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带着浓浓的鼻音轻应了声,却因为刚才的哭泣而不好意思抬起头来。看着他俊美的脸红通通的,我偷偷的笑了笑。真准备迈开脚步和他离去时,我不经意的回头望去,却见树丛深处闪过一丝蓝幽幽的冷光,我一僵,随即睁大眼睛再次看过去,除了绿油油的枝叶,什么也没有。是错觉吧,大概是刚才被莫非天吓的后遗症,我摇摇头,甩去那不安的寒颤。
一路上,我和尉刑聊着,见他渐渐绽开的真心笑容,我也开心的笑了出来,真是太好了。回到宿舍,我邀请他来到我的房间坐坐。聊天期间,不经意的,我把手插入口袋,意外的碰到一块温温的东西。
“对了,尉刑,你现在是和月冥流风在一起吧?”我问。
他一听,脸上的笑容即刻消失殆尽,变得苍白的脸色,甚至还带着丝若有若无的痛苦,让立刻我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于是我赶忙有道:“对不起,当我什么也没问,别放在心上。”
“不,没什么的……”他淡淡淡摇摇头,随即沉寂,不愿多谈。
“……”看着那俊美而苍白的脸,我无奈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算了,下次再让他把这块石头还给月冥流风吧。
“对了,要喝菊花茶吗?”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我特意大声的笑着问。
“啊?嗯!好的,好久没喝过你的菊花茶了。”他一听,一扫脸上的阴霾,一脸开心的说道。
“哈哈,上次给你的喝完了吧?还要不要再拿些回去?”我泡了一杯递给他,看着他一脸满足的表情,我笑着问。
“好的,那我就不客气了。夜泉,你的菊花茶还是那么棒!”他喝了一口,睁大眼睛,笑着看着我说道。
我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到现在仍然是清澈纯净的……为什么?心中,有丝丝羡慕,也有丝丝妒忌,为什么……
关于在林中看到莫非天和尉刑的事情,我想了又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所以最后我还是决定告诉董情,毕竟他比我有经验多了。有些事情,还是要先有些心理准备的比较好。如我所料,董情听完后脸色比初夏的雷雨天还要阴。
“夜泉,不是我说,你迟早会给你自己害死的。”董情苦恼得近乎叹息的说。
“我也不想的……只是那个时候,我一看到尉刑处在那样的情形下,根本控制不了我自己,然后就……”我后悔的说着,只是现在才后悔,似乎用处不大。
“唉……果然像是你会说的话。”董情再次无力的叹息。
“哎呀,我想没什么啦,不要那么担心。他也许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我是谁,又也许根本不记得我长的什么样,哈哈。”我尽量乐观的大声说道。
“夜泉,你说,身为一个掌握着这个国家经济动脉,古老的大财阀家族的继承人,记忆力有那么差吗?特别是那个人还破坏了他的好事!”
“呃……”我咽了咽口水,一下子语塞。
“唉……”董情再次叹气,然后伸手摘去我脸上的眼镜,怔怔的看着我,一脸担忧。
不喜欢看他这个样子,也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告诉他,于是我拼命的想着其它的话题好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忘了这件事情。
“不过尉刑比我还惨吧,被那样的人缠上……”
他一听,瞪了我一眼,凶巴巴的说:“哼,你还有时间去担心他?尉刑他虽然被缠上,但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这个你放心!”
“真的吗?”我不确定的问。
“唉,真的啦。”董情不耐烦的说:“毕竟他是他们追逐的对象。”
“哦,这倒是。你知道吗,当时我看到他的眼睛,就跟太阳一样热亮,漂亮耀眼极了。真不知道为什么你以前会说我们两个的眼睛像,我的眼睛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光芒?”我有些奇怪的问。
董情听了这话,表情就好像被人打了一拳般,一脸不置信的表情,最后他几乎咬牙
切齿的说:“夜泉,你到底是怎么照镜子?”
