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瑞被惊出一身冷汗之后,立刻用八只脚同时袭向还在做着美梦的叶幕,一下子就把他踹醒了!
“叶幕,乔没有回来!!”她指着阿尔托焦急地低吼道。
叶幕瞥了一眼阿尔托,“那看起来或许真的出了意外。”
“你怎么还能这么冷静?还不想想办法?不然的话阿尔托就要被送上绞刑架了,一切又要重演了!”杨瑞觉得自己自从和叶幕混在一起后,性子倒好像变得越来越急了。
“离行刑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先去克蕾齐亚的家。”
“你知道她家在哪里吗?要不我们问问阿尔托?”杨瑞又忍不住望了那个男人一眼,出乎她的意料,阿尔托脸上的神情却是很平静。没有生气慌乱,也没有愤怒恐惧,褐色的双眸倒有一种令人难以捉摸的淡然。
“我知道她的住址,在乔离开前我问过他。”叶幕抖抖翅膀,钻出了牢门,又回头看了她一眼,“还不跟上?”
“可是……我这个样子……跟不上啊。”杨瑞犯愁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这种动物的速度很难担负起跟踪的重任吧。
“有那么多腿都跟不上。”叶幕很鄙视地瞥了她一眼。
“那照你这么说,蜈蚣的速度能赶上火箭了!”她郁闷地翻了个白眼,什么逻辑嘛,真是气死人了。
“没办法,只好用之前的方法了……”叶幕甩了甩翅膀,朝她走了过来。
“之前的……啊啊!!”她的话还没说完,整个身体又腾空飞了起来……叶幕同学的爪子已经紧紧抓住了她的两条肢节……
唉,她的空中飞蛛表演再次上演了……
“看到那个摆放着玫瑰的绿窗子没?乔说过那就是克蕾齐亚的家。”叶幕边说边减慢了速度,朝着那个方向飞去……
杨瑞在空中被晃的头晕眼花,朝下张望了一眼,好像还真有像他所说的那个绿窗子,“那你就快点降落吧,不然我怕我要吐了……”
“吐什么?吐丝吗?”就算是在这种情形下,叶幕还不忘调侃她两句。
“喂,你别太过份了啊……”
就在叶幕开始低飞的时候,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有人忽然从另一个窗子里抛出了一张大网,正好将叶幕他们罩了个严严实实!随即那人又重重一拉,将网连同他们一起拽进了那个窗子里!
杨瑞被摔倒了地上,头晕目眩中忍不住有些惊慌地望向了叶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叶幕迅速给她使了一个眼色,示意让她不要发出任何声音,乖乖待在那里就好。
“哦,上帝啊!多么漂亮的鹦鹉啊!”随着一个男人的声音从他们的头顶上地方传来,一双大手很快伸进了网里,将叶幕小心翼翼地捉了出来,啪答一声将他关进了一个笼子里。
这一下可把杨瑞惊得不轻,老天!血族亲王居然成了笼中鸟??眼看着男人捧着笼子朝里面的房间走去,她只好也赶紧爬了过去。
“法比奥,快看!看这是什么!”他的嘴里叫着一个名字,声音里充满了欣喜。
让杨瑞有些不解的是,这个房间四周的窗帘垂得低低的,里面一片昏暗,只隐隐漏进了几丝微弱的光线。顺着男人所看的方向望去,杨瑞看到床上正躺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他有着一张极为清秀的面容,只是脸上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苍白色调。
“父亲,这是……”男孩在看到他手里的鹦鹉时不由眼前一亮,声调也上扬了两分,“是鹦鹉!天啊,父亲,你是怎么弄到的!”
“我知道你就一直很喜欢这种鸟,法比奥,”男人的脸色温柔里又带了几分伤感,“只是这种鸟价格太过昂贵,所以我不能满足你的愿望。不过上帝终于还是听到了我的祈祷,刚才居然让我看到了这只鹦鹉……”
“真是太漂亮了,父亲,谢谢你!”男孩那原本晦暗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生动起来,立刻伸手将笼子拎了过去,双眼放光打量着鹦鹉那美丽的羽毛。
杨瑞心里暗暗着急,可是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倒是叶幕这个家伙,被关在了笼子里居然还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那个男人看着儿子的表情,试探着问道,“法比奥,今天天气很好,不如我带你出去走走……”
“不,我哪里也不去。我才不要被人看笑话。”男孩立刻拒绝了他的要求。
“法比奥……“男人的脸上隐隐透着一丝失望和伤感,“那我们就把鹦鹉放在这里,先去客厅吃饭好不好?”他走到了床边,忽然做出了一个让杨瑞惊讶的动作。他居然抱起了那个男孩,直到这时,杨瑞才看清原来那个男孩的两条腿有点不妥,换句话说——这个漂亮的男孩居然是个残疾人。
看着他们出了房间,她立即扑到了笼子前,“叶幕,现在怎么么办?”
