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普林格菲尔德。傍晚,所有的房子都是一样的单独住宅,窗户里亮着灯,房子不远处的游泳池里一群快乐的年轻人在戏水。奥尔杰斯和基里尔在闷热的车厢里决要窒息了。两个人也没什么话说了,已经过了一个小时,车里越来越热,让人很不自在。由于紧张的等待,附近的任何一个动静都会使他们警觉起来。随着车轮声的渐渐远去,他们才又重新感觉到因长时间坐着而湿透的裤子和背心。
“安个空调就好了……”基里尔沮丧地嘟嚷了一句。
“如果他今天不来呢?”
“我和你说空调的事,而你却……”基里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今天不来,明天一定来,肯定会来的。就像一条从吸大麻到吸可卡因的路。他不可能只在圣诞节和感恩节干自己的事吧?”
“也许,他经常不起床呢?”奥哈拉伸了一个懒腰。
“他总是按时起床。他可以把自己的优点放一部电影了……”
“你可以确定,谁会完蛋吗?是地吗?”
“我和你说空调的事,而你却总说别人要完蛋。”
“滚一边去吧!”
车厢里又沉默了两分钟。
“我的护卫舰里就有空调!你可以尽情地享受,冰水从蒸发器上往下淌。”
“你就在那儿幻想吧!我对此事可是很严肃!”
“那你讲一讲!”奥尔杰斯又有了精神。
“嗯!简短地说,像你这样的丑角……人们用三周左右领他从一个帐篷走进另一个帐篷……”
“为什么?”
“为了同当地的居民认识,同看家的企鹅认识……”
“你又说谎了!我昨天特意看了百科全书。企鹅只在南极圈有,是在南极洲生活……”
“那你说说,格陵兰在什么地方?”
“什么在什么地方呀?在挪威那个地方呗。”
“你真是糊涂虫!那你告诉我,英格兰在什么地方?”
“在欧洲。这我可知道!”
“那马尔维纳斯群岛呢?”
“什么岛?”
“马尔维纳斯群岛!在那里英格兰和阿根廷曾发生过战争……”
“什么时候发生的?”
“你可真是的!你听说过泰特切尔的故事吗?”
“你讲讲吧!”
“是这样的。她和阿根廷的军队作战,为了保卫大不列颠的领土不受侵犯。”
“一个村妇?和阿根廷的军队作战?你又说谎,兄弟……”
“滚你的吧!”
“你还是自己滚吧……他们那儿有看家的企鹅!我在动物园里看见过那种企鹅,用后腿走路!”
“用两只爪站着,正好他们可以用嘴啄你这混蛋。因为你身上有一股特别的气味……”
“为什么有特别的气味?”
“因为……因为……你,大概每天都换短裤吧?”
“嗯,是的……”奥尔杰斯不好意思地说。
“而在格陵兰,去哪儿弄水洗短裤呀!”
“怎么,总是穿着脏短裤的。”
“也不完全是。那里的人们不穿短裤,用整整一天收集的尿来洗。”
“看来,他们不能经常洗了……他们人多吗?”
“多,许多人都有病。如果不算企鹅有一百个人……噢,看!
他来了!“
的确,一辆“梅尔斯”急速地驶到律师家门口。后面有一辆面包车,车库的大门升了上去,汽车开进了车库。
“有信号吗?”
“你说什么?我正算计着,一个格陵兰人一年中有多少次用自己同胞的尿来洗漱。”
“我在说,捕鼠器已”呼‘地一声合上了,把机器打开吧。“
奥哈拉按了一下键子,监视器上出现一个灰点。
“画面呢?”
“等一等,一会儿就有了。”
过了半个小时,卧室里的灯亮了。所有的人都穿着一样的红色长衫。一个小男孩儿走进了房间,大约有十三岁。
“真见鬼,‘澳尔杰斯震颤了一下,”这是要干什么?“
“我觉得,他是一个天才……多面手!”
“你这傻瓜!”
“你说我什么?”基里尔摇了摇头,“一个白人女孩可以代替他的位置。他可别完蛋了,可怜的孩子!”
“住嘴!要不然我接你!”
“摸我?那我请问:我们当中谁是种族评论者?”
大约持续了三十分钟。基里尔暗自惊讶少年的能力。完事后,他微笑着,往自己的大嘴里塞了很多草草。
“最好刷干净牙齿。”
奥尔杰斯将目光从监视器上移开,一声不吱了。鼻孔里喘着粗气。基里尔相信,如果给他力量,他就会把这帮败类撕成碎片。
“你也别太难过了。你看,小男孩就是要挣钱呢。”
“是呀!如果要强暴一个白人男孩,整个美国都得站起来!黑人就可以以此为生?”
基里尔心里一直考虑着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他斜眼看了一下奥哈拉,表示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算了,检查一下,录得怎么样,过十分钟左右就关掉它。我有件事不明白。你是干侦探这一行的,你很清楚,用这种方式窥视别人的私生活,结果掉到了粪堆上,你身上散发的臭味远远超过了你监视的那一类人身上发出的气味……而我们在这些狗杂种们消遣开心的时候,还要想一想怎样把这个小男孩藏起来让他远离罪恶……虽然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能找到这样的藏身之地……”
“我们应做什么?”
“第二辆车里就是那位能签署供词和录像材料的陪审代办员。”
“现在找到律师不容易,”奥尔杰斯看了看手表,“他在那儿能呆多久?”
基里尔两手一滩。
“我尽量同代办取得联系,然后再叫一辆出租!”
“那就太好了。该让谁说话,该让谁闭嘴,我想,我俩的钱还是足够用的。”
一天的工作又结束了。表上的分针已指到了数字“12”,西尔伯施泰因先生合上信笺夹打算去做他晚上该做的事。可是他有些记不清了,今天打算做什么。为了帮助他想起,他打开了记事簿。那儿并没有记什么特别的事情。九点钟同一个客户吃晚饭,然后就睡觉。西尔伯施泰因先生珍视自己的睡眠,就像珍视健康食品、昂贵的饮料和衣服,以及所有花钱能买到的东西。一天一支烟,一杯鸡尾酒,清淡的沙拉,一些鱼子……然后就是睡觉。
电话铃声打断了他那令人愉快的想法。
“奇怪,亨利到现在还在工作了”律帅想了想。亨利是一位非常可爱、干净利索的年轻人、他风度翩翩,手指细长。这个孩子不错。但时间是希望和爱好的凶手……
“你有事吗?亨利!”