“啊?什么意思?”我奇怪的问。
“天,真是受不了你!你怎么还是那么笨啊!?”他一脸受不了的嚷着。
“哪有。再说,我就算不笨也给你说笨了。”我有些不服气的搔搔头,咕哝道。
他瞪了我好些时间,最后在我无辜的表情下终于被打败般的摇摇头,说:“唉,真是服了你了,简直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董情,你到底也把话讲清楚嘛。”
“讲什么?讲完你又忘了!我以前不是说过吗,生长在黑暗中的生物是非常渴望阳光的。”
“所以?”我楞楞的问。
“林、夜、泉!”他忍无可忍的喊道。
“干吗?”我无辜又带些胆怯的应道。
他气鼓鼓的瞪着我,在我以为他又会向往常一样敲我脑袋的时候,他却如一个泄气的皮球般软了下来,叹了一口气,无力的说:“阳光太灼,太烈,长年呆在黑暗中的生物,尽管是渴望阳光,但是当他们真正接触到了,却会被阳光灼伤,最后被烧得烟消云散。”
“这和尉刑有关系吗?”我插嘴问道。
“你是不是故意的!?”他没好气的凶恨狠问道。
“没。”我赶紧老实的闭上嘴。
他看来我一眼,然后又道:“但是,夜泉,你知道吗?有极少数的黑暗生物,他们生长在最阴冷黑暗的世界,使他们拥有着足可以盖过光的黑暗,他们虽会被阳光炙伤,但他们却可以吸收阳光,然后把它吞噬得一缕不剩。”
“不懂。”我看着他,忍不住的吐出这两个字。
董情使劲瞪了我一眼,没理我,继续说:“这些人,他们知道光的味道,光的热度,他们尝试过那样灼人却发亮耀人的光明,虽然刺痛,却仍然不能阻止他们对光的渴望。但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太过阴冷黑暗,很容易就在下一瞬间吞噬了那样烈的光,所以他们得不到永恒的光,也一样得不到那温暖,因此,他们对光的执着,是最可怕的。想想看,他们感受过,却总是无法抓住,一次又一次跌下来的绝望……”
“董情,你好像念诗哦,能不能说得简单明了一些。”我垂头丧气的说道,这个董情,知道他语文好了,可也不用这样折腾人吧。
“你到底还要不要听!?你不听就算了,省得我对牛弹琴,对着你浪费我的口水!”董情向我吼道。
“听,听,当然听,可是你说些我听得懂的好不好?”我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委屈的说道。
他看来我好一会,不,是瞪,最后慢慢开口说道:“尉刑就像阳光一样……”
“这个我懂!”终于听出个头绪,我赶忙出声应和,却又换来两道火苗。
“不,不仅是这样,他同时也很孤傲冷倔,这样矛盾的个性,大概就是为什么他到现在还没被吞噬的原因吧。”董情停了停,轻轻叹到:“同时拥有两种特质的人,很特别哪。”
“嗯,嗯,的确。我有时候也觉得尉刑很矛盾,明明是个孩子,也可以笑得跟个孩子一样天真明亮,可有时候他竟然能散发出强硬冷傲的气质,让人不敢小觑。好矛盾的人哪。”我跟着说。
只见董情又摇摇头,淡淡的说:“但他还太年轻了,加上一进来就被保护得很好,所以他根本太多的历练。他太傲,太倔,太硬,迟早会被那些恶魔弄断了的。”我一听,楞住了,有些着急的问:“你的意思是……这样的尉刑会有危险吗?董情,你不是说过他会没事的吗?怎么会这样?”
“听着,夜泉!”这次董情倒是严肃认真的看着我,让我不敢乱嚷:“你不同,你是特别的!”
我想我现在的眼睛又是许多问号了,只是我可不敢再开口找骂。
“你的光,不像阳光炽亮,却有着独特的光华,温润蕴泽,在你身边,不但不会炙伤,还会得到那柔润温暖和柔和的明亮。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夜泉,在经历过那么多事情后,你的光却是有增无减,几乎每一次的崩溃恢复,只会让你身上的光更加的突出,我不得不说,夜泉,你坚强的让我吃惊。”
我听了,却是摇摇头。
“不是这样的,董情!不是的。如果我身边没有你们,没有你们一直给我鼓励,给我帮助,陪着我,我早就死了。也许是自杀,也许被人玩死,反正绝对不会活到现在。所以,不是我坚强,而是因为我有你们在撑着我。”我看着他道。
“夜泉……”董情怔怔的看着我,最后猛的把我搂在怀里,哽咽的说:“天,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你,绝对不能。夜泉,别再做傻事了,否则让他们发现你,我真的不敢想到底会发生什么……”
“董情?”我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在哭吗?我又做错了些什么?
