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肃亲王府排场盛大、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将北京城深秋的夜弄得热闹非凡,看热闹的人将大街挤得水泄不通,诡异的流言也在人群的耳语中悄悄流散着,将喜洋洋的热闹气氛带入了令人颤栗的寒意。
「武肃亲王府的四贝勒又娶第三个福晋啦?」
「听说娶的前两位福晋死得离奇,谦郡王怎么还敢把女儿嫁过去呢?」
「可怜的沁芳格格,嫁过去以后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年春夭?」
观娣坐在八人抬的大红喜轿中,浑然不知外头漫流着什么不祥的传言,她紧张得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打鼓似的咚咚响。
在喜娘的牵引下,观娣像个傀儡般进行完了一连串繁复的婚俗仪式,最后终于被送进了洞房。
喜帕揭开后,她鼓起勇气微微抬起头,与弗灵武四目对望。
「果真是你。」他缓缓绽开神秘迷人的浅笑。
「是啊,要不……还能有谁?」观娣心虚地低下头。
弗灵武失声一笑。
「这是个好问题,既然我们已经拜堂完婚了,这位『沁芳格格』,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实身分是谁了吧?」
观娣惊愕地倒怞一口气。馨芳格格果然没有猜错,他早就识破她了!
「你怎么会知道我不是沁芳格格?」她的手心冒出冷汗。
「难道你们觉得我是个笨到连你们在玩什么小骗局都看不透的人吗?」他不以为意地低声轻笑。
观娣胆怯地看着他,只见他笑得邪气,略带得意,却不像有发火的迹象。
「你……为什么不拆穿我?为什么还愿意与我拜堂成亲?」她不懂。面对这个偷窥了十二年的男人,她仍摸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因为你很有胆量。」他在她身旁坐下,倾身凝视着她。
「是……是这样吗?」不,她哪有什么胆量,光被他这样盯着看,她就紧张得快要窒息而死了。
「你一定听过关于我娶妻受到诅咒的种种传闻吧?」他一罪她更近,声音放得更轻更柔。
「听过。」他的呼息似有若无地扫过她左侧的脸颊,令她神魂荡漾。
「既然听过,还敢顶替沁芳格格嫁给我,你的胆量岂不是大得惊人?」他专注地盯着她颊边轻盈晃动的耳坠子。
「那是……因为……」她知道那根本就不是「诅咒」,可是却无法对他解释她为何会知道原因。
「还有,你敢在陌生男子面前露出让你自己都觉得难堪的疤痕,这还不算有胆量吗?」他的低语浓腻得像枕边情话。
「那是因为……我已经答应沁芳格格要帮她这个忙了,所以……」而且对她来说,他不算是陌生人。但是,要在他面前暴露出自己最丑的一面,确实需要付出极大的勇气。
「那你除了有胆量以外,还够讲义气。」他的指尖轻轻画过她柔嫩的面颊,惊叹传来的触感竟如婴儿般细腻。「你的外表看起来虽然柔弱,但是个性坚毅不屈,而且韧性十足,你真的很适合当我的妻子。」
他的触碰加上温柔的细语,令观娣心跳加剧,神思恍惚,几乎无力思考了。
「我没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她下意识地逃避他的触摸。「我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身上还带着丑陋的疤,而且还……」还偷窥了他十二年。他若是知道她日日轮窥着他,会不会气炸了?
