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0分钟内,梅森已经是第5次偷偷地看表了。德拉笑了,说道:“别想瞒我了。你的心思都在那个约会上,你一直在想他会不会来。”
“现在已经是11点34分半了。”
“钟声敲过了。”德拉说。
梅森把头向后一靠,笑了:“好了,让我们面对现实。我是对这件事着迷了。”
“做父亲的离开餐桌没和女儿说再见?”德拉问。
梅森摇头。“这个父亲吃了两个鸡蛋和两大片鹿肉香肠,还要女儿去厨房给他再煎一个鸡蛋和一片香肠。”
“听起来象个干体力活儿的。”德拉说。
梅森点头。
“然后他又拿了一万美元扔得满地都是。”德拉说。
“还丢了餐巾,打翻了漆罐,而且还告诉女儿无论如何不要叫警察,并把我的姓名和电话留给女儿。”
德拉玩味着话里的意思,“听起来好象他计划着一次谋杀。”她说。
“从这顿早餐的情况看,”梅森接着说,“只有一种合乎逻辑的解释。他必须把女儿支开几分钟。这是他想到的唯一的办法。”
德拉缓缓地点了点头。
“现在,”梅森说,“从人们对节食和热量的认识来看,这样一顿早餐对任何人来说都够多了。但是你想一想,一个人老得可以作一个成年女孩的父亲,吃了一份这样的早饭后,还要再来一个鸡蛋和一片香肠,而当这份早餐送到桌上时他却不见了……唯一合乎逻辑的解释是他希望女儿走开一会儿。”
“为什么?”
“天晓得。可能是他在报上看到了什么。也可能是他看见了窗外的什么事。”
“有道理!”德拉说,“他……”
德拉桌上的电话响了。
德拉拿起了听筒,对接线员说:“喂,格蒂,”然后转向梅森笑着说:“爱德华-卡特先生等你接见。”
“请他进来。”梅森说。
“我领他进来。”德拉说着,挂上了电话,以轻快优雅的步伐走向通外间办公室的门。
梅森欣赏着她走路的姿势。当德拉领进一位40来岁、开始发福的男人时,他站了起来。
“梅森先生,”来人说,“我迟到了,很抱歉。”
“爱德华-卡特先生。”德拉介绍客人。
毫无疑问,此人就是今晨梅森从穆里尔那里拿到的那张照片上的人。
“有时很难估计到交通堵塞的情况,”梅森道。“我通常总是提前5至10分钟赴约,怕的就是交通堵塞耽搁时间。”
“这是一种委婉的批评吧?”来人问道。
梅森笑着摇了摇头。“只是说我个人的习惯。我很难得有时间来委婉一下。卡特先生,您要和我亲自谈一谈吗?”
“是的。”
“当然,”梅森说,“我还不能肯定是否能够接受你这位当事人的委托。律师接受委托时总要对当事人多了解一些,以免两个当事人的利益冲突。所以你最好先说一说大概情况,然后再谈细节。您的住址是沃克斯曼道6231号,对不对?”
“对。这是我现在的住址。”
“您的办公地点呢?”
他犹豫了片刻,摇头说道,“没有。我……已经退休了。”
“好吧,”梅森说,“你找我要谈什么事?”
“我是代表一位朋友。”来人说。
“说下去。”
“一位非常要好的朋友,正巧她丈夫也是我的朋友。”
“她的姓名?”
“吉尔曼。南希-吉尔曼。我现在正在她们夫妇家中作客。沃克斯曼道6231号是她家的地址。”
“明白了,”梅森不带表情地说,“说下去。吉尔曼太太有什么事?”
“吉尔曼太太受到了讹诈。”
“肯定吗?”
“肯定。”
“作为他家的朋友,你想让我帮他们?”
“让我们一步步地来好吧,梅森先生。在没有了解清楚讹诈的内容时是做不了什么的。”
“你了解多少呢?”梅森问道。
“坦率地说,不了解。这是我想查清的一件事。”
“还有什么?”
“目前只有这件事。查清了她过去的情况大概就能够知道讹诈者抓住她的什么把柄了。”
“你知道讹诈者是谁吗?”