叶幕摇了摇头,“在这里我不能使用魔法,只能再想办法了。隔壁就是克蕾齐亚家,现在你不用管我,马上过去看看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你现在……”
“放心吧,他们又不是要把我吃了,只是作为观赏动物而已,我还有的是时间。”叶幕不慌不忙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让我一个人去搞定这件事?”杨瑞觉得自己的底气开始有点不足。
“你一定可以的。”虽然看不出鹦鹉的表情,但杨瑞完全可以想象出他那副笑的让人牙痒痒的表情。
“行刑的时间就快到了吧,再拖下去就没有时间了哦,”他又提醒了她一句。
杨瑞抬头看看天色,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在爬出窗子的时候,她又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在这里等着我。”
杨瑞自己也没料到会有这样轻松的飞檐走壁的时候,尽管是以蜘蛛的身份,也算是过了一把小时候的武侠瘾。顺着窗口,她很快就爬到了克蕾齐亚的房间里。刚进房间,她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乔!
她心里一紧,连忙加快了速度,沿着床脚爬了上去。只见乔静静躺在那里,看上去似乎还在沉睡中。
“乔!乔!”她连喊了好几声,对方却是什么反应也没有。乔到底怎么了?按道理不可能睡得这么沉啊。难道是——她又仔细打量了乔几眼,发现他的脸上呈现出一种奇怪的红色。
难道是——服了什么药?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该怎么办?如果让他继续沉睡下去,一定会错过行刑的时间,那么一切都不能再逆转了。可是她现在只是蜘蛛身,该怎么让他醒过来呢?
她转了转眼珠,忽然灵机一动,对了,蜘蛛不是会咬人嘛!不如狠狠咬上他一口,看他到底会不会醒来,就当赌一把也好!想到这里,她动了动脑袋,卯足了劲啊呜一口就咬了下去!
这一口下去果然是威力十足,只见乔biu的一下就从床上弹了起来!然后捂住了自己的脖子露出了呲牙裂嘴的表情,不过当他留意到窗外天色的时候,那副表情很快就僵住了。
“该死的我怎么还在这里!”他低低咒了一句,摇摇晃晃地从床上爬了下来。
“你可能被下药了吧。”杨瑞也来不及问他具体的事情,只能捡最重要的事告诉他,“乔!快想想办法!很快就要行刑了!”
他的面色在一瞬间变得像死人一样苍白,只愣了半秒就开了口,“我马上就过去!”
“你的意思是——你会去说明真相?”她揣测着他的用意。
“是,我会去说明真相,应该被绞死的人是我,不是阿尔托,我不能再让他失望,我不能让历史再次重演。”他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推开了房门。
“咳咳……”这时,一个棕发女孩边咳嗽着边从另一个房间里走了出来。她在见到乔出来时不禁大吃一惊,“吉莫……咳咳……你……怎么醒了?”
“这好像应该由我问你吧,克蕾齐亚。“他的脸色一暗,“昨天我喝完了你给我的咖啡后就一直昏睡不醒,你到底……”
“不错,我在你的咖啡里下了药。”克蕾齐亚面色平静地打断了他的话,“因为,我不想让你死。”
“你……”乔在亲耳听到这个事实时还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然你怎么会以为……咳咳……我怎么会这么巧在这个时候生病?”她用手帕掩着自己的嘴低声道,“我将自己全身浸泡在冷水里,又整夜整夜开着窗,这才好不容易……生了这场病,才能……让你有机会离开监狱……可是……咳咳……你昨晚非要回监狱,浪费了我的一番苦心,所以才……”
“那你就让阿尔托白白牺牲吗!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啊!”乔神色复杂地看着她,随即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吉莫……”克蕾齐亚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来。
杨瑞在一旁也听了个大概,想来上一次是因为乔自己提出逃走的建议,所以克蕾齐亚并没有机会用到下药这一招。但这次……本来还以为事情会很容易解决,没想到半路上又横生枝节。大家似乎都忽视了克蕾齐亚对卡萨诺瓦的爱意。
“吉莫……阿尔托他……”望着乔的背影,克蕾齐亚的眼中泛起了难以形容的酸楚。
杨瑞的心里微微一动,难道这件事还有别的内情?
