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船接近基拉尔戈之前,船上所有的人都已喝得微带醉意。姑娘们全都将她们的乳罩拿掉了。有些看傻了的斯捷潘带着一丝希望看了一眼最后一个还没投降的城堡——姑娘们屁股上的一条细窄的遮羞布,虽然谁都不会怀疑,这最后一个城堡也将无条件地投降。
码头上所有停船的地方都已被占满了,斯捷潘把船挤进一排排停放整齐的船舶的空隙里。小船左侧的油漆被刮掉了许多,斯捷潘勉强把船停靠到码头。
“太好了,我亲爱的姑娘们!”基里尔得意地笑着,用目光扫了一下她们,“我想,如果你们就这个样子在这偏僻地区的大街上溜达的话,那只能溜达一会儿。大街的另一端是当地的警察局。”
同样也喝了不少酒的姑娘们在长时间的海上航行后,感到自己并不能很好地适应海上的颠簸,她们很快地找到了乳罩,把它们戴在该戴的地方。
“怎么样?”姑娘们问道。
“如果你们让我回答,我也不知道如何说,总之,我们的船长要去一趟附近的商店,买两个背心和胶皮鞋回来。”
正在系船索的斯捷潘挺起身,把帽子推到脑后,说道:“从来没有人让我做这样的事……也许,彼得做这样的事还不错。”他用手在胸前的衣服上拽了换,这个动作让人想到好像是某个女人正在把露出乳罩的**收回里面,“你还是别让我去了吧。”
姑娘们听着斯捷潘和基里尔的谈话,有些灰心丧气。到帕尔姆。毕奇还有三百里,现在她们身边是两个很不清醒的男人,而她们的背心、短裤也正在那遥远的浴场毫无希望地等待着自己的主人。
“好吧。”基里尔认真地想了想,同意了,“那我去跑一趟商店,但你留在船上,可怜的懦夫,向我发毒誓……就用这个杯子吧……里面还剩美酒。你应该向我发誓,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能喝一点儿酒……”
基里尔套上鞋,穿上了短裤,朝不知在摆弄着什么东西的斯捷潘和姑娘们挥了挥手,上了路。沿着岸边走了好一阵,感觉到双腿一点儿劲也没有了。他进了一家酒吧,想先填饱肚子,顺便看一看此地的美人儿是怎样打扮自己的。
在这个和澳大利亚居民居住的土房很相似的酒吧间里,人们一直在庆祝着节日。观察了好一阵这里的美国人后,基里尔心里想,斯捷潘一定能到达比佛罗里达南端还远的地方。“如果这里不是阿卡普尔科……那肯定是坦皮科,一定是的!”
无论什么时候,在这个沿岸酒吧的酒架上除了墨西哥罐酒外,什么也买不到。在这样一个环境下,戴着西班牙定檐帽、穿着长丝短裤的高楚人看起来就特别可爱了。
“请给我一杯鸡尾酒,朋友!”基里尔对老板说。他很快就喝光了一杯饮料。“我没喝醉!”喝完这杯饮料之后,他递给老板十个硬币,问道:“朋友,请问,在哪儿能买到这么漂亮的帽子和这么上档次的短裤?”基里尔语气有些犹豫,不知道他说的“短裤”
这个称呼是否正确。
酒吧老板一点儿也不生气,手里紧紧攥着这十个硬币。他把客人送到门口,用西班牙式的英语方言给他指点着要去的方向。
基里尔十分感激地低声说着什么,轻轻摇晃着向这条街上的第一个商店走去。
四十分钟后,基里尔大包小裹地从商店里走出来。他用仇恨的目光看了看四周,很是幸运,在晒得发烫的混凝土路面上,一辆出租车懒洋洋地驶过来。基里尔叫住这辆车,对司机说道:“往回开,去码头,快点儿!”
斯捷潘和姑娘们用暴风雨般的狂热敲打着船的塑料顶盖,迎接了基里尔。
“你们好,这帮不中用的东西!我给你们买了两条用于海带编的裙子和当地人编的鞋。”基里尔疲惫地叹了口气,“我觉得当地居民那种清教徒式的目光并不是我们想的那么可怕……”他坐到桨手座上倒了满满一杯酒。“我也木知道,今天我会是啥样,但我心里挂着你们,所以不敢走着回来!今天我肚子可不那么舒服……”基里尔看了看酒瓶上的商标,上面印着一个姿态化美的三十岁左右黑皮肤的女人。基里尔把它放到一边,喝了一口有些贫嘴的水,“我记得,在巴尔维赫,你和彼得总想用这个方法来扫我的兴。”基里尔很费劲地站起来,来到底舱,‘扑通“一声倒在沙发上,仅过了十秒钟,他已睡着了。
斯捷潘往底舱里看了一眼,他打开空调,给基里尔盖上被子,就又回到姑娘们那儿。此刻,姑娘们很有条理地打开了装有当地服装的包儿,迅速地把它们穿到身上。她们动作很快,而且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斯捷潘高兴地拍了拍手,说道:“姑娘们,穿上这身衣服,你门简直就是一个卖破烂的!在帕尔姆毕奇,你们将听到污言秽语。而现在,咱们去当地的饭店、酒吧……虽然为我们现在缺了一位像基里尔这样优秀的酒友而感到惋惜……但我们不愿坐在他那停止呼吸的身体旁白白地哭泣!……我们是不是应该离开这里,姑娘们?”