“你别难受,你说的都对,是我太笨了,不理解而已,你别难受了。”我笨拙的安慰着,想着他一定是因为我无法领悟他的话而难过。
“夜泉!”董情推看我,两手抓着我的衣领,一双桃花眼湿湿的瞪着我喊到。
“怎么了?”我吓得赶忙问倒,又说错话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真正的你如果被那些人发现了,会发生些什么事情?尉刑的光,也许会被他们彻底的吸收殆尽,而你的光,却可以让他们发疯!”董情两眼定定的看着我说。
“可是……董情,呃……我不是说你不对了,只不过……如果照你的说法,我早该成万人迷了吧?不……我的意思是说……起码也会有个够硬的靠山了吧,是吧?不过……你看看现在的我,呃……除了你和董明,我什么都没有,还要每天担心着会不会又给哪些人看上,担心着自己的小命再下一刻也许就会消失在这个时间上……真的不是我不信你的话了,只是……”我看着他,吱吱唔唔的说出我真正的想法。
“那是因为没有人发现真实的你,因为夜泉你并不笨,因为你知道隐瞒自己,因为你知道在哪些时候必需要带上一层保护色。我说的没错吧,夜泉?”他那锐利的眼神,此时几乎刺紧我心里最深最暗的地方。
这回我可是真的楞住了,我从来没想到董情他……
“你的保护色就是顺波逐流,绝对不让自己突出,引人注目吧?不然,早在第一年你就被郑涛占有了。可是,夜泉,你别忘了,你第一年里甚至没有被强暴!为什么?你有想过吗?只是因为那时你丑?不止这个吧,你可以在必要的时候让自己堕落,染色,甚至会做出明知事后会痛恨自己的事情,只是为了让自己不突出。夜泉,别害怕,我并没有说你做错了,相反的,你做得很对。我只是告诉你,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没有人发现你,因为你很成功的在外人面前隐瞒了最真实的自己,不管你是潜意识的还是有意的,你都成功的掩盖住那个善良,温和,开朗,柔韧的林夜泉,只除了一个人,元冕。”他定定的看着我说。
我已经无法说出话来了,发怔的望着他,为他的话震惊,也为元冕这两个而失神。
元冕,对我来说就像一道最有力的魔咒,我一生都不可能淡忘的名字。
“夜泉,你毕竟还是太过善良了,所以对于对你好的人,你总是非常轻易放下心防,真心回报回去。而真实的你,就是那温润的光,让生长在黑暗中的生物无法不着迷的光。”董情的手,轻抚上我的眼睛,轻叹的说:“真实的你,还拥有着一双五彩斑斓,晶亮柔和的眼睛,几乎可以把人吸进那绚烂温润的世界中去。这就是为什么元冕迷失在你的世界中,再也无法出来的原因。”
“董情,这是我的错吗?元冕的死,是我的错吗?”我看着他,突然无头无脑的问。
“夜泉?”他吃惊的看着我,然后紧紧的抱住我。“不,夜泉,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天,看我说了些什么?夜泉,这绝对不是你的错,不是!对一个人好,真心对待一个人,是没有错的,夜泉……”
“是这样吗?”我空洞的问。可能吗?“可是,如果我不对他好的话,他就不会死了吧……”我看着董情,怔怔的问着。
“夜泉……”董情看着我,一下子语塞。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再也不会随便对其他人好了,不会了……
然而,此时董情却在我耳边说道:“夜泉,你要记住,必要的时候,最真实的你,会是你的救生符!记住,夜泉,记住!”
时间飞逝,转眼间,就是两个星期。一切都很平静,不起眼的装束,和我刻意的低调,几乎没人注意到我,而我,也渐渐开始习惯这样平静的生活。我很少随便笑,就算是,也只是极为课套虚伪的假笑,我也很少用眼睛看人,就算看,也只是那非常疏离淡漠的眼神,我现在,只在几个比较熟的人的面前才会真正的敞开自己。还有几天,就要放暑假了。已经两个星期了,仍然没有见到董明回来,担忧和思念,就像一只小野兽一样不断的啃嗜着我的心。找董情问问吧,虽然他最近总是逃避着这个问题。
来到董情门前,敲了几下,很快就有人来开门,开门的人真好就是董情。
“嗨,董情。”我笑着打了声招呼。
“夜泉,是你呀,快进来坐。”董情看见我,开心的一笑,随即移开身子让我进去。走进去,就看见董轻的床上撒满了衣服,还有……一个箱子。那一瞬间,我才真正意识到,董情今年毕业了……而暑假的来临,则是意味着分别……
“夜泉,坐呀,别楞在这里。”董情从我身边走过,随意的说道。
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突然口齿都僵硬了,久久,才吐出一句话来:“你……要走了?”