“知道。”
“是谁?”梅森问,他的声音流露出急切、想知道。
来人犹豫片刻,说道:“我想,我们还是开诚布公,把我的牌都摊开吧。讹诈者是一个私人侦探,名叫维拉-马特尔。她中名的第一个字母是M。她的名片和信纸上只写‘V.M.马特尔,侦探’。不论名片或信纸,都没有说明她是女性。她在本地和内华达的拉斯维加斯都有事务所。她好象专门搞离婚业务。这是说,找她的客户大多是要办离婚的。”
“你要我做什么?”梅森问。
来人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说道,“我喜欢用现金支付,梅森先生。这里是750美元。”
他用指甲修剪得很好的手伸进信封,取出了1张500美元、2张100美元和1张50美元的钞票。“您需要一些钱支付私人侦探的开支,也需要预约辩护费。”他说。
梅森没有接钱。“你在本城会逗留一段时间?”
“足够了结这件事的,希望如此。”
“如果我需要找你,我可以打电话到吉尔曼家吗?”
“天哪!别往那儿打电话。”
“我怎么和你联系?”
“我……我给你打电话。我当然不希望主人们知道我在……即使是这家的密友……我不想让人以为我在干涉人家的内部事务。”
“明白。你估计在这儿作客还有一段时间?”
“是的。不过,请不要主动找我。我会给你打电话。”
梅森观察着这个人,看着他微微发福的体态、浓眉、玳瑁镜片后面深思熟虑的眼神以及头顶上那一片不毛之地上盘据着的一束长发。
“你白天在本地?”梅森问。
来人开始失去耐心。“我告诉您,梅森先生。我会主动和您联系。请您不要和我联系。”
“我只是想弄清您在这里的安排,”梅森说,“然后才能决定是否接受您的案子。”
“我明白。我可以很简单地解释一下,梅森先生。我是吉尔曼先生的老朋友,很老的朋友。吉尔曼先生的婚姻很美满。他有一个女儿,叫穆里尔。她20岁。她住在家里。
“吉尔曼先生的前妻死于车祸,他又结了婚。他现在的妻子叫南希。她带来一个女儿,名字叫格拉米斯,格拉米斯-巴洛。她和吉尔曼的女儿同岁,也是20岁。这是个和睦的家庭。”
“我非常喜欢这家人。两个女儿都很好。她们的兴趣和经历虽不同,但是孝心和爱心却没有差异,就象一个蛋里的两个黄。”
“一个女孩娴静而且聪明,这是穆里尔-吉尔曼。另一个直率豪爽,心直口快,非常重视友情。这是格拉米斯-巴洛。”
“我虽然不希望有什么事会破坏他们的生活。用句有点俗气的话来说吧,他们的幸福才刚刚开始。”
“你很喜欢这两个女孩?”
“我爱她们。她们是孝顺孩子,很可爱的女孩。尽管气质和作风不同,两个人都是很孝顺的孩子。”
“可是受到讹诈的是吉尔曼太太。”
“我想是的,但是有可能牵涉到其中一个女孩。”
“吉尔曼先生做什么工作?”梅森问道。
“投资。他购买产业、开发、出售……在房地产方面很有眼光。他还管理一些投资集团。”
“你认识他很久了?”
“非常久了。”
“他现在的妻子呢?”
“她是个艺术家……就是说,她有艺术才能。她喜欢绘画,她对摄影兴趣很大,现在她正在试验肖象摄影。她将肖象照片在放大纸上洗得非常淡,然后上色。照片上原来只不过是轮廓,上色后就成了一张漂亮的油画。”
“她这么做是商业性的吗?”
“天哪,不。只是爱好。她是……我想,她是个很复杂的人。”
“他们吃得很好?”梅森好象无意地问道。
“很好……我不懂这有什么关系?”
“听起来好象一个很会享受生活的家庭。”
“是的。”
“我自己就讲究吃,”梅森道,“可是我已经到了该注意控制热量的年龄……户外锻炼不够。”
“我懂,”来客说,“人们都被提醒注意不要太胖。我也是。”
“我早饭要吃好。”梅森道。
“我也是。”
“我常常不吃午饭。”
“我也是。”
“你是不是超重了?”梅森问道。
“啊,是的。我必须注意了。”
“你通常早饭吃什么?”梅森问。
“啊,烤面包片、煎鸡蛋,有时只吃一个。你问这个做什么,梅森先生?”
