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星期六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你还是得干活!”基里尔冲奥尔杰斯喊道,喊声盖过了浴室的流水声。
奥尔杰斯洗着快长满整个脸的大胡子,不满地皱着眉头说:“我正忙着呢……”
“忙什么呢?能告诉我吗?”
“忙着给我鼻子下方和下巴上面长出的幼苗施肥。如果你想提议我做与此无关的事,那么就请你慷慨解囊,发我加班费吧。”
“这是干什么?讹诈吗?”
“完全正确。”奥哈拉迈着佛佛般懒散的步子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并将自己硕大的鼻子伸到他所看到的缝隙中。
“如果是这样,那么请到这儿来。我给你刮脸,然后我们叫一位跑腿的,这里有一个机灵的小伙子,他十分钟就能给我们送来与你的脸型相配的假胡须,我们再给你穿上红茄克和蓝裤子,把你送到柯尼阿连特去吸引各种肤色的小孩子。你觉得前景如何?”
“你能保证按小时付工资吗?”奥尔杰斯饶有兴趣地问,往自己的高脚杯里倒了点杜松子酒。
“那是当然……仍旧是每小时两百美元.一天工作二十个小时。”
“嗯,嗯……公园可是几点就关门呀!”美国人喝了点酒,吧嗒了一下嘴。
“那就是你的事了。两周时间你可以恢复自己的财政地位,当我和史文森带他的儿子杰尼去玩旋转水马时,你也一起疯狂吧。你要知道,著名演员演丑角一小时就是两百美元!”
“是呀……”奥尔杰斯含糊不清地嘟哝了一句,把酒喝完了。
“我没听清。你是想去刮脸吗?”
“不,不!!!”
“你要继续工作吗?”
“是的!!!”
“很好。”基里尔自言自语地嘟哝着什么,就像海象一样在浴盆里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顺便问一句,你家里有电脑吗?”
奥哈拉跷起了二郎腿,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支雪茄,用锐利的牙齿咬断了诱人的烟头。
“你听到我说话没有?”
“听到了。”他用打火机点着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你可别浪费我的杜松子酒了,尤其是我那好烟,它可是我随身必备的。”
“我也喜欢吸这烟……”
“它能帮你溜进马克纳季兄弟的计算机房吗?”
“什么意思?”
“关于什么意思得以后……”浴室的哗啦哗啦的响声停止了,响起吹风机的声音。“真见鬼!”
“怎么了?”
“又得染染头发!头发根变得暗淡无光了……”
“你的头发是染的?”
“怎么?你不喜欢我这样?”
“这是你的事。”
有人轻轻地敲门。
“格陵兰人!是谁把门抓得咯吱咯吱响……”
“你去看看是谁。如果是打扫房间的女服务员,就让她过一个小时再来。把烟掐灭!”
“掐灭了你再给呀,白种人。”奥尔杰斯低声说道,摇摇晃晃地向门口走去。
打开门,他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位中等身材的中年人,秃顶。那人吃惊地瞪大了双眼,小心谨慎地盯着黑人。“请问,您是谁?”
“我就是我呀。你是谁?”
“我是宾馆的领班。我想见伦德克维斯特先生。”
“请等一下!”奥尔杰斯关上门,回到了客厅,“是一个男子,说他是你下榻之处的领班……让他进来吗?”
“让他进来吧,大概是理查德。”
奥哈拉又回到门口,彬彬有礼地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等得有些烦闷的领班。
“请您进来。殿下很快就出浴,马上出来见你。”‘“也许,我等会儿再过来更合适吧?”领班怯懦地探问道。
“不用!说让你现在进来就是现在!”奥尔杰斯非常不客气地猛然一拉那可怜人的袖子,把他给拽进了房间,“进来吧!”
理查德刚走进客厅,基里尔也出来了。他头上包着毛巾,身穿浴衣。
“是理查德吧?”
“是的,先生……”
“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先生……”理查德离老远就开始说,“宾馆的经理让我来问您,是否打算在这里长住?”
“还有吗?”
“还有就是,如果打算长住,住到什么时间?”
“换而言之,您,理查德,想询问我的支付能力吧?”
“看您说的,先生!”
“别隐瞒了,理查德。”基里尔转向奥尔杰斯,“本斯,到卧室把我抽屉里的钱夹儿拿来。”
黑人赶忙后退,快步直奔卧室。
“这位先生是谁?”