董情一听,转过身来看着我,然后微微一笑,轻声道:“是呀。”
明知道答案,然而在亲耳听到的那一瞬间,却怎么也无法接受。毕竟在这个学校,除了董明,董情就是我最亲近的人。
“这样啊……”我低喃着。
“夜泉,先坐下吧,别站在那里。”董情轻声说着,拉我在床边做了下来。下一刻,我无法控制自己的紧紧搂住了他。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我知道,只是一时间,实在无法接受呵……两年了,在这里一起两年,一起哭,一起笑,互相扶持,那份深厚的感情,早已在我心底生根成长。
“夜泉……”董情环着我,在我耳边轻唤着。
我没有说话,心酸得发痛,好似被人用手使劲拧着一般,几乎无法互相。我只是紧紧的搂着他,一直到心中的那份悸动平息,才放开他。
“董情,从这里出去后,你准备做什么?”我看着窗外,苦涩的开口,拼命的压抑着眼眶中的泪水。
“这个呀……从哪来,就回哪去吧……”他的声音中,有着丝叹息和无奈。
“也是……”我叹息,随即无语,因为再多的言语,也无法表达我此时的心情,那浓浓的不舍……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尽量避开董情,我真的无法在知道他要走后还若无其事的面对他。董情大概知道我的心情吧,所以他并没有逼我。如果可以,我真的很希望他能留下来。但是我告诉自己,这个想法太自私了,因为能离开这里是一件好事。没错,我应该为他开心的,因为他终于可以脱离这可怕的地方,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嗨。”
“嗨,夜泉。”
董情离开的那一天,是一个晴朗的傍晚,我们两个站在校车旁边,看着对方。最后,我用尽所以的力气大大的笑了开来:“一切保重,董情,祝你好运。”
“嗯……夜泉你也一样,一切保重。”他看着我,怀着浓浓的不舍淡淡的说道。很奇怪,平时总是多话的他,今天却异常的安静。
“嗯,我会的。”说着,我抱住他说道:“谢谢你这两年来的照顾,董情,谢谢。”
“哎,快点上车,车要开了。”这个时候,司机从车窗伸头出来催促。
“夜泉,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多小心些,凡事多想想,别再做傻事了,也别再随便相信人了,知道吗?我不能再帮你了,你要多多保重,知道吗?”董情看着我,一口气说了下来。
“知道啦,董情。你也要多多保重,明年等我毕业后,我们一定会再见。”我尽量笑得自然的眨眨眼说。
“嗯,我们一定可以再见的。”董情笑着说,这是他今天第一次笑。“夜泉,你放心,小明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的,一定会的!”
“我知道。好了,快上车吧,车要开了。”我笑着回应。就在我以为他转身离去时,董情突然搂上我的脖子,然后,我的嘴唇感受到那如蜻蜓点水般的温软。还在我处于石化的状态的时候,就听到董情说:“夜泉,再见。”说完,他飞快的转身跑上车去,我只来得及看见那飞洒在空中晶亮的水珠。
董情走了,看着远去的校车,我无意识的摸了摸还残留着些温度的嘴唇。什么嘛,这个董情……不过,现在他也走了……我突然感到非常的孤单和无助。如果董明在就好了……明,你现在还好吗?到底怎么样了?我好担心,好想你。
从校门往回走,一路上看到许许多多向往驶出的轿车。真羡慕他们,放假可以随意的回家,而我们着想普通的学生,却要锁在这里三年。想想,当初来时的那二十个学生,现在竟然只剩下十一个了,其他的九个不是自杀,就是成为贵族学生们的牺牲品。呵呵,十一个,就剩下十一个了,其中有一些已经人不人,鬼不鬼了,也有些彻底的把灵魂卖给了恶魔,还有一些就跟我一样,胆颤心惊的苟且偷生。这种生活,董情能离开,我真的应该感到欣慰和开心的,可是为什么……我的眼睛好痛,感到一直涩痛的眼睛要溢出水了,我赶忙仰起头。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身后一声鸣笛,吓得我回头一看,只见一辆黑色的轿车迎面冲来。忽发的状况,让我一时反应不过来,就那么僵在那里,无法动弹。看着越来越的轿车,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我吓得已经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完蛋了,这回死定了。天知道我从来没想过我在这个学校的死法会是被车撞死。直到车直冲到我前面时,我才突然反应过来,本能的向旁边一跳,摔在了地上,与汽车擦身而过。说也奇怪,那轿车竟然“嗤”的一声停在了我的不远处。转头看去,是一阵讶异,尊贵的黑色,车尾镶着白亮亮,耀眼的标志,近三十米的加长豪华轿车,即使在这里也是非常少见的。