“有拜访者,先生,是本斯先生。”
“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不是,先生。他是从斯普林格菲尔德那儿来,从监护委员会来的。”
“从斯普林格菲尔德那儿来的吗?他想干什么?”
“他找你有急事,先生。这件事关系到圣巴里克孤儿院的一个受教育者。”最后一句话亨利说得特别突出。
“两个月前就该找人替代他了。”律师心想。
“让他进来吧!”
客人走进办公室,在门旁停住了。
“怎么称呼您,先生?”
“本斯,先生。”
“本斯先生,关于孤儿院的受教育者一事,您没弄错这件事及地址吧?”
“没有!”来者非常自信地说,‘哦来拜访您是和您在斯普林格菲尔德的别墅有直接的关系。如果准确地说,是和您在这个别墅发生的事有关系。“
“那儿发生了什么事?是被盗了,还是着火了?”
采访者向前走了几步,但还是不能看清所有的东西。因为台灯的光只能照亮桌面上的一部分东西,计算器支座的一端和律师发亮的鼻子。
“站着干嘛?请坐……”西尔伯施泰因先生指了指他桌子对面摆放的椅子说道。
客人穿着白领的黑颜色礼服,剃着光头,戴着一副烟色镜片的眼镜。他走到椅子前,动作很优雅地坐了下来,好像他这一生化要在这纽约著名律师楼的办公室里坐下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呢?”
“是这样的,‘采访者拿出一摞录像带放到桌子上,”我想请您了解一下内容。“
“如果您想讹诈我,那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要是您不反对的话,我就开始放了。”
来访者拿起一盘带把它放入录放机中。“这是您在斯普林格菲尔德别墅的卧室里。这是您的客人,对吧?这位就是我说过的那个小男孩。”来访者把录像停下来,“西尔伯施泰因先生,您看,您还有什么意见?”
“我不认为,您能证明在录像带上的人就是我和您所想像的我所谓的客人。而那小男孩……又能怎么样?”
“一切都正如我所料。现在我再给你放一盘录像带。这是你所施舍的年青人的供词。”
来访者从兜儿里掏出一盘带。“对于控告你教唆未成年儿童,这些已足够了。更何况这个孩子当着陪审代办人的面已说了实话。我们看看吧!”
“你想干什么?谁派你来的?”
“我想干什么,这个总是嘛……首先你得支付这次私人跟踪的所有费用。把被你监护的沃尔科夫和斯米尔诺夫谈话秘密材料的录音都交给我。以后您还有义务去完成我委托的所有任务。
在各种情况下,如果你遵照我的建议,那么,在一定期限内我可以让您买下这些材料。如果我在晚间的节目中将这些录像转播出去的话,您是否会更惬意呢?“来访者取出录像带向门口走去。
“等一等……”
“本斯,先生,记住我的名字并不是很难吧!”
“我想知道,您对什么最感兴趣?”
“我再重复一遍。我要有关彼得连柯事件的所有机密材料及与银行事件活动有关的所有材料。这些资料上记录着所有银行的名称及公司账号,结算情况。不要让我在这里或在联邦法院的档案室里浪费时间了。”
“我们什么也提供不了,本斯先生。这个公司的所有账户或被提净存款,或被查封。”
“那就不关你的事了。据我所知,那些骗子还在证券交易所进行投机倒把活动。我想知道,他们是同哪一家中介所签订了关于提供服务的协议。你是否明白了我说的意思?”
“当然明白!”
“那就好。那么请问,他们是如何支付你们参与此事的服务费的?”
“国家支付的。”
“这一点我未必会相信。您的公司相当有名气,可以为自己赢得威望。”来访者跷起二郎腿,“大家的时间都很紧张,还是快点说吧。”
“如果联邦调查局了解这一切呢……”
“那也不会让我伤心的。别拖延时间了。”
小房子确实很普通:一个小厨房、客厅和另一个屋在一楼,二楼是两个卧室……房子周围是那种可以挡风的农舍。此外,在附近有~个可以降落和起飞的小型私人飞机。不论是小型飞机,还是老“德斯”飞机,在这样的庞然大物起飞的时候,用胶合板和灰泥盖成的小房就会变成一个破损的音乐盒:于得裂了缝的窗框上的玻璃丁当作响,墙在颤动,抽水马桶里的水也到处流淌。
看样子都是由于恐惧。
实现了自己像所有正常人一样起床的诺言,不到十一点,基里尔就拜访了“多依切”银行。同银行负责人短暂的寒暄后,他从预先开户的账上提走了一大笔钱。所需的花费摆在面前,就应该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已经找到了一家商贸公司,同意出售三个相当不错的“工作站”,如果付现金,当然是打折的。这不是“阿波罗”,但也是非常吸引人的“斯巴尔克一75”。烟盒放在客厅里,它们等着奥哈拉完成自己的责任,做自己习惯做的事情。虽然,也许他开心地踢了一场足球呢。
很难确定,基里尔对自己的冒险行为有多少把握。最近几日他没有去想自己选择得正确与否。这段时间他一直像一台被迫工作的机器一样。或许,当他这台机器发生故障时,他的计划就不能顺利地完成了。他总觉得好像有一种东西一直在妨碍他。无论基里尔怎样努力,他都弄不明白,是什么在影响他集中精力,冷静下来,平静地欣赏夜晚映红的天空,悠闲地喝点啤酒。在头脑中他又重新考虑了一遍要实施的计划,他努力说服自己,一切都是应该去做的,一切都是按政党的轨道进行的。
一辆带篷车一个急刹车停在了小房子的窗旁,奥尔杰斯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走进屋。他来到客厅,把从超市买来的一堆纸袋扔到了地板上,一脸的兴奋,就像一只刚吃过半斤奶油的猫。在伦德克维斯特先生面前,他规规矩矩地把从西尔伯施泰因那儿得到的文件递了过去,然后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等待着赞赏和惊喜。
“事情搞定了?”
“是的。”私人侦探边说边以自己为轴转了一圈,一屁股坐到了软椅上,“但是,同这种人打交道是最可恶的事了!”
“可以想想,如果整个一年都在温柔床上度过,闻着紫罗兰的花香,他会表现如何呢?我们的色鬼先生?”
