掐紧我的脖子真的是非常不明智的行为。
师父眯了眯眼,忽然笑了:“好久没有炼丹了……没想到,竟有一天用这么奇特的材料~”
特异功能,外国人,这样的材料确实少见。
一旁的爱丽丝忽然掏出一把枪来对着师父:“昆!别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你能快的过子弹吗?”
我满以为师父会不屑的说什么这玩意也只有跟在我后面的福分,谁知师父非常好奇的看看枪,老实的摇摇头道:“没比过,不知道。”那模样活像不甘心的小孩。
爱丽丝一口气没上来,踉跄了一下。
也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她的身上忽然满布冰痕,条条冰丝像网一样罩在她身上,她连尖叫都还来不及发出,就僵在原地成了冰雕。
我立刻察觉到来自莫瑞的汹涌杀意,可在我闪开的一瞬间,他也不动了,维持着手微曲着要来抓我的架势,脸上慢慢浮起薄薄的冰屑层。
刚做了两次孽的冰蚕从他的袖口滚下来piang一声落在地上,然后摇头摆尾的钻进师父的袖子。
我刚才挣脱的时候还是被划伤了脖子。
护体罡气不是硬气功,莫瑞那尖利的指甲在我闪开时足以划断我的脖子,护体罡气顶多让我破层皮。
我默默的抹着血,脖子里的血哗啦啦的流出来,我欢快的一把一把抹着,然后伸出血红的手掌细细的看,我发现我很喜欢血的红色,给我相当温暖的感觉。
师父静静的看了我一会,叹了口气,走过来把我搂在怀中,血染红了他白色的衬衫,雪莲的馨香混入了血腥的气息。
“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
“……?”
“小仑,你十五岁上的昆仑吧。”
“……是。”
“我们好像下山过二十多次?”
“不,是三次。”我记得清清楚楚,“其他几次,你都没带上我。”
“一千多年,只下山三次……”师父喃喃,“以后,我到哪都带着你……”
“不要。”我不为所动,“我还不知道考试成绩。”
“……”
外面,警报声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暧昧一点点,身体健康一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