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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瀛瀛不敢相信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思绪像刚被一颗炸弹炸过,粉碎得一塌糊涂。

  他吻她!

  他吻她了吗?

  她眩惑地眨了眨眼,慢慢凝住焦距在费巽人的嘴唇上,不是很确定方才宛如微风般温柔、轻软的触碰是吻。

  “你刚刚……吻了我吗?”她小心翼翼地确认,差点咬到舌头。

  费巽人沉默地直视着瀛瀛,黝黑的双眸中跳跃着奇异的火焰,炽烈得令她难以承受。

  “不,我只是用我的嘴唇碰了碰你的嘴唇。”他欲笑不笑的。

  瀛瀛转了转眼珠,所有的迷惑顿时转为羞恼。

  “不要把我当白痴!明明就是吻!”她用力擦着嘴唇,脸红气喘地大喊。

  “真正的吻是这样……”他倏地拉下她的手紧紧箍住,迅雷不及掩耳地封住她的唇,舌尖恬过她的唇瓣,直接滑进她口中。

  瀛瀛原本已被炸碎的理智这回又被投下一颗核弹,仅存的思绪全部荡然无存,脑中彻底空白了。

  她仿佛看见眼前落下了一大堆璀璨的星星,绵密的轻颤止不住地漫过全身。她阻挡不住灵魂轻飘飘地飞出去,飞过云雾,和灿亮的星星一同飞舞。

  “如何?”

  费巽人低哑的声音将她的灵魂唤了回来,她猛然睁开眼,看见一张和自己酷似的大特写,仅仅与她相距数寸。

  瀛瀛低促地惊喊一声。

  “不要脸!”她想也没想,伸出手用力把他的脸推开,气急败坏地喊。“你这个人真没礼貌,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怎么可以乱亲我,太过分了!”

  “那是本能,我控制不住……”

  “本能!”瀛瀛倏地惊喊出声,怒焰猛然狂飙了上来,她随手拿起身边的书本当武器,一本一本地往他身上砸过去。“什么本能!你根本是大色狼、变态、低等雄性动物、死日本鬼子……”

  “喂,骂错了,我是香港人!”费巽人一边闪躲她的攻击,一边,不忘指正她的错误。

  “我管你是谁,你根本就是一个欲求不满的臭男人!”瀛瀛怒冲冲地跳下车,用力甩上车门,快步冲进屋子里。

  一奔进房间,瀛瀛突然觉得两腿酸软无力,她把自己重重地丢上床,拼命地做深呼吸,稳住剧烈怦动的心跳。

  直到这一刻,她才总算有了不用被费巽人炽眼烧死的安全感,不过脑袋仍然迷离昏沉。

  真想不到啊——表面上看起来举止优雅、风度翩翩的费巽人,居然会莫名其妙地强吻她,骨子里和一般好色的男人没什么两样!

  不经意想到费巽人的吻,竟然口干舌燥了起来。

  她猛力地摇头,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神经,这是一种毫无来由的可怕感觉,她觉得自己瞬息间被费巽人凶猛、快速地掠夺一空了。

  他干嘛吻她?

  什么本能?什么控制不住?

  她想不通,想不通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想不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在做什么?

  坐在车里仰望着瀛瀛房间的窗户光影,费巽人苦笑地问自己。

  本能。失控。

  真难以想像他会说出这种话。

  十七岁以前,他住在一座寂寞的岛上,整日与孤独追逐,离开了那座岛,意外开始了被瀛瀛追逐的日子。从发现她、欣赏她、了解她,渐渐变成了介意她、在乎她,情感很快地长成一株藤蔓,在心中生起,交缠着对她的串串牵挂。

  倏忽间,心口像被什么东西螫了一下般顿悟了。

  他收回漫飞的思绪,发动引擎,缓缓将车子驶向夜的深处。

  ***

  “英凡空间设计公司”会议厅内,正在开每月一次的财务会议,主持会议的人是费英凡,石田静是会议记录。

  叩叩!门被轻叩了两下。

  “请进。”费英凡说。

  所有与会的人都直觉抬起头望向缓缓推开的大门,看见一个身穿潇洒帅气、中性西装的高挑美女姗姗走进来时,个个眼睛为之一亮。

  石田静先是愣住,接着嘴巴慢慢地张大,惊讶得几乎停止了呼吸。

  她不是……那个……

  “瀛瀛,第一天上班怎么可以迟到?”费英凡皱了皱眉,语气听来像是责备,但嘴角却噙着淡淡的笑。

  “对不起,社长,昨天晚上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所以今天起晚了。”瀛瀛抿着唇解释,暗暗咬死一只瞌睡虫。

