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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3  演 出

  “呜呜呜,好冷!”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在黑暗中抽泣,扶着潮湿的墙壁一步步挪动着。

  “安爱丝,你怎么在这里,来外婆抱。”一个美艳的年轻女孩向小孩走来,伸出象牙白的手臂,想要环住孩子。

  小孩“啪”一下打开女孩的手,哭泣声更加大,“不要,外婆也好冷。我要妈妈,妈妈!呜呜!”

  女孩的眼里流露出被深深伤害后的哀伤。

  我从睡梦中醒来,额头上都是汗水。

  “我吃饱了!”身边的月涟仍然在酣睡,还在呓语,看着她的脸庞,我苦笑一下,我还在想那件事情做什么?有外婆陪着就够了。

  我去洗了个澡,外面刚到傍晚,吴妈十分惊讶的看着我,欲言又止。后来她终于忍不住劝诫我,“大小姐,你别怪我多嘴啊。你们都年纪轻轻的,不要黑白颠倒啊,这样对身体也不好。年轻人还是应该早起早睡的好。”

  她肯定认为我们一家人都是疯子,管家也好,新来的表姐也好,现在连我都变成白天睡觉,晚上起来的夜游神了。我点点头,表现出我听得进教诲的样子。

  边吃水果边看电视,很快月涟从楼上跑了下来,她披头散发,看到我坐在沙发上,尖叫一声,把我吓了一跳。

  “小皙,我的小皙。”她拥我入怀,紧紧抱着我的头,还轻抚我的背,她身上好冷啊,幸好这是夏天,可以当空调用。

  “月涟,你怎么了?”我好不容易将脑袋从她棉花一般的怀里挣脱。

  月涟眼角还有泪水,她抽泣一下,倒在沙发上,又突然弹起来,复看了看我,才相信我还是在这里的。

  “我梦到你妈妈了。”她惆怅的说。

  我听到自己心“咯噔”响了一下,却假装若无其事的拿起桌上的水果放在嘴巴里面嚼,但是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难道妈妈刚才来过了?在我的梦里,也在外婆的梦里。

  “你这个冷血的孩子,怎么对自己妈妈都不关心呢?她还叫我好好照顾你呢。”月涟推一下我的脑门,我淡淡的笑了。

  “月涟,我不记得她了,所以你说的,我很陌生。有你就够了。”

  月涟再次将我揉进她的棉花胸里,又是一阵鬼哭狼嚎,“我的小皙啊,都要怪那个画家,都怪他。小皙乖,外婆永远和你在一起。”

  我再次挣扎出来,看一看厨房,还好吴妈喜欢傍晚出去散步,已经不在屋里了。

  “和您在一起久了,我会折寿!”我冷漠的说。

  月涟勃然大怒,拍一下我脑袋,“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又欺负老人家。”

  我大笑起来,月涟什么时候当自己是老人家了?月涟愣愣的,看到我笑得那么开心,也甜甜的笑了起来。我希望她的阴霾能够快点过去,我的也是。我摊开手心,那种羊皮般温暖厚重的感觉再次从我心中升腾起来,我狠狠握住桌上的冰水,怎么老想着这个?我不需要温暖,不需要太阳。

  就这样,今天到了秦鸣的演奏会时间,外婆起来的很“早”,太阳还没有落山的时候就唤醒了我,又将我折磨了一个小时。我其实很想告诉她,我天生丽质,根本不需要打扮的。

  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楚腰纤细,唇红齿白。青纱裙隐约露出腿部曲线,耳垂上是几个细小的粉钻耳钉,脖子上是九十九颗南非钻石组成的项链,手链比较朴素,是白金嵌蓝宝石的。鞋子是银色的,看起来很像水晶鞋。我是不是比较像暴发户?

  “外婆,这样会被打劫的。”我想扯下项链。

  “别,别,有我在,你还怕打劫?不过就算你自己在,你也不会怕吧?打劫的遇到你算倒霉。”月涟对着镜子梳头发,看她臭美得,哼。

  “你怎么那么喜欢秦鸣那小子呢?”我唉声叹气道。

  “我说了,我喜欢帅哥。”

  我客厅等了半晌,她终于换好衣服,打扮妥当,迤逦而来。

  我们再次来到那个剧院,和上次大相径庭的是今天的剧院很热闹,我怀疑是秦鸣老爸找的专业凑人气公司,不然光凭秦鸣,怎么可能有这样多的人?

