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FP医疗中心
狄克脸色阴沉且不耐的拧着眉头。把黛西送来这里并非他所愿,对这个女人,他厌恶到都不想和她在同一个空间呼吸。
罗马斯抚着下巴,看着手里的检查报告,“她好像有些精神分裂。”
狄克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精神分裂症(schizophrenia)是以基本个性改变,思维、情感、行为的分裂,精神活动与环境的不协调为主要特征的一类最常见的精神病,拜现如今的高压力生活所赐,罹患精神分裂症的人数日益增长,其中不乏出现有谋害性攻击的症状,问题是家政职业公司在推荐黛西的时候,可没说她有精神分裂症。
“这么说,她攻击我不是因为药水的关系?”办公室里,阿尔缇妮斯也在,将黛西送来是她的提议,她自然要知道个究竟。
蔷薇之水虽然被狄克打翻,洒了一地,但她用纸巾吸取了一些,到了这里,便第一时间交给罗马斯,进行检验分析。
“关于你说得药水,报告也出来了,成分分析……”罗马斯翻开刚得到的检验报告,才浏览了几行,便顿住了。
“是什么?”阿尔缇妮斯急切的追问。
罗马斯咳了一声,才道,“这里面含有精氨酸(Arginine)、南非醉茄(Ashwaganda)、达米阿那(Damiana)……”念到这,他索性将报告一扔,总结道,“就是媚药!!”
阿尔缇妮斯刚喝进嘴的热可可,差点喷出来,“什么!?”
罗马斯一字一字的重复,“媚、药!”
阿尔缇妮斯脑子里暂时一片空白,视线却下意识的往狄克看去,他可是对方想要下药的对象呐。
狄克的脸色绝对是风起云涌般的恐怖,青筋在额头突突的跳,随时都有爆血管的可能。
阿尔缇妮斯收回视线,这和她之前猜测的完全不一样,那股香味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十分诡异,它越浓,叫黛西的那个女人就越疯狂。
怎么可能是媚药!?
她狐疑的问,“你确定?”
罗马斯一副请不要质疑我专业的表情,“成分都罗列在上面,你可以自己看!”他拿了报告单递给她。
阿尔缇妮斯接过,仔细一看,果然是,但她仍是抱有怀疑。
“我很确定当时她的状况和香味有关,能不能再验一次!”
“再验也是这些!”罗马斯直截了当的泼了盆冷水给她,报告不可能会错。
阿尔缇妮斯再次将报告看了又看,她是法医,又是侦探,对毒药之类的深有研究,媚药也是药,但凡有害人嫌疑的药,她都划分成毒药。
她一字不漏的看了好几遍,她不相信黛西的疯狂和这药没关系,几遍之后,终于让她发现一个细小的线索。
“沙苑藜?”
“嗯?”罗马斯凑了过去。
阿尔缇妮斯似乎显得十分惊愕。
“怎么了?”罗马斯疑窦的问。
阿尔缇妮斯像是没听到,径自叨念着,“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罗马斯在一旁干着急,“什么不可能,你倒是说啊!”见她仍是自言自语,只好抬起手在她眼前挥舞,“喂……喂……”
阿尔缇妮斯被他搅扰了,拍开他的手,指着上头的几个成分,“这三个独立开来是没什么问题,但组合起来便是一种花的成分。”
“花?”
阿尔缇妮斯点头,“这是一种高山植物,学名沙苑藜,是一种非常美丽的花,香气和蔷薇很像,但它可没有蔷薇那么可爱,这种花的香气会让人意志力减弱,自制能力瓦解,在古时候,一些擅长催眠的人,为了能让意志力坚强不容易催眠的人屈服,都会利用它微量的香气做引子,使人意志力减弱,从而达到催眠的目的,但若是香气太浓,或是闻的太多,便有成瘾的可能,所以即便是使用者也会很小心的掌握分量,这花香若是闻久了,更会出现幻觉,视觉思调,幻听,妄想,性格改变,甚至是暴利行为,也就是说……”
罗马斯快速反应道,“它会让人精神分裂!”