“这位?这位不是先生。这是我的奴隶……”
“什么?”理查德瞪大了双眼。
“还是在十六世纪,他的祖先就属于我们的家族……”
“但是……”
“您是想说,奴隶制度已经被废除了吧?”伦德克维斯特先生微微一笑,并向随声附和的奥尔杰斯递了一个眼色,“不是所有的地方,理查德。例如,在格陵兰就没有被废除。在那里居住的只有格陵兰人,而他们,唉,根本就不识字。是呀,从哪儿能学到呀……”基里尔疲倦地叹了口气,好像在怜措格陵兰人的苦难命运,“他们从出生到死就不分昼夜地锯冰,就这样生活一辈子。”
“对不起!”
“没什么,你不了解这些嘛!”伦德克维斯特先生难过地摇摇头,“那也没什么奇怪的,因为你们的民族一直忙着做自己的事情。又怎么会了解到那些可怜的格陵兰人日日夜夜地锯冰.就是为了一家老小呢!”
“是的,先生……可是,锯冰干什么呢?”
“为了不冻死。你要知道,那里有多可怜!阿拉斯加和格陵兰相比,简直就是非洲了!是不是,本斯?在未结冰的水下面捕鱼或者锯冰……”
“是的,主人,是的!”
“也许,您该坐一会儿?”基里尔问理查德,“您的脸色很不好!”
“真的吗?”领班摸了摸自己的脸,确信自己的耳朵、鼻子都还好好的,就坐在沙发上。
“这是我的信用卡,理查德,您可以拿去清偿我的账。”他把卡递了过去。领班拿到手里,马上又扔了回去,好像一只被激怒的狮子一样。
“不,先生,对不起。下一次等您方便时给我打电话,我们再带来所有必须的……那么现在,对不起,我要向你告别了……”
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弯着腰后退着向门口挪动,嘴里不停地叽哩咕噜地说着什么。他的动作相当的灵活,一点都没碰到摆着的物品,也没撞到墙角。等退到了敞开的门口,他直起身子又例行公事地点头行了个礼并大声说道:“很抱歉,打扰了,就这样吧……”在最后要关门时,脸一红,很快地说了句:“殿下!”就把门关上了。房间里的两个人深深地吸了口气,无声地对视片刻大笑起来,笑过之后,奥尔杰斯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头儿。
“格陵兰人,你塞给他的是什么?”
“白金的信用卡……”
“那我就明白了,他为什么吓成那个样子。两百万美金让他握了一会儿……可怜的人……”
“可怜?他未必比你可怜!好了,我们该继续谈我们的问题了!请坐。”基里尔先坐到软椅上,跷起了二郎腿,点着了一支烟。
奥尔杰斯不失时机地从烟灰缸里拿出没吸完的那支烟,在基里尔异样的目光下又点燃了。
“说吧!”
“如果我们打算潜入联邦调查局的电脑网,为此该做些什么?”
“应该知道密码才有权进入。”
“你肯定自己没有这个权力了?”
“史文森知道一切!”
“史文森是知道……但他未必会拿自己美丽的祖国做交易!
你的电脑还有别的途径吗?“
“我的电脑恐怕办不到了。为此目的得使用更大容量的机器,通过因特网或电话站……”
“更大容量的机器是什么意思?”
“因为进入联邦调查局网络的路径是由‘杰克—阿尔法一500’控制,我们应该弄到‘阿波罗一德恩一1000’或‘斯帕克一75’型的机器,至少需要三台这样的计算机。”
“类似的设备得多少钱?”
“在我们地区每台两万元……”
“我们可以用现金买这些设备,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应当往布朗克斯跑一趟,拜访一下我的兄弟……”
“好,去跑一趟吧。想在城郊租个小房,如果不是纯白人区也可以的。租半年,我们将自己的计算机中心设在那儿。”
“有了设备,事情就好办多了。破坏防护装置,虽然不是主要的,但是也不是小事。不然没过五分钟就测定到了我们的装置。
不出十分钟就给我们戴上了手铐。“
“好了。我们过一会儿再戴手铐吧。”基里尔从写字台里取出钱,扔到奥尔杰斯面前几沓,“这是买设备和租房子的……”
“喂,格陵兰人,那我的酬金呢?”
“先预付给你百分之十。事成之后再给你所有的酬金,一分不会少。小心点,别让流氓给你洗劫一空!”
“这你不用担心,我会搞定的!”奥哈拉把钱分装进口袋里,站起来问:“没事了?”