  “是白皙然小姐?”门口有人看到了我们,向我们走来并询问到。

  我点点头,那人带我们来到剧院二楼的包间,这里的视角很不错,而且剧院精湛的音响效果,使得这个位置丝毫不会影响到我们欣赏音乐。

  大概等了十来分钟,这场只有秦鸣独奏的音乐会开始了。我往下一看,果然来得人不少,他爸爸还真舍得花钱,我心里把他们鄙视了一遍。

  如海潮般的掌声将我拉回现实,我看到一袭黑色礼服的秦鸣在台上行一礼,踱步到钢琴旁,坐定。场内鸦雀无声,似乎大家都不用呼吸了。

  他快速在钢琴上弹奏几个调子,试音完毕后,他对着话筒致词谢谢大家来听他的演奏会,然后开始演奏那天我听过的《献给爱丽丝》。

  他全神贯注,手指快得难以看清,我想起那天他弹奏吉他,也是十分谙练。看来他对音乐很有天赋。

  他的演奏会除了阳春白雪,也还是有下里巴人的。他每次奏完一曲,都会爆发出雷鸣般的掌上。虽然我打心里也觉得他弹奏得出神入化,但是绝对不能被月涟和霸王看出来。不然我颜面何在。

  门被敲开,带我们进来的那个人再次出现,他对我耳语两句,我有些想推脱,可是搞砸了秦鸣的最后一曲,那不是他爸爸花得钱都白费了。我只得告诉月涟出去一下,就和那个人走了。

  来到后台,不免有些紧张,那天以为霸王的演奏会不会有什么人,他又可怜巴巴的说一直弹奏曲子别人会腻,需要最后来个惊喜,他哀求了半日,我就同意了。

  只听到霸王对着话筒说:“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今天演奏会的最后一曲,我想请一位拥有美丽声音的小姐演唱,我来伴奏,Imagine!最后,祝大家今夜愉快!”

  掌声再次响起,我吞口唾沫,硬着头皮走上舞台,一束光线照射在我身上,我想此刻的我全身珠光宝气,是不是忒俗气呢?我走到钢琴旁,秦鸣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还做了一个V的手势,我冲他颔头应允,他的手指灵活的动起来,流畅的曲调再次响起。

  不知道怎么的,我心反而平静下来,也不紧张了,就把下面的人当鼹鼠好了。我调整好状态,开口唱了起来。

  Imaginethere'snoheaven

  It'seasyifyoutry

  我英文并不好,只是听过这首歌曲,这几天我努力练习发音,总算有些成效。我流利的唱出了英文歌词。

  幻想世上并没有天堂

  没有杀戮或牺牲

  也没有宗教

  想象全人类

  都生活在和平之中

  想象世上没有占有

  我想你可能做不到

  不再贪婪,没有饥饿

  四海皆兄弟想象全人类

  共同分享这世界

  歌词是多么动人,在这个想象的世界,一切都是和平的,众生平等。不知道秦鸣为什么选这首歌曲,难道仅仅是因为钢琴弹奏起来比较好?

  YoumaysayI'madreamer

  ButI'mnottheonlyone

  Ihopesomedayyou'lljoinus

  Andtheworldwillliveasone.

  我结束了歌唱,秦鸣猛的收尾,干净利落。剧场内顿时安静至极,如果闭上眼睛,说不定以为处在万籁俱寂的宇宙呢。我心情跌落到谷底,真的搞杂了吗?

  正在酝酿沮丧的感情,一个观众鼓起掌来,然后接着,一个一个的零散掌声变成一片,今晚最热烈的掌声给了我们俩。我受宠若惊的看着秦鸣,他满面春风的站起来,拉着我一起向台下行礼,然后在我脸颊上印一个潮湿的热吻。我……

  “你也有怕的时候?”他在我耳边轻声说,我头脑发胀,我何时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过,不紧张才怪呢。

  他已经拉起我,我们就在幕布拉下的瞬间跑下了台。秦鸣脸上挂着诡计得逞的笑容,我狠狠擦一下脸颊。

  “你偷袭我!”我何时被男人亲过,“我的初吻都没有了!”

  我愤愤的看着他,脸颊被自己擦得生痛。秦鸣突然停止了笑容,走近我。

  “你要做什么?”我露出自己的小虎牙,咬死你。

  “小皙,这个不是初吻。”他缓缓的说。

  “啥?”我迷惑的问。

  他的脸迅速靠过来,眼看那可恶的嘴唇就要……

  刚才是我在台上很紧张才被他偷袭,现在他可没有那么容易得逞,我正想着是打他脸还是脑袋的时候,他止住动作,认真的盯着我,然后说:“小皙,等你以后做好了准备,真心实意的时候……”

  我眼睛眨了两下,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会让你真心实意的爱上我的,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见过霸王如此认真的眼神,那样深邃的看着我,我耳边嗡嗡的响,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小皙!”一个黑色的身影扑了过来,我雷击般的速度迅速和秦鸣分开。

  月涟笑嘻嘻的抱住我,嚷嚷着,“我的小皙好厉害,外婆听得好感动!”

  霸王深情的样子瞬时凝固,脸上颜色很不好看,“我说‘歪脖’,你不是说帮我吗?怎么在这个时候打断我们呢?”

  “我不是‘歪脖’!”月涟愤怒的追打起秦鸣来,他俩开始围绕着房间追逐。我怎么觉得月涟和他更加配?都是白痴嘛!天哪,我在想什么?如果外公知道了,会咬死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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