“只想得出一个印象”,梅森不经意地说,“吉尔曼的教名是什么?”
“卡特”
“啊。”梅森说,“和你的姓一样。你们不是亲戚吧?”
“不是。”
“你能描绘一个吉尔曼先生么?”
“他……他年纪和我差不多。但……唉!要具体地描写一个人,一个朋友,看起来还真不容易……让我想想……但是你一定不要去见他。”
梅森的客人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我想象一下看。”
“没关系,”梅森道:“我想,我已经有了印象。我只是想弄清您会不会太爱管闲事,结果弄个费力不讨好。不过我想,还好。再问一句,吉尔曼先生知道您来找我吗?”
“不,他不知道。这是我自己的主意。”
“你要我调查吉尔曼太太的过去,找出她受到讹诈的原因?”
来人点头。
“这是一种比较费事而又费钱的办法”,梅森道,“直接去查这个叫马特尔的女人,看看她在于什么岂不更好?”
卡特使劲摇头:“我请您从南希-吉尔曼开始,”他说,“从头查起,尽可能查清有关她的每一件事。”
“她吧,从哪里开始呢?”梅森问道。“她的出生地,年龄?”
“她39岁,生于洛杉矶。对她和史蒂夫-巴洛的那段婚姻我不太了解。我猜那次婚姻没什么特别的。她当时很年轻,而且……”
“他死了?”梅森问。
“不,离婚了。”
“他们在哪里结婚的?”
“在旧金山。巴洛在旧金山工作。我想他干的是保险行业。”
“你知道他又结婚了吗?”
“不知道。我猜他又结婚了。”
“他现在住在哪里?你知道吗?”
“拉斯维加斯,内华达州。”
“你有他的地址吗?”
“没有。作为这个家庭的朋友,我不便打听这个。”
“他的女儿是否曾去看过他,或者他是否曾来看过女儿?”
“我相信格拉米斯是知道他的情况的。我想她经常去拉斯维加斯看他。可是,梅森先生,我可以非常肯定地告诉您,这些都和我让您调查的事毫无关系。我要了解的是南希的过去,是什么事能让她受讹诈。”
“可能有很多事。”梅森冷冷地说。
来人摇头。“您不了解南希。如果有人揭开她过去桃色的一页,她只会一笑置之。她会直认不讳,而且给你补充一些细节,就此丢开。她是那种充满生命力的、富有磁力的、反传统类型的人。但是这件事,不论是什么事,让她担了心事。我不能想象那是什么,除非是……谋杀。”
“你以为可能是谋杀?”梅森问。
“我无法想还有什么事能让她担心。”
梅森道:“好了,看看我能查到什么吧。当然,要利用侦探事务所,您提过的。”
客人点头:“您有一位很好的私人侦探,梅森先生,您经常使用并可以信任的侦探吗?”
“有。德雷克侦探事务所,就在这栋楼内。我可以叫保罗-德雷克过来,让他开始工作。”
来人看了看表。“已经超过您约定的时间了,梅森先生。对不起。我该走了。”
他站了起来。
“您不想见保罗-德雷克了?”梅森问,“他可能有些问题要问你。”
“不了,谢谢,梅森先生。换个时间吧。德雷克先生需要做的只是调查南希-吉尔曼的过去,查清有关她的一切,如果可能,查明她为什么怕讹诈。”
“您肯定她受到了讹诈?”
“非常肯定。”
“她丈夫知道吗?”
“老天,不知道。”
“能对我说一说她家住的那栋房子吗?”
来人稍稍眯了一下眼睛:“重要吗?”
“只是对那地方一般的描述。”梅森道。
“那是一栋很大的老式三居楼房。据我了解阁楼很大,虽然我没去过。”
“有地下室吗?”
“有。火炉和空调机用的。吉尔曼先生有个工作间,在楼背后,他喜欢在那里做木工。那里有几台车床、锯床,他喜欢做小的珠宝箱送给朋友。工作间旁边有一间暗室,南希在那里洗相放大。”
“后院的房子很大?”