她说得那些病症大体和精神分裂患者无异。
“没错!!但……这种花早就绝种了一两百年,现在根本不可能有!”
这才是她惊愕的主因。
罗马斯也震诧了。
狄克倒是很镇定,眸色只是稍微闪过一丝惊讶,这份惊讶不仅是对沙苑藜,也是对阿尔缇妮斯,他若有所思的打量她。
她知道的东西,还真不是普通的多。
“你确定?”这下换罗马斯质疑了。
“我确定!!爷爷……呃……我曾在一本纲目上看到,绝对不会错!!”她差点露出马脚。
“这倒诡异了。”绝种了一两百年的花,却在今天让他们碰上了。
阿尔缇妮斯却说,“不,这还不是最诡异的,最诡异的是为什么要在媚药里加上沙苑藜,媚药本就会让人意志力低下,不受控制,何须再这样多此一举,还是副作用如此强大的毒花。”
“既然是媚药,自然是要人就范,意志力越弱越好,有什么可疑的。”罗马斯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阿尔缇妮斯摇头,“这种花仅靠香味就能让人意志力减弱,对要被下药的人来说,或许正常,但下这药的人呢,如此浓烈的量,似乎完全没有考虑自身也会受其害。”
罗马斯想了想,觉得很对,但凡媚药,大多都是使于他人,没人会在自己身上使着玩的。
阿尔缇妮斯眸色却在瞬间亮了起来,“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啊?”罗马斯显然跟不上她的思考速度。
“这个药,不仅是要害被下药的人,同时下药的人,也是受害者!”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
“你的意思是……黛西其实也是受害者?”
阿尔缇妮斯点头,“沙苑藜之所以能让人意志力减弱之外,根本原因是它能将人私欲在潜意识里无限扩大。”
“什么意思?”
“打个比方,假如一个人想买一样东西,但因为经济问题,在理智和自制能力下,他或许会打消这个念头,或者是激发他的上进心态,以想买的东西作为激励,去赚更多的钱,然而中了沙苑藜之毒的人,不但不会如此,相反这份购买欲会被无限扩大,弄个不好,这人或许头脑一热的去抢劫银行,用抢来的钱去购买这件心仪之物。”
“不是吧……”罗马斯咋舌的惊呼。
“这并不是夸大,而是真有其事,所谓的意志力减弱,不过是因为私欲从针眼那么大一下子变成了巨大的黑洞,致使意志力已无法掌控而已!”
而黛西的私欲便是爱!
顿默了几许,阿尔缇妮斯接着又问道,“她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罗马斯抚抚下巴,“我倒认识不深,她到狄克家做家政也就是最近两个月的事情,我和她只见过几次面,但说她疯得想杀你,要不是你们说,我还真不相信。”
黛西是口碑极好的家政妇,做这份职业的女性大多都充满爱心,温柔体贴,她还是其中的佼佼者,怎么想,都和坏女人扯不上边。
阿尔缇妮斯听后,细细思量了一番,作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她可能被催眠了。”
罗马斯一骇,“催眠!?”
