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燕京和西京在天气上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徐如徽适应得还算快,但是仍然会有偶尔几个月无法适应,比如刚入夏的时候。
燕京是真热,太阳仿佛长在人的头顶。
这几天徐如徽因为学业频繁出入教室和导师办公室,几个来回下来人明显瘦了好几斤。
周末同殊和田走青约赵酉识和徐如徽去周边避暑,徐如徽去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刚办完入住就感到有些头疼。
大家都是出来玩的,徐如徽不想扫大家的兴,一直忍着,结果晚上就起了烧。
同殊和田走青还订了凉泉,这下徐如徽肯定不能去了,她舍不得赵酉识放弃这次机会,就劝赵酉识也去,自己吃了药躺会儿就行。
赵酉识听完这话还挺生气,自己往徐如徽身边一躺,擡手捂住她的嘴巴让她闭嘴。
徐如徽笑了笑,翻个身钻进赵酉识怀里,“干嘛?你不想去吗?”
赵酉识回答得干脆,“不想。”
徐如徽:“干嘛不想?”
赵酉识:“不想就是不想,哪有那么理由。”
徐如徽:“哦。”
赵酉识勾了勾唇,“怎么,是不是更想我说因为我担心你?”
徐如徽:“你不说我也知道。”
“哟,那么拽啊徐如徽现在。”赵酉识故意说。
徐如徽笑着“嗯哼”了一声。
赵酉识笑了笑,把徐如徽抱得更紧,“睡吧睡吧,明天带你玩。”
徐如徽:“你像在哄小孩。”
赵酉识:“不是像。”
徐如徽闻言“哎呀”一声。
赵酉识:“我嘴巴甜不?”
“如果能唱首歌就更甜了。”徐如徽说。
赵酉识:“大小姐,你现在越来越理直气壮了。”
“嗯,”徐如徽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随便什么都行。”
赵酉识嘴上说徐如徽理直气壮,但是只要徐如徽开了口他就没有不满足的。
晚上避暑山庄安静,风里夹杂着沙沙的树影的声音,房间很宁静,一片祥和。
赵酉识轻轻拍着徐如徽的后背,嘴里低低哼唱:
“书里总爱写到喜出望外的傍晚
“骑着单车还有他和她的对谈
“女孩的白色衣裳男孩爱看她穿”
……
“慢慢喜欢你
“慢慢的亲密
“慢慢聊自己
“慢慢和你走在一起”
他声音很低很低,很柔很柔,像月光下轻轻吹过的风,像柔软枕头里一团小小的棉,徐如徽在无尽的柔情中缓缓入睡。
睡前最后清醒时刻,她轻轻擡头,亲在了赵酉识的喉结上-
赵酉识作为一个金融学者,总是陷入一些消费陷阱。
比如春天的第一束捧花,夏天的第一块手作冰淇淋,秋天的第一杯奶茶,冬天的第一条手作围巾。
赵酉识亲自给徐如徽做围巾这件事是徐如徽完全没想到的。
燕京的冬天很冷,徐如徽不算特别怕冷的人,但在燕京日常出行还是围巾帽子都很齐全。
最近不知道从哪儿刮来一股给伴侣织围巾的风,宿舍里有对象的室友都在努力,徐如徽也曾尝试过,后来发现自己在这块实在没什么天赋,便准备买一个,但是又仔细想想赵酉识的日常穿搭,意识到他并不是一个爱戴围巾的人,于是准备换成帽子。
周末徐如徽和室友约着一起逛街,室友去市场买针织线,徐如徽则准备等室友结束了去找个商场。
俩人还没进店,徐如徽忽然听见一道很熟悉的声音。
如果她没听错的话,这声音应该出自她那位两个小时前跟她声称“陪朋友办点私事”的男朋友。
她及时把室友拉回来,室友这会儿也看见赵酉识了,捂着嘴巴往后撤。
“怎么了?室友追问,“赵总出轨了?!”
徐如徽:“……应该不是。”
室友拍胸口:“哦哦哦,吓死了吓死了。”
徐如徽探头往里看一眼,“他们是在买毛线吗?”
