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的士”,两人呆住了。
“怎么回事?”
门大开着。
“不对呀。……看,门也坏了,喏,这儿也坏了
两人面面相觑。江山紧咬嘴唇。
“他们来过了!”
“走吧!”
直美往门厅跑去。门厅的门也敞开着。
“长谷沼!”叫了一声,直美水然愣住了。
面前站着一个警察。
“是报警装置?”直美问。
“对,我们跑来一看,什么人也没有,大门和门厅的门都敞着。”这位警察大为不解,“显然有弄坏房门而入的痕迹,但是因为没有一个人,没法了解情况,只好我一个人留下了。”
“给您添麻烦了。”直美说。
“看上去,里面好像没被搞乱……”
“嗯,好像东西没少什么。”
“这儿还有什么人?”
“没有谁。”直美说。
江山惊异地望着直美。
“可是,刚才不是叫谁的名字吗?”
“哎,那人是佣人,回娘家去了,刚才我给忘了
“是吗?来人可能是闯到屋里,听到警车的警笛声又逃走了。”
“我想是的。”
“明白了。那么我就告辞了。如果发现什么东西被盗,请再联系。”
“给您添麻烦了。”
直美将警察送到门口。
江山向回到屋里的直美问道:“哎,为什么……”
“木明白广直美焦急地说,“她们俩可能都被带走了,一定是的!”
“两人都带走了?可是,幸子不用说,长谷沼她
“有什么原因吧,为了钱,或者是……”
正说着,电话铃响了。
直美跑过去拿起听筒:
“喂!喂喂!”
“啊,回到家了?”一个耳熟的男人声音,“还记得吗?在江山家见过面。”
“哎。
是冈野。
“上你们的当了。不过,现在我们抓到了一张王牌。你家里那个固执的女人在我这儿呢。”
“要把长谷沼怎么样?”
直美咬牙切齿。
“噢,没关系,是个重要的人质,我不能放。把幸子带来交换,我就把那女人还给你。”
直美同伸着耳朵的江山交换了一下眼色。
“知道吗?”
“哎……知道了。怎么办呢?”
“能马上把幸子带来吗?”
“马上……有困难。
“好吧,等到明天傍晚,带到晴海码头。”
“地点在哪儿?”
直美把冈野说的记下来。“……知道了,时间呢?”
“现在是晚六点,整二十四小时吧。六点。要是报告警察,那女人就没命了。”
“知道……等一下”
“什么?”
“让我听听长谷沼的声音。”
“好,你等着。”
不一会儿,”喂,喂,小姐。”听筒里传来长谷活君江平素的声音。直美一方面感到放心,同时又觉得胸口堵得慌。
“长谷沼!不要紧吧?没什么吧?”
“没什么,别担心。”
“对不起,都怪我参与了这件事。”
“不用担心,按照原定的日子动身吧。”
“说这个!……我——”
那边冈野夺过了听筒。
“知道了吧?明天六点,好吗?”
“哎,六点。”
电话挂断了。直美叹了一口气,放下了听筒。
“麻烦了,怎么办好呢?”
“对不起,竟弄成了这样……”
“都怪我。现在要紧的是怎样救出长谷沼。”
“幸子怎么样了?现在只能肯定她没被那帮人带走
“是啊,到哪儿去了呢?”
“她是个反复无常的人,一高兴哪儿都会去……”说到这里,江山停住了。
“怎么了?”
直美顺着江山的视线,朝房屋连着餐室的门望去。
“啊!”
幸子低着头站在那儿。江山终于清醒过来:
“幸子!怎么回事?”
“嗯……冈野他们来了。”
“这个知道,你在哪儿?”
“厨房。地板下有个洞,长谷活君江叫我藏到里面;的。”
“是贮藏库。”直美说,“里面放大米什么的。”
江山朝幸子走去。
“这么说……她被人带走了,你倒一直藏着?”
幸子任性地耸了耸肩膀:“是她叫我藏在这儿的,所以……”
江山突然抬手朝幸子的脸上打了一巴掌。直美惊叫道:
“江山!”
“为什么不出来!为了你,她被他们带走了!”
“可是”
幸子捂着面颊,撅着嘴,瞪着江山。
“算了,江山。”直美站在中间,“长谷沼就是那样的人。”
“那不行,为了她长谷沼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没关系,她呀,肯定能摆脱的。”
虽然这么说,直美自己却对君江极为担心。
君江是个做家务的好手,但却不是超人。直到这时直美才痛感到自己是多么需要君江。
“例明天无论如何要想出办法。”直美坐到沙发上,“没什么好法子?”