基里尔突然醒了。天空中好奇的星星瞧着船里的一切。手腕上闪闪发光的手表告诉基里尔,已经快半夜了。酒劲已过,他打了个冷战,用被子裹紧身体,想暖和一些。
“小心点儿……”船外传来说话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低沉的撞击声。
“有人来了。”基里尔心里想。
“我们已经等你两天了!怎么来晚了?”基里尔在这句话里听出了某种熟悉的、让人激动的腔调。
“在基地,你们的人只是在昨天晚上才来接班。而白天去就会落入海岸巡逻队的手中。都是因为这些难民,X他妈的!”
“越来越有意见了……走私贩子们!”基里尔心里想。
“搬走吧……这里没有仆人!”一个说话带着奇怪腔调的人对另一个人说道。
又是一阵拖东西的声音和粗重的喘息声。
基里尔贴在船的玻璃上,这回看到的不是星空,而是一艘破旧的小船。这只船的名字看不清,隐约是“XX号”,船身要比基里尔的小船高半米,在载有货物的甲板上忙碌的人基里尔也看不清。但能听到好像是一个很大的东西被从船舷上挪到码头上。
“总共是四件吗?”
“对,我们已经说好了。给钱吧!”一个低沉的声音。
“再添点儿,这是一百块。可我们说好的是一百二十块!”
“我们在这儿等了一天一夜,时间刚刚够。就是说,费用大了!”
“王八蛋,可别和我开玩笑!”传来了枪栓上膛的声音。
“别这样!”
“他要我们给他加钱!”一个人对另一个说道。
“加给他,没时间跟他讨价还价了。美国佬来了,就什么都会有的。”
“好吧……拿去!”第一个人喊了起来。“别站在那儿,把船开过来!”
过了一会儿,一辆卡车开向这辆船。被好奇心驱使的基里尔沿着船梯上了几磴,他想看个究竟。但除了一个大箱子规整地卸到卡车上和两个很难辨认的人影外,什么也看不到了。
基里尔又上了一步,在邻近小船的甲板上站着一个高个子,蓄着浓密的胡子。手里攥着一个模模糊糊像是蝎子似的东西。大卡车震颤了一下,匆匆地开走了。
基里尔尽量不出声地退到船舱里。他决定不开灯,这艘船深夜在这儿交易,一定不希望被发现。基里尔在斯捷潘的酒吧里找到~瓶没开封的威士忌,摸黑喝了起来。但是这种安静还没过一分钟,就传来由远而近的汽车声。车灯把整个船船都照亮了,船上的一切都能看得很清楚:“夜之星号一大依东号”。走私贩子那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秩序井然。
“哎,星号船上的!”传来一声喊。
“谁在说话?”
“是我,卡尔罗斯……”
小船上亮起了探照灯,照亮了带有佛罗里达州车牌号的黑色“普里姆特”车。车旁站着一个不高的有着黑墨西哥人外表的男子。
“来干什么?不是说好了明天见面吗?”
“明天去找你……可以上船吗?”