  “下次不能再迟到了,知道吗?”他的口吻像在对小孩子训话。

  “是。”瀛瀛吐了吐舌尖。

  二十五双惊疑错愕的视线,全都来来回回地游移在费英凡和瀛瀛之间。平时严肃冰冷的社长对待迟到的员工向来不假辞色,更不用说对一个迟到的新员工还如此和颜悦色了。

  “各位同仁,跟大家介绍一下新同事,这位是施瀛瀛小姐,以后就跟在我身边担任秘书工作,大家要好好照顾她。”费英凡牵着瀛瀛的手介绍。

  底下二十五张嘴立刻发出窃窃私语。

  “请各位多多指教。”

  瀛瀛颔首微笑,环视众人,不经意间看见一双妒怒交织的眼睛。

  是石田静!她眼睫一闪,忍不住胜利地投去一瞥。

  “社长是什么时候决定聘用施小姐的?我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石田静忍不住插口问道,努力藏住满肚子的种种疑惑。

  “临时决定的……”

  “叩叩”!费英凡的声音被两下轻叩声打断。

  瀛瀛侧眸一看,费巽人就站在门口,神情懒洋洋地斜靠着门框,所有放在瀛瀛身上的视线全部转移到费巽人的身上来。

  “对不起,我迟到了。”他淡淡地说。

  瀛瀛慌乱地收回视线,避开他的人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又想起昨晚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今天是每月一次的重要财务会议,身为主管怎么可以迟到,你是个从来都不会迟到的人,有什么理由?”费英凡语气严厉。

  这才是大家所熟悉的社长。所有人的眼光都很一致地往费巽人的方向瞄过去,等着听他的解释。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昨晚碰上了一点小意外。”费巽人似笑非笑地说,迈开长腿,随便找了个空位置坐下。

  众人又把视线移向瀛瀛,很讶异他们两个人用的理由都一样。

  “瀛瀛,找个位置坐下,跟我们一起开会。”费英凡好脾气地命令她。

  瀛瀛点点头,在充满好奇目光的环视下,走到一个空位置坐定。

  费英凡清了清喉咙,继续主持会议。

  “好,我们接着看报告,刚刚说到哪里?是退票的部分吗?”

  众人回过神,故作忙碌状地低头看报告,只有石田静面色僵硬,眼睛死死地盯住瀛瀛。

  瀛瀛敏感察觉到四周沉默、诡异的氛围,她悄悄扬睫四下瞄了一眼,赫然发现自己就坐在费巽人正对面。她火速低下头,窘得耳根发红,因为费巽人的眼光从头到尾都盯在她脸上,一秒钟也没有移开过。

  这个财务会议究竟讨论了些什么内容,瀛瀛一概不知,只知道费巽人灼热的目光执着缓慢地在她身上烧出了两个大洞。

  ***

  瀛瀛万万没想到,当费英凡的秘书是一件这么无聊的工作。

  上班第一天陪着他和厂商吃一次饭、喝一次下午茶。回办公室时,她也只能呆坐在一旁看他签阅企划案,偷偷打呵欠。

  乏味的工作当中偶尔会尝到一点小乐趣,那就是看到石田静混合着焦虑、不安、妒意和杀气的眼睛时。

  石田静在她面前像块刚从冷冻库里拿出来的奶油,硬邦邦的会打死人。可是一看到费英凡就立刻融化,笑声多了一点、声音高了一点、姿态柔软了一点。不过有点做作的石田静却反而让瀛瀛觉得比泼妇骂街的石田静要可爱多了。

  费英凡另一个心事就是石田静了。

  她不知道他打算如何试测石田静,反正她私底下决定多折磨石田静几天,要她付出以貌取人的代价。

  终于捱到了下班的一刻,瀛瀛拎起背包,匆忙走出办公室,准备回家好好睡上一觉补充昨夜睡眠的不足。才刚走到大门口,就被费英凡给半路拦截了。

  “瀛瀛,先别走,今天晚上还有个晚会要参加。”

  瀛瀛噘着嘴,用哀求的眼神向费英凡求饶。

  “我好累,能不能不去?”