「你身上的疤一点儿也不丑,我不是普通的男人,并不在乎这个。」他亲住她极力闪躲的小脸,逼她侧转过来面对他。
「你那天只看到一小部分而已,事实上,我的背……」她神色不安地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我说过了,我不在乎。」他动手卸下她的发饰,浓密的长发披散下来,如黑缎般光滑动人。
「弗灵武贝勒……」她紧张得扯紧自己的领口,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充满了畏惧和期待,身躯瑟瑟颤抖着。「我不会逃避和你圆房,可是……能不能请求你,不要看我的背?」
「你怕我看了你的背以后会对你『性』趣全失吗?」他不以为然地挑眉。
观娣点点头,未经人事的她,自然听不懂他的暗喻。
「别胡思乱想了,你以为的丑陋,说不定还能得到我对你更多的怜爱,用不着害怕。」
他俯在她耳边呢喃,嘴唇轻刷过她滚烫的面颊,来到她嫣红的双唇,细细吻吮、摩弄着那张柔软的小嘴。
观娣的心在胸腔里狂跳,又惊、又羞、又惧地接受他缠绵的吻。他似乎极有经验,知道抚摩她的下巴稍加施力,她就会自动张嘴迎接他唇舌的探索和侵略,她无助地任他予取予求,彻底迷失在神秘妖异的晕眩感里。
从她青涩的颤抖、不知所措的笨拙反应中,他知道自己千万不能太急躁,免得惊吓了她而破坏洞房花烛夜的乐趣,尤其她对暴露自己身上烧伤的肌肤充满着极度畏怯,他只能慢慢引导她,瓦解她内心的防备和抗拒。
「你比我想象中甜美多了。」他在她唇中低语,专注地深吮其中的甜润,优闲地进行着一场火热而冗长的炽吻。
观娣在他唇舌温柔的撩拨挑逗下几乎无法喘息,她恍惚得没有察觉到弗灵武什么时候已解开她的衣扣,也没有注意到自己什么时候被他压倒在喜床上,她唯一能感觉到的是他舌尖炽热火辣的纠缠。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他在她唇上喃喃轻问,手指层层解开她的衣衫,露出绣着桂花粉蝶的小肚兜。
「观娣……我叫柳观娣……」她星眸迷蒙,思绪涣散。
弗灵武怔了怔,瞳中扫过一阵困惑。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在哪里听过?
「你和谦王府有什么关系?」他把脸埋在她温软馨香的颈肩,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烙下吻印,手指忙着解开她肚兜上的系绳。
「没有关系。」她微微轻喘,眨着迷离失焦的双眸。「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绣娘,谦王府里的女眷时常买我的绣品……只是这样而已。」
「绣品?莫非这也是你绣的?」他赞叹着手中肚兜精巧的绣工。
观娣只觉得胸前一凉,赫然发现身上的肚兜不知河时竟到了他的手中,她双手急乱地想遮掩袒露的酥胸。
「不要。」他右掌抓住她的双腕高举过头,牢牢扣在上方,眼眸专注地凝视着她丰润的胸脯。「你很美,为什么要遮掩?」
她「美」吗?她从来不曾听任何一个人对她说过这个字。
「你真的很美。」他低下头。「我是你的丈夫,你应该用自己最美的地方来诱惑我、勾引我。」
观娣难以自禁地发出虚喘轻吟,她觉得浑身上下都像着了火一样,神智思绪都焚化成了灰。
弗灵武微眯双眸,欣赏着身下玉人儿的美妙反应。红艳艳的脸蛋,无措的氤氲水眸,一声声甜蜜的吟哦。他只是简单的撩拨,就将她释放到如此娇媚诱人的境地,她迷离无助的神态、单纯直接的反应,万分惹人怜爱,也勾起他体内前所未有的渴望。
「你今夜的表现出乎预料的好,为什么没有男人发现你这块宝呢?实在太暴殄天物了。」他贴在她耳畔沙哑魅惑地低笑,右掌松开制住的双腕,牵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前的襟扣上。「观娣小美人,帮我脱衣服。」
观娣的双手早已虚软无力,手指颤抖得几乎解不开他衣上的盘扣,费了大半天的功夫好不容易才完全解开来。
「等你脱光我的衣服,天可能都要亮了。」他忍不住轻笑,干脆自己动手卸下衣袍。
看见他坚实赤裸的胸膛,观娣倏地怞口气,羞得别开脸不敢直视。
「你也可以摸摸我,用不着害羞。」弗灵武捉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膛上,引导着她的手慢慢在赤裸的身上游移。「这是夫妻床第之间的乐趣,以后你得慢慢学会如何取悦我。」
观娣的心剧烈狂跳着,她的手怯生生地在他温暖坚硬的胸膛上游走探索,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微妙触感。她不知道这就是男人的身体,坚实、贲张、充满力量,和她柔软的身躯截然不同。
「很好,就是这样。」他低哑地吻吮她的耳垂,大掌缓缓下移,握住她的膝盖轻轻推开。
他不想再压抑下腹几近爆炸的欲焰,灼热的亢奋迫切想深埋入她体内,渴望得到纡解……
『多闻天!毗沙门天王!』
在这紧要关头,半空中传来的几声呼唤,令弗灵武赫然回过神来。
「可恶的檀陀罗,次次都这样!」他懊恼地埋首在她颈窝间重重吐息。
观娣眨了眨不解的酣醉眼眸,她听不见空中传来的呼唤声,所以不知道弗灵武到底在咒骂谁?
