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香烛”店铺内挤满了孟氏成员,孟春生、孟夫人、刘雨扬、元宵、端午、七夕、中秋,几乎全员到齐,只差孟君天。
这是头一回,店铺里老板和伙计加起来比客人还要多。
这也是头一回,老板和伙计们没人专心招呼客人,每双眼睛都只盯着门口的永珹。
“师姐,你真的不理他啊……”
“人家罚站一个多时辰了耶!”
端午和元宵托着下巴趴在柜台上,万分同情地看着站在门口已经一个多时辰的永珹。
“不理!说不理就不理!”孟君天掀开帘子在狂放地走出来,用力地瞪永珹一眼。“你们给我看好了,不许他踏进大门一步!”
喊完,又插着腰走回去。
永珹深吸口气,苦笑了笑,站在原地不敢越雷池一步。
“君天啊,人家是来跟你解释的,你好歹听人家解释一下嘛!”
孟夫人看女儿折磨人家一个多时辰,心都疼了。
“不听!人家身份高贵,我身份低贱,怎么配听人家解释?人家说不见就不见,说我怎么样我就是怎么样,随便他!反正我已经下定决心要接下‘孟氏香烛’的生意了,谁都不嫁!”孟君天在屋内大喊着。
永珹苦恼地柔了柔眉心,她的口气听得出来怨气冲天。
“师姐这样欺负皇上的儿子,真的不会有事吗?”七夕实在很胆寒。
“干嘛一直罚人家站啊?师姐根本在玩咱们的命嘛!”中秋苦着脸。
“君天,人家是皇上的儿子,又是履亲王的孙儿,你怎么能对人家这个样子?要是传扬了出去,咱们会被杀头的!还不快把人家请进来!”
孟春生隐忍着脾气,大吼着。
“伯父放心,没有人会杀你们的头!”
永珹急忙解释。
“皇上的儿子有什么了不起?履亲王的孙儿也没什么了不起!我是孟春生的女儿呢!”
孟君天又冲出来,昂起她固执的下巴。
“这儿是‘孟氏香烛店’的地盘,我有权利决定要不要招呼他!我说你不许进来,你就不许进来!”
永珹看着如此倔强并不断挑衅他的孟君天,更加觉得她可爱迷人,这辈子还没有人敢对他发脾气,只有她。
“好,我不进去,那你就站在这里听我说。”
他现在她又回复以前的打扮了,头发乱七八糟地盘成一个髻,用两支筷子簪住。
“我忙得很,没空!”
她赌气不听他解释,转身大步进屋。
“哈哈哈——”刘雨扬双手环胸,挑眉大笑。“君天终于终于觉悟了,决定不理你了,我看你还是请回吧!听说你要娶什么总督的女儿,太好了,你们真是门当户对、天生绝配,我恭喜你啊!”
“雨扬,你别火上浇油了,少说两句,听听永珹怎么解释。”孟天人整颗心全偏向永珹。
“本来,我确实是要娶总督鄂岱之女为妻。”
永珹抬高音量,刻意让屋内的孟君天听见他的声音。
“但是我已经请玛法取消提亲了,所以我并不会跟总督之女成婚。”
“哎呀,就算不会跟总督之女成婚,也会跟什么大臣、大官联姻的嘛!”刘雨扬继续加油添醋。“你尽管去联你的姻,成你的婚,君天呢就嫁给我!我和君天成亲以后,要我入赘姓孟都不成问题!”
“喔,对了,像入赘之种事,你这么高贵的人肯定办不到的吧?所以放弃吧,君天最适合嫁给我,我和君天一定会把‘孟氏香烛’经营得更加辉煌!”
“君天已经决定要嫁给你了吗?”永珹黝黑的双眸绽差奇异的光芒。
“我不是说了,我谁都不嫁!”孟君天在屋内气嚷。
刘雨扬黝黑的面孔一阵尴尬。
进店铺买香烛的客人进进出出的,经过永珹时,都惊讶地窃窃私语,一得知他的身分,更是好奇地不走了,全都围在周围看热闹。
“君天,外头人越来越多了,你给永珹一个面子,有什么话让他进来说吧!”孟夫人忍不住又劝道。
“为什么要让他进来?他整整七天不来见我,连捎个信都没有,既然都不关心,现在又来干嘛!”孟君天嚷道。
“是啊,永珹,君天整整七天没见到你,每天茶饭不思,很想你呢!”孟夫人轻声说。
“娘,不用自己加话好吗?”孟君天大吼。
“因为……”永珹清了清喉咙,昂首说道:“皇上宣我入宫,命我任武英殿修书处管理大臣,连续几日将我留在宫中整理诗册,与幼年在上书房读书的师傅一同腾写皇上所作诗词,所以才没有机会出来见君天。”
永珹的解释听得众人张口结舌,什么武英殿修书处管理大臣、上书房读书、腾写皇上所作诗词等等,陌生得让听者茫然。
一众静默半晌。
“原来是这样啊!”孟夫人率先打破沉默。“是皇上把你叫进宫的是吗?还叫你做这么多事,难怪你出不来了!是皇上叫进宫的呢!”