  “你怎么这样跟社长说话,未免太没分寸!”石田静像幽灵一样无声无息地从费英凡背后冒出来。

  看到石田静出现,瀛瀛立刻打起精神应战。

  “好,社长,我去。”

  石田静无礼锐利地上下打量瀛瀛。

  “你就穿这样去吗?”她看着她身上的中性西装,不客气地嘀咕了句。

  又来了,以貌取人的石田静又出现了,真是讨人厌。

  “有何不可?”瀛瀛故意反问,潇洒地撩撩头发。“我又不是去参加选美大会,何况安琪莉娜裘莉和莎莉赛隆,还不是穿这样去参加奥斯卡颁奖典礼,今天的晚会不会比奥斯卡还隆重吧?”

  石田静的表情僵住,脸色难看。

  瀛瀛愉快极了,多亏店员为了说服她买下衣服,还特别大力向她推荐过。

  “是没有什么不可以,只是会让客户和厂商怀疑我们公司的品味。”石田静恼羞成怒,忿忿地说。

  瀛瀛蹙起眉,正想出言反击,不过却让费英凡抢先说了。

  “静,你的话太尖锐,对新同事的态度是不是应该和善一点?”

  石田静重重地别过脸,咬牙不语。

  瀛瀛得意地朝石田静吐吐舌尖,这一幕正好被走出办公室的费巽人看见,她立刻正经八百地挺直背脊,假装欣赏墙角的盆栽。

  “巽人!”费英凡扬声叫住他。“今天的晚会,你也要一起出席。”

  “可是我已经和客户约好要把设计图送过去。”费巽人的神情有些懒洋洋,没有答应也没有直接拒绝。

  “今天sky的高级干部都会来,很多同业在虎视眈眈地想抢这个大客户,听说sky的常务非常欣赏你帮arc做的企划,所以你一定要出席,把客户约好的时间先往后挪一挪,我们绝不能让这块大饼被人抢走。”费英凡已经替他做了决定。

  费巽人脸上淡淡地,没有什么表情。

  “事业部课长、管理部课长也要一起去,一部车恐怕坐不下。”石田静插嘴,不怀好意地看了瀛瀛一眼。

  瀛瀛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状似轻松地拍抚衣服上的绉痕。

  “那……巽人就另外开一部车好了。”费英凡分配着。“静、两位课长和我坐一部车,瀛瀛坐巽人的车。”

  “为什么单独我一个人坐他的车?”瀛瀛猛然抬头,大声抗议。

  “没办法,因为巽人的车是双人座跑车,只能坐两个人,两位课长和我又正好有公事要谈。”费英凡温文地解释。

  “那、那……”瀛瀛讷讷地,瞥见费巽人黑眸中的笑意,呼吸就开始困难,心跳就开始失律。“社长,我看我还是不要去好了,因为我的头突然很痛、很不舒服。”赶快装病脱身以测安全,经过昨晚的事件,谁知道费巽人那种雄性动物,会不会又连对象也不看清楚就随便发情。

  “那好吧,你回去休息,我就不勉强你去了,要不要我找人送你回家?”费英凡关怀地问。

  “我送她回去好了。”费巽人接口说。

  “不要,我自己叫车。”瀛瀛一口回绝,警戒地盯着费巽人看。

  费巽人的薄唇淡淡勾出一抹微笑。

  “和我约好的客户就是你姐姐,地点就在你家,我只不过是顺路送你回去而已。”他双手微举,义不容辞的神情。

  “这么巧?!”费英凡诧异地看向他。

  瀛瀛努力镇定自己,急促地说:“不用客气了,而且……社长不是说你一定要出席那个晚会吗……”

  “sky如果欣赏我的作品,自然就会送上门来,何必低声下气去求人家。”

