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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95章

  第九十一章老人

  他手指轻捻,那朵小白花变成碎片从他指尖滑下,碎花落了满地,只余下淡淡的芬芳。

  天际那抹白色渐渐变得嫣红,太阳就快出来了,把陈府朱雀蹲檐的屋宇镀上一层金色,不知道为什么,他抬起手指,那里还残留淡淡的幽香,不期然的,他忽然间想起接住陈潜时的感觉,那样的柔软,滑腻,那感觉仿佛沾染在了他的手指之上,他眼中满是惑,他抬眸望向远处天空那飞跃出来的光芒,暗暗地道:“你到底是什么?”

  他飞身而起,几个起落,消失在陈府层层的屋宇之中,……

  陈潜回到院子里,偷偷的从窗子里钻入自己的房间,多亏自己这特殊的身份,自己娘亲为了保护他这身份不遗余力,所以,从小到大没人敢私自进入自己的房间,因而,虽则他身份尊贵,却也不像贾宝玉一般睡个觉都有人守夜值夜,他悄无声息的潜入房间睡了,越想越感觉心神不定,倒不是因为别的,胸前被撞的那一下还在隐隐作痛,他仔细检查了,倒没有从青苹果变成青枣儿,只不过他老神鬼的感觉人家撞到自己的地方,确是一双手!

  这人很恨陈府,入陈府必有所求,而居在陈府库院里的那名老嬷嬷,是他找的第一个人,而药库,是他去的第二个地方,再加上他的话语,很明显的指出了一条线索,他竦然一惊,这人指出的,莫非是陈府老祖宗的线索?

  这样的老人,而且是一名人,会范什么错儿?陈潜想起陈府的发迹,缘自于老祖宗入宫当奶娘提携得一家鸡犬升了天,在他看来,老祖宗虽然时常的端了个架子,但还是称得上慈眉善目的,他想像不出祖宗会让人引起如此大的仇恨。

  窗棂外阳光射进来,门外隐隐有人声传来,有人在门外轻手轻脚的走动,陈潜知道这是侍候自己的丫环们起了身,可他躺在床上着屋顶,却不想动,他想果真想查清楚这一切,明府三小子倒是一个极重要的人物,既便是他不知道,但以他多年对付陈府的手段么可能不找人查清陈府的底,他知道的东西,肯定比自己多,只不过,要怎么样才能从他那里打听到消息呢?

  陈潜想起那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由自主的笑了过之后,才在心底批评自己明府三小子斗来斗去,是不是略有些上了瘾?这种态度可不太好,越来越往变态的方向发展了。

  想着想着又是一笑。胸也不痛了。窗棂外照进来地阳光也顺眼了很多。

  起了身。春兰侍候着梳洗番。陈潜又去陈斌那里看了看。月影斜早已候在了那里。正弯着腰给陈斌检查呢。他今天穿了一袭月白长衫。清爽得树叶上正滑滚滴落地露珠。不知道为什么。陈潜忽然想。如果他抱着自己。会是什么样地感觉?

  “;兄来了。令弟地病没什么大碍。继续治上几周。便渐渐地好了……陈兄。陈兄……”

  陈潜从恍惚中惊醒。心想自己怎么啦。怎么又花痴起来?暗自吞了一下口水。笑着道谢:“如此多谢月兄了。外面准备了几样小菜。不如我们出去吃了早餐?”

  月影斜微微一笑:“陈兄。令弟既无事。我也该回影月山庄了。你依照我开地药方。叫下人用沙煮了。每日给他服上两剂。想必会越来越好。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叫人到影月山庄知会我。”

  陈潜失望地道:“月兄。您……这就走了?”

  月影斜微微一怔,屋子里刚刚熄灭了灯烛,光线暗暗的,但他的眼黑得如夜空中最耀眼的星星,隐隐发着柔光,望着自己的时候,心底仿若有一双手轻轻抚过,心不由自主的变得柔软,为什么自己会不想拒绝于他?

  他没有想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却冲口而出,笑道:“陈兄准备的,必然是美味佳肴,如果不尝尝,岂不可惜?”

  他看见对面那小子脸上一下子如旭日东升般的耀出灿烂耀眼的光芒来,喜滋滋的道:“那么,月兄,请随我来。”

  为什么看了他的笑脸,自己阴郁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大好?就仿若一偻阳光忽地照进心房,把那样常年的冰冷寒冻都融化?

  月影斜竭力抑住心底那丝的柔软,冷冷的想,不管怎样,一切皆会按照自己的设想进行下去,多年的筹谋,已经不可抑止。

  偏厅早已摆好了一方石桌,上面果有几样精致的小菜,却不是那富贵逼人的燕窝粥,只不过几样清淡的家常菜,胡萝卜土豆丝饼,香菇冬瓜,冰梅鸭……那样的清新淡雅,却仿佛把心都融化。

  月影斜眼眸一闪,道:“这几样菜,虽然简单普通,却显然的花费了不少心思,想不到陈兄,竟然如此的了解自己的口味?”

  陈潜暗暗观察他的表情,见他先一喜,随后神色却又变成淡淡的,不咸不痒的坐下了,彬彬有礼

  自己也入座,在自己再三的邀请之下,这才操起筷子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说的话全是客套之言,心里便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这缓带轻袭的少年,无论什么时候,眉眼之中都夹杂一缕轻愁,眼神淡漠而幽远,每当自己以为接近他的时候,他却离自己越来越远。

  月影斜微微一笑:“陈兄,令弟既无事,我也该回影月山庄了,你依照我开的药方,叫下人用沙煮了,每日给他服上两剂,想必会越来越好,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叫人到影月山庄知会我。”

  陈潜失望的道:“月兄,您……这就走了?”