“完了”。
江山抱着头。
幸子霍地站起身,交替他看着两个人。过了一会儿,怯生生地说:
“哎……肚子饿了。
江山站起来,嚷道:”叫么……这种时候……”那架势几乎要大打出手。
幸子连忙跑到方桌前,抓起烟灰缸,做好了准备。
“住手。”直美说,”库子说得对,我也饿了。”
“哎你……”
“要是长谷沼知道我们担心她的事,饿着肚子,她准会生气的,到哪儿去吃点东西吧。”
直美说着莞尔一笑。
“……这饭店挺有意思呢。”
幸子东张西望地扫视着屋里。
因为到处都可能有国崎手下那帮人的眼睛,所以不能轻易到显眼的地方去。于是,直美选择了过去常同父亲一起去的那家饭店。
“好久不见了,新井小姐。”
老板娘出来打招呼。
这饭店与众不同,外面什么招牌也没有,看上去仿佛是个普通人家,里面分成一个个小房间,气氛优雅,直美很喜欢这儿。
“先吃点儿东西吧。”直美一边往愁眉苦脸的江山的杯子里倒葡萄酒,一边说道。
“可是……”
“饿着肚子不一定能想出好主意。”
“好吧。”
幸子给自己的杯子也倒满酒,接着端起来说:“为了那位阿姨平安无事,干杯!”
一口喝干了。
江山也苦笑着端起了酒杯。被她这样一激,有气也气不出来了。
“鹿肉又嫩又香。”直美说。
“同马一起吃,你正合适。”幸子看着江山说。
“什么!”
“你看看菜谱!”
直美慌忙说:
“我不知道点什么好,随你点吧。”
“哎,你呢?”
“我也随便,不太想吃……”江山会上了菜谱。
可是,一吃起来,江山狼吞虎咽地把菜消灭得一干二净。一吃东西就觉得饿了。
“……我看有几条路。”上甜点心的时候,直美说。
“沈报告警察。”江山说,“高峰也许会帮我们想办法。”
“我不喜欢这样。”直美说,”不管怎样,长谷沼的人身安全第一。”
“是啊,要是人质被杀了,警察不过说一句”很遗憾’便了事了。”
“你住口!”江山说,”别的还有什么办法呢?”
“我想过了,一定要查出杀害矢代的凶手。只要知道凶手不是幸子,他们就会乖乖地把长谷沼放回来的。”
“嗯……可是,没希望查出来。”
“是啊,不过还有一个办法……”
“我知道了。”幸子说。
“你?”
“把我交出去吧,这样就没问题了。连你也那样想。”
“我什么时候那样想……”
“看你的脸色我就知道了。”
“那不行,那样你立刻就没命了。而且,如果杀死你,他们不会留下目击者的,那样,长谷沼也就不能平安回来了。”
“这么说我可以不去了?”幸子探着身子。
“别那么高兴,自私的东西。”
“我想的是,”直美说,”能不能用钱解决?”
“用钱?可是,对方并不是想要赎金呀。”
“知道,我们可以说幸子跑了,不知跑到哪儿去了,到处都找不到。”
“对”
“所以,我们给钱,让他们把长谷沼放回来。要是对方看到没有抵押品,也许会把长谷沼杀害的。”
“是啊……”江山点点头,“这的确是一个主意,……
不过,让他们同意可不那么简单。”
“是呀,而且也没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不,那就行了。幸子的事是幸子和我的问题。只要能使长谷沼平安回来就行了。以后的事你们一概不用过问,不能再遇上这样的麻烦了。”
“那我的事你还管不管?”
“这以后再说,说不定我不管呢?”
“啊,是吗?”
幸子悻悻地扭过脸去。
门开了,咖啡送上来了。
“这儿太吵了,对不起。”女招待说。
果然,什么地方有说笑声。
“是隔壁房间?”直美问。
“不,最里面。因为有空调管道,是从管道传过来的。”
“空调管道……”
“一条总的管道连着所有的房间。”江山说。
倒上咖啡,女招待说:“有事请招呼。”说完就走了。
“好,不管行不行,先按这个办法试试吧。”江山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说。
“关键是对方接受不接受。”直美说。
“我来劝说。”
“不要紧吗?”
“不这样不行,我觉得有责任。”
“什么时候联系?”
“等到明天六点吧。如果还有什么好办法……”
“钱怎么办?”
“我明天取出来,把钱拿去……对方一看到现金,说不定会答应……”
“是啊,要比我空口白说有用。”
“先准备一千万元行吧?”
听了直美的话。幸子目瞪口呆。
“一千万!一百万不行吗?”
“拿少了,说不定对方要挑刺。”
“不要紧,不管他挑不排刺。只要有钱,他们可能就不会杀害长谷沼的。在这种事情上,我不想太吝啬。”直美端起咖啡,一仰脖子喝干了。“好了,得回家去一下,把存折和印鉴拿来。”
“回家去一下……以后怎么办?”