  费巽人的话说得有理,但听在瀛瀛耳里就成了大言不惭。

  “好吧,巽人,你就送瀛瀛回家好了,反正勉强你去参加那种你不喜欢的场合也只会造成反效果,sky若对你感兴趣,自然会亲自来谈。”费英凡斜睨着他,眼神透着一丝古怪。

  “等一下,我……”

  瀛瀛还想说什么,立刻让费英凡打断。

  “反正巽人也是顺路嘛,瀛瀛,回家好好休息,明天如果还不舒服,只管休假没有关系,我们走吧。”

  费英凡说完,拉住她的手,一行人往停车场走去。

  “社长,我……”

  “瀛瀛,你忘了答应过我的请求了吗?”费英凡在她耳边悄声说。“我和巽人这阵子的关系都很紧张,我想知道当你在他面前提起我时,他都有些什么反应。你要记得把他的反应告诉我,好吗?”

  这个父亲真是用心良苦啊!瀛瀛在心里暗暗叹口气,不由得思念起远在台湾的父亲,她情不自禁地挽住费英凡的手,慢慢地走向停车场。

  费巽人冷淡、石田静肃杀的目光,一齐朝他们背上射过去。

  一行人先经过费巽人的跑车,费英凡轻轻拍了拍瀛瀛的头,哄孩子似地说:“听话,好好回去休息。”

  瀛瀛被动地点点头,目送他们坐上另一部车离去,然后紧张不安地转头望了费巽人一眼。

  “不要摆出那种受害羔羊的表情,好吗?”费巽人浓眉一挑,朝她勾勾手。“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上车。”

  ***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夕阳西下的快速道上,车上的两个人都静静地没有说话。

  CD音响传出天籁般的女声,填满了安静的空间。

  “喜欢莎拉布莱曼吗?”费巽人打破沉默。

  一路紧张得胃快怞痛的瀛瀛,突然被他吓了一跳,不信任地睨他一眼。

  “你问这个干嘛?”

  “聊天啊!你难道不跟人聊天的吗?”他朝她微微侧过脸,唇角仿佛有丝看不见的笑意。

  她不明白他意欲何为。聊天?没什么不可,早在东大的时候,她就很想跟他聊聊天了,她一直对他很好奇,很想多知道一点他的事。而且,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还要帮费英凡“测试”他咧。

  只是……在经过昨夜莫名其妙的一个吻后,他突然想跟她聊天,这样的进行节奏太奇怪。

  对了!她还得问清楚他为什么突然吻她?那是她的初吻,人生中第一个和男人的吻,怎能这样不明不白的发生?她可不希望因此变成心理上的一个陰影,非要问清楚不可!

  从一个不相干的问题开始聊,再循序渐进聊到主题也不错,不能再让昨夜那样气急败坏地结束。

  “莎拉布莱曼……”她思索着,印象最深的是那首“圣母颂”,当她第一次听到的时候,还忍不住流泪了。“她的歌声很难让人不喜欢。”她简单地回答他,不好意思提到落泪这件事。

  费巽人的笑容更加深了一点。

  “我问你喜不喜欢,怎么回答得那么迂回?”

  “我这么回答没有错呀!”她蹙了蹙眉。

  “当然没错,但那不应该是施瀛瀛的回答方式。”

  瀛瀛微怔。“我跟你又不熟,你怎么知道施瀛瀛会用什么方式回答?”

  “我们不熟吗?我以为我们已经很熟了。”他深深看她一眼,淡笑。

  瀛瀛心一震,呆呆凝视着被深紫色夕阳余晖映照着的费巽人。

  他说得没错,她对他已经很熟悉了。在东大的两年里,他的名字早就像一块烙铁,深深烙在她的心板上,直到现在都抹不掉。

  “听说……你从小就是资优生。”她忍不住对他的好奇。

  他的眉宇间冷了下来。“你听谁说的?我爸吗?”