  月影斜微微一怔,屋子里刚刚熄灭了灯烛,光线暗暗的,但他的眼黑得如夜空中最耀眼的星星,隐隐发着柔光,望着自己的时候,心底仿若有一双手轻轻抚过,心不由自主的变得柔软为什么自己会不想拒绝于他?

  正在这时,有丫环来报,说是二小姐来了。

  月影斜正夹着块萝卜糕放入口中,听了丫环的话,那萝卜糕却跌在了粥里起了粥水,撒了满桌,陈潜见了,心中冰冷,只不过他的性格是逾挫逾勇的不良情绪过后,就想着得让陈雪清早点入宫才行,今年的选秀在十月份,按祖制,既使是内订,也得以过选秀才能入宫潜一想到还有三四个月,陈雪清才选秀,不由得心中暗暗着急,连月影斜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仿若没有听见。

  春兰站在一旁伺候,暗暗:扯了扯他的袖子才醒悟过来,问道:“月兄有事吗?”

  月影斜失望道:“再过几日是一年一度的龙舟节,月某想邀请陈兄游湖来陈兄是没有空了?”

  陈潜脸上神色不动,心中暗喜:“每度的龙舟节自然得参加的,陈某叨挠月兄这么多,也该让陈某尽尽地主之谊了?”

  月影斜一笑,仿若百花开:“那么,月某就在龙舟上恭候陈兄了!”

  陈潜但觉他的笑容仿若夜中盛开的昙花,虽然短暂,却让人目眩神迷,心中扑通扑通直跳,最终却只道:“那陈某要让人多制几个琉璃灯才行以便当日共同欣赏才行。”

  至亲自送了月影斜出门,陈潜慢悠悠的回到自家的院子,曹管家迎了上来,问他:“公子爷,什么事这么高兴?”

  陈潜原本不喜欢这个人的,但今天心情好,便答了一句:“过几天龙舟节了,你找人制几盏琉璃灯过来,得请上好的工匠制了。”

  曹管家忙应承着,自去找人制作。

  权叔在远处望见了,走过来问他:“公子爷,你不是知道他是……,为什么还派他去?”

  陈潜笑了笑:“让他把消息传了出去,我才有机会对付那明府的小子,总不能让他老是攻击,而我们只是防守,有机会,我们也得反击一下。”

  权叔见陈潜今天一大早的,嘴角含了微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不由暗暗惊奇,便道:“要不要我帮手?我虽被族人贬为奴,但如果有什么事,族人还是会给我一些面子的。”

  陈潜哦了一声,想了一想,道:“听说你们族人擅制秘药,有一些可以让人神志恍惚的药物?”

  权叔本来就被人用药物控制了,听小公子提起这层,深感小公子仿佛在掀自己的伤疤,可望过去,却见他眼神明亮,并无说笑的意味,只得答道:“我们的族人本就对招呼人有一套,自然有这种药物,不知公子爷想要永久控制人的,还是短时间让人神志不清的呢?”

  陈潜想了一想,笑得如草原上的狐狸:“不用那么复杂,只需要短时间神志不清,略为分不清人来,比如说把老太太看成年青美女,或把男人看成女人上前调戏都可,……。”

  权叔迷惑的问:“公子爷,您说的这东西,莫非有春药的药效?”

  陈潜责怪的望了他一眼:“权叔,你说话咋地那么直白呢?凡事都要含蓄一点,陈府是什么地方?作奸犯科的事咱们提都不能提的。”

  权叔暗自嘀咕:那还不是春药?却笑道:“那小的,就给您弄点儿这种‘补药’过来?”

  陈潜点了点头,哈哈的笑了两声:“不错,不错,补药。”

  权叔便也跟着笑了两声,道:“公子爷,我办事,你放心,这补药保证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您弄了来!”心中却奇怪,陈小公子到底怎么啦?又掂记上谁了?

  权叔没有问,只道:“公子爷,您说的这药,别说把男人看成女人了,就是把条公蛇看成母龙,我都能给您弄来。”

  陈潜一本正经的道:“权叔,跨越种族的坏事,我们还是少做为妙。”

  说完嘿嘿嘿的笑了三声,拍了拍权叔的肩膀,一摇三摆的走了出去。

  第九十二章彩马

  侍候老祖宗吃饭之后,翠依提了放在外间的琉璃灯进来,喜滋滋的的递给老祖宗:“老祖宗,这是潜少爷送过来的,说是找最好的工匠制成了琉璃彩灯,给您老人家龙舟节的时候挂着玩儿呢,您看看这琉璃马,可精巧了。”

  老祖宗吃了饭,有点儿犯饭昏,听了翠依的话,睁开眼望望,见那琉璃彩灯有两层,外面一层有八匹不同颜色的彩马,而里面一层,则是青草如碧的风景,内外相衬,玲珑剔透,美央美仑,兴趣大增,忙道:“点起来看看,点起来看看,往年制作的琉璃灯,仿佛都没有这么好看的,潜哥儿可真有心。”

  翠依见老祖宗高兴,心里自然高兴,她实在希望老祖宗对潜哥儿有别样的心思,那天她偷听到的话,她希望只是自己在作梦。

  所以,她忙快手快脚的把琉璃灯点了起来,在内芯灯光的照射之下,那八匹彩马跑动起来,奇的是,那些马匹用了不同的颜色,灯光透射过去,那马身仿佛发着光一般,当真美到了极点,这灯一点起,整个屋子都光华灿烂起来,让老祖宗高兴得拍手哈哈大笑。

  翠依见老祖宗,彻底放下心来,到底是自己的孙儿,上一次她只是说说而已罢?

  翠依道:“老祖宗,要不叫潜爷再送几个过来?龙舟赛那天咱们把院子里的玉兰花树上都挂上,花树衬着琉璃灯,整个院子都亮堂了。”

  老祖宗责怪道:“这东西可贵着呢,潜哥儿恐也只制了几个,他有这个心就好了,可别让人说我腼着老脸向孙儿要东西!”

