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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卷 第十章 窈窕淑女

    刘裕在城内指定地点找到宋悲风留下的暗记,晓得他正在归善寺内等候他,连忙赶去,两人到归善园内说话,防备隔墙有耳。

    宋悲风听罢刘裕今日在石头城的遭遇,倒怞-口凉气,道:“现在我更肯定你昨晚找司马元显是对的,否则你已含冤而死。谁猜得到刘牢之有此手段?你应付的方法更是精彩,又町以测试司马道子的心意。”

    刘裕叹道:“美中不足处却是惹起刘牢之的警觉,他定曾质问司马道子与我现在的关系。”

    宋悲风道:“司马道子老奸巨滑,岂会这容易被刘牢之拿到把柄?他可以推说是为刘牢之着想,坚称寻到焦烈武宝藏一事在盐城是人尽皆知的事,如刘牢之以此治你以重罪,只会招惹北府兵将们的反感。”

    刘裕点头道:“理该如此。王弘的反应如何呢?”

    宋悲风道:“他很崇拜你,看来不论你做甚么事,他也会义无反顾的支持你,所以他那方面你不用担心。”

    又道:“他刚才来找我,说司马元显想再和你碰头,地点是昨晚见你的地方,时间是申酉之交。”

    刘裕欣然道:“我正想找他。”

    宋悲风提醒道:“小心点!司马道子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

    刘裕知他对司马道子父子的印象难以在一、两天内改变过来,点头道:“我明白。刘牢之肯定是反复无常的人,反而司马道子会贯彻始终,万事以巩固司马皇朝政权为目的。”

    宋悲风道:“希望是这样吧!”

    刘裕道:“边荒集有没有消息?”

    宋悲风道:“昨夜接到文清的飞鸽传书,屠奉三正从寿阳赶来,这两天会到建康。”

    刘裕道:“荆州方面该有结果了。”

    宋悲风皱眉道:“甚么结果?”

    刘裕答道:“是有关杨全期和殷仲堪的意向,只要他们肯与荒人合作,对桓玄并非没有一拼之力。”

    宋悲风摇头道:“听说殷仲堪胆小如鼠,对桓玄更是畏之如虎,这样的一个人,能有甚么作为?高门名士大多如此,有多少个像安公和大少爷的敢作敢为?”

    刘裕苦笑道:“希望今次没被你说中吧!如被桓玄独霸荆州,已非常难以应付,桓玄加上聂天还,北府兵又在蠢人手上,建康军岂是对手?”

    宋悲风讶道:“荆州和两湖联军不是多次在你手上吃大亏么?为何你反看好他们?”

    刘裕道:“以前他们是吃亏在劳师远征,鞭长莫及,兼欠了运气,可是对攻打建康,他们已准备多年,计划周详,且有荆州作后盾,占有上游之利,所以我很难感到乐观。”

    宋悲风也感到无话可说,沉吟片刻,道:“今早我见过几个在建康有势力的人,他们虽然对你推崇备至,但对是否该支持你却感到犹豫,唉!”

    刘裕毫不介怀道:“我明白,因为我尚未成气候,只是空有其名,所以他们想采观望的态度。你说的有势力,是指哪方面的势力?”

    宋悲风道:“他们不是地方帮会的笼头老大,便是建康的富商巨贾。”

    刘裕点头表示明白,问道:“你今早到过乌衣巷见了大小姐吗?”

    宋悲风神色一黯,颓然道:“见过了!她的精神比我上次见她还要差,还问我关于二少远征的事,看来她已知情况不妙。唉!我可以和她说甚么呢?”

    刘裕道:“还碰到甚么人?”

    宋悲风道:“我见到二少爷和谢混那小子,父子两人对我态度非常冷淡。噢!差点忘记告诉你,孙小姐和我谈了好一会,她说想见你呢!”

    孙小姐便是谢玄之女谢钟秀。

    刘裕奇道:“她想见我?”

    宋悲风道:“我没有答应她,想先问过你才看如何对她说。”

    刘裕不解道:“她为何想见我呢?难道……”

    宋悲风悲戚的道:“可能是关于淡真小姐的事。唉!孙小姐真可怜,自玄帅辞世后,她没有一天开心过。我本想提醒你绝不该去见她,可是见她满怀心事的样子,这句话真说不出口。”

    刘裕想起王淡真,一颗心像痉挛起来般痛苦不堪,道:“那你是想我去见她了。”

    宋悲风道:“我可以为她做的事已不多了,何况只是一个小小要求。”

    刘裕道:“此事必须秘密进行,绝不能有半点风声漏往谢琰耳内去。”

    宋悲风道:“我会好好安排的。”

    ※※※

    高彦离开舱房,在走廊处遇上姚猛和刚从双头船过来的程苍古。

    姚猛焦急的道:“她怎样哩?”

    高彦先向他暗打眼色,然后道:“她好多哩!该没事了!”

    程苍古没好气道:“那我须去看她吗?”