“没了。你同格林贝格联系一下,请他帮助安排一下与彼得连柯的同伙见面。这次见面是我的第三号计划。”
“那么第一号计划是什么?”
“强xx丰满的黑女人。最好她怀孕七个月。”
“你心理变态呀!”
“每个人都有不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第二任妻子是白人,对吗?”
“对。”奥尔杰斯不明白基里尔的用意何在。
“你在她怀孕七个月时强暴了她,说实话,是不是?”
“是的。”
“你喜欢这样,是吗?”
“就算是吧。”
“那么我打算为所有受你凌辱过的白人妇女向你讨回公道。”
“真弄不明白,我们俩谁是丑角,格陵兰人。”
奥尔杰斯捏着还没熄灭的烟头走出了房间。
“……如果你有什么事不成功,那就该找到你失败中的过错,那么心里会轻松一些。如果你害怕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承担责任,那就该找一找自己不尽职的适当原因……很容易想出不存在的原因,总之,也很容易替自己的软弱辩护,可以推托是天气条件不好,也可以说是膝盖痛。或者推托是因为那位按下的邻居。没有事情做可真惬意……把履行的义务都转托给不幸的受过人可真好。然后,让自己相信,如果不是上帝保佑,那么自己也会发生类似的事情,那时你就无法忍受类似的耻辱了,而在你心目中,社会也不再是有能力、精力充沛、品质纯洁的化身了。在发生这些事后,坐在镜子前,你多次确信你还像以前一样是一个活生生的、年轻有为的好人。经过一段时间仍然会有空虚的感觉。
这种空虚充满了你生活的空间。虽然镜子还像从前一样,向你报告使人振奋的消息:“你一切正常‘。你环视四周,看到的只是一个破灭的希望和末实现的计划,把你同现实世界联系起来的一段段思路,冷漠的人际关系……下一步怎样?众人的指责和整个人充满了嫉妒及惟利是图的心态?好久没有给我打电话,也没人想起我了。甚至那位楼下的邻居喝完订婚喜酒回来在楼门口遇见你也匆匆擦肩而过,好像你是一个垃圾桶。你又跑到不知为什么已变得令人厌恶的镜子前,试图弄明白,你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忧伤总是压在你心头。你又重新想起一位位早已忘怀的亲人和朋友,寻找那些代你受过的人。你的心中充满了仇恨。在你的圈子里早已经没有合适的候选人了。你从家里跑出来,在酒精和女人中寻找片刻的慰藉与忘却。喝了很多却没醉,试图吃饱却仍是饥饿,愤恨已达到了顶点,并且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来,你成了可怜的人。你打的电话声音就好像是临终前的呐喊,而在电话线的那一端,早已将你从生活中抹去的人们疲惫地问道:”怎么?
足你吗?‘莫名其妙地摇摇头就挂断了电话。你觉得电话线绕着你的脖子系得好紧。窗外的雨夜和那位楼下的邻居——一切都折磨替你……我不知道为什么找给你写这些,但是,请相信我,彼得,我不能再忍受你每日的电话铃声及你醉酒后的哀号和因生活失意痛楚的呻吟。爱情和友情是用金钱买不到的。它们也许可以出售。与怜惜的感情并存的不是参与和理解的感觉,而是厌恶的感情。但是我不能评判你,彼得。如果什么地方说得不对,请原谅我,你过去的朋友基里尔。“
打上个句号,他又重新读了一遍信。好像听到通风装置呼呼作响,电视屏幕上无声地闪现着一幅幅画面,不知在说明什么,也不知为什么要说明。基里尔吸了口气,倒了点葡萄酒喝光了。
“如果突然弄清楚这座被称为地球的乱糟糟的房子,那么我无疑从调查者变成了患者……杂技场!但是在这个杂技场不知为什么撒满的钉子代替了锯屑,而跳下来的不是杂技演员和丑角,而是他们感激的崇拜者。是万有引力定律吗?”基里尔又重新再点燃一支烟,“‘至少这也是用某种方式来摧残生命。愉快地折磨自己……”
信放在桌子上,可基里尔清楚,他不会寄出去的,而彼得也永远不会读到它。这封信没有任何意义。一个人有一个人的生活方式。为什么人们都是形形色色的?火焰包住了信纸,白纸上清晰可见的字迹与烧黑的纸融在一起,缩成一团,如絮般散落在烟灰缸中。
这样更好……
奥尔杰斯也不知跑到哪儿去了。也许是在庆祝与弟兄们成交。真无聊,酒也无法增添好心情。基里尔在自己的记事簿中找到了格林贝格转给奥哈拉的电话,就决定同彼得连柯的同伙谈一谈。
电话“铃铃”地响了几声后,不堪入耳的俄罗斯粗野话传到了基里尔的耳朵里:“我对你说了七点钟,你这人怎么这样。五分钟一次没完没了地打电话?……”基里尔听到俄罗斯南部口音非常高兴,就任他说了下去,然后小。心地询问道:“你说完了吗?”