「观娣,我想你很累了,咱们今夜就到这里为止,先休息吧。」弗灵武拉起被子掩住她雪艳诱人的胴体,翻身起来把衣袍一件件穿回身上。
怎么回事?观娣茫然地愣住,气息仍急促紊乱。就算她再没有经验,也知道洞房之夜要做的不只是这样而已。
「我有事要离开一会儿,你想睡就睡,别等我!」他迅速扣好衣襟,在大步迈出喜房时已调稳了气息。
观娣怔怔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傻傻地拥紧身上的缎被,瞪着床顶发呆。
今夜,弗灵武待她极温柔,并没有表现出任何鄙视或厌恶的神情,当他深深凝视着她时,甚至让她以为自己是天底下最美最美的女人。
可是他为什么要突然离开,把她一个人独自留在新房里?
今晚,她一直很小心谨慎,不让他看到或碰到背上的伤疤,所以他应该不是为了这个原因而离开她的,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她想了很久,只想到了他那个无人知悉的「秘密」。
如果原因是那个「秘密」,她便放心多了,至少,他不是因为讨厌她而离开她。
夜又深又静,她辗转反侧,无法成眠,忍不住想起弗灵武火热的唇舌,挑逗的手指,在她身上引起多少甜蜜颤栗,光是这样想着,她的身躯就又开始发热起来,整条被子都像要着了火。
她埋在被窝里晕陶陶地想着弗灵武,想着他的一切,想着以后天天都能看着他,她就开心得傻笑不停。
「你怎么又成亲了?」半空中立着一个面色青冷,一身铠甲的魁梧男子,摇头笑看着来人。
那人浑身散放着柔和的七色霞光,背后衬着一轮满月,泛出层层异色光泽,一个不属于人间的绝俊姿容。
他不是凡人,是护世四天王中的多闻天毗沙门,亦是阎浮提北方的守护神,统治诸夜叉,收伏魔众。
「檀陀罗,我的凡身有他该过的生活,娶妻生子是最基本要负的责任,你问得也太多余了。」他所言的凡身便是弗灵武。不只多闻天毗沙门在人间有转世法身,其它三位护世天王亦有转世法身在人间,当人间黎民百姓陷入苦难时,他们便要挺身庇护,阻止邪魔的力量入侵人间。
「可是凡俗女子能当得了你的妻子吗?」檀陀罗笑说。「要当鬼王毗沙门的几身妻子,可得要有一颗很强的心脏才行。」他正是随侍在毗沙门身旁的五大鬼神其中之一。
「这一个……有点不同。」以天王法相现身的毗沙门微微一笑。「先别说这些了,你打断弗灵武的洞房花烛夜,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吧?」
「我看见宝幡放光了。」檀陀罗正色说道。
「喔,在什么地方?」
「北方。」
「我怎么没看见?」他只看见西方有隐隐的红光。据夜叉来报,那红光是在宝幡被盗之后出现的,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从广目天手中乘机脱逃作乱的恶龙。
「偷走宝幡的家伙可机伶了,他刻意让宝幡放光叫我发现,然后在我赶来通知你以后,又立刻把宝幡藏了起来。」
毗沙门眼中射出焰焰金光,凝眸透视天地。想那宝幡皆是夜明珠、辟尘珠、辟水珠、辟火珠、消凉珠、九曲珠、定颜珠、定风珠等等天界明珠穿成,宝光万丈,仙气盈空,若藏于人间,他一眼便能寻见。
「到底是仙界或妖界偷走了宝幡?你们难道都查不出来?」他既然看不见宝幡放出的祥光,那么宝幡必然不是藏在人间。
「若是妖界偷走了宝幡,恐怕天下要大乱了。」
毗沙门拧届远眺北方。
他曾蒙受佛陀付嘱,也曾在佛陀前发起誓愿,要护佑人间善良百姓免于痛苦磨难。当他看见大清国运迅速衰败,便放出宝幡一百零八颗明珠,镇守在皇城周围的百年古刹中,让可怕的劫难不至于太快来临,未料到宝幡明珠刚刚放出不久,便在一夜间全部遭盗。