  旁边的嬷嬷凑趣儿的道:“孙儿送祖宗东西,那是自然应当的,就算送太多也应该!”

  老祖宗道:“那用的,也是上的钱!这么一大家子,你也花,我也花,别浪费了。”

  嬷嬷便道:“老祖宗。您当真小!”

  老祖宗被逗得哈哈大笑:“我不小。哪养得了这么一大家子。还有你们这些奴才。”

  那嬷嬷道:“是啊啊。如果不是老祖宗会持家。我们早不知去了哪里。”

  翠依附和着地笑了。把那灯放在八仙桌上。直照得整张桌子流光溢彩。

  老祖宗道:“好了那灯灭了吧。可别到了龙舟赛那天。却点不着了。”

  翠依见老祖宗珍惜地样子彻底放下了心。用灯盖子盖灭了灯。仔细放到了隔壁。

  见翠依走了出去,老祖宗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些疲惫的道:“帮我倒杯水来。”

  那嬷嬷应了,把放在桌上的杯子递给了她,她就着饮了一口,示意嬷嬷把杯子放下,这才叹了口气道:“上次府库里偷进去的人,你查了当真是他?”

  嬷嬷道:“这倒不感肯定,只不过院子里遗留了块玉佩人见过他前几天戴过的,而老奴去他的院子里人说他已经睡了,可这么大的动静他却没有出来,他的院子,一向被那姓林的老虔婆守得密不透风,老奴不敢查探,只有回来了,只不过,那疯颠的女人却更疯了,显见是受了惊吓,您说说,是不是有人问她什么了?”

  老祖宗神情逾加疲惫:“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他到底是我的孙子,流着陈家的血,只不过被那女人教坏了,只要处理了那女人,他自然也就了,略有些不正常,经过调教,也就正常了,说到底,他还是我最聪明伶俐的孙子。”

  嬷嬷点了点头:“您说得对,你要我查的东西,却想不到有了眉目,我找到了一个当年知道内情的人,再过十几日就从沧洲到了京城,这一次一定会把那女人置之死地的。”

  老祖宗眼内寒光一闪,道:“我与她斗了这么久,一直是不输不赢的局面,她依仗着皇室派给她的护者,倒和我斗了个棋鼓相当,先让她高兴几天,等龙舟赛过后,再动手罢。”

  嬷嬷沉吟道:“那龙舟赛,要不要派人看着小公子?”

  老祖宗想了一想,冷冷的道:“让他先高兴高兴吧,再过几天,他可就高兴不起来了。”

  嬷嬷知道老祖宗对这个儿媳妇的不满,由来已久,不光是因为她带着护者入府,开始入府几年,对老祖宗并没有应有的尊敬,还因为,她的娘家,与当年那桩案有关,以老祖宗的性子,怎么容得了睡塌之旁,有他人酣睡?……

  纱女扣儿自上次被人莫名劫了去以后,心中总是惴惴的,怕明三少像其它的人一样,将她赶

  ,她害怕回到自己的家,她的家已经没其它人了,已,而那爱财的大哥,迟早会把自己再卖了出去,第一次,她被卖给了一名拐腿的老伯做妻,想不到那只不过过去一年,那老伯就死了,她只好回了家,女子的命是这样,父死依兄,她害怕自己会被卖到那些下九流的地方,村子里每年都有女子落得这样的下场,其惨状,她不是没有见过。

  所以,自回来之后,她便如惊弓之鸟,没有人会相信,她被劫去之后,并没有发生什么,下人间的一句话,一个闪烁的眼神,都让她惊恐不已,可过了十多天了,明三公子并没有叫人处理了她,对她还和其它别宛的奴婢一样,扣儿见日子一日一日的过去,心思渐渐定了下来,看来,明三少爷并不在意自己被掳这样,她心中又平添了几分惆怅,他既不在意,证明他的心中没有一处有自己,跟其它的丫环一样,他只把她当成别宛的一个普通下人,刚开始进来的时候,她不是没有幻想,巴望着明三少能看中自己,有无名份都好,只可惜,明三少并不像外面的传闻那样。

  她只有渐渐的死了这条心,只要留在别宛,有一碗安乐茶饭吃,常常能见到他,就算是下人,如愿足已。

  今儿个明三少回了别宛,使人叫厨房做了饭菜,送过去,扣儿趁机接了这差使,提了食盒,走到婉延曲折的小道之上。

  明三少这次回来,有些心神不定,现正坐在花园里亭子里,也没有叫其它人去侍候,一个人说要清静清静,下人们都感奇怪,刚刚在厨房,扣儿就听厨房的人议论,说明三少也不知怎么了,来了别宛,有好些日子没叫房里人了。

  公子手下的贴卫黄坡,来厨房找东西吃,听了她们议论,叹了口气,一脸的高深莫测,引得其它人不住的盘问,黄坡只是塞了个包子入口,嚼了几下,道:“公子爷现在还哪有那样的心情,他有一项难未曾解决呢,解决了那难,一切便自会正常起来。”

  旁人再问他,他却死也不了。

  黄坡的这话,由得给了扣儿希望,公子并不是圣人,别宛里也有三两个侍候过公子的通房,如果自己能……那么不是永远不担心被赶出府吗?