“不管我认为多么不可思议,我都相当克制自己。看来,您已经估计到了可能出现的情况……”
基里尔打开了文件夹,简单地看了看里面的内容。
“一切都清楚了。对于律师楼方面缺少的只是足够的信息……我们得通过因特网来取得。”
“这么说来,我们要开始行动了?我今天跑了一天,都累死了,可结果呢……在行动之前我们最好吃点东西,我带回了一些吃的东西。”
奥哈拉从地上捡起一个仪器包装袋,仔细地看了看生产厂家的出厂证明。
“他们要多少钱?”
“将近一百元。他们给付现金的人,像给批发商一样,让利百分之三十。他们是不是在撒谎?”
“现在马上和一个站联系看看。也可能他们卖给你的不是机器,而是装在盒子里的两块砖和一些刨花呢……”
“那样的话,他们可太不应该了!哪怕卖得贵一些也行呀!”
奥尔杰斯打开包装。
“里面该有的全都放进去了。”奥尔杰斯拆开了外层的防震泡沫塑料,当着头儿的面搬出了电脑主板。
谢苗诺夫从密码箱里拿出了十多盘光碟。
“要哪个:”艾普尔‘、’阿姆达尔。尤尼克斯‘、’微利亚利斯‘……够不够“’”拿这么多干什么?“
“为了让你在进入银行内部网络时,在程序方面不发生什么问题。”,“可是,我也没和你商定银行的事情呀!”
“既然这样,也许你在提醒我,那我们之间到底商定了什么?”
私人侦探揪了揪自己的耳垂儿。
“总的来说,也没什么……但我提醒过你,只有在我们从斯普林格菲尔德那儿拍下的录像资料的帮助下,您才能够解决自己的麻烦。”
“你可真糊涂。你要明白,我们谈的是多大一笔数目?西尔伯施泰因就是不上税,他十年也挣不来那么多钱呀!那么,请问,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我?”奥尔杰斯冷笑道:“不满意的地方多了!要我从头说吗7”
“说吧!”
“假如我们没有遇到这个干事的小男孩,那么你会拉我于这个冒险的事吗?”
“小男孩遇到的不是我们,而是西尔伯施泰因。我们可以想到,如果没有这个男孩,那么,也会找一个人代替他。”
“如果……假定说那个律师是一个有正常**的人,不论是男孩还是男人,都不会使他感兴趣呢?”
“那么我就会买把小刀,从他身上一块块割他的肉,直到他说出我感兴趣的信息。那你得拉住他的腿,别让他跑了……你还想说什么?”
“你是想告诉我,你这样做是为了钱吗?”
“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解决面临的问题。我有合同,我有义务履行它。”
“如果……我是想说,如果出现万一情况,你是牺牲那个小男孩还是带他离开?”
“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他交出去。”
“那为什么在列伊那里你没扔下我走掉呢?”
“如果你死了,我还得再找一个新帮手,我没有那么多的关系网。至于我的枪法……第~个开枪射击的人至少不会第一个死去。这一点我记得相当牢固。还有,当我看到他们欺骗你,就如同欺骗一个蠢雏~样,我就知道,这些匪徒死定了。”
“你的手没发抖吗?”
“当我想到,我有可能打空的时候,我的手也发抖了。”
“但是,你是在向人开枪呀!你是什么人,可以向人射击?还有没有道德准则了?”
“这是习惯的事情,我亲爱的。值得你去试一次……你可别把找给惹急。我们干的这些事远比布鲁克斯来的肮脏的早产儿要道德得多。”
奥尔杰斯愤怒地端了一脚空瓶子,耳畔轰的一声响。
“我又碰到了一位道德说教者!我何苦跟他辩论呢?”
奥哈拉慢慢地苏醒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他用浑浊的双眼看了看天花板,摇了摇头。
“也许是怀孕,也许是维他命不足……”基里尔仔细地看了看这个美国人的眼睛,“心脏还在跳动!”
奥尔杰斯坐到了沙发上。
“我已经好久没发生这样的事了!”
“没什么,会过去的。”谢苗诺夫从地上捡起食品袋,往里面看了一眼,“你在想什么?我能吃这些东西吗?不能。”他摇了摇头,“我根本就没想过,生命是这样可贵。”
“听着,格陵兰人,”奥哈拉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他心里很不平静,“这是怎么发生的?”
“绊倒在一个瓶子上,头撞到家具上。”
“结果‘轰’的一声,是不是?”奥尔杰斯淡淡地~笑。
“那里的灰尘比轰隆声还大,我的朋友,灰尘更多……感觉怎样?”
“还行。我们做什么?”
“给你这个使用说明书。看完后开始操作。”基里尔递给奥尔杰斯打印好的程序清单。
“好吧……我们把这三个接头逐个地接上……把最后一块通过调节器接到电话线上。电话在哪儿?”
“在你跟前呢。”
“好。远一点……首先,接到电话线上。别忘了……”奥哈拉把说明书拿到眼前,“别忘了接上供给线。你的朋友是快乐的青年!接下来我们按号装上程序单……接什么号码呢?”
“在这儿,在盒盖上,看没看见?”
“看见了……”私人侦探把盘装入CD—ROM,然后按相应的编号换下一个光碟。
“好了!”
“我看见了。”基里尔朝监视器方向点了一下头。监视器上显示出下列几行字:“孩子们,你们好,操作前请不要忘了为我的健康喝二百克酒。弗。普”
“这是一个年轻人发的!”奥尔杰斯兴奋地拍起了巴掌,“也许,我们就这么做?”
“空着肚子?”谢苗诺夫怀疑地烧了挠后脑勺,“不行,还是别闹了,下面还写了什么?”
“这是对您说的……‘别着急,三思而后行!’”
“这不只对我,对你也一样。”
“接下来还有:操作计算机的功能接收程序……”
“我们暂时还不需要这些。启动程序!奥尔杰斯!。”
“我正启动呢!”
在第二第三个监视器上出现了倒计时。一直在注视着第一台监视器的奥哈拉大声读着在屏幕上刚出现就立即消失的说明和通知。
“我上网了!我们需要哪个栏目?”