  提到费英凡,瀛瀛的注意力不能不集中起来,她发现费巽人谈到自己父亲的反应十分冷淡。

  “你……”她想问“你是不是跟你父亲不合?”不过又觉得蓦然问起这种.隐私不大妥当,于是转开话题。“记不记得在东大的时候,你的数理科学总是输给我,你这么聪明,我怎么可能赢得了你?”她想把话题切人重点,但又怀疑是不是扯得更远了。

  他转头凝视她,四目交接,她慌忙地掉开视线,逃避他眼中燃烧的的炙热。

  “你也有颗聪明的脑袋,不过有几条神经却很笨。”他轻哼了哼。

  “喂,我最恨有人说我笨!”她抗议。

  “是吗?那就想法子让那几条笨神经变聪明一点。”他闷声说。

  “什么意思?”瀛瀛一头雾水。“你们天才说起话来都是这样拐弯抹角的吗?我的哪几条神经是笨的,你清楚告诉我不就行了。”

  “很多感觉是难以说清楚的,硬要说清楚也没有意义,最重要的是自己能不能体会感受得到。”他刻意把深切的话用轻淡的方式说。

  瀛瀛被他的话震动了,心绪有些慌慌的。

  “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她刻意挥掉心慌的感觉,还是执意要用自己的方式问清楚。

  “随便你问,你想问一百件也没关系。”

  瀛瀛忍住唇边的笑意。

  “你昨天干嘛突然亲我?”她直接问,也希望他直截了当地回答。

  “这个问题我昨天好像已经回答过了。”他的声音混合着叹息。

  “那个不算回答,我很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男人不可能会莫名其妙想亲我。”她理直气壮地说。

  “为什么不可能?”他奇怪地看她。

  “啊!”瀛瀛被他问住,急忙说。“我这么粗鲁、这么暴躁、这么没有女人味,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会用欣赏女人的眼光欣赏我,怎么可能?”

  “是吗?”他的眼神更古怪了。

  “喔,我知道了,你八成是个自恋狂,不然怎么会想亲一个和自己那么相像的人。”她终于找到一个答案。

  “我从来不认为你跟我长得像,真不知道辨识力差的人有那么多。”费巽人没好气地说。

  “你也这么觉得吗?”瀛瀛惊喜地喊,仿佛找到知音般。“都是一堆人拼命说我们长得像,害我就好像被催眠了一样,指令就是:‘你和费巽人长得很像’,真恐怖。”

  “我们当然不像,我的眉毛比你浓、眼睛比你大、鼻子比你挺、嘴唇也比你性感多了。”他眯着眼打量她,慵懒的嗓音含着一抹自负。

  “看吧,你根本就是自恋狂!”瀛瀛好笑地白他一眼。真奇怪,她一点也不觉得生气,反而欣赏这种直来直往的说话方式。

  “通常长得漂亮的人才懂得自恋。”他的眸中闪着狡黠的笑。

  “太恶心了!”瀛瀛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自恋狂,拜托不要在莎拉布莱曼的歌声里说这种恶心的话!”

  费巽人第一次听见她开朗的笑声,意外发现她并没有故作纯洁无邪,但笑容中却有种动人的天真。

  有一些奇妙的情绪,悄悄地在他们之间成形。

  “啊!这首!”瀛瀛突然孩子气地大叫起来,像发现什么惊奇的宝物。“这首是一0一次求婚里的曲子!萧邦的别离曲!念高中生的时候,我狂爱这部日剧,好怀念的感觉喔!”

  费巽人默默地凝视着她,最后一点紫橘色的余晖消失了,她浑身散发着莹亮的光,绒毛似的发丝随着她的低叹微微飘动着。

  “Etquanddanslanuit,toutsendomlit,jcvislescieux……”

  “是有歌词的,不是英文,听不懂。”瀛瀛轻声跟着哼唱旋律。

  “黑夜里,万物沉睡,我看见天堂,在我紧闭的双眸之前,沉静中,我寻找到真理,宛如一朵花,而花朵恰似我心……”

  在绝妙天籁的音色中,缠绕着费巽人抒情磁性的、宛如吟诗般的诵吟声。

  瀛瀛惊异地望着他,有一瞬的迷惑。

  “周遭的氛围轻盈、轻盈,而色彩散发无穷尽的温柔……”

  他紧紧扣住她的视线不放,缓缓随着低回优美的旋律,直接将歌词翻译吟诵出来。看着她亮灿灿的瞳眸,他深深感觉到有种舒缓的、充实的、饱满的情感,在心中每一个隙缝里慢慢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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