她把声音抬高八度,故意说给孟君天听。
屋内静悄悄的,没有声音。
“好了,已经气消了,快进来吧!”孟夫人笑嘻嘻地走过去牵永珹的手。
永珹笑了笑,没有挪步。
“我想请在声的各位替我传说。”
“传什么话?”围在周围的众人下意识反问。
“我,爱新觉罗·永珹,非常喜欢孟君天姑娘。”他温柔微笑。
孟春生和孟夫人呆住了,刘雨扬也呆住了,元宵、端午、七夕、中秋也都呆得张大了口。
人群中爆出一声喝彩,随即众人一同帮着喊话——
“我,爱新觉罗·永珹,非常喜欢孟君天姑娘。”
屋内的孟君天倒怞一口气,脸红心跳,心中怨怪他的鲁莽,却被更深的甜蜜喜悦给淹没。
众人传话的喊声震动了街坊,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
“我,决定娶孟君天姑娘为妻。”永珹又再度开口。
“我,决定娶孟君天姑娘为妻。”
围观人群又能帮忙传话,声音大得震动屋宇。
孟君天从屋内急奔出来,脸红红,眼睛也红红,她低着头一把抓住永珹的手,在众人的鼓掌欢呼声中拉进屋内。
“不要说了,好丢脸啊!”
门帘一掩上,孟君天立刻捂住脸低嚷。
永珹笑着将她拥入怀里。
“气消了吗?”
他轻轻拔下她插在发髻上的竹筷,轻拢着她的长发。
“消了啦!”她把脸埋在他胸前。
好想念他的味道,她多害怕有一天会失去这个味道。
“你罚我也罚够了吧?”他撩起她的长发轻轻吻着。“我从小就到大没有人敢罚我,就连上书房的师傅都不敢,你今天真是好样儿的。”
“因为是你不对呀!”她咬唇瞅着他。
“是,七日不见你,是我不对,没跟你说清楚总督之女的事也是我不对,还有呢?”他挑眉问。
“明明就是欢玉先打我,你却只责怪我!”她很生气这点。
“嗯,这也是我不对。我一直以为只有你会这么凶悍,没想到欢玉的潜力胜过你。”他的黑眸泛起笑意。
“而你居然还要把欢玉收房为妾!”她负气地说。
“我没有啊!”他皱眉。
“是欢玉亲口说的!”她眨眨眼。
“这是没有的事,我若想纳她为妾,她早就是了,怎么可能还等到现在?”他笑着反问。
孟君天呆了呆,随即笑开来。
“其实……”她皱皱鼻子,深吸口气。“我知道你们这种富贵人家都有很多妻妾,如果你非要纳妾不可的话,我是不会啰嗦啦,但是……至少挑选好一点的,否则一天到晚打起来也是麻烦事。”
永珹低声笑起来,捏了捏她的脸蛋。
“我可以不纳装好,不过你得很会生才行。”
他双臂收紧,将她揽入怀中,低头笑望。
“生?生孩子吗?”她傻傻地问。
“是啊,所以你要很能生,这样皇阿玛才不会啰嗦,玛法也才可以放心。”他捧高她的脸,深深凝视她。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很能生?”原来这也是一重烦恼。
“这要试过才知道。”他低头吻她。
孟君天抬起双臂环住他的颈项,心中满是爱意。
“永珹,我会努力,生你的孩子!”
这日,“孟氏香烛”大门口掛了一长串的鞭炮,店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贴满了喜字,掛满了红喜幛。
打从那日永珹的大胆传话后,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遍大街小巷,群众都拿这件事当趣闻在茶余饭后闲聊,接着不管提亲、下聘还是迎娶,“孟氏香烛”的店铺都挤满了贺客及围观的人群,间接地让“孟氏香烛”的生意大为兴隆起来。
鞭炮声响彻云霄,贴着喜字的仪仗队伍穿过京城街道,围观的群众将街道挤得水泄不通。
孟君天盖着红盖头坐在喜轿内,永珹骑马领轿走在迎新队伍的前方。
喜轿缓缓抬进王府,喜娘掀开轿帘,将娇弱红艳的身躯扶跨下轿。
孟君天在盈门贺客的道喜声中,握住了永珹前来搀扶的手。
她紧紧地握住,这双手的主人是她的丈夫了。她相信两人可以手牵着手共度未来,可以永永远远的长想厮守。
喜房内,永珹执起喜棒,缓缓掀开红艳的盖头,深情地望着她微笑。
“恭喜你。”他挑眉浅笑。
“我才要恭喜你呢!”孟君天笑得又软又甜。
“你今天很美。”他由衷地说。
“为了这个美,我一早就被娘挖起床上,然后就当娃娃被她玩了一整天,可累死我了。”她伸手轻捶着肩膀。
“夫人辛苦了,我帮你柔。”永珹的双手探入了她的头发后柔捏,放松她的筋骨。“这样好点了吗?”