狄克虽然没出声,但并不代表他没听,相反,他听得很仔细,乍闻阿尔缇妮斯的假设,眉更是快拧成一条线了。
他视线未曾离开过阿尔缇妮斯,她每说一句,他眼中的思量便深一层,对她,也是对她说得话。
“难道你们不觉的这个可能性很大吗?一个温柔体贴充满爱心的女人,性格突然大变,就算再怎么变,也不可能在两个月的时间里变成这副德行,她完全是疯了。”那样子根本没有理智可言。
“怎么又扯到催眠上了?你不是说这花本就能让人精神错乱吗?”她刚才把这花说得那么惊悚,又是意志力减弱,又是能致人精神分裂,现在又说催眠,都不知道该相信哪个。
“是,这个可能性自然有,但我想问的是,谁给了她这个药水?这不是普通的东西,我不认为一个普通的家政妇能调配得出来,且这其中还有绝种的沙苑藜。”
罗马斯卡壳了。
“再者,这药水主要成分是媚药,却带着可以使人丧失心智的沙苑藜,这分明是想“两败俱伤”,那么好处又归谁?说白了,就是谁教她用的,若是你,有人说这药能让你实现梦想,你就真相信了。”
罗马斯无话可说,因为她说得有理有据,合情合理。
巧舌如簧的推销员这年头没少见过,可说得再好,又有多少人真会买他的东西,何况还是这种稀奇古怪的药水,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不会轻易相信的吧。
这么一想,除了催眠,还真想不到第二个方法。
罗马斯突然有些讶异,这女人真的只是一个老师吗,虽说这几日有关她的八卦不少,让他知道她曾是FBI探员,但她的心思缜密已经不是一般FBI探员能有的,他甚至可以打赌,即使在WFP也未必能找出几个能和她心思媲美的人。
他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莫非长得像,连智商也像。
阿尔缇妮斯却陷入自己的思考中,完全没发现罗马斯的打量,说到谁能得到好处这点上,她卡住了。
这个好处又是什么?
若黛西成功了,便是和……她瞄了一眼狄克,和他上床是好处吗?
她汗了一下,这算哪门子好处。
好吧,黛西爱他,算是个好处吧,可这是在黛西清醒正常的情况下,倒还说得通,问题是她显然也被“荼毒”了。
突然她咯噔了一下,想起狄克质问黛西的那些话,那些话似乎表明黛西不是第一次下药。
她脑子顿时一热,脑门子上的汗陡然增加。
第一次下药是什么时候?结果又是什么?
她想到了千色,想到了她和狄克的关系,还有他提到的那夜……
汗流更凶了!!
MYGOD!!
别是她想得那样!!
她揉了揉眉心,胃突然绞得难受。
她似乎找到千色和狄克那看起来“复杂”关系的原因了,
见鬼的那夜……
她现在全明白了,所以他才会时不时有那种愧疚的表情。
她开始憎恨起自己的智商和逻辑推理能力,拥有这种能力并不见得是好事。
最要命的是,她还怀孕了!!她开始后悔不听萨鲁的话,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流了那么多汗?”罗马斯盯着她脑门上狂流的汗,好似跑了马拉松似的。
“没,没什么。”阿尔缇妮斯抬起手乱摇。
狄克走了过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像只受惊的兔子跳了起来,立刻闪到他碰不到的地方。
狄克眉宇拧得更深,那两条眉毛直接合成一条状。
“总之……总之……”阿尔缇妮斯绞尽脑汁岔开话题,“总之还是先让那个黛西恢复神智才是最要紧的。”
这可让罗马斯头疼了,“怎么恢复?”
若不是听她说,他压根不知道什么沙苑藜,又怎么对症下药。
阿尔缇妮斯也没有十分的把握可以解沙苑藜的毒,这花香一旦侵入体内过多,神经系统就会被慢慢破坏,看黛西的症状,她中这种花香的毒恐怕已经很久了,能不能解还是个未知数。
她只能尽量为之,她说了几个药物名称让罗马斯记下。
“先用这些药试试,我不能保证一定有效,若她一直不清醒,我们就没法知道是谁给了她这药。”
这人恐怕也是催眠她的人。
事情交代完,她觉得没必要再留下了,整一天都被这事烦着心,等事了结了,整个人顿感疲乏。
罗马斯第一时间便是给黛西配药,顺便再去看看她的情况。
阿尔缇妮斯只能跟着狄克走,除了WFP宿舍,她现在的身份没第二个去处,原本两人就处得尴尬,现在……她又知道了个大秘密,更是难以与他面对面。
一路走回去,她始终保持沉默。
到了宿舍,她又打算装睡蒙混,但狄克没给她这个机会。
“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沉寂被他低沉的问话打破,不仅唐突,也让阿尔缇妮斯的心猛的一揪。
她能说什么?还能说什么。
她根本无话可说。
她又不是千色!