等她回过神时才蓦的反应过来——乔已经离开了!糟了,难不成还要她爬到刑场?天!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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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威尼斯晴朗的阳光下,一只蜘蛛正在奋力地在墙壁上攀登着,她爬啊爬,爬啊爬……变身为蜘蛛小姐的杨瑞感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如果靠这样爬到刑场,估计要半夜了。
她小小地叹了一口气,打算歇一下再继续爬。
“咕咕……”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很惊悚的鸽子叫,她的全身一僵,机械地抬头望去,只见一只鸽子正虎视眈眈地看着她。她再仔细一看,心里顿时变得瓦凉瓦凉的——这不就是昨晚遭遇到的那只鸽子吗?
什么叫做冤家路窄?这,就,是。
那只鸽子似乎也认出了她,那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它扑了扑翅膀,箭一般地飞了过来!
惨了,难道真的逃不掉被当成食物的命运?在鸽子即将啄到她的瞬间,杨瑞决定等完蛋了以后,她的冤灵一定要去找瓦利弗师父报复……
“咕!!”就在她以为小命不保的时候,鸽子忽然发出了一声惨叫!
咦?发生什么事了?她困惑地睁开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到的一幕:那只鸽子的头上都是血,显然受了重创,已经奄奄一息,而在它的身后,居然停着一只黑色的猎鹰!猎鹰转动了一下眼珠,冷冷地朝她的方向扫了一眼。
杨瑞忽然又感到一种熟悉的寒冷瞬间侵袭了所有的感官,不知为什么,她有一种好像在哪里见过它的奇怪感觉。
猎鹰还是冷冷瞅着她,然后发出了声音,“你没事吧。”
令杨瑞感到诧异的是,她居然听懂了它的话!哇,难道经过上次之后,在这个时空里连动物界不同物种之间的语言全都能听懂?
不过,对方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又有点熟悉,奇怪,好像也在哪里听到过。
“这次真的很谢谢你。”杨瑞很想摆出一个表现诚意的动作,但受体形所限,无奈也只能挥了挥前肢。
“你也不用谢我,我正好无聊。”猎鹰看起来很酷很冷淡。
无聊?杨瑞的脑子里快速一转,如果这位猎鹰大哥能顺路送她一程的话,那她不就那么辛苦地爬啊爬了?
“那个……英明神武的猎鹰先生,请问可不可以再帮我一个忙?”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请求道。
“什么?”它并没有表现出反感。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一口气喊了出来,“能不能把我送到刑场?我有很重要的事!拜托你了!”
就在她惴惴不安地等待对方的回答时,它却很干脆地点了点头。紧接着又很干脆地将她抓了起来往自己背上一丢,“就在这里待着吧。”
“啊,那,那太谢谢你了!”她激动地用八只前肢勾住了它的羽毛,哈,猎鹰果然是鸟类中的翘楚,体积大就是好啊,这样多好,比在叶鹦鹉的爪子下晃来晃去好多了!
太过于开心的她那时并没有意识到,为什么一只猎鹰会在这里出现,又为什么对她的要求没有半点质疑?
但凡带个猎字的,猎人,猎狗,那在速度上都是一流的,猎鹰的速度就更不用说了,杨瑞的高兴劲儿还没过,刑场就到了。更让她感到安心的是,她和乔居然差不多是同时赶到这里!
猎鹰收起了爪子,停在了附近的一棵树上。杨瑞再次道谢了之后就从它的背上爬了下来,趴在了一根树梢上观察动静。
由于今天被绞死的主角是大名鼎鼎的卡萨诺瓦,所以广场上聚集了许多来观刑的市民,甚至连威尼斯共和国的总督和他的夫人都亲自来监刑。在广场的中央,树立着一个木制的绞刑架,一个被黑袋子罩住了头部的年轻男人正在被推上架子。而在人群里,也有许多不同阶层,不同服饰,不同年纪的女人们在伤心落泪。
看起来花花公子的人气就是高呢!