“我才开始!你是谁?”
“一时很难解释清楚……我只说一点:你的电话号是格林贝格给我的。”
“啊,是那个讨厌的犹太人!……那么,你想同我谈什么?”
“我想建议你互相合作。”
“你需要什么?”
“首先这是你和你的朋友彼得连柯需要的。”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敲竹杠?”
“这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但是如果你不接受我的建议,那么我想你的朋友会很伤心的。”
“那么你想要我做什么?”
“首先,应该从各方面考察你。”
“怎么?”
“这‘怎么’得之后再说。”
“在什么之后?”
“在我考察完你之后。”
“你到底是谁,不能报上名吗?”
“我的名字可多了。例如:”格陵兰人‘。“
“我不明白……”
“这很明确。这是三天前别人送给我的绰号。”
“我叫哈利亚。每天九点后你到‘三套车’饭店就能碰到我。
向门卫打听,他们会告诉你的。“
“别尼亚也在吗?”
‘你认识别尼亚?他也认识你吗?“
“我想,他不认识。虽然有可能认识。就这样吧。就是说每天九点后都可以了?”
“你来吗?”
“不一定是我本人,但是我会派人去的。”
“你听听!别装了!如果想谈问题的话,必须你本人来,明白吗?”
“我再同你联系通知你,哈利亚。”
“我等着,格陵兰人。”
基里尔把身子向后一靠,靠到了沙发的靠背上,琢磨着这次的会见计划。这会不会把刚开始的计划弄糟?如果吸引彼得连柯的人,那么,就可能避免不必要的残杀。如果他们总是端着呢?
那自己就碰钉子了。虽然今天如果不知道奥哈拉的事,不可能有任何反对伦德克维斯特的借口。但是……但是有格林贝格先生。
如果他感觉不好,奥哈拉可能就会陷入相当不利的处境。律师还会拿自己的名誉去冒险的。虽然生命与名誉是完全不能相提并论的。基里尔拨通了奥尔杰斯的电话。
“我是奥哈拉。”
“你忙什么呢?”
“我正在回家的路上。一切都办妥了。在拉古阿尔季区租了一间简陋的房屋。”
基里尔打开市区图,找到了那个区。
“看这个区的名字,那里的居民基本上不是白人吧?”
“大概是的。”
“好吧,就这样吧。现在你需要做的是:去雇一辆大轿车,带司机的。我傍晚需要。但是你可以考虑考虑,在方向盘后坐着的可是你……不知道你同司机怎么谈——这就是你的问题了。适当地给自己置办些穿戴。”
奥尔杰斯考虑着自己要办的事,沉默了片刻。
“好吧,我试试看……如果一切办得顺利的话,几点把车开过去?”
“八点前。那就是说你只有四个小时的时间了。”
“可以。等我的电话。准备好币子。”
奥尔杰斯穿着轿车司机的深蓝色制服,看起来很像样子。戴着大沿帽,黑手套,脸上总是挂着彬彬有礼的微笑。这不是以前的黑小子了,而是令人赏心悦目的先生!
伦德克维斯特先生从开门的司机旁扬长走过,钻进了轿车里。
“我们去哪儿,大人?”
“我在你眼中怎么变得不重要了……开到一个角落,远离人群的地万,避开他们的视线。我对你讲讲我的计划。”
“那好办。”
没几分钟轿车就驶到饭店门前,沿人行道驶过几十米,就停下了。基里尔拿起电话筒,看了一眼奥尔杰斯。
“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是哈林先生吗?饭店旁有辆轿车在等您。如果您方便的话,请您来一趟。”
“妈的!你自己怎么不能来呀?”
“这是我们协议中的条件。”
“好吧,我马上就下去。”
“一个人!”
“是,一个人,妈的!”