狄克径自说道,“那夜……”
那夜……果然是那夜……
阿尔缇妮斯慌忙开口,“我知道那夜不是你的错!!”
这种时候除了这一句,她根本找不到第二句可以说得话。
狄克冷不丁被她这么一堵,想说得话,全被堵了回去。
她为什么该死总是那么“深明大义”!!
他也不想再提那夜发生的事,但她连孩子都有了,他曾把所有的错都归咎在黛西身上,这样不仅能让他好受些,也让他有了发泄的渠道,出乎意料的是,黛西可能是受人催眠所致。
他顿时一下子找不到方向,但他依然恨黛西,恨她竟然会被人那么容易就催眠了,不管是不是药力所致都一样。
造成现在这种结果,说难听点就是帮凶。
若她没有私欲,又怎么会让人有可趁之机。
那么他自己呢?
沙苑藜……
他苦笑,他不仅闻了,也吃了下去,这也就是为什么那夜他会如此疯狂的原因吧,他也有私欲,他的私欲全在她这张脸上。
在WFP医疗中心,他虽然沉默,但不代表他没有去判断。
她说得很有条理,让他找不出任何纰漏来。
他看出罗马斯对她的表现有多惊讶,同样的,他也是。
然而他惊讶的是她的思考模式和一个人很像,不是悠,而是土耳其王妃。
他甚是狐疑,她身上还有多少令人惊讶的地方。
她似乎越来越陌生了,明明是想去了解她的,却发现,越是相处下去,越开始觉得她和悠并不同。
曾有的微澜,逐渐趋于平静……
还是,之前的她并不是真正的她。
他总觉得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心里很想问一句,“你到底是谁?”
阿尔缇妮斯被他沉默的打量弄得心里七上八下,他这是怎么了?但她不敢问,脑子突然转到在WFP医疗中心时她的表现。
汗又冒出来了
千色应该是沉默寡语的,而她的话似乎多了点,还有……她的职业病又犯了。
她一惊,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她慌忙摸摸自己的脸,这是下意识的反应。
还好,面具还在。
不管他是不是怀疑,她都不能承认。
她101次告诉自己,赶快和千色联系,再这么下去,就算不承认,穿帮也是迟早的事。
狄克沉默了很久,才开了口,“你……休息吧。”
听到这句话,阿尔缇妮斯才算松了口气,赶忙爬上床。
睡觉,睡觉,赶紧的睡觉。
她的举动,让狄克觉得好笑。
她的躲避是越来越明显了。
那夜发生后,那一句交往,现如今就像是一个笑话。
他与她皆是。
*
希腊海中月
巨伞般耸立在小岛上,几乎遮蔽了半座岛屿的月华罗,白天依旧翠若美玉,生机勃勃,沙沙作响的树叶协同爱琴海的潮起潮落,奏出大自然的乐章,观之震撼人心,听之心潮澎湃,目睹此景,聆听此乐,任何烦躁都会变成浮云。
然而,萨鲁的心境始终处于烦躁状态,两个星期,整整两个星期,竟然仍是查不到白乌鸦的蛛丝马迹,他的耐心即将到达极限。
低咒一声,他重拳捶击在月华罗的树干上,足有十个成年人才能围抱的树干可不会因此摇动,不过又多了一个凹坑。
正在为萨鲁准备午餐的侍女们都吓白了脸,几个胆子小的都把餐具给抖落在地上,蹲在地上胡乱的收拾。
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此时走来一抹娇俏的身影,是一个少女,她的到来,令一干侍女都像见到了救世主,泪水纷飞的向她投去求救的视线。
暖阳下,海风轻起,吹得少女一头黑发,随风而舞,纷飞中绽出淡淡紫晕,她明肌胜雪,娇颜如花,领如蝤蛴、螓首娥眉,最特别的是她的眼睛,竟然是一紫一绿,紫的梦幻神秘,绿的清洌冷艳。
她挥了挥手,侍女们感激涕零,立刻朝着主屋奔去,像是逃命一样,她来到张罗了一半的餐桌前,像玉雕琢而成的小手,提起骨瓷咖啡壶,往同花色的咖啡杯里倒满咖啡,再往咖啡杯里加了点奶,搅拌后,她端着走到萨鲁身后,看到月华罗树干上的凹坑时,她秀气的眉皱了皱,抬手抚摸,刹那间,翠绿得像是能滴出水的月华罗绽放出银河一般的灿银之色,华美得就像在黑暗中打开得珍宝箱。
萨鲁被这银光刺得睁不开眼,回头便是一怒,“菲儿,我说过,不要来打扰我。”
菲儿,也就是萨鲁和阿尔缇妮斯的小女儿,自然放下手,月华罗立刻又回归到一片翠绿,她端着咖啡来到萨鲁身边,对他因为焦躁产生的近乎六亲不认的怒气一点都不感到害怕。
“父王,又在担心母后?”