“人员编制。马克纳尔季兄弟中的一人,就要阿利斯捷尔的情况吧。”
“是的,先生!”奥尔杰斯进入内部表格系统。“有这个人,职务表号码、职务。”
谢苗诺夫把光盘推到跟前。
“把它调出来!”
“是的,正在往外调。”
“太好了!”基里尔往后一仰,靠在椅子背上吸起烟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现在的心情还那么平静,我们,大概已经被查出来了……”
“怎么会呢!他们永远也不会去找我们的。他们对找们还完全处于一种放松状态呢!”
“真见鬼!信息被取消了!”
“现在我们正需要这个信息……”
“我们在网上呆多久了?”
“五分钟。”
私人侦探猛地敲着键盘。
“有了!”
“是网络命令吗?”
“打开。”
“停下!”
“是!”
“这就是所有人的资料,都出来了!”
奥尔杰斯敲了一下键盘,这个敲击声就像是乐章最后的和孩一样。
“停、这样……”
在监视器上显示一行字:关掉手机,蠢货!
“这是对你说的!”黑人嘿嘿笑起来。
“是的,是对我说的。而你给找的阿利斯捷尔呢……”
“阿利斯捷尔,你在哪儿?……有了!他在问候……我们需要他什么?”
“暂时光放到一边儿。我们先来对付马克纳尔季。放上一个空白光盘。”
“干什么?”
“给这个光盘加上编号,我们对阿利斯捷尔的会议要进行核对。”
“那么,把西尔伯施泰因先生的供词给我。”
当奥尔杰斯往光盘里输入账号时,基里尔看了看马克纳尔季的个人档案。阿利斯捷尔的人体测量资料和指纹并不使他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往来账户账号和买汽车贷款的债务……以及他的直系亲属的财政状况。基里尔自己记下几个账户。塞姆。
马克纳尔季和他的表姐在同一家银行——“切依丝”银行开的户,这对基里尔十分有利,他可以少花时间去调拨他的钱款。
‘’你那儿怎么样了?“
“现在可以喝一杯了。”
“为什么现在不着急了呢?”
“现在已经晚了,程序也都完成了,明天再接着干吧。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好好地消遣消遣。现在该回旅馆好好地睡一觉。”
“就呆在这儿吧!这里有的是地方!”
“那我干嘛要付近五百美元的房费呢?”
奥哈拉拿着他家里所有的小菜从楼上走了下来,又打开了一瓶威士忌。
j“来,为我们的第一步干杯!”
“如果这是第一步,那后面还有多少步呢?”
“现在谈这些还为时过早。”
“那就算了。但是在于林前,你要告诉我,说明书上补充的那部分是什么?是操作功能的接收原则吗?”
“这是维克多研究的成果。明天你自己去研究吧。但他是怎么研究出来的,我也不知道。也许,因为他没什么可以喝的,只能研究这个问题。”
“这个维克多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你是从哪儿得到的他,是因为他设计的程序吧!”
“从哪儿得到的?”基里尔仰脖喝下一小杯酒,吃了一条实际上只是稍微烤了一下的生鱼。“晦,你可说错了!……六年前我要飞往俄罗斯的列宁格勒,从奥斯陆到列宁格勒差不多有两千公里。当时是秋天,天气坏透了,那个地方的道路让人无法想像。
汽车也是如此。颠簸了四十多分钟到了我预定的那个宾馆。这座宾馆坐落在河岸边。从我房间的窗户可以看到恰人的景色,河对岸是粉刷成天蓝色的教堂,宾馆的左边是一座古老的铁桥。如果说这里的一切看起来只是像一堆废金属的话,那么这座铁桥看起来相当适宜。但终究这座城市基本上是灰色的、潮湿的,好似一座住满人的建筑遗址。当然,还是有值得去看的地方。我又忍不住进行了比较:欣赏昔日的帝王宫殿或某个建筑杰作时,不需要因担心帽子会从头上掉下来而用手去扶它。这座城市的建筑不高,是横向的。同当地企业家的会面我走在四点钟,六点钟时,找已办完所有的事情和我的新客户逛街、参观当地的风景名胜。十点钟我回到了宾馆,结果我没赶上吃晚饭。在那里被称为‘自助餐’,晚上九点餐厅就关门了。我在门口转了一会儿,来到一个小酒馆,一群芬兰的伐木工人喝着他们买的廉价白酒。当时,美元在俄罗斯是硬通货币,二十美元就可以找两个年轻漂亮的妓女过夜。当然先要请她们吃饭,分手时还要送给她们内衣之类的东西。就这样,我决定花三四美元可以让我好好地在酒吧里消费一顿后,就毅然来到餐馆旁。但当我看到菜单后,才知道,这里的价格比中欧要高出至少百分之三十。而且结账只收硬通货币,当时我惊讶的程度是可想而知的。这里根本没有当地居民,惟一例外的是站在柜台后面的老板,他能熟练地运用四个英语单词,‘这不成问题’,他常用在‘OK’之后。这个有才能的年轻人叫鲍里斯。我之所以记住了他的名字,是因为在俄罗斯有位昔日的俄国沙皇叫鲍里斯。戈东诺夫。
“简短地说,我看了一遍菜单,菜单上除了当地传统的鱼子和鲟鱼肉,还有一种俄国人叫做烤牛肉的菜,这道菜原来做起来很简单。切几片冻牛肉放在微波炉里,肉刚一化开,厨师就在上面撒上盐、辣椒和切成小块的洋葱,再加上几个豌豆和橄榄相配。这道菜要十美元,我当然拒绝去品尝。我要了啤酒、威士忌、花生米,这些都需要单独付费,还要了两份抹鱼子酱的面包片……
