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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卷 第十二章 谁是花妖

    燕飞和纪千千进入格珠香驿店,慕容战和车廷两人把他们迎入驿店的食堂,卓狂生等除妖团的核心份子人人神色凝重,分站四方,只有方鸿生一个人坐着,胀红着脸,还不住柔鼻子,状极不舒服,连眼睛也张不开来。

    燕飞一看便知方鸿生出了事,不过却没法子明白是甚么一回事。

    卓狂生道:‘花妖在这里.’

    姬别狠狠道:‘我们已把整座驿店围个水泄不通,方总何时复原,便是花妖气数已尽的一刻。’燕飞朝慕容战瞧去,后者向他暗打一个眼色,神情暧昧古怪。

    纪千千移到方鸿生身旁,柔声道:‘方总出了甚么事呢?’方鸿生睑容扭曲的道:‘我的鼻被人暗算了。’守在后门的呼雷方道:‘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方总甫进入这里,立即捕捉到花妖的气味,证实花妖确曾在此出入,于是我们立即抖擞精神,先把整座驿店重重包围,又把住客赶回房内,不准任何人走动,布置完成后,开始逐房搜索。’费正昌叹一口气接下去道:‘驿店分东、北、西三院,以食堂为中心,每院约有五十间客房。我们由柬院开始,岂知当进入一间空客房时,令人闻之欲呕的强烈毒气即扑鼻而至,方总首当其冲,立即着了道儿。我们只好把他送到这里来,方总的情况已大有好转,刚才他的模样更吓人呢。’‘砰’!赫连勃勃一掌拍在身旁桌上,双目凶光闪闪道:‘花妖真狡猾可恶,竟先一步在空房内放毒,又闭上门窗令毒气不外泄,让我们启门时为毒气所伤。’卓狂生沉声道:‘此人的应变之才不可小觑,且身手非常高明,不过亦泄漏了行踪,放毒的行动理应在我们封店后发生,所以花妖现在已成网中之鱼,只看我们如何收网捕捉这尾大鱼.’纪千千分别瞥燕飞和慕容战一眼,秀眸现出异样神色。

    燕飞明白过来,与纪千千般顿明因何慕容战如此神情古怪,有口却难言,是因为事情非如表面的简单。

    问题在于花妖只会认为方鸿生是个冒充的江湖骗棍,并不晓得他是方总的半个化身,拥有同样灵敏的鼻子。故他如何能洞识先机似的懂得冒险,早一步于密室放毒,兼是搜索开始的几所房间.除妖团乃边荒集最精锐的一群,人人身经百战,经验老到,可以想像他们把驿店包围后,立即入店扼守所有进出通道,并勒令所有人回到房内,然后逐房搜查,在这样的情况下,只有除妖团的内奸,方有机会晓得该在那间房放毒,又可以轻易得手。

    纪千千往燕飞瞧去的一刻,他的目光却往车廷和赫连勃勃扫过去,然后落在慕容战处,后者摇摇头,别人或会从他的姿态表情,以为他在感叹行动的枝节横生,燕飞却明白他在暗示非是车廷或赫连勃勃的所为,显示他一直在监视两人。

    红子春颓然坐下,瞧着虽垂下柔鼻子的手却仍闭目喘气的方鸿生道:‘方总!唉!方总你现在觉得怎样哩!’方鸿生道:‘我的鼻子很辛苦,整个头都痛起来,不过比初吸入毒气时好多了!’卓狂生道:‘我当时在方总身旁,也有吸入毒气,幸好立即闭气,只难过了片刻。花妖放的毒气该是特为方总而设的,毒性只是一般,却刺鼻之极,方总的鼻子既比我们灵敏百倍,后果自然严重百倍。’姬别拉开一张椅子,道:‘千千小姐请坐。’纪千千盈盈坐下,美目一转,道:‘驿店内现在有多少客人入住?’卓狂生答道:‘二百问客房住了三百二十一名旅客,撇除五十二位女客,我们仍须盘查二百六十九人。’姬别苦笑道:‘若只是数十人,我们绝不会坐在这里待方总复原,戒严令依规矩到天明便该撤消,我们也难以再限制旅客的自由。没有几天工夫,休想能逐一仔细盘查。’纪千千咋舌道:‘竟住了这么多人吗?’目光再投往燕飞.燕飞挨在门旁,另一边是慕容战,后者亦正瞧着燕飞.费正昌道:‘若随便问问便可以揭破花妖的身分,他早已被擒授首,所以若方总的鼻子今晚没法子恢复,我们只好认输。’夏侯亭也在凝视燕飞,因为他神色不但比其他人安详平静还闭目养起神来,忍不住道:‘燕飞你有别的想法吗?’忽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燕飞吸引,发觉他不寻常的神态.燕飞倏地张开虎目,灵光闪现,往姬别投去,微笑道:‘是谁提议由东院开始搜查呢?’姬别微一错愕,似乎有点不悦,因为燕飞睁眼后第一个看的是他,皱眉道:‘当然由方总发号施令。’方鸿生辛苦的道:‘我是循气味从束院开始的。’红子春讶道:‘燕飞你不是怀疑放毒的事是自己人干的吧?包庇花妖对他有甚么好处?’燕飞双手环胸抱着,从容道:‘我在思索每一个可能性,假设花妖是东院其中一位旅客,我们可以把搜查的范围缩窄三分之一,若把对象再局限于单身男性,搜查的目标更会再大幅减少。’纪千千欣然道:‘对!’