  所以,她今天特意换了件新衣服,细的打扮了,讨了差使。

  远远的,她看见公子爷独自一人坐在石亭子里,亭子外种了从禄国引进的樱花,风一吹,那樱花随风而落,公子的身影被其一衬,当真俊秀到了极点。

  扣儿提了食盒,走进亭子,向子爷行了礼,把食盒一一开打,在石桌上摆了,偷偷地望了他一眼,却见他根本不注意到自己,心中略为失望,抬起皓腕,用小碟子装了一些点心,送到公子爷的面前,轻声道:“公子爷,这是厨房用新采的小槐花制成的槐花饼子,您前些日子问起过的。”

  明言这才抬起头,望了她一眼,见、穿了一件水红色的长裙,外笼轻纱,脸上贴了花黄,略施脂粉,整个人娇俏柔媚,如果是平时,说不定他会调笑几句的,可今天,却全无了兴致,摆了摆手,让她退下。

  心想这些天怎么啦,自从上次没弄明白那矮锉子到底是男扮女还是怎么滴以后,晚上老作梦,每每从梦中惊醒,那矮锉子一身女装,既调皮得来又娇媚无比,惹得自己做什么都没有心思,原下定了决心要推波助澜,给陈府制造点儿麻烦的,可临到头了,却还是缩了手。

  陈府传来的消息,说那月影斜与矮锉子走得近,自己心中就像猫抓过一样,莫非当真像黄坡所说,自己往那方面发展了吧?

  扣儿依依不舍的走出石亭,巴望着明三少能叫住自己,只可惜,等了半天,他依旧没有这样的打算,只得暗自沮丧,一步三回头的越走越远。

  黄坡从另一条小径走了过来,小心的省视了一下明三少的脸色,悄悄的走上前报告:“公子爷,暗网传来的消息,那人最近找来了一位晋商,以前走过海货的,具体为了什么,倒查不出什么来。”

  明言用银筷拿起那槐花饼吃了一口,眯着眼品了品那槐花饼的味道:“这饼不如去年的甜啊。”

  黄坡在厨房吃过,自己感觉这饼甜得有点儿过头了,听公子这么一说,心里便想,公子爷是不是心情不好,被那陈府的矮锉子整得连味觉都变了?

  第九十三章长处

  里却道“是啊不太甜您暗那边……?

  明言道“暗现在也不知怎么了查个消息怎么也查不出来陈府的那里姓月的那里什么有价值的都没有我每年给他们那么多钱扶你经费是不是得减减了?”

  黄坡心想我们这边不差可人家也扎啊陈府那边你又不是不知道大的的又不是善岔月影斜也是高你自己不也走了眼了吗?

  他自不会这么恭恭敬敬的道“是得减减了。”

  黄坡从就跟着明言在明言五岁的时候他就充当了明言的护卫原还有些不愿的到底他可是明府武功高的是在武当山学过武艺的所以一开始的时候被派去保护一个五岁的孩子他是感觉有点儿大材用的可他哪里知道这明言年纪虽可稀奇古怪的想法颇多自五岁开始就注意接交各种奇人异士以及天赋异顶的孩子他的段极高笼络得那些贫穷孩子个个儿死心踏地他常常挂在嘴里的一句话就是每一个人都有他的长处。所以十几岁的时候他就出钱成立了暗把各处的青楼妓院贩夫走卒连成遍布国的一张情报他赏识的人与别不同都出于底层的不分贵贱这些人有了这样的机会自是尽了力为暗出力黄坡认为自己的公子爷如果想继承老爷的爵位略使些段自是轻而易举可公子爷却不屑于争那爵位什么自大于一切。

  黄坡开始是不为然的可渐渐的感觉和公子在一起快自在舒畅换个五品官都不愿意去做。

  可平日里爷却是一幅人生厌的纨绔子弟模样气得老爷揪了不少胡须下来。

  黄坡正胡思想见明言皱了眉头呆望着满树的樱花不语近明三少经常如此行径黄坡便略大声唤道“公子爷公子爷……”

  明言仿佛从梦惊醒“事?”

  黄慢吞吞的提醒他“公子爷您又走神了?”

  明言道“是吗?是吗?到哪儿”

  黄道“龙舟节那天矮锉子包了花船整整一层。必是与那月影斜赏月您我们要不要?”

  明言道“那还用。自是包了他们旁边地房间!他恶心了我了我岂能不恶心恶心他?那姓月地既然找了那名晋商。必是与陈府以前地旧案有关虽则我还查不出多年前陈府与他有什么仇。但种种迹象来。这月影斜可不是个善岔。一定会把陈府闹得天翻地覆地。”

  黄坡望了望明言地脸色。灿烂地樱花之下。他地脸色却不是很灿烂。便问道“公子爷。怎么你仿佛不太高兴。这不是你高兴见着地吗?”

  明言咧了咧嘴。笑了笑。眼却无喜意“我当然高兴。有人代我处置陈府!”

  黄坡望了望明言地脸色。善意地道“公子爷。他老爹与您老爹到底同朝为官。如果您实在对矮锉子下不去。也不防提醒提醒他?”

  明言掉转扇柄猛敲了一下黄坡的头敲得扑扑有声“你家少爷会对人留有余地吗?”

  又抬头望了一下头顶的如烈火一般灿烂的樱花眉间微微皱着道“有人帮我处置他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黄坡摸着敲得生疼的头道“公子爷连鲨鱼之宴都差点让他试了当然不会留了余地。”……

  富国每一个人都知道秦淮河有一座极巨大的彩船这船有三层木楼那么高雕楼玉砌华丽无比那里是富国流动的销金窟是富国贵族子弟喜欢去的地方之一那里的姑娘是富国美的琴棋画无一不精龙舟赛的时候三层的彩船从秦淮河走过每一层都挂满了琉璃彩灯仿佛一座浮在江河之的水晶宫美央美仑引得城内万人空巷河边人头涌涌。

  这彩船的房间自然也成了富国贵族公子竞相竞投的对象特别是龙舟节那日为了能居高观赏龙舟盛会富国子弟无不一掷千金竞相投之何况龙舟盛会富国皇族都会前来观赏所以高一层的房间自然是皇室专属第二层则是富国有身份的豪门大家的专座儿而第三层却是一般有钱的商贾以价高者得之。