“是的。那里有三辆汽车用的车库和司机的住房。”
“非常感谢,”梅森说,“我们尽力干吧。不论发生什么事,您都不愿意我主动找您联系,是吗?”
“不好意思。我会和您联系的,梅森先生。”
“卡特先生,”梅森道,“到现在您还没有提出任何需要律师服务的事情。您只要求私人侦探能够收集的材料。我想最好您直接去找德雷克先生,请他为您去办。没有必要请一位律师去收集由私人侦探提供的材料。”
“不,不,”来人急忙说道,“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我需要您作我的律师。”
“可是您要我做哪些律师工作呢?”
“我要您代表……我要您代表这个家庭。”
“这个家庭?”
“是的,全家人。”
“谁,具体地说。”
“南希-吉尔曼、卡特-吉尔曼、穆里尔-吉尔曼和格拉米斯-巴洛。”
“他们全体?”
“是的。”
“假如他们的利益互相矛盾呢?”
“不会的。”
“假设发生这种情况呢?”
“那您就可以自由地退出这个案件,而仍保留我给您的预付金。”
“假如某一个家庭成员的利益和您的利益相矛盾呢?”
“不会的。”
梅森突然问道:“吉尔曼先生在楼房后面有个一工作间,挨着暗室,他在那里做木工,是不是?”
“不错,他还做粘土模型。”
“您到那里去吗?”
“去。”
“您是否拥有这个工作间的一部分材料?”
“不,当然不。我不拥有那里的东西。我只是个客人,这家人的朋友。”
“您想以朋友的身份聘我代表这个家庭?”
“在任何一个家庭成员需要律师的时候。但首先是调查南希-吉尔曼的过去和为什么受到讹诈。”
梅森道:“这是个非常特殊的要求,我要给您一个非常特殊的答复,卡特先生。”
“怎样的答复?”
“我要求您先付750美元预付金。此外,还要求您把您在工作间内任何物品的全部权利和利益转让给我,包括现在和过去看过的东西。”
“这事有些荒唐,梅森先生。我告诉过您,我在工作间里什么都没有。”
“不管怎样,”梅森说,“这是我接受您的委托的唯一条件。”
“您是否可以告诉我,您提出这样一种要价的真正原因?”
“如果您在那里什么都没有,”梅森道,“那就不是要价。我只要求您把您在那里的任何物品的权利和利益转让给我。如果你没有任何权利或利益,您也就不会转让任何东西。”
“您不是想算计我或陷害我吧,梅森先生?”
“当然不是,”梅森道,“我只是想保护自己。”
“您能告诉我一个我应当这样做的更好的理由吗?”
“您能告诉我一个您不应该这样做的更好的理由吗?”梅森问。
“梅森先生,我只是需要您的帮助。我需要您保证,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您都会保护这个家庭,和家庭中的每个成员。如果您发现他们的利益互相冲突,您可以退出……但是我要求您必须肯定真有冲突,不是表面现象。我要求您为这个家庭的每个成员做一切您能够做到的事,因为我认为他们可能要遇到一些严重的麻烦了。”
梅森说:“我理解。我要求750美元预付金,我要求您将您在那个工作间内的所有物品的全部权利和利益转让给我。”
“很好,”来人愤怒地说,“准备好文件。我来签字。您已经让我没有选择余地了。”
梅森向德拉点了点头,说:“取一张出售证明,填好,让卡特先生签字。”
德拉拿了一张表格,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后把表格递给了客人。
来人用粗大的书写体签上“爱德华-卡特”。
“德拉,你签在证人位置上。”梅森说。
德拉-斯特里特在证人位置签了字。
“那么,我不主动和你联系了,”梅森说,“我等你和我联系,是吧?”
“对。”
“如果发生了什么事,需要我代表这个家庭的某个成员,我是否要和他联系呢?”