    呼雷方拍腿道:‘对!这般简单的推理,因何我们却一时想不出来,让我去找巴理说话。’巴理是驿店的老板。

    慕容战忙道:‘大家是同族人,由我去找他问清楚吧!’说毕不理呼雷方是否同意,出门去了。

    燕飞和纪千千暗赞他机警,慕容战的理由冠冕堂皇,两人却晓得他看穿燕飞在怀疑姬别是内鬼,而呼雷方与姬别关系密切,故尽力不让呼雷方有离开的机会。

    夏侯亭沉声道:‘假设燕飞你确怀疑我们中有人弄鬼,何不坦白点说出来,否则今晚恐怕劳而无功。’燕飞目光缓缓扫视众人,淡淡道:‘是否有内奸,现在也非处置的时候,真是自己人弄鬼,目的也不是要包庇花妖,只是希望边荒集继续处于人心惶惶的状况下。’稍顿续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拿下花妖,为世除害。花妖今晚将恶贯满盈,难逃死劫。’接着目光投往屋梁,双目神光电闪,油然道:‘花妖刻下正在店内,只要我们以非常手段,逐一试探,花妖肯定会露出狐狸尾巴,他的末日已到哩!’刘裕伏在草丛里,瞧着敌人与另一支约二百人的人马会合,登上藏在林内的战马,绝尘而去。

    刘裕贴地听声,灵觉的耳朵分辨敌人离开的方向,察觉敌人直抵颖水西岸,忽然蹄声消失,顿悟颖水必有一支不少于五艘大船的船队,否则如何容纳四百多人马,暗呼好险,假如自己循原本的路线沿岸南下,肯定难逃敌人水陆两路的拦截。

    究竟是甚么一回事呢?难道司马道子和屠奉三竟联成一气?虽说在权力斗争的合纵连横中,朋友可成死敌,敌人反为战友,没有甚么是不可能的。可是司马道子与桓玄,一个水火不容,绝对没有化解的可能,司马道子亦不会因要对付谢府而与桓玄修好。桓玄对皇位的野心是路人皆知,谢玄则秉承谢家支持朝廷的传统,司马道子只会利用此玄牵制彼玄,而不会蠢得自毁长城。既然如此,他更想不通因何屠奉三的手下忽然换成司马道子的人。

    他该怎么办呢?以眼前的形势看,他能安然返抵广陵已是鸿福齐天,遑论制敌杀敌。对方将于他往广陵的路上布下天罗地网,待他投进去。

    他是否该绕路往西,兜一个大圈子,到大江后再由南面绕往广陵去?边荒如此辽阔,他又熟悉路途,即使司马道子尽起建康兵马,也如大海捞针,没法把他截着。

    ‘嘘’!刘裕猛然别头瞧去,立即倒怞一口凉气,心叫不妙。

    燕飞负手而行,后面跟着纪千千、慕容战、赫连勃勃、车廷、姬别、红子春、卓狂生、夏侯廷、费正昌等除妖团的高手,沿东院的长廊而行,两旁房舍林立,一道接一道的门户在前方展现,高处均有己方战士弯弓搭箭的扼守着。

    只有方鸿生仍留在食堂,由几个好手严密保护.慕容战手捧驿店的住客名册,道:‘丁卯房。’燕飞油然在挂著「丁卯’编号的客房门前停下,毫不犹豫地举手敲门.‘笃笃笃!’慕容战等往四外散开,进入戒备状态,以他们联合起来的实力,假若真的同心合力,即使对手高明如慕容垂或孙恩,亦难以脱身。

    纪千千移到慕容战身旁,众人中以她的江湖经验最浅,不由有些儿紧张。

    慕容战环目扫视,见不少人探头探脑的透窗窥看,喝道:‘我们在查案,识相的就不要偷看,否则一概当作是贼人的同党.’看热闹者登时缩回房内去。

    ‘咿唉!’

