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巡公司遇到了什么危机呢?实在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楚的。
其中一点就是,企业太大了,太臃肿了,僵化的工作作风,导致了办事效率的低下。
企业大,自然办事效率要差上许多,这是一个不容置疑的理论。
虽然,严格的制度,细化的分工,或者还有人员的工作热情,能够弥补一定的不足,但对着那些繁琐的工作流程,就算你想快,又能快到什么地方去?
或者,按着工作流程走,也许不会很慢,但僵化又不可避免了。
目前的狼巡公司,确实就是死气沉沉的样子。
而且,由于工会等组织的存在,股市年报的数据也要考虑,随便裁撤员工,也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对于这点,董事会上争论不休,却是迟迟拿不出个方案来。
无论从哪一个角度上讲,任何一家公司,生产和销售任何东西,员工成本都是绝对不能忽视的,这大批的冗余员工,也给狼巡带去了极大的生存压力。
额外说一句,没错,对中国人而言,他们生产和销售的东西,也还都是暴利,可那暴利,并不是被董事会或者资本家老板收去了,其中很大的一部分,还是用到了员工身上。
所以,西方国家从业者清闲的工作,高额的报酬是从哪里来的,就再清楚不过了,为他们买单的是那些技术或者资源不发达的国家。
当然,除了这几点,还有其他的原因,比如说,有些部门己经成了鸡肋,比如说,收购某公司时,高估了对方资产或者说可持续发展的能力,又比如说,由于决策层的失误,导致在某些方面投入太大的人力物力而回报寥寥。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狼巡公司犯了太多的错误,而它的竞争对手,犯的错误要比它少了许多。
纵然是这样,狼巡公司现在能做的,也不过是小范围的缝缝补补而己,没有个强力的执行总裁,很多事情,办起来不是很得心应手的。
比如说,他们同楚云飞这方的接触,也不过是不满意某两家中国公司的业务开拓力度,想收回总代理权,换个公司再试试,说实话,他们能想到和做到的,目前也只有这些。
这种合作方式,是易永福最喜欢的,毕竟他就是靠玩产品代理起家的,狼巡的牌子,虽然目前不是最热门的,但多少年的老字号,自然也有老字号的优势。
很可惜,在这一点上,楚云飞绝不赞同自己合作伙伴的意见,虽然,单纯的代理,钱容易赚,风险也不大,可这绝对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没准,大家正代理得高兴,那边就传来了消息:抱歉,这个系列,我们停产了。
楚总现在既然有了小小的基业,寻找项目的时候,就不那么饥不择食了,易总那种赚得一票是一票的想法,他己经不放在心上了。
所以,考察归考察,真说代理的时候,楚云飞坚持:合作不应该仅仅在代理上,我们要生产产品,我们要你们的研发机构。
反正中国这里,人力资源丰富,生产成本自然会低很多的。
当然,这也不过是他的态度而己,相信以狼巡的办事效率,并不是简单的一段时间,就能做出相应的反应的。
再说,狼巡庞大的开发机构,并不是小小的恒远能承担得起的,他的资金就算再多三五十倍,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己。
所以说,这个项目很大,太大了,大到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说出个眉目。
小蛇吞象这种现象,并不是说没有,楚云飞对自己的融资能力也有一定的信心,但这种事,吞得下吞不下是一方面,吞下了消化得了消化不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美国很多高端的民用产品和技术,都是向中国封锁着呢。
反正不管怎么说,双方的接触,是建立了,而且,大家也都有努力的目标,这次考察,倒也算没有白费力气。
十月份上半个月,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去了,而楚云飞的资金,并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出口。
最好的消息,就是永盛这里拿出的开发方案,不仅要在那五百亩地上建住宅楼,还有建幢高缓写字楼的计划。