    高彦道:“程大夫既然大驾到,当然可以顺手为她把把脉,新病旧患一并医治,以显示我们边荒集人才济济。”

    又向守在门外的两位荒人姊妹道:“两位姐姐陪程公进房吧!”

    程苍古满脸狐疑的瞪高彦两眼,这才进房去了。

    姚猛想跟进去,却被高彦扯着,朝登上三楼的阶梯走去。

    姚猛抗议道:“为何不让我进去?”

    高彦得意洋洋的道:“来口方长,你怕没有见她的日子吗?”

    姚猛醒悟道:“她是假装的,对吗?”

    高彦搭着他的肩头,上抵三楼,两边是舱房,廊道尽处便是舱厅的入口,顾胖子仍在赌个天昏地暗,不亦乐乎。

    当姚猛以为他要回厅子去,高彦已搂着他推门进入他和卓狂生的舱房,这才放开搂着他的手道:“坐!随便坐。”自己则一屁股坐在卓狂生的榻子上。

    姚猛有点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道:“你的心情似乎很好。”

    高彦道:“当然好!哈!你这小子真的是艳福不浅,”

    姚猛一震道:“你看过她的真面目吗?长得很标致!是吗?”

    高彦“啐啐”连声的道:“看你-副色鬼的模样。哼!她长得不标致便不帮她吗?你算甚么英雄好汉?”

    见到姚猛一脸不快神色,知窍地改口道:“标致!当然是非常标致,差点比得上我的小白雁,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他奶奶的,确是我见犹怜。她还告诉我,一见你便知你是行侠仗义的好汉,对她的事必不会袖手,所以把求救的纸团塞了给你,只有我知道她拣错了个色鬼噢!不是!她拣对了人。”

    姚猛听得心痒痒的,狠狠道:“你再不说清楚点,我会动手揍人的。”

    高彦笑得前仰后翻,好不开心,好一会才喘着气道:“所以说当我的跑腿跟班绝错不到哪里去。忘了告诉你,她的芳名就叫小苗。”

    姚猛念道:“小苗。”

    高彦道:“这苗族小美人装得真像,精明如老子亦差些儿给她骗倒。当她躺下榻子,我把扶她回房的姊妹支开后,地竟立即坐起来问我是否是你的好朋友?”

    姚猛飘飘然道:“早知应该让你去找程苍古,由我送她回房。你的娘,你是否硬把她的面纱揭开呢?”

    高彦道:“我是正人君子,怎会做这种事?是她自愿揭开的。”

    姚猛怀疑的道:“你干过甚么事来?”

    高彦道:“朋友妻,不可欺,老子甚么都没有做过。”

    姚猛正要追问,“砰”的一声,房门被大力推了开来。

    两人骇然瞧去,原来是卓狂生。

    卓狂生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拍着胸口道:“见到你们两个在这里,我放心哩!”

    高彦讶道:“你怎知我们在这里?”

    卓狂生关上房门,到高彦身旁坐下,道:“我正想扑往楼下去,听到房内有人说话,便推门看看。”

    姚猛不解道:“你去楼下干甚么?”

    卓狂生开始打量两人,淡淡道:“你们和那蒙脸小美人去后,我忽然想到如果她是刺客,肯定高小子会小命不保,又想到醒悟得太迟,你说我该否给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高彦嗤之以鼻道:“你这家伙是患了刺客狂想恐惧症,处处捕风捉影,这么一位弱质纤纤、楚楚可怜的小姑娘,怎可能是杀人不眨眼的刺客?”

    卓狂生道:“我最担心就是你这种自以为是想当然的态度,你最想不到会是刺客的人,就是最可怕的刺客。她的肚子痛得非常合时机,由登船到此刻,她一直和顾胖子形影不离,却偏在顾胖子忘情赌博时嚷肚子痛,像是要找个离开颅伴子的机会,只是这点足令人起疑。”

    高彦和姚猛当然明白卓狂生猜得准,只是苦于无法说出因由。

    高彦只好硬撑道:“她真的是肚子痛得很厉害,该是水土不服,还说有点晕船,回房后她便乖乖的躺到榻子上去,老子也安然无事,肢体完整,这事实证明了她不是刺客,否则焉肯错过如此良机?”

    卓狂生为之语塞。

    姚猛得意的道:“何况她并不是会家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美人儿,怎样做刺客呢?”

    卓狂生忽然道:“你们两个躲到房里来说甚么呢?”

    姚猛不是惯撒慌的人,登时乱了手脚,胡言乱语的答道:“有甚么呢?不过是闲聊吧!”

    卓狂生眼神立转锐利,冷笑道:“闲聊?”

    高彦陪笑道:“因为我无意中看到她下半截的脸庞,忍不住把小猛拉到这里来告诉他。她不但整个人香喷喷的,肌肤更滑如凝脂,引死人哩!”