“如果鱼子它就叫鱼子,那么鱼子酱抹在上面的东西被称做面包干,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我耐着性子在老板的‘OK’和‘噢,没问题’的哼哼声中挪到一个光线较暗的地方,为了不被来这里为数不多的人看到有人在贪婪地啃着橡胶合板一样的面包。喝到肚子里的酒让我消除了饥饿感。我又走到柜台跟前,让掌柜的吃了一惊。当他给我倒威士忌的时候,从大厅的另一头走过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他浓眉密发,脸上的表情像一个十足的土匪,他原来是老板的同胞,德语和英语说得都还可以。他建议我和他合伙买一瓶最大容量的‘基恰’,大约有两升酒,我没有表示反对,于是我们坐到一个角落开始喝酒。很快我就弄清楚了,他是从德国来度假的,打算住半个月。他已连续两天在这里又吃又喝了。我想知道他的钱能花多久,他回答说:”钱有多少就花多少。‘最后的一个半小时我们对着酒瓶喝,我们最终彻底地赢了,但胜利也是得不偿失的,不论是我,还是我的新朋友都不能自己从桌子旁边站起来了。我们发出SOS求援信号,酒吧老板全副武装,完全是一副紧急救援的样子。他又给我们端来当地不知为什么称做’莎伯尼丝‘的’首都酒‘和一大盘刚刚煮好的肠。我的邻桌描述着求救的情形,他是维克多,准备帮助那些喝得毫无知觉的人继续点菜,更确切地说,也是为了他的进账。于是我们又喝了起来。后来……已经到了早晨,更准确地说,是早晨的感觉。迎接我们的早晨不是秋日晦涩的黎明,也不是房客关门时那种毫不负责任的’砰‘的关门声,而是斧子的劈啪声和装满空玻璃器皿的十多个箱子叮叮当当声融合到一起可怕的声响。我乘坐的那趟班机一个半小时前就已经离开跑道飞走了。我试着坐起来开了灯……我的旁边,左边、右边,我昨天的两位酒友都躺在那儿睡着了,’好像上帝的羔羊‘。我身后,冰箱如同癫痫病人发作一样轰隆作响。四周地板上是从酒缸里汨汨流淌出来的酒。这间屋里一扇窗户也没有,左边是门,右边还是门。我推了推那个喝到最后还想陪着我的维克多,他醒过来后立刻去叫醒热情好客的店老板,不知道他们又从哪里弄来了三个高脚怀。我不打算再接着喝了,可看他们那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一样……在我们共同努力下又叫来以自发的尼古拉为首的后备军来帮忙,找们继续向各国饮品进行无声的宣战。如果不是四大后来了三个怒气冲冲的泼妇对我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后,将自己那倒霉的丈夫领回家的话,我真不知这一切在什么时候怎样结束。我拎着一瓶香摈酒向自己的住处走去,打算剩下的时间在浴缸里度过。当我发现在我的床上躺着一个满脸通红,烂醉如泥,同时正要和两个妓女做那种事儿的芬兰人时,我当时的惊讶是可想而知了!后来我才明白,因我没付房费,两天前就把我的行李搬出来送到仓库了。在我记忆中留下的是:俄国的北方城市,皮箱里的东西和已订好的机票。我又找到维克多,最终我们就这样认识了。“基里水给奥尔杰斯倒了一杯酒。
“就是这个俄国青年……”谢苗诺夫举起杯。希望奥哈拉能像维克多一样,“除了他可以用三天就制出程序外,他同爱普集团的总经理也很熟。”
“那他为什么还工作呢?”
“为了挣点喝酒钱,不至于让自己饿死的钱。”
侦探看了看自己酒杯里晃动的液体,一口气干了。
“就这样。”
电话听筒在铃响三下后很快被接起来。
“这里是阿亚克斯代理处。您有什么事?”
“你是哪位?”
“我是捷列霍夫先生的秘书。”
“请他接电话!”
“您是哪位?”
“要是让你得不到这个季度的奖金,你就会知道我是谁了!”
“噢,对不起,基里尔。丹尼洛维奇,我马上就给您接通。”
“嗨,你好,我的女婿。”
“你好,爸爸,事情怎么样了?”
“正忙着呢!不是很紧张,但一直在工作。你怎么样?”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你准备关闭‘矿井’吧。”
“得多少钱?”
“五千万。”
“那我也是力所不能及……你为什么不想给订货人装货呢?”
“因为我讨厌债务人把时间和空间掺和在一起。”
“就是说,一切进行得很顺利?”
“还没进行呢,但十个小时后我要找收货人。”
“我真不知怎么帮助你……你给彼得打个电话试试,他昨天来了……头脑不太清醒,但没喝醉。”
“我都已经头昏脑涨了……算了,我再和他联系吧。”
“那好吧,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
“十个小时以后。”
“就这样定了!”
基里尔坐到凳子上闭上了眼睛。中心公园空荡荡的,这种寂静在头脑里就像在一个无人空旷地带产生的回音。基里尔不再去想彼得电话号码的那几个数字,他那沉思的目光前又出现了朋友那张受委屈、像孩子般哭丧着的脸,伤心地望着喝得满脸通红的基里尔,望着站在一起的阿夫杰伊和加尔金……黑暗中又出现了玛丽娜满是鲜血的脸,从自己身边闪过后汇成密集的路灯灯光,在汉堡市的风中被冻僵了的史蒂夫以及经历的许许多多的事情,这永远不会让基里尔忘却。
“九、七、三……”基里尔想起了巴尔维哈的房子,挂在门上的猫头鹰标本和核列斯酒刺鼻的气味,一下子被剑杀死的人的面孔及望着夜空呆滞的目光。“六、三……”又想起了人车川流的乌斯季因桥下流淌的如同黑缎子般的莫斯科河。人们从左岸去右岸,从右岸去左岸,他们匆匆忙忙,完全没考虑他们忙碌的意义是什么。
“我是索罗金。”
“你感觉如何,我的酒鬼?”
“是基里尔?”可以听得出,彼得怎么也没料到是他的电话。
“是的,是我。”
“你现在在哪儿?”
“很远,在安蒂波迪国。正给母牛接生呢。”
“接产顺利吗?”
“我只起到助产的作用。虽然不是电话谈话的内容,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打电话给你吗?”
“是的。”彼得毫不犹豫地说。
“那么,考考你,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说吧。”
“过十个小时我需要关闭‘矿井’。”
“多少钱?”
“五千万。”
“一个人负担不了……”
“有什么建议?”
“利率是多少?”
“和平时一样。”
“哈天的平时是百分之五。”
“有保障吗?”
“部长委员会的级别。”
“这不是保障。这就是个名。谁能具体负责此事?”
“你随便选:阿勒奇尔,约希夫,奥过利……”
“你什么时候可以给最后的答复?”
“马上。”可以听到,彼得正在拨家里的电话,“我签了一个合同是五千万,但需要合并我的公司。”他打开了免提。
“我可以提供五百吨作为担保。”
“记下这些主要项目,一小时后我去取担保物,怎么样?”