萨鲁哼了哼,一脸的不承认。
菲儿莞尔一笑,明明脸上写着“我很担心。”,却死不承认,不过,她没戳破,将手里的咖啡递给萨鲁。
萨鲁接过,见咖啡里加了奶,一脸嫌恶。
“父王,伤胃。”加点奶对胃好。
萨鲁蹙了蹙眉,还是喝了一口。
菲儿与他并排站着,“伊斯叔叔查得怎么样?”
萨鲁的眉宇间全是黑沉之气。
菲儿明白的闪闪眼眸,看来是没什么进展,于是问道,“父王,真的不回去?”她指得是回纽约。
“不回去!”萨鲁咬了咬牙。
“还生母后的气?”
萨鲁气闷的喝着咖啡。
菲儿呵呵轻笑,“父王,显然赌气是你吃亏!”
她从小就知道,父王有多爱母后,赌气这种事,他不吃亏才怪。
萨鲁冷目瞪了一眼宝贝女儿,但这是事实,他无从狡辩。
菲儿蹲下,捡起一片落叶,站起身,捏在手指间把玩着,纽约发生的事,她全知道,凯洛贝罗斯哥哥天天有打电话过来,一来一去的,什么细枝末节她都清楚了。
父王回来除了是真的被母后气到之外,最重要的还是想赶紧解决白乌鸦,可惜这个组织太过神秘,丝毫没有蛛丝马迹可循。
还有就是千色的下落,这点母后是死都不会说得。
但,只要找到她,才能让母后找不到借口还留在纽约。
她眸色闪狡黠的光华,小脸一扬,问道,“父王要不要我帮忙?”
萨鲁提醒道,“别忘了你母后嘱咐过……”
她摆摆手,“知道,知道,不能离开海中月,不可以掺和,要乖乖在家里。”
这话听得她耳朵都起茧了。
因为母后的命令,她和三个哥哥不可以离开这里,但几个月前他们曾偷偷逃跑过,结果除了凯洛贝罗斯哥哥,她、阿尔玛哥哥、路卡斯哥哥全被母后的聪明绝顶给识破了计划,让土耳其亲卫队抓了回来,然后就是现如今的“软禁”。
她知道母后的能耐,更知道她是为了他们安危,可自己的老妈身陷囹圄,做儿女的总是担心得想帮忙。
他们又不会越帮越忙。
既然母后不准她离开,那发挥一下遗传的智慧总可以吧。
“父王,我只是提个建议,建议总行吧?”
萨鲁宠溺的拍拍她的小脑袋瓜,“说吧。”不让她说,恐怕她一辈子都不会理他。
菲儿像只小猫似的眯着眼睛享受父亲的爱抚,然后说道,“父王知道安德鲁塔克雷蒙特是谁吗?”