  龙舟赛未到彩船却早早的游曳在柳树垂荫的河床之载着满船的丝绣哝语悠悠的飘荡在河道。

  陈潜独坐在窗边窗外碧水鳞鳞晚风吹得红木窗棂微微的摇晃他用银勺舀起放在桌的腊八粥放在

  慢的嚼着满口的清香甜润隔壁房间来几声含声有人和着那乐声唱道乱猿啼处访高唐一路烟霞草木香

  山色未能忘宋玉水声尤是哭襄王。

  朝朝暮暮阳台下雨雨云云楚国亡。

  惆怅庙前多少柳春来空斗画眉长。

  那声音婉转和悦却带着一丝不出的清朗陈潜暗想这名女子虽为青楼**和着那靡靡的乐声声音动清朗如昔仿如青山般空寂悠远让人听了仿如置身于朗朗青山之这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

  他脸不自然带了神往之色他是陈府得意的孙子自是有彩船有身份的姆妈带几个丫环侍候着那李姆妈见惯了来楼船销金的富贵公子脸急色的样子便也认为陈潜也急色了便用绣金钱的帕捂着嘴一笑鬼樂的道“公子爷要不要奴家把青枝儿叫过来为公子爷唱一曲?”

  房内无人彩船行驶得稳的在河央轻轻的摇晃陈潜脸带了微微的红润在灯光的照射之下堆金砌玉他轻叹一声扫了扫那姆妈“你就不怕得罪明府的?”

  那姆妈脸色一滞量了陈潜的脸色见他面无表情她惯会人脸色却也摸不清陈府的这位尊贵公子心里头在盘算些什么又想起闻是陈府的和明府的两家向不对盘不在心底嘀咕可别今儿个晚对了她倒也不怕这花坊不比其它的地方是一个高雅趣致的所在其后台硬着呢有谁胆敢在这里撒野?

  所以她只是用锦帕掩嘴笑道“陈公子既喜欢一切皆包在我的身我这就叫青枝儿过来?”

  陈抬了抬眼皮望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来明府的叫了不少应景儿的少一个两个箩底橙不成问题。”

  姆垂了眼皮帕儿一甩肢儿一扭那帕扑鼻的香气直往陈潜的鼻子里钻“瞧陈公子的青枝儿可是我们这里一二歌唱得好的她的声音啊可比得天的黄莺……”

  见;潜然不理她只顾在那儿慢条思理的喝茶心想这公子的眼界儿可真高便道“陈公子听过花魁柳问兰吗?当年柳问兰的歌喉能把死去的雀儿唱活了青枝儿可有她八成的功力!”

  窗外来湖水拍船舷的声音一丝冷风从窗外钻了进来让陈潜忽感觉微微的凉意那热腾腾的茶仿若也冒了冷气当年那歌喉一绝的柳问兰终成了碾落泥地的落花可依旧惹得旁人满心的羡艳可谁会探究这后面隐藏的血腥?

  陈潜的脸掩藏在茶杯冒起的朦胧水汽之他闻了闻那清冽香浓的茶味儿道“好香的碧罗春还掺了初春的桃花这里的茶不比陈府的差呢皆为品想来这里的人比其它地方的要好那么就劳烦姆妈了。”

  他大斑碧玉指敲在茶杯之轻脆作响姆妈暗自赞叹陈府的奢华陈公子年纪虽气势却不心不敢低于他忙应了匆匆的出门自去办事。

  陈潜用银勺挑起盘子的杨桃冻放入嘴里只感觉一股甜沁柔香的味道从舌尖直往心底蔓沿这个点心是他在陈府之时喜欢吃的今天来到这船的头一份点心就是这杨桃冻其味道居然不比陈府的差他心暗暗称奇来这花坊的东主是一个颇有心思的人来这里的人非富则贵倒把每一个人的喜好听得清清楚楚。

  今天他只带了阿元来了这里考虑到这里的灯红柳绿对林嬷嬷很可能造成某种刺激所以他没有让林嬷嬷跟来想来这等繁华热闹之处需要架斗殴的地方不多。

  他随递了一块点心给阿元吩咐他“阿元去那姆妈领人过来的怎么领了半天也没领过来败坏了老子的兴致!”

  斯斯的面孔忽然在后面口吐了句粗言把阿元吓了一跳转眼望了望主子温尔雅的翩翩公子又慢条思理清风朗月的挑了块杨桃冻入嘴让他几疑刚刚口吐粗言的是另外一个人。

  他应了声“是……”

  忙把公子的赏的点心几下子塞到嘴里拉了门准备出去那门却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撞开差点把他的额头撞着了。

  “陈公子陈公子幸会幸会……”

  当头一人身穿紫色襦衫摇一把从不离身的纸扇翩翩而来可不正是那明府明言?