“幸子回那个家是危险的。”直美说,“可能那帮家伙还在监视着。”
“可能吧。”
“我看就住在旅馆里吧。大旅馆可能反而不显眼。”
“好,你和幸子去旅馆,我住你家里。”“可是-”
“没关系,也许我会在那边打电话来的。”
“是吗?好吧。”直美说。
“其实你是想两人在一起吧?”幸子冷潮热讽地说。
“现在还说这种话!”
“我们刚才到旅馆去过了。”直美说。
“哎这个…——”
“啊,是呀,”幸子说,“这也是你的真意,被这样年轻的姑娘爱慕。”
“别胡说!”
江山瞪了幸子一眼。
直美她们乘“的士”前往H旅馆。到了旅馆,直美和幸子下了车,要好房间,直美又回到“的士”上。
“哎,走吧。”
江山让“的士”往新井家方向开去。
“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哪里,是我自己找的。”
“可是,本来应该是由我自己解决的问题……”
“那你肯定要被杀死的。”
“那也就不至于给你添麻烦了。”
“别再这么说了。后悔也无济于事,还是想想以后怎么办吧。”
不知道他们俩谁是大人。
“幸子老老实实地进房间了?”
“在电梯那儿分手的,我不知道。可能进去了吧。”
“是吗?她要是能稍微想一想别人的麻烦,就不会那样了。”
“本来想要个双人房间,可她说单人房间好,结果就要了两个单间。”
“她真是个不自觉的东西?”
“这没关系,只是……为什么呢?”
“一定是有些儿不好意思吧。”
“是啊”
直美身上系着安全带,缄口不语。两人后来一直沉默着……
直美毫无睡意。虽然躺在床上,可她明白,今晚很难入睡了。
打开窗帘,夜光映到室内。房间在十五楼,下面的霓虹灯、街上的路灯照不到这儿。”
夜,是漫长的。对君江来说,更加漫长。
她想洗个澡。洗洗澡,迷迷糊糊的睡意也许会全部消除。
关上窗帘,走进浴室,脱掉衣服。
因为是单间,浴室不太大。给浴缸放满了水,她关上了开关,进了浴缸。她觉得泡在水里,比洗淋浴能够得到休息。
“这样反倒想睡觉了。”直美自言自语,禁不住笑了。
她悠然地躺在浴缸里,仰望着天花板。因为没开喷头,浴缸上面的帘子敞着。
天花板上有个换气孔。从浴室里没多少水蒸气来看,换气效果不错。
不用说,那个杀人现场的浴室里也……。
直美喜地想了起来——那个浴室的门是玻璃的,即使上面有水蒸气,里面的人仍然依稀可见。
“能刺激想象力。”那位经理说过。
就是说,可以充分地看清里面的人是裸体。
这么说……凶手知道幸子在酣睡?
不,即使知道,在行凶时,矢代也许会大声喊叫,或发生搏斗。幸子无意中睁开眼睛往浴室里看时,如果浴室里有个穿衣服的男人,就会马上觉得不对头。
凶手可能也是裸体。
那样的话,即使溅上血或淋上洗澡水,也不会穿着湿衣服外出。
然而,在旅馆里是不能光着身子在走廊上走的。
如果不从门进,里面又没有藏身之处,那么,只能认为凶手是从其他地方进来的。有这样的地方吗?
换气孔。一条管道连结着所有的房间。
如果那家旅馆的换气孔很大,大得能够钻进人的话,那么,凶手从那儿钻进来,杀死正在洗澡的关代,再从那儿出去……。
然而,警察会遗漏这些痕迹吗?不,警察根本就没想过凶手会是幸子以外的人。对换气孔、空调管道等从未调查过。
“说不定……”
直美跳出浴缸,用浴巾裹着身子,奔到房间的电话机旁,拨通电话。
“喂,我是大律。”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啊,智子?”
“哦,直美?白天谢谢了,嘻嘻嘻……”
“哎,告诉我,那家旅馆,浴室里有换气孔吧?”
“什么?啊,当然有啊。”
“很大吗?就是说……能钻进一个人吗?”
“对,不过,有铁丝网,虽然的确很大。”
“是吗?真的?”
“我并没在那仰胜睡觉,是偶然看见的,一点儿没错。”
“好,好,谢谢!”直美心慌意乱地说。
“嗅,我也有点儿无聊,现在一个人。到那旅馆去看看吗?实地调查一下是最好不过的。”
“同你?”
“不好吗?最近因为搞同性恋,常去旅馆。”
在美已经不能跟她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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