“上来吧……”大胡子不满地说道。
传来一阵快速上楼梯的脚步声。基里尔又来到自己的观察点,一边推测着,一边继续观看这个故事能否揭开从什么地方运送走私货的秘密。
“你该给我钱了……”
“这儿呢!拿着,这是一百,二十元钱我留下了,付我的风险金。”
卡尔罗斯一弯腰,从甲板上拾起一个包,急忙向踏板走去。
“你听着,我要你忘了这~切!”卡尔罗斯站住了,把手指向大胡子。他手里握着的带消音器的手枪射出两股火舌。“星号”
船主掏出手枪,但已晚了,他趔趄着向后退了两步,好像木相信这突然发生的一切,“扑通”一声倒在大敞四开的舱门前。
开枪的人毫不客气地翻遍了死者的兜,飞快跑上岸。他停在汽车旁,他看也没看地朝“星号”开了三枪,被击中的探照灯呼里哗啦地掉到甲板上。
“我的妈呀!”基里尔喝了口酒,极不赞成地摇了摇头。
在最后半个小时里,基里尔没打一个冷颤,也没流一滴冷汗。“普里姆特‘车向后调头,一溜烟开走了。
基里尔的决定相当简单,轻轻解开船缆,把船驶离岸边。小船离开码头只有二十米远时,突然,一阵长长的自动步枪的连射刎破了夜空。根据子弹打到小船上的位置,这串子弹是冲他而来的。加上一档,基里尔只有猜测是谁从已经无人的“星号”船上开的枪了。
离岸一里,连桅灯都没开,就又遭到了一次攻击。基里尔赶紧调转船头,把船开到小艇俱乐部码头,在群船的中央找停船的地方。泊位已满了,基里尔只好把船固定在一个大帆船的船尾。
打开探照灯,他来到船舱,打开音响,又回到甲板上。他希望喝醉的伙伴能顺着音乐找到自己。他坐到船上的椅上,拿着一瓶酒,好像注定要进行令人痛苦而又无聊的等候了。
基里尔的预料没有错,半个小时过去了,酒瓶里的酒全部被他喝光了。当他的身体不再打冷战,也不再感到无力时,一辆出租车终于出现了。它停在小艇俱乐部管理所的路灯下,从车里下来他那快乐的伙伴们。他们不管不顾地唱着跑调的民歌,说笑着。基里尔几次用探照灯发出信号,希望能引起斯捷潘和姑娘们的注意。但是毫无结果,于是,他大喊起来。
“哎,斯捷潘!”但他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嘶哑得只有他能听见。
第二天早晨,基里尔从梦中醒来。他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情过于突然,很不连贯,很不完善。回帕尔奇的路缩成了模模糊糊的简短的三流电影拷贝,对昨天的回忆变得很不清晰。柔软的被子盖在基里尔的脚上,他的旁边甜甜地睡着一个漂亮的姑娘——塔尼娅。她那优美的、像在模子上扒下来的体形在蓝黑色被单的衬托下更加性感。她似乎感觉到谁在看着她睡觉,她睁开眼睛“咯咯”笑了一下:“感觉怎么样,我的水兵?”
基里尔‘哼“了一声。姑娘把被单从他身上拿掉,像一条蛇爬到他的身上。
“别这样!”基里尔悄声说,但立即又更正了自己的话,“只是现在先别……”他坐了起来,回忆着最后一次看见自己的短裤是什么时候。
“怎么了?”塔尼娅像要吵架似的问了一句。
“嗯,我想不起我把我衣服里最珍贵的一件放哪儿了。”
“你应该去问瓦利莲娜……”
“怎么是问她呢?难道你们是‘同胞姐妹’?”
“可你和斯捷潘是‘同胞兄弟’呀。”塔尼娅笑了一下。基里尔突然想起床,但没能一下子就起来。地板像船的甲板在轻轻地摇晃着,找到衣服,基里尔来到客厅。客厅里乱七八糟的,到处是酒瓶子和姑娘们的新衣服。基里尔扫了一下地板,他疑惑起昨天是否真的强迫了姑娘们。基里尔出了屋向游泳池走去。他的一只已湿透的鞋夹在姑娘们的什么东西中间,在水面上漂着。斯捷潘躺在漂在水面上的气垫上,手里紧紧摸着他在早晨通常吃的汉堡包和一瓶马提尼酒。
基里尔小心翼翼地用他那穿着黑皮鞋的脚试了试水,不太想下水。他弄水的声音引起了正在凝望着天空的斯捷潘的注意。
“你最好还是别下水了!”
“这为什么?”
“昨天你发烧了,将近四十度。我想可能是晒过头了。”斯捷潘馋人地喝了口酒,这让基里尔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口水。
“我给你吃了一包美国消炎药,还真挺管用。”
“怎么?”对斯捷潘的这句让人费解的话,基里尔一下子还没能反应过来。
“你不应该用杜松子酒来吃药,还搂着两个姑娘。”
“我得去洗个澡。”
“我亲爱的,这里根本找不到俄罗斯澡堂的。想洗芬兰浴嘛,对不起,在一楼我卧室的后面。我想你也明白,想用烨木帚这事就不好办了……”斯捷潘用他拿着酒瓶子的手指了指他周围的仙人掌和棕榈树。
基里尔无可奈何地点点头,慢腾腾地向房子走去。
“你可以往石头上浇水……啤酒在厨房的大冰箱里。”斯捷潘在身后喊了一句。
“当然,如果昨天晚上波利。莫利没把它喝光的话。”基里尔自言自语地补充了一句。
基里尔很快就找到了芬兰浴室。他将自动加温器的温度调到最高,找到冰箱里一点可怜的啤酒,又到客厅的桌子上抓起昨天没喝完的半瓶杜松子酒,进了浴室。
洗完澡后,基坦克尔开始以他独特的方法治病。他的方法是这样的:纯度是百分之九十六的酒精,加三百克水,放在锅里烧到沸腾为止。然后放一撮绿茶,少量蜂蜜和橙汁……趁热喝下去,盖上被,好好睡一觉。基里尔做完这一切,睡了十二个小时无人打扰的大觉之后,醒来时已经没有了任何不适的感觉,仿佛昨天没得病似的。这就是科学。知道这个药方的不是克里姆林宫的电子记事板,所有使用这个药方的人早已长眠在克里姆林宫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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