前期,只建一幢写字楼,因为那里的地方有点过于偏了,不过,周围的建筑,永盛的定义是,建一溜平房,作为门面房,先向外出租。
在完善小区配套设施,招商引资的同时,坐等地皮涨价,所以,那一溜门面房,产权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
等到时机成熟,直接推掉那些平房,再起一幢写字楼,到时候,这幢写字楼该盖得大还是小,高还是低,那就视情况而定了。
这个计划,就是二次开发了,虽然损失是不可避免的,但确实能把这片土地的炒作空间,利用到淋漓尽致。
这样的方案,可也只能是在有大片土地及大笔资金的前提下,达到最理想的效果,基本上,是不具备什么可推广性的,所以说,专业公司的专业方案,确实是不一样的。
至于说建设资金,那也好办得很,永盛这里做的二次开发的方案,也是考虑了资金的问题的,既然不能一次性到位,那就慢慢来吧。
但同时,这个方案又带来一个悖论,那就是,因为这片土地有一部分要开发成写字楼了,那需要的启动资金,不但没少,反而是多了,盖写字楼的成本,无疑要比居民楼的成本高出太多太多。
麻烦,还不仅仅在这里,因为写字楼的性质,无论如何也靠不到类似“安居工程”的性质里面去,那楚云飞搞批文的形式,又要少了个把两个选择。
第一时间,他就打了电话,同罗书记咨询这事,想知道如此行事,会不会给父母官带去什么麻烦。
罗书记倒是很痛快地告诉他:没事,土地用途这事,好商量得很,实在不行,到时候给你特批一下就完了。
罗书记办事,真的很痛快啊,楚云飞这边感触还没完,罗书记自己就把痛快的原因捅了出来:现在,河东省委经过协商,己经暂时把吴天良调到省政协担任主席了,虽然人代会还没开,但明年开春的人代会上,吴天良这个副省长的位置,肯定是不用想了。
当然,这个痛快并不仅仅是因为省里领导的位置空出来一个,更重要的是,罗书记知道了,吴天良最近异常收敛,而且在拼命活动,图谋跟楚云飞和解呢。
这种情况下,时老希望他严办吴天良,这个小楚的活动能量,让罗书记真的有些恐慌。时老对这个事再次发话了,罗书记的反应自然是迅速的,他在电话里向楚云飞很“随意”地提了一下:我手里己经有了吴天良部分的贪污受贿的证据,你说,要不要向上级申报一下,双规了这厮?
官场的残酷,由此可见一斑。
罗玉口和吴天良本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两人虽说走得不是很近,但彼此之间还是有一些交往的,要说他对吴副省长所做的事概不知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左右是大家各玩各的,睁只眼闭只眼而己。
现在有大人物要修理他了,罗玉口马上就利用那些本来无可无不可的事情来操作了,可见,不管做人做官,低调些总是没错的。
当然,不管做了多少离谱的事,吴天良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事,大约就是招惹了楚云飞,说是“现世报”倒也说得过去。
楚云飞明白,与其说罗书记是在同自己商量,不如说他是想听听时老的指示,毕竟,时老虽然直率,可到底是己经远离了官场是非,不会对这事指指点点太多的。
这大概就是那“木棍事件”的后续了,时老的怨念好强啊,楚云飞头一个反应,就是这种感觉让他不是很舒服。
只是,仔细想想的话,这倒也算人之常情,他当初那么说,还不是想顺手陷害吴天良一把?
不过,他自命讲究人,自然不会替时老拿这个主意,面子是别人给的,但绝对是自己丢的,做人要明白分寸,无论是得意时还是失意时。
想到罗书记大概是不方便频繁地联系时老,楚云飞马上出了一个折衷的建议,“罗书记,这事,我实在不方便说话啊,要不这样,你给时老去个电话吧,就说我比较尊重他老的意见,看时老想怎么解决这事,你们商量着处理吧。”
这下,楚云飞可算是力挺罗书记了,别的不说,有了他这个建议,又允许对方借自己的名头,罗玉口再给时老打电话,也不存在骚扰首长的问题了。
甚至,只要罗书记会做事,借了这个因头,同时老再把关系拉近点,也算不上什么难事
不错,时老是远离了官场了,可老人的能量是很可观的,退一万步说,就算在罗玉口的仕途上出不了多少力,但万一就像现在的吴天良一样,将来罗书记有什么大麻烦,保下人来绝对是没什么问题的。
谁都知道,时老从来都是一个很念旧情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