“行刑的时间到了。”执行绞刑的人面无表情地要将绳索套在他的脖子上。
“等一下!你们不能绞死他!”乔忽然大喊了一声,从人群里冲了出去。因为他还穿着那身黑色连帽子的长袍。所以大家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来人,把这个捣乱的人抓起来。”总督微微皱了皱眉,他看上去是很颇具威严的老者。
“对,你们应该抓我,因为……”他猛的将帽子一掀,“我才是真正的卡萨诺瓦!”
他的话音刚落,整个广场上的人都骚动起来,总督大人也是一脸诧异,立刻就吩咐行刑者拉下那位犯人头上的黑色布袋——原来这个人真的不是卡萨诺瓦!
在黑色布袋被揭开的瞬间,杨瑞清楚地看到了阿尔托的表情,出乎她的意料,那并不是惊喜和欣慰,更多的,似乎是惊讶,甚至失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总督大怒,令手下将两人都带到了自己的面前。
乔深深地看了一眼阿尔托,将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说了一遍,并再次恳求总督饶恕阿尔托。在听了他的述说之后,周围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总督的脸色也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还是没有说话。倒是总督夫人有些感动地看着他们,仿佛深有感触。
阿尔托静静地看着他,那长而卷的金发随风轻轻飘动着,褐色的眼眸中涌动着复杂的神色。
“吉莫,你为什么会回来?”
乔微微一愣,“我当然要回来。难道要让你为我而死吗?”
“对,他之所以代替你,就是要为了你去死。”回答他的这个人竟然是拖着病体出现在了现场的克蕾齐亚!
“克蕾齐亚!别说了!”阿尔托的脸色微变,想要制止她,
“克蕾齐亚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乔显然也是一头雾水。
克蕾齐亚上前了两步,望了阿尔托一眼,又看了看乔,“在你被判处了绞刑之后,我和阿尔托日夜不眠,苦苦思索着可以救你的方法。但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好办法,眼看剩下的时间越来越少,阿尔托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克蕾齐亚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显得格外悠远,“那就是以我生病的理由让你和他互换身份,然后由我给你喂下嗜睡的药,因为他知道你一定不会同意让他这么做……等过了行刑时间后,他就可以代你而死,而你,就可以和我一起生活下去……我承认,当时是我太自私……所以同意了这个办法……”她因为剧烈地咳嗽起来而没有继续说下去。
事实的真相让杨瑞有点发晕,这一切也太戏剧化了吧?意外一个接着一个,不过最叫人震惊的,还是克蕾齐亚刚才所说的话。
阿尔托……竟然是愿意为了卡萨诺瓦而死的,为了达到目的,他居然还构想出这样一个看起来万无一失的计划。只是他并不知道,其实……他的朋友已经背叛了他。在当初绳索套在脖子里的一瞬间,他一定以为卡萨诺瓦没有回来,完全是因为他的计划吧……这样倒也好,他永远不会知道朋友的背叛。
乔一言不发地盯着他,面部僵硬的做不出任何表情,仿佛五官的每一部分都已经不再受自己的控制。然后,他忽然失了控般的大笑了起来,像个疯子似的不停地笑,那笑比哭更加悲伤,更加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傻事!值得吗?我并不是个值得信任,值得你付出那么多的朋友!”