「有件事很奇怪,宝幡被盗后出现三次放光,三次都选在你的几身弗灵武的新婚之夜,你不觉得事有蹊跷吗?」檀陀罗不解地说。
「确实奇怪,盗走宝幡的人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他也想不透。
「似乎有点警告什么的味道。」
「如果是为了警告弗灵武,那么盗宝幡的人必然十分清楚弗灵武就是我多闻天的凡身,盗走宝幡似乎有心造成人间动乱不安。若这件事是妖魔所为,那背后的意图不容轻忽。」他眼神淡漠地远望北方。
究竟宝幡的祥光被什么东西遮蔽了?
「就算惊动天界,也要把宝幡找出来。」檀陀罗开始思索可以找的帮手。
「眼下最要紧的除了找到宝幡以外,还得尽快找到广目天、持国天和增长天的凡身,我算出广目天就快要现身了。」毗沙门一径远望。「檀陀罗,传令众夜叉、罗刹待命,一旦发现广目天的凡身出现,立刻来报。」
「是。」
观娣整晚都没睡好,夜里警醒无数次,就怕弗灵武回房时会不会看见她不好的睡相,一直到天将明时,才隐约听见弗灵武推门进来的声音。
她一时拿不定该怎么见他才好,索性装睡来逃避尴尬。
脚步声轻轻地来到床边,她听见衣物窸窣的声音,猜想弗灵武正在宽衣上床,她浑身紧绷,动也不敢动。
然后,身边安静了下来,她闪了闪睫毛,悄悄睁开眼睛,赫然看见一双俊眸就在眼前静静凝视着她。
「想装睡骗我?」弗灵武笑着用手指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心。
观娣的脸一片燥热酡红。
「你一夜没睡吗?」他凝视着羞怯不已的脸蛋。
「睡了一下,没睡好。」她老实回答.
「在等我吗?」他微微邪笑。
「我是担心……这么晚了,外头一定很冷,你不知道有没有多穿一件衣裳?」观娣咬唇低喃,答非所问。
弗灵武怔然看着她,半晌,呵呵笑出声来。
「你怎么不问问我去了哪里?」她的反应让他觉得有趣极了。
「我跟你还不是很熟,问太多了不好。」她本来就不是个啰嗦的人,而且她大概猜得出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你比我前两任妻子特别多了。」弗灵武又忍不住大笑。
看他提起两位前妻的态度那么自然,观娣有些许惊讶。
「她们……」她话刚问出口,便硬生生止住。虽然弗灵武不避讳谈论,但她似乎不该过问太多才对。
「她们嫁给我之后不久便离奇死去,相信你也听说过这个传言吧?」他在她身旁躺下。
「听说过。但是我想街坊那些传言经过太多的加油添醋、大肆渲染,与事实真相必然出入甚大。」人们都是这样,总爱传颂别人的不幸。
「你不相信那个传言?」他转脸望她。
她摇头。
「就拿我自己来说好了,人们都说我的身上会烧出那么大片的伤疤,肯定是前辈子干了什么坏事才会在这辈子遭受天谴报应,而且还连累父亲死在异乡。这种话传多了,从此再没有人敢上门提亲。」所以,她很了解饱受流言困扰的痛苦。
「比起来,你是比我惨多了。」弗灵武低笑着。
「嗯,我嫁不出去,你至少还连娶了三个妻子。」她偷偷抿着嘴笑。
「天谴配上诅咒,看来我们还真是天生一对。」他侧转过身,支着额笑看她。
观娣把脸转开,不让他看见她嘴角流泄而出的笑意。
「你是怎么受伤的?」他轻轻撩起她颈肩上的发。
关娣像被火烧着了一般,倏地弹身坐起,急急遮掩。
「干什么那么紧张,我不是已经看过了吗?」他好笑地坐起身。
「那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给你看的,我……我不爱让人看见……」她拉着被子紧紧裹住自己。