  第九十四章青枝儿

  的身后,跟了几个人,那前去请人的姆妈也在其中,笑,连连道:“陈公子,明三少爷听说您要请青枝儿过来,说是与您相交颇深,于是亲自带了她过来,顺道打声招呼……”

  姆是知道这些贵公子哥儿的,心中有了芥蒂,未免会秋后算帐,自家谁都得罪不起,还是趁早把责任撇清了事。

  陈潜用玉斑指叮叮当当的敲了碟子几下,徐徐的站起身来,笑了笑:“叫人拿多一点点心过来,既然有客从隔壁来,我自然得好生招待招待。”

  姆吁了口气,自去招呼。

  陈潜眼利,感觉明言今天笑得分外明媚,分外的胸有成竹,心中暗暗惊奇,却见他身边跟着一人,玉环束发,一袭襦衫,清俊秀雅,一双眼睛极大,偶一转动,流光溢彩,看来不似寻常人,心中更加疑惑,却不动生色,只招呼道:“明公子,这位朋,请坐,请坐……”

  这人无端端的门挑衅,自然有所依仗,无论做什么,也只有忍了再说。

  明言当仁不让,仿佛两人前从未发生过龌龊,摇了扇子,风度极好的向桌子那头走了过去,见桌未吃完的点心,走前用两根手指随便夹了一块,放入嘴里,心满意足的叹了一口气:“陈公子真会享受。”

  陈潜暗道可,怎么不把权叔找回来的药事先下在那糕点里面?未免痛失了一次良机。

  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这明言,看脸十分之可恶的笑容,他总是有一种一拳打去的冲动,他知道这人外表玩世不恭,可实际却颇多诡计,而且身处这个世界,每一个人都是家族的傀儡,陈府与明府的恩怨由来已久们两人也不能免俗,不知道今天他又会出什么诡计?

  不等陈潜招呼,他已经了个主座坐下了,而站在他身边那位清俊秀雅的年青公子也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陈潜暗骂爷身边的人全是大爷,招呼都不打,坐起来像在自己的家里,脸却带了微笑,在两人的对面坐了。

  “明公子呼不周。花坊无它物。饮杯淡茶请请……”陈潜笑意盈盈地道。

  言摇了摇扇子。桌点心乱糟糟地放在茶几。想来是被人吃了随手放置地。这矮挫子倒真地颇会顺应时势心里现在必然恨得自己要死。可脸地笑得却和煦得如春日暖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期待和这矮锉子地相争了。又是从什么时候。他想着打破这小子脸无时无刻挂着地微笑?想想自己能否让他伤心他悲痛。让他大乱阵脚?他一来到这个世界定好了自己地位置。做人一定要低调以。他虽然是明家最有天赋地孩子还是以灯红酒绿掩了自己地锋芒。可暗地里。却成立了暗网。掌控了富国大半地情报与经济。在明府。他是不受重视地三公子。风流倜傥。周身美女环绕。可在私底下。他却是手掌生杀与夺大权地暗网领主。那些平日里不把他当一回事地朝廷高官为了自己地私利千托万请地找戴着面纱地自己地时候。他明白。自己当真活得既痛快又逍遥。不用封候拜将。就不用守那样地规矩。

  可惜。他发现。这个矮挫子仿佛也在收敛锋芒。有了和自己一样地想法。他从他地脸。举止之间。看到了相同地神情。他也想和自己一样地低调?而低调之中又隐藏了一些不平?

  这让他对他地兴趣越来越深。他想看看。这位矮挫子到底会怎么样。会做出什么样地事来?

  所以。当他听说矮挫子与月影斜越来越熟络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却有些不舒服。那种想要破坏地愿望越来越浓。他知道月影斜寿国三王子地身份暴光之后。才隐隐感觉。陈府正被一股浓浓地阴影照住。

  如果不趁个火打个劫。那就不是明言了。

  陈潜手持了茶杯,感觉有两道视线如毛刷一般在自己身刷了一遍,寻思之中带着探究,好奇中又有一丝惊讶,他一笑,放下了茶杯,迎着那道目光道:“明三少,这位兄台高姓大名?”

  那眉目如画的少年不等明言出声,便向陈潜拱手道:“在下木秀林,是月兄的远房亲戚,听闻这河船斗龙舟的盛况空前,赶来瞧瞧热闹的。”

  这少年不同寻常,嗓门虽低沉,却如空谷鸣,倒像特意压低了声音一样,陈潜便鬼樂向明言心照不宣的一笑:“听闻明三少风流不同寻常,果然不同寻常……”

  神色一愕,那少年脸色便一红,眼神却有几分恼怒,眼色一闪而过,陈潜心中一惊,自己虽则猜对了,这人女扮男装的本领不如自己万一,但这人只怕身份比自己只高不低,明家三少对她并无轻慢之意,反倒有几分顾忌,自己大为失策,仿佛惹了一个不该惹的人。

  明三少反应过来,慢吞吞的拿了块糕点塞入口里,嚼了几嚼,却吐了出来,道:“看起来好吃,却想不到里面酸馊无比,难以入口。”

  他头紫金冠在船舱微弱的灯光之隐隐有豪光发出,将他的脸更衬得面如冠玉,让陈潜感觉他嘴角含着似笑非笑的微笑平白的让他增加了几分阴凉,陈潜一惊,他在暗讽自己多管闲事,而且管了不该管的闲事!而且这闲事只怕会让自己偷不着鸡,反蚀了一把米?

  陈潜定了定神,端了端面容,肃容道:“在下孟浪了,明三公子前来拜访,想必是闻到了我这里杨桃冻的香味儿,在下这里虽比不明三公子船舱里的奢华,便胜在小吃颇多,不但有杨桃冻,而且有蜂糖糕,翡翠烧卖,鸡蛋糕,五毒饼,应有尽有,明三公子想不想试一试?”

  陈潜一招手,几名丫环缓步前,桌子顿时琳琅满目起来,或晶莹剔透,或异香扑鼻的小吃摆满了桌子,那木秀林眼神一凝,皱眉道:“还有点心起名如此奇怪的?”