“值得。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阿尔托那真挚的笑容,仿佛一把利剑刺中了他心底最柔软的部分,让他感到连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
一股灼热的液体骤然从心底一直冲到了他的眼底,似乎随时都要涌了出来。深深的悔恨和自责,如花岗石般堆积在胸口令他难以呼吸。尽管在成为吸血鬼时,他早已背弃了神,但此时此刻,他却衷心的感谢神赐予他这个可以赎罪的机会。
“总督大人,是时候给我行刑了!”他忽然转过身大声喊了一句。
围观的人群在一片沉寂之后又开始骚动起来,忽然有个男人喊了一句,“总督大人,请赦免他们吧!”他的话音刚落,立刻就有许多市民附和起来,纷纷要求总督饶恕这对友情深厚的朋友。
总督的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侧头望了他的夫人一眼。总督夫人微微一笑,优雅地站起身来,“威尼斯的民众们,请安静一下。”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在总督再次做出判决之前,我想给大家讲一个故事。”
杨瑞一怔,不知这总督夫人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在公元前4世纪,意大利有一个名叫皮斯阿斯的年轻人被判了死刑。皮斯阿斯在临死之前希望能与远方的母亲见最后一面。于是国王同意了这个要求,但他的条件是皮斯阿斯必须找到一个人来替他坐牢。这本来是个不可能的条件,谁知皮斯阿斯的好朋友达蒙却甘愿冒着被绞死的危险代替他坐了牢。日子一天天过去,可直到行刑那天,皮斯阿斯也没有回来。当达蒙被押赴刑场之时,围观的人都在笑他的愚蠢,为他感到不值,没有一个人认为皮斯阿斯会回来……但是,”总督夫人扫了众人一眼,稍稍卖了个关子,“就在绳索套在达蒙脖子上的紧要关头,大家忽然看到皮斯阿斯在大雨中飞奔而来,一面还高喊着,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哦上帝啊他真不该死!那么后来呢?”底下有人迫不及待地问道。
总督夫人淡淡笑着,“之后国王为他们的友情而感动,所以赦免了他的死罪。”她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如今在这里的两个人,他们的友情比皮斯阿斯和达蒙还要坚固,一个为了朋友宁可牺牲自己,一个明知自己可以获救还回来送死。我们的子民所需要的不就是这种高尚纯粹的爱吗?大人,您是不是应该重新考虑一下?”
她的话音刚落,周围更是一片群情激涌,请求总督大人也同样赦免卡萨诺瓦的罪。
总督在沉默了片刻后,终于在沸腾的人声中发出了一个声音,“如果现场没有一个人反对的话,我就赦免他的罪。”
“总督大人!我反对!”一个嘶哑的女声忽然从不远处传了出来,杨瑞一惊之下探头望去,只见说话的那个女人装扮华贵,姿容娇美,面色却是不善。不过幸好周围杂声多,所以并没什么人留意到她的声音。
“伯爵夫人,不如就算了吧……”她身边的侍女也不禁面露恻隐之色。
“算,怎么可以算!我就是要他死!”那女人恶狠狠地说道。
伯爵夫人?听到这个称呼,杨瑞忽然想起了乔曾经说过的话,对了,当初陷害乔入狱的那个人不就是位伯爵夫人吗?糟了,可不能让她坏事!
可是,到底有什么方法能阻止这个女人呢?自己现在不过是只小小的蜘蛛……杨瑞目测了一下自己和那个女人的距离,哈,也不知算不算是运气,那个女人居然正在站在她的下方!
既然这样的话,那她就试试原来那一招好了!
她挪动了一下身子,一瞥眼看到那只猎鹰居然还在盯着她,只好朝它展开了一个蜘蛛的微笑。
“总督大人!我——“那位伯爵夫人又提高了声音,就在她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杨瑞把心一横往下一跳,不偏不倚正好跳到了伯爵夫人的肩上,然后迅速地窜到了她的下巴部位,不假思索地冲着对方那张正在动啊动的嘴唇就是一口!
“啊啊!!!”伯爵夫人痛得尖叫了一声,捂住了嘴唇再也说不出话来。杨瑞被她无意识地那么用手一甩,很悲惨地被挥到了树底下,脑袋还重重磕了树干一下。
尽管眼冒金星,浑身像散了架,但她还是清楚地听到了总督大人的声音,“既然没人反对,那么我以威尼斯总督的名义宣布——饶恕他们的罪。”
在民众们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乔和阿尔托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对方,两个人的眼中都满盈着炽热滚烫的泪水,这泪水,几乎要灼伤他们的眼球,流过面颊的时候,又灼伤了他们的肌肤,灼得彼此的心脏仿佛都疼痛起来……
到了此时此刻,杨瑞才终于放下心来。不过很快,她又想起了另外一件大事:叶幕那个家伙还被关在笼子里呢!
该怎么回去呢?
“看不出你咬人还挺厉害的。”从她的头顶传来了猎鹰冷冷的声音。
她转动了一下眼珠,抬头望了一眼还停在树梢上的猎鹰,再次露出了一个谄媚的蜘蛛式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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