室友也跟着看一会儿,“好像是。”
徐如徽几乎立刻就明白赵酉识想干什么了,在赵酉识和朋友出来前,徐如徽拉着室友进隔壁店。
室友一直称赞赵酉识满分男友,徐如徽却满脑子都是自己回馈给赵酉识一个什么东西。
赵酉识是一个从不计较感情支出和收入是否平衡的人,可他为徐如徽做的每一件事徐如徽都记在心里。
她总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她总是觉得亏欠了赵酉识很多。
从市场回去后,徐如徽一直都很忧愁。
其他室友看出她的焦虑,问她怎么了,徐如徽叹了口气说:“我不会织东西,但是我这次需要学习一下。”
室友笑了半天,“学呗,这东西很简单的。”
徐如徽再次叹气。
一周后,一个天气很好的上午,赵酉识接徐如徽出去吃饭,说是最近听别人推荐了一家很不错的粤菜餐厅。
徐如徽最近白天黑夜都惦记着织毛线的事情,听到赵酉识这么说,几乎立刻就判断出赵酉识这是要给她送礼物了。
出门后,徐如徽果不其然看见赵酉识手里拎的有一个手提袋。
徐如徽都不敢主动问拎的是什么,全程装作没看见。
她自己两手空空,到餐厅后急着扫码点餐,想着一会儿自己买单。
“你今天怎么魂不守舍的?”赵酉识终于发现不对劲。
徐如徽慢半拍地“啊?”一声:“没啊。”
赵酉识眯眼,“徐如徽,你不对劲。”
徐如徽:“……”
徐如徽这个人吧,在在意的人面前不是很会撒谎。
她为人处事总是太过于坦诚。
沉默好几秒,徐如徽主动交代,“我前几天看见你在市场挑选毛线了。”
赵酉识一顿,“看见怎么不喊我?”
徐如徽:“你不是要给我惊喜吗?”
赵酉识:“不算吧,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他说着把旁边的手提袋推给徐如徽,推了一半忽然意识到什么,停下动作看向徐如徽:“所以你刚刚一直在装看不见?”
“……”徐如徽人生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尴尬。
没一会儿,赵酉识狂笑。
徐如徽不想吃饭了,她想回学校。
她垮个脸看赵酉识笑。
赵酉识笑够了才起身坐到徐如徽身边说:“你太有意思了徐如徽。”
徐如徽伸手想捂赵酉识的嘴:“你闭嘴。”
又被赵酉识攥住手。
赵酉识笑着问:“你去市场做什么?”
“陪室友买毛线。”徐如徽说。
“你买了吗?”赵酉识问。
徐如徽犹豫了下,说:“买了。”
赵酉识立刻伸手,“东西呢?”
徐如徽:“……不会织。”
徐如徽这个人手笨赵酉识从小就知道,小时候学校让大家分组出版报,最后弄点手工作品贴上去,组长分给徐如徽一个最简单的叠玫瑰,结果被徐如徽叠成四不像。
这人手笨到连发型都是常年一成不变,最简单的麻花都折腾不了。
赵酉识在脑子里脑补了一下徐如徽试图织毛线但被毛线折腾得茫然又无语的表情,倒在徐如徽肩头狂笑。
徐如徽被笑急眼了,伸手去捂赵酉识的脸,赵酉识乐得眼泪都出来了,才牵住徐如徽的手说:“给你个机会宝贝。”
徐如徽满脸不高兴,“什么机会?”
赵酉识:“送我礼物的机会。”
徐如徽眼睛果然亮了些。
坦白说,徐如徽就需要这样的相处模式。
她很难真的猜到对方喜欢什么,她希望对方能够直接坦白地告诉她对方喜欢什么,那样即便千辛万苦,她也会给对方找来。
结果下一秒,她听见赵酉识说:“给我写封情书吧徐如徽。”
徐如徽一愣,“什么?”
赵酉识一字一句说:“情书,谢谢。”
徐如徽:“……”
不开玩笑,她现在有点想试图把毛线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