“别忘了……”
“应该等到什么时候?”基里尔问。
“我先用传真发个通知单。”
“不用。”
“那好吧,三天内你就等着交易吧。你打算降低百分之几?”
“入学考试时不发给应届毕业生助学金。”
“那就给捷列霍夫挂个电话,让他别瞎忙了!”
“行,再见……”
“你不想看看报纸吗?”基里尔拿出一沓儿报纸放到奥尔杰斯跟前。
“现在的新闻**件都是采用现代电影风格刊登的。”
“你是在说你亲自插手的那件事件吧?”
“大概是的,我必须出马。”基里尔往杯子里倒了点热咖啡,坐到奥哈拉跟前,“怎么了,你不高兴吗?我的朋友。”
“不,我一直都挺好,只是讨厌这个鬼城市,厌倦那些烦心的事。为什么我应该去做这些事呢?”
“为什么?因为你想赚钱生活,因为钱……”
“钱?对钱感兴趣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想赚很多钱,可以为我在学校上学的弟弟、妹妹付学费,给父母买套房子……结婚,发展自己的事业,而实际呢?”
“那你赚了很多的钱了吗?”
“赚了。付了学费,买了房子,开展了自己的事业。结婚、离婚、又结婚……结果呢,钱都花掉了。这钱就好像一下子掉到了一个黑窟窿里无影无踪,兄弟姐妹都成家了,去了不同的地方:有的去了科罗拉多,有的去了乔治亚州。父亲也去世了,母亲带着小弟弟改嫁了。圣诞节前寄张明信片,有时候他们钱不够花就会给我打电话。这一切让人伤心的事不知怎么就开始了……我有过家,现在又没有了。我的儿子也不知道现在在哪儿?”
“奥尔杰斯,我不喜欢听这些!”
“为什么?”
“这一切都已成为往事,你应该摆脱这种精神状态,转向另一种……以前,你是为钱而拼命地干。现在呢,你要努力学会从工作中得到乐趣,钱自然就会随之而来。”
“那我应该做什么呢?”
“到楼上去设计程序!”
“今天我们要完成哪些任务?”
“首先,我还想了解一下,局里没来得及冻结的公司账户上的那笔款落到哪儿去了,还有被冻结的账户上还有多少钱了。”
“好吧,那你想怎么办?”
“集中精力,喝点咖啡,仔细研究,你不反对吧?”
“不反对。可我到哪儿去找个人签字的样板呢?”
“你去看一看我们从马克纳尔季的电脑上拷贝的那条信息。
如果那里什么也找不到的话,就到涅特活尔科的银行看一看。顺便提一句,马克纳尔季的签字对我们也可能有用。“
奥尔杰斯懒懒地上了楼,基里尔翻开了报纸:标题没什么特别的,“南布伦斯专访。”
正如所预料到的,开头不是专访,而是针对市政府和警察的一些讽刺的话,对市长竞选结果的猜测及在某些情况下奉公守法的公民地位的一些评论。接下来摘录了博汉利警察局刑侦科侦探的话。这位侦探指出,杀人犯罪影响范围应重新划分,又新出现了年轻的匪帮。同时,也对在出事现场目击者不能配合调查工作而表示遗憾。然后就是报社编辑向读者保证对此会进行系列跟踪报道。
“伦德克维斯特”先生又看了一遍报纸,得出的结论是:他们的确有从警察局得到的信息,只是从一个刊物转载到另一个刊物上,只是修辞上有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变化。
他把报纸叠好,上楼去找奥尔杰斯。
“怎么样?”
“马上要完成了。”
“有问题吗?”
“好像没有。”奥哈拉将得到的住处调到屏幕上。
“在大银行大约开了五个账户,但它们都被局里冻结了。”
“冻结资金的总数是多少?”
“六百三十八万,还有一些美元……”
“固定资本呢?”
“如果你留意一下资金的动向,你就会发现很大一笔款多次从希季银行的账户转存到这个账户上。”
“这是谁的?你弄清楚了吗?”
“这是捷尔涅尔的存款。但捷尔涅尔把一笔钱分别存入公司的账户上。这笔钱很可能是做交易取得的利润,现在,这些钱也被冻结了。”
“我明白了!个人投资保护法!固定资本在捷尔涅尔手里流通,而查封是不允许的。在法庭上当辩护律师提出索赔给受害人五千万美元的非法占有款时,‘法依涅恩什尔’的老总们和马克纳尔季兄弟两手一摊,表示莫名其妙。”
“大概就是这样。”
“嗯,我要的那些数字得到了吗?”
“从五月份到八月份这段期间,五千五百万美金划拨到捷尔涅尔那里。……而在向法依涅什尔汇报赢利的款项时,捷尔涅尔正把这笔款转到自己的账户上。”
“再没有别的发现了吗?”
“没有大的款项,有一些小额款。你看,这里是两万五千元已花掉了,还有八千元……每天都有一笔不大的钱款被花掉。”
“可能是用于支付工资吧!”
“也许是吧!”
“我们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对!”奥尔杰斯表示赞同。
“捷尔涅尔用这大约五千万元钱做什么?”基里尔做了必要的数学计算后,又拿起笔和纸,开始画一个较简单的示意图。“就是说,我们将这样来采取行动:这是希季银行,这是捷尔涅尔的存款。现在正在进行交易,所以我们将提前到他那里。希委银行账户上还有钱吗?”
“还有二百左右……”
“太好了。”
“这里,”基里水画了个方块,“是‘切依斯。曼海坚’,这里是阿利斯捷尔和他的表姐。”
“接下来怎么办?”
“这样,我们到捷尔汉尔那儿提出钱,存入‘法依汉思什尔’账户上……你先别急!”基里尔看到奥哈拉正要反驳他,就让他停下来。“我们将两千美金从法依涅恩什尔的账户上再分别存到切依斯。曼海坚的两个账户上。剩下的钱从希季银行的账户上按这个密码汇走。”
“往哪儿汇?”
“往俄罗斯。”
“太好了。现在该我说了……你说得要准确:这是汇走的,这是转账的……谁给你提供机会?只要你一碰捷尔涅尔的钱,就得有事儿了!”
“不对,不会有什么事儿的!有两个原因:第一,他们在商会结束后就能找到丢失的钱,到时候他们要总结的。有多少经纪人在为捷尔涅尔服务,你知道吗?”