“等他来找你,”来人说,“如果需要,他们会和你联系的。”
“非常感谢,卡特先生。”梅森说,并和他握手。“德拉会给您一张750美元的收据,这笔钱和这张证明一起作为预付款。”
“我仍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张出售证明。”来人表示不同意。
梅森神秘地一笑,“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好吧,”来人说,“走着瞧吧。梅森先生,我知道您的名气,我曾经仔细考虑过。”
“谢谢。”梅森说。
客人接过德拉递过的收据,走出了办公室。
“怎么样?”门关上后,梅森问道。
德拉摇头:“我真想知道他为什么要隐瞒身份。”
“显然他隐瞒了很多,”梅森说,“他不像是那种一顿早餐吃3个鸡蛋和3大片家做鹿肉香肠的人。”
“更不要说麦片粥、烤面包和几杯咖啡。”德拉指出。“你要德雷克来吗?”她问道。
梅森点头。
德拉接通了德雷克的电话,说梅森请他来一趟。
“可以问问你要那张工作间物品的出售证明做什么吗?”德拉问。
梅森笑了。“如果地上散落的1万美元是他用来支付讹诈的,我现在就有合法的借口来保存它,而不会因隐瞒证据而被拘留了。”
德拉正在思考时,德雷克在外面敲门了。
德拉请他进来。
“你又有一件美差了。”梅森说。
“好,”德雷克说,“我赌马输了钱,正需要找活儿干呢。”
“对这件事可急不得。”梅森警告说。
“什么事?”
“南希-吉尔曼,住在沃克斯曼道6231号。请你调查她的过去。她生在洛杉矶,在旧金山与史蒂夫-巴洛结婚,有一个孩子,名叫格拉米斯,芳龄20。南希和史蒂夫-巴洛离婚了,后来嫁给了卡特-吉尔曼。这人是个自由投机商,以投资为生。史蒂夫-巴洛住在内华达州拉斯维加斯。格拉米斯可能经常去看他。他还有一个女儿,叫穆里尔-吉尔曼。南希受到一个叫维拉-M-马特尔的私人侦探讹诈,她的名片上印的是V.M.马特尔……”
“维拉,是吗?”德雷克插话道。
“你知道她?”梅森问。
“太了解了。”
“她怎么样?”
“大约50岁,体重约100磅,两片薄嘴唇好象从这边耳朵直到那边耳朵,一个尖鼻子,细细的眼睛里面闪着锐利的目光,说起后来像家里着了火。这个人精明极了,也冷酷到极点。”
“她会不会搞讹诈?”
“她会讹诈,”德雷克道,“不仅是搞,而且经常搞,甚至可以说水平很高。”
“那她怎么能保住营业执照?”
“靠讹诈。”德雷克说。
“你没听懂我的话。我问的是她怎么保住营业执照。”
“是您没听懂我的话,”德雷克说,“她靠讹诈保住自己的营业执照。”
“那是怎么回事?”
“谁也不敢指控她。不论敲诈谁,她都干得非常聪明,非常狡猾,非常干净,让人想都不要想去控告她。在她向牺牲者伸出毒爪以前,她调查得非常仔细。她象一个蜘蛛,耐心地在蛛网的角落里等待。她可以不吃不喝,长时间地等待,只要有猎物触网,她就出动,动如飚风,很快就把牺牲品吸干。她就是这么干。”
“保罗,你说得很有诗意,”梅森说,“南希-吉尔曼可能就是一个牺牲品,我已经受聘把她从网里救出来。”
德雷克低声吹了一个口哨:“这可真是件美差,”他说,“你碰上维拉-马特尔,就等于碰上了一包炸药。她象恶魔一样地狡诈,一般的陷阱绝对抓不住她。我敢打赌,如果她抓住了南希的把柄,她一定会把她捆得紧紧的,让南希不敢有丝毫和我们合作的念头。南希怎么竟敢来找你呢?”
“不是她来找我”,梅森道,“说起来话长了。”
“怎么?”德雷克问,点燃了一支烟。“你是否要对我讲?”
“不,”梅森说,“走吧,去忙南希-吉尔曼的事去吧。调查她过去的一切。注意花钱别太大手大脚了。”
德雷克从椅子上爬起来。“依我之见,”他说,“别去碰那个维拉了,但愿她不向你伸手就好了。如果她发现你在盯她的梢,她会挖出你过去的一切。”
“我可没什么怕挖的。”梅森道。
德雷克向德拉眨了眨眼,走了出去。
梅森对德拉说,“给穆里尔打个电话,告诉她,据我们调查的结果她父亲现在安全无恙。告诉她目前还不能提供更详细的情况。告诉她不能让她父亲知道这次电话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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