  那木秀林的目直往五毒饼子瞅,陈潜便笑道:“木兄可是听了这五毒饼的名儿,便感觉莫名的惊悚?木兄不必害怕,这名儿虽则听了叫人惊悚,实则材料是枣泥做馅儿的,只不过这饼子由张天师的人画的符的模子里拓出来的,形状略有些古怪,但可能是因为有张天师的符咒印在了饼子,所以,无论什么时月,蚊虫都不来滋扰,所以,被店家取名叫五毒饼。”

  木秀林微微一笑,嘴边有酒窝若隐若现,先前凝在脸的冰霜转瞬消失不见:“陈公子不但圣人之读得好,连各处小吃都颇有研究,小生倒从未听过。”

  他身穿了件式样简单的长衫,是细棉布磨成缎子的材质,腰系的带子,只是挂了一件式样普通的玉饰,瞧起来成色并不太好,看来,他的的确确在隐藏掩饰自己的身份,陈潜小心翼翼的道:“木兄,在民间,这饼不但吃起来口齿留香,而且能驱邪避疫,木兄何不试试?”

  木秀林略带了一些迟疑,眼眸一,呲溜一声,却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出一名随从,手持了银筷,夹起那块饼,尝了一口,才向那木秀林点了点头。

  陈潜一见这架势,又是惊,这个来历的确不凡,其架势居然是皇室的派头,连随便吃个东西都要请人试吃,陈潜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明三公子在一旁好心地了摇扇子:“陈公子,您的脸怎么啦?”

  ;潜心中一突,暗想莫不是自己那怕娶天家人怕被人扇耳光的传言传到了他的耳里?可仔细一看,这小子的眼角眉梢可并无半点不妥啊?

  陈潜是个女人,这是肯定的,所以,不和女子扯关系,特别是那种关系,那定是必然的,所以,他身份不尴不尬,比较敏感,那也是必然的,更何况这名假扮男装的女子在他看来地位非常的不低,所以,他再打量那女子,心中不由得嘀咕开了,这女人,莫不真是面的?想想富国,礼教甚严,但所谓规矩处处都是一样,只许面放火,不管下面点灯……如果是面的某位女子,我得让她对自己产生某些恶感才行,得别让她掂记我才行,那个,假凤虚凰的事儿是戏文里才有的,如果真让自己遇了,脑袋可就思摸着不可能在自己颈了。

  陈潜又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面颊。

  明言好奇的在一旁道:“陈公子,您的脸咋的啦?昨儿个晚,被人扇了?”

  陈潜忙放下了手,向明言一笑:“明公子,您说笑了……这五毒饼,您吃……吗?”

  明言一眼瞥见他有点儿蔑视的脸色,微微一笑,手往五毒饼那里一伸,随手夹了一块入嘴,道:“同为富国之人,在下与陈公子一样知道五毒饼的来历,这饼子面虽拓有蜈蚣蝎子等等毒虫,但实则却是去邪避凶的普通吃食,只是在下未曾想到,陈公子足不出户,对这东西倒也有几分研究?”

  第九十五章水火

  慢吞吞的扫了他一眼,指了指明言的嘴角,示意沾了饼屑儿,旁边早有识眼色的侍女用薄软的手帕给明言擦了,陈潜这才道:“我哪比得明公子您?只不过我这人平日里没有别的爱好,就爱吃个点心,尝个小饼儿,这才留意到了这好东西。”

  世人都道这两人水火不容,可今天看起来,两人举止之间倒有一种莫名的默契,想来这两人很可能都是暗地里使拌儿的主儿,木秀林一边想着,不由对两人很有几分兴趣,他从小在世阴谋最多的地方呆着,自然知道这些表面笑吟吟你亲我好的人到了背地里恨不得咬下对方身几块肉来。

  木秀林随手也放了块五毒饼入嘴,仔细的嚼了嚼,这才道:“这味道果然不错,想必用的是刚刚熟的金丝枣儿,放在罐子里头用蜜糖腌了,到用的时候,这才拿了出来和着面粉揉了,蒸成好的糕点,味道甘旨柔涓,清美湛香,味道比得……”

  陈潜用眼瞄了瞄他,道:“味道竟比得皇宫大内的。”

  木秀林眼眸下垂,长长的眼睫毛投下一层阴影,她虽举止之间大气十足,但细微处却不由自主的露出小儿女的神态,那比得了自己,连自个儿都闹不清楚是男是女?

  陈潜一边感叹:己技高一筹,一边往他身边挨,见到了她脸吹弹可破的肌肤,脸几乎连毛孔都瞧不见,身散发着暗暗的幽香,似兰非兰,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气,把手顺势往人家肩膀一搭,感觉手指滑腻之极面养出来的人真的不同,如果自己不是假的,倒真有几分艳福。

  他动作虽快,但刚刚搭秀林的肩,就从暗处伸出一只手,一弹,把他的手给弹了下来,摸虽则摸着了,手却被弹得隐隐作痛讪讪的把手放下,见木秀林脸一闪而过吞吃了苍蝇的表情中暗暗好笑,想不到今儿个也吃了一回别人的豆腐。

  明言在一旁了他的动作,嘴角含了笑,道:“陈兄,你的手可不能再乱放了了不该放的地方,小心一下子被人切了。”

  陈潜沉思了半晌是悔的样子:“明三少早一点提醒我就好了,池塘那回怎的就忘了带把刀在身?”

  明言嗽了一声,扯开话题:“陈公子不是想多找几个美女相陪吗?你也需要美女,咱也需要美女,咱们想来想去,倒不如两处合到一处省了银子也看了美女?”

  陈潜拿眼了斜他:“明府缺银子。陈府可不缺说明三少。咱们大家都是出来玩地咋地老是和我过不去呢?”

  明言左眉往一挑。脸露异之色:“怎么是我老和你过不去呢?陈公子正话反说了?这美女原本在我那儿地今拿出来共享。陈公子反而好心当驴肝了?”

  陈潜皱眉摇头叹道:“什么都能够共享。美女怎么能共享呢……?”

  木秀林见两人斗嘴斗得有趣。笑道:“那要怎么办呢?今儿个这位青枝儿美女。可不是一般地美女。一个人也不能分成两半儿?”

