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猛地站起,大喝道:“杀——”她右手断了,左手却如锋利的刀子直戳进了左云飞的背心。
这一只小手上曾沾满了石府上下无数人的鲜血,而这时却笔直从左云飞的背后插透到了胸前。左云飞错愕的低下头,看见那只小手从自己的心口上穿了出来,那一缕一缕鲜红的血水顺着那手指滚滚流下。
左云飞满脸的不置信:“你……”一开口,他嘴里便涌出大量血来,吞没了他所有的言语,小雪在他身后探出头来,冷冷的说道:“我不是你的希望!我的不死所能带给你的启示,只能证明药物已不能完全控制住我,而你的喋血计划已步入了灭亡!”
她的手快速的他身体里抽回,左云飞高大的身躯随着小雪手掌的撤离,轰然倒下。小雪冷然回头,眸子里如燃烧着火焰,她望见无数的杀手,踩在大堆大堆同伴的尸体上,蜂拥冲向石壁。
小雪猛地大吼一声:“不许你们动我姐姐一根头发!违者杀——”
她疯狂的冲了上去,左手挥处,那群青衣杀手倒下了一片,血不断的溅到她的脸上,眼里仿佛也给蒙上了一层淡红的色彩。她勉强冲开人群,隐隐望见舒蝉已坐倒在地上,手上的金球绥再无力挥起,张寄舟浑身是血的挡在她面前,勉力支撑。
洞口在这时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有一大群人飞快的冲了进来,小雪早杀红了眼,她也没留神细看,来人才冲到跟前,她反手便是一抓,那人哀号一声,肩膀上留下五个小孔,血流不止。那人身后却立即跃出个满头银发的老妇人,手指在那人肩头附近一点,伤口的流血竟神奇的止住了。
小雪看的呆了呆,那银发老妇哼道:“好个辣手的小娃娃,还不纳命来!”她年纪虽大,行动倒异常的快速,饶是像小雪这般灵敏的身手,竟也没能避得开去,只见她高高举起右手,掌心对准小雪“灵台穴”狠狠击落。
小雪惶然见巨掌罩头落下,眼看将亡,却听舒蝉一声尖叫:“姥姥不要!她是我的义妹子!”
叶姥姥大吃一惊,赶忙撤掌,手心堪堪擦着小雪的头发掠过,“砰”的一掌打在了石壁上,直震得石壁一阵晃动,碎石滚滚而下。小雪死里逃生,心神恍惚不已,叶姥姥埋怨道:“你这丫头,怎不早说?要是她伤在了老婆子的掌下,这可如何是好?”
舒蝉左右被人搀扶起,虚弱道:“姥姥你性子急,怎么怪得了我嘴慢呢?”叶姥姥本还想大大责骂她,此刻见她浑身带伤,一身白衣染成了血红,话到嘴边不禁心软又改了,对左右道:“小姐伤成那样,怎么还能乱移动,还不去车上抬软榻来!”
舒蝉见涵洞内已被叶姥姥带来的护卫包围,剩下的仅十余名喋血杀手也全被制服,用绳索捆了,放倒在地。他们仍不停的呜呜乱吼,活像是群疯狗般。舒蝉不禁叹道:“姥姥,幸亏你及时赶到,你现在便是要打我板子,我也开心啊!”叶姥姥道:“板子先留着,看回去后怎么收拾你!”舒蝉笑道:“怎么收拾都好啦。只是……姥姥,你说你本事大,那就试试能否替他们都解了毒吧!其实他们不过是些无辜的孩子,被人利用当了杀人的工具而已。”
叶姥姥奇道:“这群人是中了毒么?什么毒这等霸道,我瞧着可没那么简单……”边说边抱起呆滞的豆豆,细细的替他检查起来。
过得没多久,有六人抬了三副软榻来,将舒蝉、张寄舟、小雪一一抬出了洞外。
洞外,雪已止,天放晴,阳光照得人懒洋洋的,舒蝉见张寄舟眉头深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安慰道:“爷爷,你放心吧,有姥姥在,豆豆没事的!”
张寄舟的目光却落在洞外那一排儿长溜的马队上,领头的八匹骏马的马鞍上,各自整齐的插了支红色锦旗,旗面上金丝线儿绣起了个大大的“舒”字。张寄舟呆喃道:“舒……舒蝉……舒晓晓……你,闺女,你原来竟是舒家堡的人!你爹爹难道就是当今武林盟主舒慕允么?”
舒蝉含笑点了点,张寄舟激动道:“果然,我猜的没错,虎父无犬女,你不愧是武林盟主的女儿!”舒蝉只感酸痛疲惫,眼睛情不自禁的慢慢合上,低低道:“我是不是武林盟主的女儿,与敢不敢惩奸除恶没有关系。我便是我,舒晓晓……”
临阖眼时,她瞥见一旁软榻上的小雪,怀里紧紧抱住小黑,她沉沉入睡的小脸上,正显露出一抹从未有过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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