“不知道……三四十人吧……”
“就是说,每个人都在忙自己的那一摊事?”
“你是说,谁也搞不懂这笔钱哪儿去了?”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第一个方案看起来像是一个后备方案,但我们有维克多的二级程序。我们把捷尔涅尔那儿的电脑操作功能拿到我们这儿来。”
“他会那样做吗?……”
“他会毫无察觉地把这个功能转给我们的。”
“这事办起来会怎么样?”
“没什么。汇款时现存住处无任何变化。监视器毫无反应,但这事做得要快。因为如果哪个经纪人决定取钱洽谈业务的话,我们就不能做了。”
“那么,可以把所有钱都提走吗?”
“当然可以,但不能提别人的钱,需要拿到自己的钱。”
“算了,就这样,我信你的话。能一下子把钱从捷尔涅尔那里转到希季银行吗?”
“可以。从汇款的标准程序开始准备电脑程序。两千元汇入切依斯,每一个账户上存入一百元。其余的钱按这个地址汇出。
别忘了在所有的询单和汇款单上打上沃尔科夫和斯米尔诺夫的签名。“
“咱俩一起来。”奥尔杰斯说,“我找到捷尔汉尔的账户,提出钱……”
“你把这些钱存入法依汉思什尔的账户上和希季银行……”
“存入法依涅恩什尔,”奥尔杰斯按顺序按了几个号码,“同时将希季银行的所有钱分别汇到三个收件人那里。是吗?”
“是这样的。”
“怎么开二级程序?”
“很简单。只要一进人捷尔涅尔的账户里,你就进入VB程序系统。”
“这样就可以了吗?”
“不行。你要做的是把钱从希季银行提走。”
“看,VB出来了,成功了!”奥哈拉高兴地喊了一句,又接着工作了。
当监视器上出现“交易完毕”这几个字样时,奥尔杰斯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情不自禁地跳起了以非洲舞为主,自己又拼凑起来的舞蹈动作和喊叫,这个舞蹈是他们祖先在睡觉前为了吓跑他们周围饿得要吃掉他们的鬣狗和其他妖魔而跳的。
“不错。”基里尔暗自赞赏着这个小型的舞蹈作品,“当然啦,他可以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喜悦的心情。而我,就着腌得不太咸的小黄瓜喝上一瓶‘首都酒’就很满足了。”
“喂,跳戈帕克舞的!”基里尔对私人侦探喊道,“为了那些已枯萎还未收割的庄稼,你还是别跳了。我在想,所有这些钱你虽存到受法依涅恩什尔骗的储户那里了,但还可以转到卡马纳岛的什么地方,存到你的账户上……。”
“喂……有那样一种格陵兰人跳的民族舞,是游牧民族在出现北极光的日食、月食那一天才跳的舞。”
“在大冷天里跳舞不冷吗?”
“就是因为冷他们才跳舞。但我们就是两码事了。不要让自己在这么好的日子里看起来好像饥寒交迫的样子。我去收拾一下,你把所有的资料都消掉,拿着我的手提电话,我还要同订货人见见面呢。”
基里尔搓着两手下楼去了。
“你完事了吗?”基里尔穿上外衣,将房间里扔得到处都是的文件收拾好,放到了密码箱里,“我准备好了。”
奥哈拉如同僵尸一般从楼梯上下来,神经质地用手提电话的天线敲着楼梯的栏杆。
“怎么了?”
“我把电话挂断时,忘了,我忘了……”
“就是说,我们把他在北站的号码给弄没了?”
“嗯。”
“那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
“X你妈的!”基里尔骂了一句,“他们把这个号码给记下来了。无保护装置机器能工作多长时间?”
“三分钟。”
“三分钟……我们摆脱这个机器。如果他们从这台机器猜到了什么,那他们也弄不明白具体是怎么回事。你把住处删掉了吗?”
“删掉了。但为什么要删掉呢?”
“为了你不再被木柱胖接一顿。”
“不是木柱,是木棍。”奥尔杰斯懊恼地纠正了基里尔的话。
“那电脑怎么办?”
“如果你能把这些电脑卖给谁……”
“原则上这件事能办到,但钱你收不回来。”
“那我就把它们送给你了。你想卖就卖,想自己留着用就留着用。”
“这还要算进我的工资里吗?”
“不,当然不是。你已经算好我应付给你多少钱了吗?”
“是算到今天晚上为止吗?”
“对。”伦德克维斯特先生附和道。
“您看,我全都算好了。”私人侦探递给基里尔一张小纸片,上面写得很长,一溜数字。
“我想,你家的房盖至少是用黄金做成的,往油箱里倒的也不是汽油,而是核燃料吧?”基里尔把目光从私人侦探给他列出的清单上移开,盯着他,“好一个守财奴!”
“如果你给我一个原子站,那你就可以把房盖钱和汽油钱扣除。”
“谢谢你了,我的大恩人。一个小时前你还在一个劲儿地抱怨;哎!什么这钱呀!黑窟窿呀!什么圣诞祝福呀……”
“可现在我从工作的过程中获得了快乐。”奥尔杰斯做了一个在足球场上进球的动作。
“你就别淘气了,运动员。这可不是你的高尔夫球场。好不容易答应请我一次客,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我们走吧,今天你请客。”
“……顺路去一趟阿尔吉亚区,在那儿买几台电脑,尽量别声张。然后去克温斯那个从你账上勒去五卢布服务费的小青年那儿,记一下地址……他在家,正睡得像只旱徽一样。我再一次提醒你,哈利亚,他对你来说就是英国王子。喜欢金发女郎,喜欢抽雪茄烟,喝上等的法国啤酒……什么?加利福尼亚酒不喝……
二百万给自己,其中一百万用于花销。你在他家大厅里拿,那里有一个像半个抽水马桶的铁模型,还有一个光碟,你要把它交给《全景》报社的科兹罗夫斯基……什么《全景》?这是一份报纸的名字。你在电话簿里能找到这个报纸的电话号码。向格林别尔格转达我的问候。我想,你会顺利完成这件事的……我的事,你和奥尔杰斯别乱说。我对他而言,就是一个格陵兰人。他醒过来后我会给他打电话的……“
基里尔挂断电话,久久地望着用石灰砌成的河岸边闪闪发亮的涟漪。圆圆的月亮慢慢地落向水平面,好像在嘲笑着这个由他主宰的城市。基里尔从皮包里拿出装着光碟的盒子,将它扔到水中,“扑通”一声响。随后,基里尔的电话又响了。
“就这样吧,工作全部结束了,该退休回家了。”基里尔向身旁驶过的出租车挥了挥手,对司机说:“去第涅伯商店。好,开车吧!”
