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我马上要摆脱光头形象,不然别人总以为我们FISH乐队是玩摇滚的,其实,FISH乐队并无任何属性,只想唱自己觉得好听的歌,娱人娱己。再则,顶着光头走在路上,回头率太高了,被人注视的感觉如芒在背,很不爽。
夏冰让我陪她去服装市场,她想进一批衣服摆地摊。我跟着夏冰,穿越整座城市,来到位于城市另一端的服装市场。
市场中大大小小的店面上百家。走走逛逛下来,我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而夏冰却如闲庭信步。每跟着进一家店,只要有凳子,我就一屁股坐下——陪女人逛街比爬山都累。
痛苦并不会因为你觉得痛苦而停止,我只能继续苟延残喘跟着夏冰继续游荡,手里大包小包的多了起来,成了名副其实的搬运工。她在前面逛得悠闲自在,我在后面大呼小叫,“可以了吧,可以回去了吧?”
夏冰向着靠近出口的一家店铺走去,头也不回地说:“逛完这一家就回。”
我一听,萎靡的精神立刻振奋,紧跟两步追到了店里。她进店之后直接问:“老板,还有白T恤没有?”
老板笑得格外灿烂,连声说有,有,有。我要是老板我也会高兴,都已经十一月份了,天气转冷,几乎没人穿T恤了,能卖出陈货,不高兴才怪。
“要几件?”老板热心地问。
“你有多少都拿出来吧。”夏冰面不改色地说。
老板从店铺后面的库房里面抱了一叠白T恤出来,在柜台上一放,豪气地说,“随便挑!”
夏冰一边挑一边问:“多少钱?”
“看你这么漂亮,算你二十块钱一件。”老板说道。
夏冰默不作声地继续挑衣服,我在一旁插嘴,“老板,再便宜些啦,我们都是学生,没什么钱的,十块块钱一件吧”。我牢牢地记住了老妈教我的买衣服对半砍价的策略,并付诸实施。
夏冰抬头瞪了一眼,我识相地闭嘴了。我容易吗,还不是为你还价,结果还不招人待见。
“这些衣服我全要了。”夏冰指着挑好的T恤,“你看我一下子买这么多,给我一个优惠的价格吧。”
老板犹豫了一下,终于下定了决心,“这样吧,我再给你便宜二块,八块,最低价了!”
夏冰只是笑了笑,并不说话。像一个微笑的杀手,在敌人最舒服的时候给予致命且凌厉的一击。老板试探着问:“你觉得出多少价格合适?”
“五块钱。”
我简直怀疑我听错了,这砍得也太狠了吧!太匪夷所思了,有人这样还价吗?
“一斤。”她略作停顿后,吐出了后面的两个字。
简直是匪夷所思,我觉得我快要疯了!这样的价格怎么可能?!
夏冰丝毫不理会石化在当场的老板,信心满满地说:“你们的衣服进的时候都是按斤进货,况且你这T恤已经是陈货了,放在仓库也是放着,能卖掉就不错了。我呢,是打算在学校卖衣服,以后会经常到你这来拿货的,这次你就便宜卖给我咯。”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老板肉痛地叹了一口气,“算了,我今天算是碰到厉害的了,就卖给你吧,以后多多照顾我生意”。
居然谈成了,我再一次认识到了夏冰的彪悍。我和夏冰带着货物连拖带拉,气喘吁吁走出了服装市场。夏冰坚持决定要坐公交车回去,从这里到公交站牌足有五十米远,我是连一步都不想动了。
“夏冰,还真看不出来啊,你居然如此节俭,这种情况都不愿意打车,拎着这么多大包小包,公交司机可能都不愿意让我们上车。”
我伸手拦了一辆的士,出租司机问:“到哪?”
“J大。”
“一口价,八十。”
“成。”我只想快点回去。
打开后备箱将衣服放进了车里,我对她说:“进来吧,我掏钱。”她拉着脸,不高兴地坐了进来。
在车如流水马如龙的路上,出租车司机驾着车不停地蛇形扭动,穿插,超车,一路狂飙,把出租车当赛车开,半个小时就把我们送到了J大。
我掏出钱包准备付钱,取了一张五十的三张十块的,夏冰从我手中抽出五十块钱丢给司机,推着我说:“下车!下车!”
司机不乐意了,举着手中的钱嚷嚷道:“明明说好八十的,怎么给五十?”
我正欲递上剩余的三十块钱,夏冰一嗓子吼过去,“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从服装市场打车过来撑死四十块钱,你居然开口要八十,给你五十就不错了!”
出租车司机被顶的无话可说,等我从后备箱取完东西,立刻一溜烟地驶远了。夏冰恨铁不成钢的对我说,“就你傻!一点都不还价!”
我讪讪地笑,不作应答。
三日后的下午,放学铃声一响,我和几个同学抱着篮球冲出教室。
“余言……”夏冰叫得挺大声。
一帮男生在一旁等着我,她走了过来明知故问:“要去打球啊?”
“是啊?什么事啊?”
“请你帮个忙,帮我一起卖衣服啊,我一个人拿不动。”
我打小就面皮薄,摆地摊这种事,比让身高一米七六的我扣篮的难度系数都高,我委婉地拒绝,“他们都在等着我打球呢,摆地摊我就不去了。”
王宇翔那帮男生在一旁起哄:“去吧去吧,跟美女摆地摊去吧。我们就不破坏你们俩约会啦。”我还来不及辩驳,他们呼朋引伴地直扑操场而去了,把我一个人出卖了。没办法,我只能跟着夏冰走了。
学校对面的超市广场周围常年被小商小贩或其他卖东西的同学所占据,我和夏冰带着衣服过去的时候连插脚的地方都没了。
我见状趁机说道:“第一天摆摊,经验欠缺,来晚了没占到位置,要不我们回去吧。”
夏冰得意地笑了笑,“你以为我像你那么傻,我早占好位置了”。
靠近地下通道出口的栏杆旁,一个女生将绒布摊在地上,上摆满了小饰品。夏冰走了过去,笑得花儿一样灿烂,“同学,你是新来的吗?”
女生怯怯地抬头看了她一眼,“是啊,我刚来这摆摊没两天。”
夏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难怪你不懂规矩。”
女生惴惴不安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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