奥尔杰斯会意地点了点头,从车里出来,打开车后门,在车门旁停下来,就像一位勤恳的服务生。基里尔用手指按了按控制板上的按钮,抬起挡板,接通了内线。
一位四十多岁矮胖的男人迈着小碎步向轿车走来。习惯性地一低头,敦实的屁股啪地坐到了驾驶座上。启动油门。车刚一开动,认倒镜里马上就出现一辆黑色“比尤克”,都快碰到基里尔车的保险杆了。
“你能不能甩掉它?”
奥尔杰斯耸耸肩。
“这又不是‘奔驰’,也不是‘法拉力’,开不了那么快。”
“哈林先生!”基里尔通过内线对乘客说,“你是否可以让您的护送车离远点,至少也得有三百米呀,你不想闹出乱子吧?”
“这从何说起呢?”
“我马上让我的车停下,我和你要谈个痛快。电话就在您的面前,如果您想喝点什么,都在您旁边,随手就可以拿到。”
“好吧。‘乘客不满地嘟哝着同自己的保镖联系。”比尤克’闪着停车灯就停到了边上。“停车,奥尔杰斯。”
轿车停下,侦探离开了自己的车,走到离轿车十多米处,戴着黑手套的双手抱在胸前,站在那里。
“你好,哈利亚。”基里水直接进入主题,“我打电话是让您到指定的地点并按着您座位旁放着的条例来做……”
乘客打开灯,读完条例,平静地不紧不慢地问:“我怎么能相信你不是密派的暗探呢?”
“您怎么担心的,哈林?您可是有美国律师的保护呀。既然你到现在不是自由人,那么值得考虑两种情况,也许你现在是被雇用的情报员,也许你以后会成为受雇的情报员。”
“你别在这儿胡说八道,我不会盲目地做出这种事情。”
“可现在,哈利,考虑到您了解一些细节,您同样应该考虑两种情况:或者您同意,或者……”
“什么‘或者’?‘或者’什么?”
“我建议你去选择死亡,最好遇到车祸……总之,让你永远地住嘴。”
“好吧,你……我见过你这种人!”
“在这种情况,我还没见过像你这样的选择呢。你可以验证我的话,如果你拒绝或许彼得连柯会捎信,马上就会有刀架在你脖子上,也许会让我做这件事呢。”
“看你那德行,丑陋的嘴脸!呸!”
“这有点像电影《巴黎之恋》,您还没看过这部电影吧?”
“没有。”乘客恶狠狠斩钉截铁地说道。
“太遗憾了。值得抽出你做匪徒的两小时时间去看一看。还有……如果你有什么财务困难,我准备给你提供巨大的物质援助。两周两百吨怎么样了……”
从电动扬声器中传出了激动的喘息声———哈林的内心充满了矛盾。
“好。你打算什么时候兑现?”
“再过五天吧。应该做些准备工作。对不起,请您再认真地读一遍条例。用不着去找每一条所暗含的意义——这些条款的每一项都应该明确地完成,一条一条地,一步一步地,不要有任阿独创。”
“好吧……你今天的事摘定了……但是,我们还是要再见面的!”
“下一次见面只能是在您快办完事之前了,亲爱的!”基里尔按了按车喇叭,一直平静地站着像一尊雕像一样的奥尔杰斯听到喇叭声就奔向车门,开门让情绪激昂的乘客走下车。
“您该付三美元,先生!”
哈利眨着迷惑的双眼不解地看着这位黑人司机,想弄明白他的要求。
“什么?”
“三美元的服务费,先生!”奥哈拉笑着重复道,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哈利在口袋里摸了一通,从口袋中掏出一把皱皱巴巴的纸币,从中抽出一张,递给这位黑人侦探,狠狠地嘟哝道:“强盗!王八蛋……”
美国人没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只是点了点他那鬈毛头感谢着,就急忙跑到司机座位上,不再理睬那位暗中发狠的哈利了。哈利使劲地挥动着手,就像一位地道的海上信号员挥动旗子一样,希望自己的保缥能看到他。
当“比尤克”开到了哈利跟前时,基里尔的大轿车穿过十字路日,很快消失在各种各样汽车的车流中。
“我们去哪儿?”
“去哪儿?去饭店……你认为该去哪儿……什么声音?是不是后车轮漏气了?”
“不是。”奥尔杰斯仔细地倾听了不断从后面传来的声音后,回答道,“据我判断,是这个灵车的司机睡醒了,他最擅长喝酒了,这个下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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