就在此时,从车上下来一个男人。典雅的浅色西服,欣长均匀的身子,那近乎放慢的动作,一举一动中都透露着不凡的高贵、优雅和沉稳,一看就知道绝对是一个地位不凡的人。奇怪的是,那个男人竟然向我这边走过来,我坐在地上,看着他朝我走过来,不知如何反应,只能两眼看着他。那是一个非常俊美的男人,五官如象牙雕出来的上好雕刻品,一双晶亮的眼睛清脆如清泉,端正笔挺的鼻子,优美的唇挂着丝温文的笑容,加上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那暖暖的文雅气质,让人有着如沐浴春风的感觉。只是,那样的笑容,看在我眼里,却是分外地眼熟……
只见他走到我身前,高雅的弯下身拾起地上的眼镜递给我,说:“对不起,我的司机不太熟悉这个学校的路线,所以一时没看清楚。你没摔伤吧?”轻柔温和的声音,一样是暖暖的。
“冕……”我呆楞的看着他,头脑几乎无法运转,只能极轻的喃出这样一个音节。
“什么?这位同学,你没事吧?”温和的嗓音再次想起,一只手轻轻的搭在我的肩上,这才唤回了我的心智。
本能的甩了甩头,再次看向那个人,这才发觉到,除了那温文的笑容有些神似之外,其他地方根本不像。元冕的身上,永远不会出现这样自信而沉稳的气质,而眼前这个笑得温文尔雅的男人,虽然一身温暖祥和的气息,却让我有种完全被压制住的感觉。
“同学,你是不是伤到哪里了?要不要我载你去医务室看看?”看见我呆呆的看着他,完全没反应,那个男人有开口问了。仍然温和的口气,暖暖的笑容,让人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嗯?哦,我没事。”我摇摇头,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接过眼镜,有些反应不过来的说。
“真的吗?你确定没有地方伤着?”那个男子再次问着,露出微微的担心。
“真的,我没事,只是刚才有些吓着了而已。”也许被对方的气质影响,我边礼貌的微笑着说,边戴上手中的眼镜。
“哦?那就好,真的很抱歉,让你受惊了。”男子也淡淡的笑着说。
这个人,性格怎么那么好?看多了贵族高傲的嘴脸,一下子无法接受如此亲和的态度。再说,以他这样地位的人,竟然肯下车和我这个普通学生道歉简直是天方夜谭,何况如此亲切和善?
“不,没事的,请别放在心上。”我有些不知所措的说。
“呵呵,那就好。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再见。”他笑着说完,挥了挥手,便转身上车离去。
真是个亲切的人,所谓教养良好的贵族,应该像他这样才对吧。看着驶远的奢华轿
车,我由得的想到。
回到课室,收拾了下自己的书包,准备暑假好好的在宿舍补补自己这个学期落下的学业。走出那雄伟的欧洲式教学楼,天边已是紫红的一片。看着那红得发黑的颜色,我忽然觉得浑身一阵寒颤,然而就在此时……
“请问你是林夜泉吗?”忽来的声音,吓得我慌忙寻声看去。只见血红的夕阳中,站着三个身影,而他们胸前银亮的校会,被夕阳映的红闪闪的,透露着诡异和危险。
本能的,我摇摇头,说:“不,你们认错人了。”才往前走了几步,就被人堵住了。
“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其中一个学生口气严肃的说道。我打量着这三个人,没见过。而且,和那些浮夸的贵族子弟比起来,这三个人身上多了沉稳和谨慎,真的非常的少见,也诡异极了。
“去干什么?”我心跳有些加快的问。
“这个等你到了就知道了。”
“我可以不去吗?”我不抱希望的问。
“请跟我们走吧。”严谨淡然的口气,却是绝对的坚持。
“知道了。”看情况,逃不掉的。与其在拒绝后被他们强行带走,还不如乖乖的自动跟着他们走,反正结果都一样,我选择无痛的那一条。
“请。”他们让开了一跳路。
我迈开了脚步,心里却是冰冷冷的不安,想见我的人是谁,到底为什么,自己将会发生什么事,这些问题,不停的盘旋在我的脑中,可是,却没人给我答案。看着那越
来越暗的夕阳,我淡淡的想到,也许……这个暑假可能无法好好的补习了……
(第二部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