    卓狂生闷哼道:“我再次警告你们,不要有任何非份之想。”

    蓦地在前方的双头船响起钟声,姚猛第一个跳起来探头外望。这舱房里的窗口并没有像客房般装上铁枝,以作紧急的出入口。

    高彦也趁机探头外望,两人以手肘互撞一下,均为瞒过卓狂生感到兴奋。

    卓狂生道:“不用看哩!肯定是遇上荒梦二号。”

    话犹未已,双头船在旁驶过,两艘船的兄弟互相问好欢叫。

    接着是荒梦二号和护后的双头船,负责边荒游第二炮的费二撇和呼雷方,还在看台上向他们招手,惹得姚猛和高彦两个好事者大呼小叫,喧哗震天。

    荒梦二号的船队过后,高彦乘机离开,道:“我去看老程是否真能妙手回春。”

    姚猛急于知道故事的下截,也追在他身后,道:“我陪你去!”

    卓狂生只有干瞪眼,瞧着两人离开。

    高彦推开房门,谈宝赫然立在门外,扑上来扯着他两边衣袖,摇晃着道:二局爷救我!”

    高彦没好气道:“是否输光了身家?不过我现在是穷光蛋一名,赊借免问。”

    卓狂生警觉的站起来,问道:“甚么事?”

    谈宝乘机从高彦和姚猛旁的空隙挤进房内去,愁容满睑的道:“事情是这样的,我自幼家贫,三岁丧父,娘也因爹的早逝郁闷不乐,没几年也含限而终,我只好卖身为奴,为人做牛做马。唉!我的身世很凄凉啊!”

    二人呆瞧着他,同时心忖江湖骗棍见得多,但这个肯定是不入流的。

    谈宝又以哀求的语气向高彦道:“高爷可否先把门关上,我说的话,不可传进别人耳内去。”

    高彦无奈把门关上,姚猛则恨不得揍他一顿。

    卓狂生淡淡道:“坐吧!不过你说甚么都没有用,我们的规矩是不理团客的私事。”

    谈宝忙坐下来,向高彦和姚猛道:“两位爷儿也坐啊!”

    高彦向卓狂生打个眼色,表示想和姚猛要开溜。

    卓狂生微一摇头,示意没得商量,必须有苦分甘,有难齐当。

    高彦和姚猛拿他没法,只好到他左右床边坐下,面对这个小滑头。

    谈宝道:“刚才经过的是不是另一艘观光船?”

    卓狂生点头表示他说对了。

    谈宝问道:“这艘观光船何时从寿阳开出?”

    姚猛只想速战速决,答道:“明天!是不是有人在后面追着你呢?”

    卓狂生打断话头道:“不可以问客人的私事。”

    谈宝苦着睑道:“那即是我还有一天的时间逃命。”

    今次轮到高彦奇道:“你怎知追你的人参加了第二团?据闻接着的十多团都爆满了,你……”

    卓狂生喝止道:“高彦!”

    高彦只好闭口。

    谈宝睑上忽又换上笑容,欣然道:“好!好!大家不谈私事,让我们来作个交易,如何?”

    卓狂生也失去耐性,皱眉道:“甚么交易?”

    谈宝道:“我可以十而黄金为实,只要有人可送我越过边荒,逃往北方避难去。不过必须在第二个观光团抵前起程。”

    高彦笑道:“谈财主原来这富有,你不怕我们见财起心吗?”

    谈宝吓了一跳,陪笑道:“谁都知道荒人最讲规矩,绝不会见利忘义,我当然放心。”

    姚猛道:“在边荒雇保镖是最容易不过的事,老哥你又肯出重金,哪怕没有人效劳。”

    谈宝的肥脸立即堆满哀求的神色,道:“可是我不知谁信得过呢?请各位大爷可怜我自幼孤苦无依,到今天这情况仍没有改变过来,指点敝人一条明路。”

    卓狂生道:“我们观光游的服务里,似乎没有包括这一项。”

    谈宝哭丧着脸孔道:“请各位大爷网开一面,帮我这个忙吧!我可以加付五两黄金作中间的介绍费。”

    卓狂生等三人都是囊空如洗,这么容易赚的金子,错过实在可惜,不由闻言心动。

    卓狂生点头道:“你真的很富有。北方这么大,你要到哪里去呢?”

    谈宝道:“当然是北方最太平的城市,小镇也不拘。”

    三人听得无以言对。

    卓狂生大奇道:“看来你完全不清楚北方的情况,何来太平的乐上?我本以为你在北方有投靠的人,你这样到北方去,等于肥羊闯虎口,明白吗?”

    姚猛道:“现时天下最太平的地方,只有我们边荒集。”

    谈宝打了个哆嗦,绝望地道:“那怎办好呢?诸位大爷可以保护我吗?我可以付钱的。”

    卓狂生笑道:“在整个边荒游的行程里,你都是安全的,直至我们把你送返寿阳,你仍有一天领先你的追兵。此事到此为止,我们还有别的事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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