他在脑海里思索着这个人名,完全没有印象。
“那父王查查这个人吧,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哦。”
“你从哪里知道这个人的?”他从未留意过还有这么一号人在,“他和白乌鸦有关系?”
“不,和千色有关!”白乌鸦她暂时帮不上忙,资料太少。
萨鲁疑惑的看着她。
菲儿解答道,“最近我一直在听贝罗斯哥哥诉苦,听着听着,就听到些蛛丝马迹了。”
萨鲁明白了,他的女儿和她的母亲一样,对一些细节极其敏感。
“虽然哥哥对这个人尽是贬低,但有一个细节我记得很清楚,那就是千色曾和安德鲁在一起过。”
萨鲁被她一提,对安德鲁这个名字倒有点印象了。
想起凯洛贝罗斯突然闯进酒店卧房大闹的那一次。
“父王,我们查了这么久,无非是在查一个受伤的女人去了哪里?但是我们主观意识太强,认定她为了躲开组织,独自疗伤,根本上这个想法没错,但没错并不代表一定对,为什么就不想想,也有可能是谁救了她,又或者她在那种情况下又会找谁求救。”
“熟人!”
不管是哪个,答案都只能是熟人。
千色既然救了露娜,又和露娜交换了身份,白乌鸦是不可能知道的,按照最近的查探,千色更没有什么朋友。
熟人只剩下安德鲁一个。
他陡然豁然开朗。
这的的确确是一条重大大线索。
看他的表情,菲儿就知道自己的建议被采纳了。
她拍拍弄脏的手,“好了,接下来就是父王的事了,我要听母后的话,在家做个乖宝宝。”
萨鲁眼里满是骄傲的光彩,她与露娜一样,都聪慧得让男人无法抵挡。
“菲儿,我有点同情将来要娶你的男人。”恐怕会和他的处境一样。
“父王,你不是说谁娶我,就打断谁的腿吗?怎么又同情起来了。”
萨鲁呛了一记,他的确有这么说过,但那时她还小,现在她已经成年了,女大不中留,早晚都是要出嫁的。
即使他再不愿意,也一样。
要不然,露娜恐怕会宰了他。
不过腿是一定要打断的,要不然他咽不下这口气。
断了,又不一定好不了。
方法有的是。
他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
可是一想到自己宝贝了十几年的女儿将来是别人的,心里就发酸。
这滋味真不好受。
于是他将菲儿搂进怀里,“再过些年吧……”
*
另一头,阿尔缇妮斯为了黛西尽早恢复正常,每天都在WFP医疗中心辅助罗马斯治疗,但效果并不尽人意。
她吸入的香气实在太多了,神经系统已被破坏,要想恢复,恐怕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
在这期间,狄克告诉她,催眠黛西的人可能是白乌鸦的人。
原因无他,绝种了一两百年的植物,若问谁还有本事能弄得到,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早在这种植物绝种前就有人将它采集,植物虽然绝种,但做成药后存放的年数可就久远了。
加上利害关系,能符合条件的只有白乌鸦。
一个存在了数百年的组织,一个和WFP过不去的组织。
这很符合逻辑。
阿尔缇妮斯绝对赞同。
但,黛西一日不恢复,他们便一日无法找到始作俑者。
累了一上午,阿尔缇妮斯打算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她是尽可能不去打扰狄克,与他越少见面越好。
她现在的身份只要让白乌鸦的人不起疑便不会有问题。
最麻烦的是,她没法找时间与千色联系,一是忙于黛西的病情,二是狄克的存在。就算她不去打扰他,他也有办法随时随地都出现在她身旁。
走到拐弯处时,突然窜出一个人影与她撞在了一起,不果力度不大,只是撞个满怀,待她想看清是谁时,猛然间手中被塞入一张纸条。
她下意识的一握。
那人影快速离开,快得她都未及看上一眼。
她疑窦的打开纸条,上面赫然写着:
千色,BOSS要你尽快回去。
她如遭雷击,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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