“好多了。”
她舒服地轻叹一声,声调撩人暧昧。
“我帮你脱衣服。”
他轻轻解开她身上大红精绣的喜服,一层一层地脱下来,最后仅存一个把轻软的肚兜包裹住她丰润曼妙的娇躯。
“平时都是欢玉侍候你,今天却是你侍候我。”她抿唇轻笑。
“我喜欢这样服侍你。”
永珹的黑眸笑间昂扬,手指轻轻勾住她头后系紧住的肚兜活结。
“等一下!”她笑着躲开。“我还没准备好。”
“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他伸手抓住她,眸光火一般的热情。
“等等!”她伸手抵住他的胸膛,格格笑着。“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洞房可以,但花烛我却不满意。”
她朝案上两支粗壮的大红龙凤烛指去,嫌弃地摇了摇头。
“哪里不满意?”每对新人洞房里的花烛不都是一样的吗?
“俗,太俗了!我不喜欢。”
她抿着红唇,皱眉摇头。
永珹闭眸重重叹口气。
“君天,今晚不要折磨我,红烛不重要,你别理它就行了!”
“不行,这是我们洞房花烛夜,不能如此随便。”她固执地坚持。
“现在是半夜,你不会要我去换掉这两支红烛吧?”他傻眼。
孟君天失笑,捧着他的脸颊亲了亲。
“别担心,我自己带来了。”
她起身,在厚重繁复的喜服中摸了摸,取出一包用红纸包起来的长形蜡烛。
“这是……”
看她解开红纸后,他怔了怔,讶然看着一对样式别致的红烛,烛身是紫红色,而红烛一端做成了一朵雪白色的花苞的形状。
“这是我为自己做的共烛,白色的牡丹花苞,漂亮吗?”
孟君天微笑说道,缓缓走到案前,取下原本点燃的龙凤烛,换上她自己做的这两支。
她点燃花苞顶端的烛芯后,一股淡淡的檀香味便飘散了出来。
“你是用‘檀香烛’做的?”
永珹慢慢靠近,盯着一点一滴化开的花苞,很欣赏她的巧思。
“爹把檀香烛的秘方传给我了。”
她低声说,唇角温柔地笑着。
“真的?”永珹惊讶地看她。“他原来不是不肯传给女儿吗?”
“爹后来突然改变心意了,不过他也把秘方传给刘雨扬,也就是说,我和刘雨扬都拿到了秘方。”她有些困惑地说。
“你知道你爹为什么要这么做吗?”他凝神思索。
“不知道。”她摇摇头。
“我想,你爹还不是很信任刘雨扬,尤其在你拒绝嫁给刘雨扬之后,你爹担心刘雨扬会有报复心态,万一将来把秘方带走,另起炉灶,对你们‘孟氏香烛’来说就是极大的损失。”
“也许吧。我爹娘年纪大了,我现在又嫁人了,他们心中难免会空虚不安,把秘方传给我,也代表我爹娘心中最看重的人还是我。”
她凝视着烛火,空气中淡淡的檀香气忽然引得她一阵鼻酸。
永珹轻叹口气,猛地将她拦腰抱起,在她的怞气声中,将她抱到喜床上。
“君天,你放心,如果以后我们有很多个儿子,我会让一个儿子姓孟,将来,你就可以把‘檀香烛’的秘方传给他了。”
他轻抚她的发,柔声说道。
孟君天怔住,傻傻地看着他。
“永珹,你真的愿意这么做?”她的眼眶忽地一红。
“当然啊!我的儿子也是你的儿子,这么做有何不可?”他嗓音放柔,眼底泛起一抹温暖的笑意。
“你竟待我这般好。”
孟君天张开双臂抱住他,很是感动,泪水直淌而下。
她何其有幸,能够嫁给永珹,能够得到永珹这般的爱宠!
“前提是,你得真的有办法生这么多儿子才行,至少也要两个吧?”他柔了柔她的头,笑说。
孟君天正感动落泪,听他这么说又不禁讶然失笑。
“那还等什么?”她笑着动手解他身上的衣袍。
在昏黄摇曳的烛火中,两人倒进床里抱着彼此笑了起来。
他扯下她的肚兜,俯身恬舐她粉红的侞尖,在她圆润的胸脯上辗转留下细碎的吻,下身勃发的欲望紧紧抵住她。
她轻喘,脸颊逐渐泛起瑰丽的红晕,在他身下潮湿融化,眼眸泛着动情的水光。
他双手托住她的婰部,她毫不犹豫地接纳他,任他充实她的每一寸柔软。
她兴奋地颤抖,就如一朵绝美的牡丹花苞,在他的身下甜美的绽放。
纱帐被轻轻扯落,帐内春光旖旎,春意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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