    一个儒生打扮的中年人把房门拉开,脸青唇白地抖颤着,本似要说两句客气话,忽然发觉七、八道凌厉的眼神全落在他身上,吓得抖颤地道:‘大爷!不是我!’慕容战、红子春、卓狂生等齐声哄笑,为他的窝囊发噱。

    只有燕飞仍是温文有礼,微笑道:‘打扰哩!确不是你!’就那么继续前行。

    卓狂生追在他身旁不解道:‘飞少你看一眼便成吗?怎都该盘问两句吧!’红子春道:‘我还以为你老哥会出手试探呢?’燕飞倏地立定,待众人全停在他身后,沉声道:‘我们的行动愈快捷,对花妖造成的压力愈大,令他感到我们是胸有成竹,一派直冲着他而来的样子。放心吧!别的我或者不行,可是看人不会看错.’夏侯亭叹一口气道:‘不信任你也不行。寅时已至,若在东院找不着花妖,还有其他两院百多间客房。’费正昌苦笑道:‘如若花妖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的不是单身一人,我们更要重新开始。’慕容战捧著名册宣读道:‘丁卯便到庚午房,也是单身男性,这个还欠了两天房租。’‘砰’!房门立即张开,一个本该是凶神恶煞、挺眉突目的壮汉,此刻却变成差点缩成一团、满脸慌惶的可怜虫,求饶的道:‘各位大当家大老板饶命,我立即付上房租。’今次连纪千千也忍俊不住,其他人更是放声大笑,冲淡不少紧张的气氛。

    慕容战上下打量他,哑然笑道:‘是我不好,多加一句。’燕飞仍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微笑道:‘兄台请回,房租待明天缴交吧!’剩下那人呆站门后,众人随燕飞继续行程。

    燕飞忽然加快脚步,朝长廊东端的房舍走去。

    慕容战不解叫道:‘燕兄!你漏了辛未、甲戌、乙亥、丁丑。唉!还有戊寅、己卯……’燕飞蓦然立定,止步挂上‘壬午’号牌的客房前,双目神光闪闪,似要把房门看穿,透视内中的情况.众人神色各异,当然人人提高戒备,严阵以待。

    慕容战把目光从名册移开,投往燕飞,现出惊讶的神色,却像想到甚么似的,没有说话。

    赫连勃勃凝视燕飞,眼神闪烁,显然正在思忖燕飞异乎寻常的举止,想瞧通他因何似是可以能人所不能,像纯凭感觉便可以缉捕花妖。

    纪千千在众人中最明白燕飞的能耐,知他正发挥其通玄的本领,令花妖无所遁形。

    不用他们吩咐,于房舍瓦顶放哨把守的战士全进入最高戒备状态,打醒十二个精神静待事情的发展。

    若房内人真的是花妖,可不是闹着玩的,谁都知道花妖肆虐作恶多年,北方无人能制,肯定浑身法宝,精擅突围、隐藏、逃遁之术.风声响起,慕容战随手抛掉名册,一个翻腾,跃上屋顶,令本已沉聚至压得人透不过气来的气氛更是拉紧,像一根随时中分而断的弓弦。

    在众人期待下,燕飞举手叩门,再往外退开两步。

    ‘谁啊!’

    众人大感错愕,只有燕飞和慕容战例外,因为传出来的声音娇滴滴的,分明是女人的声线语调。

    纪千千正为燕飞难过,因为假如燕飞如此煞有介事般却偏找错人,将令所有人对他失去信心。

    不过当她朝其他人瞧去,却发觉这班老江湖没有人露出半丝嘲笑的神色,聪明伶俐的她立即恍然而悟,正因花妖懂得化身千万,包括易容扮作女子,始能屡屡避过搜捕。

    ‘咿?呀!’

    客房门洞开.一位高度差点及得上燕飞,颇有姿色,身长玉立作鲜卑族打扮的年青姑娘现身众人眼前,有点睡眼惺忪似的,一手在整理刚披上的外长袍,另一手用一种漫不经心似在卖弄风情的姿态整理秀发和衣领,蹙着眉头打量燕飞,又巡视各人,目光落到纪千千身上时,亮了起来,显然纵是身为女子,亦为纪千千艳光所摄.由纪千千到每一个人,均大感错愕,此女由秀发至赤着的双脚,每一寸都毫无疑问是女人,颈喉处更是光光滑滑,没有男性特征的喉结,且因她内穿单薄的襦服,玲珑浮凸的身材隐约可见,不单不觉藏有任何武器,还是一副慵懒无力的样儿,绝没有半分须眉之态,更不像懂得武技。

    这样到边荒集来赚钱的单身女子并不罕见,多是到夜窝子的青楼出卖肉体,好狠赚一笔.连唯一早从名册晓得内居者是单身女性的慕容战也大感失望,想不到似是心有成算的燕飞会碰这么一个大钉子。

    人人呆瞧着她,说不出半句盘问的话来。

    女子目光回到燕飞处,一面茫然道:‘这么夜哩!弄醒奴家干甚么呢?’纪千千心中暗叹,对燕飞通玄灵觉的信心首次动摇,更不知他如何收拾残局。

    出乎所有人料外,燕飞从容道:‘我们弄错哩!姑娘请关门继续睡觉,请恕我们打扰之罪。’女人白燕飞一眼,略一犹豫,始缓缓把门关上。

    就在房门刚闭上的一刻,更令人料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燕飞一声不响的拔剑出鞘,蝶恋花快如电闪,破入门内。

    强大的劲气,令木门像被摧枯拉朽的寸寸碎裂。

    纪千千惊呼一声,已来不及阻止。

    其他人无不生出惨不忍睹的惊骇,想不到一向温文和平的燕飞,会对此位令人没法生疑的姑娘全力出手,狠心辣手摧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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