  正说着。那一直垂着头站在他们身后手抱了琵琶地青衣女子转了出来。向几人福了一礼。微低了头。道:“青枝儿承蒙众位地抬爱。甚感惶恐。今儿个清风送爽。淮河送来桂花地幽香。如此良辰美景。诸位又何必因青枝儿而起冲突呢?不如青枝儿为诸位弹奏一曲。也衬得这良辰美景?”

  她声音如前一样清朗和悦。举止之间却露出一种不卑不亢地气度。忽地让陈潜想起了另外一个人。只不过。那人地命运却如风中凋零地落花。

  她穿着一件皱丝的青衫,款式简单面隐有白花牡丹的暗纹,全身下却没有一处有些微的肌肤露出,可不知道为什么,却让人感觉她如风中青柳,超然而自有一股风姿。

  她的神情是清淡而疏远的,并没有一般**的谗媚与热络,陈潜知道,这种神情,反而是那些常年呆在青楼的媲如明言之流等趋之若吉的,陈潜眼光一扫,见明言眼内略有迷惑欣赏之意,而木秀林眼中并没有美丽女子相遇常见的妒意,或许她明白,两人的身份实是相差太远?

  明言不想和陈潜一样唐突了佳人,于是停止了争吵,很殷勤的招呼侍女搬了张凳子,给青枝儿坐下,陈潜朝他望着,笑吟吟的,意味不明,明言心底暗想,这矮挫子莫不是心里面打着什么龌龊念头

  的**,全都是卖艺不卖身的,说到底楼船尚是在,这些女子只歌舞助兴,间或有个公子看中了,便问楼船的姆妈要了来,给付一定的赎资,收为内室,姆妈倒也不敢不放,所以,这所楼船之,青楼女子尚未低贱卑微到底。

  明言这时候想的是,这矮挫子莫不是打了青枝儿的主意,要把她收为房内人?他打定了主意,凡是矮锉子想要的,他一定从中破坏了。

  陈潜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他正想着,不知道为什么,这青枝儿在神态婉转之间,老让他感觉她像足了那青叶,虽说她们两人都出身于青楼,神态之间有些相似,那倒是必然的,可是女子之间,往往形似而神不似,那是肯定的,可为什么,她们连骨子里都相似呢?

  他想起青叶莫名的惨死,不由心底生寒。

  青枝儿歌喉婉转,一颦一顾之间自有媚态,把陈潜看得目不转睛,一时间倒忘了和明言的冲突了,一时间船舱里安静了下来,只听见那柔媚婉转的歌声随着流水之声在河面之流转。

  一曲终了,陈潜才吁了一口气,道:“枝儿姑娘的歌声真是不同凡响,绕梁三日,悠悠不绝……”

  听到赞叹,青枝儿神色之淡淡的,福了一礼,退了下去。

  陈潜用热脸了个冷**,毫不尴尬,感叹的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此女当真不凡……”

  明言眼眸连闪,从陈潜他看出了急色两字,假意道:“陈兄既然喜欢,何不收在房中?”

  陈潜过头来,向明言笑了一笑:“明公子,你不是不知道,府管得严,不能妄自做主。”他斜眼望了一下那木秀林,见他脸毫不意外的现出了鄙夷失望之色,便得意洋洋的道,“明兄是知道的,我不比明公子,说怎么的,也得求个好名声。”

  明言端起杯,吹了吹茶杯的沫,慢吞吞的道:“陈兄当真心志高远。”

  陈潜一摆衣袖,目光望向舱口,青枝儿的身影在舱门口渐行渐远,脸便转了个意犹未尽之意,见木秀林一派的局外人的淡然神色,便问道:“木公子,这曲子是不是清高淡雅?”

  木秀林意兴澜珊:“对,清高得很。”

  陈潜在腹中偷笑,知道自己一番作为很有可能逃出了面人的五指山,不会无缘无故的被人瞧了,不会有那巴掌赏脸之忧,才吁了一口气,却听见船舱口传来姆妈招呼客人的声音,有一人声音和悦的道:“陈公子早到了,倒是我迟了……”

  那声音亲切悦耳之极,叫人听了,如饮醇酒,自然是姗姗来迟的月影斜。

  明言望过去,却见陈潜身子稍稍向前倾着,一瞬间红光满面,眼眸之中发出光来,望着舱门,心中暗暗称奇,这矮挫子什么时候与这月影斜关系这么密切了?倒像两人之间有什么了不得的关系一样?

  原本月影斜与明言为主雇关系,明言一年之前顺手救了身处困境的月影斜,见他颇有才干,刚刚好紫竹阁原来的傀儡阁主被人害了,他自己是不当明面容易被人谋害的阁主的,所以,就让他挂名做了个阁主,原本也没存什么好心,可想不到这月影斜极会办事,把紫竹阁打理得井井有条,他可想不到这月影斜身份不同凡想,明言是聪明人,既然月影斜所做一切,隐隐为陈府而来,那么,不管他是不是寿国三皇子,明言都不会成为他成事的阻碍。

  所以,当月影斜云淡风清的出现在舱门口的时候,明言还向他了首微微一笑,两人像从来没有什么闲隙似的。

  这边陈潜早巴巴的跑了前去,向月影斜一拱手,道:“月兄,您可来迟了,错过了好几首小曲儿。”

  月影斜微有些惊讶,眼眸连闪,看了看陈潜,又望了一眼端坐一旁摇着扇子的明言,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这两冤家怎的凑在了一起?

  只不过月影斜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并不露出什么端倪来,只道:“陈兄,今儿个这里可真热闹,在下还带了个朋过来,陈兄不会在意?”

  从他的身后转出一位相貌平凡的商人模样的中年人,带着常年在外做生意的圆滑,和舱内众人团团的作揖,打了声招呼,自称叫商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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