「当我们裸裎相对时,你总是要给我看的。」他瞅着她邪笑。
观娣拚了命摇头。
「求你不要看我的背,今晚你待我真好,我希望你能一直待我这样好,你不是也说了,身为你的妻子就该用自己最美的地方来诱惑你,所以,能不能请你只看我最美的地方就好?求求你,好不好?」这是她此刻最坦白的心声,她还没有准备好让一个男人看清她的一切。
弗灵武微眯双眸深深瞅着她,她整个身子怯懦地缩在长发和缎被的包覆中,瘦小娇弱得万分惹人怜爱,可是却用一双闪着倔强光芒的晶亮水眸看着他,坚守着最后微薄的一点点自尊。
「好吧。」他无奈妥协。「如果你真这么介意,那我们以后裸裎相见时,我会尽量不看你的背。」
弗灵武的保证虽然令她安心了不少,但那一句「我们以后裸裎相见时」,又让她禁不住红了脸。
他看得出她正在胡思乱想,要不是天快亮了,他还真想继续完成他们洞房花烛夜未完成的事。
「天快亮了,你最好再多睡一会儿。」他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双双躺下。「天一亮,你会有很多人要见,也有很多事要做,睡饱了才有力气应付。」
观娣平时不太见人,也不太与人说话、打交道,一听见弗灵武说天亮以后要见许多人,心情就不禁大为紧张起来。
「除了你阿玛,我还要见什么人?」她把双手缩在胸前,靠在他臂弯里一动也不敢动。
「你要见的人可多了,他们个个牙尖嘴利、难缠至极,你可得小心应付。」他轻拍了拍她的头。
「难缠?」完了,她最不擅长与人说话应酬了。
「如果是沁芳格格,她应该比你容易适应王府的生活,而你……」他低眸看她,她的神情就像小白兔误闯丛林般慌乱不安。「总之,你要把自己当成是沁芳格格,面对多大的阵仗都不能紧张害怕。」
多大的阵仗?阵仗会有多大?回想偷窥弗灵武之时,虽然时常见到不少家眷奴仆穿堂过室,但她一向只把注意力放在弗灵武身上,从来不曾留心过那些家眷可能是他的什么人?
「我、我可能不行,我没见过什么大阵仗,说不定会给你丢脸。」她陷入恐怖的想象中。
「你不是胆量很大吗?」他呵呵浅笑。「敢代沁芳格格嫁给我,就应该有胆量面对嫁进王府当四贝勒少福晋的后果。」
不,她才没有胆量,为了他,她只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傻劲,一再做出自不量力的事情来。
「你……会陪我去吗?」她对自己完全没有信心。
「今天会,以后就不一定了。」他微微打了个呵欠。
听他说会陪自己去,观娣总算安心了一点点,至少出了什么状况,还能得到他的掩护。
「有你在,我就不那么怕了。」她对着他的肩窝低喃。
弗灵武笑着轻抚她的面颊,心头隐隐升起一股满足和愉悦。
「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一些关于我的事情。」
「好,我想知道更多和你有关的事。」虽然她已经知道得够多了,但那还不够,她还想知道更多更多。
「就怕你知道以后吓破胆。」
「你不是说我的胆量够大吗?」
弗灵武轻笑不已,拥紧缩在他肩窝的工人儿。
窗外照进朦胧柔淡的晨曦,床帐内一对人影相拥着。
当弗灵武沉沉睡去时,观娣静静伏在他身旁,凝视着他的睡容。
观娣不曾经历过这样的柔情温存,她爱极了这种感觉,渴望未来的日子,都能永远像现在这样宁静、温柔、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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