基里尔在纽约的最后~天的早晨,天空是晦涩的。敲门声越来越急,声音越来越大,这样持续了约五分钟。伦德克维斯特先生已经洗漱完,刮完脸,穿好衣服准备去机场。他坐在客厅里,最后一遍检查一切是否都做得妥当。没有一点疏忽的地方,就是这敲门声让人不舒服。
“谁呀?”基里尔凶巴巴地问。在一阵相当放肆的敲门声过后,按常理,像基里尔想的那样,门一打开就会有十多个穿着迷彩服、手里端枪的警察冲进大厅。但是,没有出现这种情景。门慢慢地开了一个缝,从门缝露出的是理查德的面孔。
“原来是你这个坏蛋?!”荷兰女王陛下的臣民基里尔相当粗鲁地制止他进屋。理查德“啊哟”一声就不见了。在原地出现了一个古怪的人。他穿着褶褶巴巴的上衣,叼着一个烟蒂,让人联想到是从垃圾筒里捡到的。这个人毫无顾忌地拖着他的旧皮鞋走在铺落整个客厅的驼色地毯上。站在大厅中间,他随后做了个手势,示意留在门口的人进来。基里尔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这些一声不吱的不速之客。
“您是伦德克维斯特先生吗?”
伦德克维斯特先生用十分不友好的目光远远地打量着来人,心里数着十六分音符,极不情愿地开口道:“您想干什么?”
“我向您提个问题……”
“您希望在这里看到谁,是杰欧多尔。卢兹威里特吗?”基里尔以自己特有的方式笑了笑,“我会让你们失望的。您见不到他了,四十五年前他就坐着自己的残疾车离开我们走了。”
来人正想大发雷霆时,从他身后冒出两个穿着整齐很有绅士风度的人打算向基里尔提问。
“你们是……?”
其中一位向前迈了一步,介绍说:“我叫斯密特,联邦调查局的,这位是我的同事科陵兹。”
科陵兹点点头证实此话的正确性。
“斯密特先生,科陵兹先生,在你们向我解释你们无礼闯入我的住所之前,劳驾,请出示你们的工作证。”
这两位绅士的脸上现出了那种奇怪的表情,看样子他们没有弄懂基里尔说话的意思,但是他们拿出了自己的证件。基里尔把证件上的内容写到了自己的记事本上。这一切基里尔做得不慌不忙又十分认真。斯密特和科陵兹的目光盯着装在基里尔雪白上衣兜儿里的金笔,闪闪发亮。他们呆呆地站在那里。
“现在你们问吧!”
“首先,我们想看一下您的证件。”
“看哪个?”
“看看您的护照,伦德克维斯特先生。”
“稍等。”基里尔从密码箱里拿出一沓地证件,从中间取出了挪威护照。
“伦德克维斯特先生,您来美国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你们这是在走公式化的程序的话,那么,斯密特先生,对不起,请您同大使馆的工作人员联系,他们会详细地告诉你们一切的”
基里尔的答复让这两位绅士很尴尬。既然头一个问题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下面提的问题就更复杂了。
这时,伦德克维斯特先生掏出雪茄烟,很得体地点燃,吸了起来。嘴里叼着烟头的那位男子像刚送来一样,站在客厅中间,望着皮鞋里穿着的长袜。
“这个人是谁?”基里尔将正燃着的烟戳到正考虑提出下一个问题的两位绅士的后背上。这两个人一下子转过身,极不高兴地瞧着这个闹事者。
“这个人?他是安全科的科长。”
“把他赶出去,我这里不是吸烟室。”
科陵兹朝这位安全科科长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出去!出去!”而这位斯密特,一个机灵的人(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说话带着鼻音:“我们的语言您说得太好了……”
这句话使基里尔哆嗦了一下。“什么时候起英语突然属于……”他向斯密特跟前走了一步。“我,是的,我说英语。而你们,如果我没搞错的话,说的调查语言。”
“可是……”
“用不着可是,斯密特先生,我观察您已经有五分钟了。这段时间你和你的同事,”基里尔开玩笑似的向科陵兹一点头,“没说过一句清楚的话。”基里尔坐到椅子上,也让这两个人坐下来。
“我等看你们提问题。”
斯密特刚想开口,这时机灵的科陵兹(至少,斯密特自己这样认为)单刀直入地问:“您的电话,伦德克维斯特先生……”
“您说什么?电话?”
“我们想看一看您的电话。”
“我不反对。”基里尔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那么您能把它拿来给我们看看吗?”
“你自己拿吧……”
“在哪儿?”
基里尔耸耸肩,‘“你想它能在哪儿,你就去哪儿拿吧。在你们这个糟糕透顶的城市没人看管也不可能丢东西。”
“您是想说……”
“我不想说什么。如果希望我说的话,我可以开一张电话丢失证明。但是说实话,我自己也弄不清楚,我把它丢在哪里了……
虽然我不太清楚,你们怎么知道我把电话丢了?我从未在报纸上登过遗失声明。“
斯密特和科陵兹听了这话垂头丧气。
“那你什么时候发现电话不见了?”
“两三天前吧,我记不清了。在哪儿丢的,我大概也记不住了。”基里尔想到他们会问这个问题,就随后也回答了。
“你们来我这儿就是为了这事吗?”基里尔看了看表。“现在,我该去飞机场了。”
“你要坐飞机走?”
“是的,先生们,无论这事多么令人伤心,我也必须现在离开你们了。对不起,现在我需要收拾一下东西。”
挪威女王陛下的臣民站了起来,暗示这两个人,接见到此结束了。斯密特和科陵兹仍然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们最好不要站在这里,还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研究一下这次得到的信息。根据第一次电话谈话可以查出谁偷了我的电话。如果你们不急于办此事的话,那么请你们做做善事,让我先走。你们离开这里的时候,别忘了随手关门,看看门是否锁好了。
还有,请向那个小老头转达问候,说我还会需要他的,他叫理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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