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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四章:泪,不是咸的

  “木头……”昏昏沉沉中,只觉浑身炽热难耐,手在空气中胡乱的抓,想要抓到一丝依靠。

    “我在这儿。”应声儿,手被紧紧握住。

    “木头,别走!”

    “我不走。”

    “陪我……聊天……”紧紧抓着他的手,生怕下一刻的他起身离我儿去。

    “你病了,等你好了,我们再聊。睡吧,听话。”他的声音好轻,好柔,吹拂在我的耳边,有些痒痒的。

    “我病了吗?”

    “是啊,病了,都怪我,没照顾好你。”

    “胡说!”

    “是,我胡说,听话,好好休息。”他温柔的手覆上我的眼,遮去点点微弱的月光。

    “陪我说说话。”我虚弱却固执的拉下他的手,央求到。

    “好,你想说什么?”

    “老爸知道我病了吗?”他若知道,一定会担心死的。

    “回来时老板已经睡下了,还不知道呢。”

    “不许你叫他老板!”我嘟起嘴,抗议到。

    “那叫什么?”他含笑的眼底,满是疼惜,让我想起了儿时的光景。那时的他,也时常这样专注的看着我,那清澈的眸子里仿佛再容不下其他。

    头,好晕,好迷糊,闭上眼睛,缓了口气,唤道:“……木头……”

    “在。”

    “你喜欢我吗?”

    感觉到他微微一怔,又恢复平静,紧紧握着我的手,有些颤抖的说道:“喜欢!”

    “有多喜欢?”

    “好喜欢好喜欢!”他低下头,手置于额前,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可惜……喜欢不是爱……”我轻轻一笑,摇了摇头。鼻子忽然有些酸,胸口被什么撞了一下,有些痛……紧紧闭着发热的眼,我这是怎么了?……

    “我爱你!”

    心下一颤,缓缓睁开眼,看向他。

    “真的?”

    “真的!”他看着我,坚定的点点头。

    “有多爱?”

    “爱到你每蹙一下眉头,我都会心疼!”指尖温柔的滑过我的眉梢,眼底泛着的沉迷足以让我一起跟着沉沦。

    “你能爱我多久?”他握着我的手,轻轻一笑,缓缓伸出一根手指。

    “一辈子?”他看着我,轻轻摇了摇头。

    “一年吗?”他嘴角含笑,又摇了摇头。

    “……一个月?”他沉默,再度摇了摇头。

    “是……一天吧!”胸口滑落一丝惆怅,又涌起了些欣慰。若能被一个真心真意的爱过,哪怕只有一分,一秒,此生,也足够了!

    “一直到你不再需要我的那一天。”他戚戚一笑,吻上我的手。

    心,猛的一颤,从未有过的燥热燃烧着周身的肌理。我艰难的望进他的双眼,含着淡淡的笑,那样温柔,喉咙里干涩泛涌。真的好想扳过他的脸,大声说他傻瓜!又好想轻轻一笑,告诉他,我懂!可为什么鼻子变的更酸,喉咙间不停的翻涌着一波波浪潮,无论如何都无法平静。

    “我不需要你了,你就不再爱我了吗?”明明已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可贪婪的私心却促使我想要知道更多。

    “爱!直到你不再需要我的那天,我依然会爱你!我会在世间任何一个不起眼儿的角落里,静静的等着。”

    “等什么?”

    “等到你再需要我的那一刻!”他眼底透着缕缕柔情,泛着些许隐伤,疼惜的抚过我的脸颊。

    “傻瓜!”我微微起身,抓住他的衣领,猛的拉向我,眼前早已经模糊的一塌糊涂。整个人,整颗心都在不停的颤抖。我合上眼,温湿滑落唇瓣,嘴角扬起抹安然的笑,原来,泪,不是咸的……

  第五章:暂时性失意

  “木头……”头好昏,好痛,黑暗中我不停的摸索,掌心划过缕缕空气让我莫明的有些失落,竟有些贪婪那炽热的体温。

    “快去告诉大王,姑娘醒了!”清风撩过头顶,一丝阴影逼近,遮住了光线。

    “参见大王。”

    “不是说醒了吗?!”声音略带不悦。

    “大王,姑娘刚刚确实有些清醒,还说话了呢!”

    “她说什么?”一只温热的手掌抚过脸颊,眉头微蹙,头越发的昏沉,潜意识的紧紧抓住。

    “……木头……”

    “什么?”

    “大王,姑娘从刚才就一直在喊着‘木头’。”

    “木头?!来人!”

    “末将在!”

    “带些人马,随寡人去砍些木头来!”

    “遵命!”

    又是一阵清风撩过,耳鬓唏唏梭梭传来不完整的对白,思绪越来越混沌,身体的炽热不曾减轻半分,看来木头说的对,我真的是病了。

    正想着,身子被轻轻扶起,鼻尖撩过一丝热气,一股恶苦的味道滑入喉咙,神智一瞬的清醒,胃里一阵翻腾,扶着床沿不断干呕。

    “醒了醒了!这次真的醒了!”

    应声儿,一丝方帕带着浓重的香味擦过嘴角儿。身子被轻轻放平,我虚弱的喘息着,心下不禁愤愤咒道:死木头!明知道我最讨厌香水,还喷的那么香!等我病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忽觉喉咙干的生疼,努力咽了口唾沫,呢喃道:“水……水……”

    “水?!快,拿水来!”好温柔的声音,真的好像水一样,女的?怎么会有女人在这儿?难道是雪儿?

    “姑娘,水来了!”应声儿,身子再度被扶起,双手胡乱的抓过水囊,拼命的往嘴里灌。

    水囊?为什么会有水囊?我最心爱的SNOOPY的杯子呢?为什么不用?难道是雪儿和木头联合起来逗我玩儿呢?

    “……雪儿……”

    “她说什么?”身子被放平,带着浓浓香水味儿的手帕再度擦过嘴角儿,我厌恶的皱了皱眉。

    “她说‘雪’!”

    “雪?木头到是好说,可眼下到哪儿去弄雪啊?!”声音带着分焦急。

    “雪儿!”我努力的睁开眼,微撑起身子,眼前却是模糊的一片。

    “姑娘怎么起来了!快躺下!这要是让大王看到了,怪罪下来,我们可担当不起啊!”好陌生的声音,好奇怪的称呼,好想用力摇摇糨糊一样的脑袋。

    “雪儿,是你吗?”死命的抓住一只胳膊,别闹了好吗?

    “醒了吗?”应声儿,一丝阴影带着缕清风来到面前。

    “参见大王,大王,姑娘神智好象不太清醒,一会喊‘木头’,一会有喊‘雪’的。”

    “喝药了吗?”

    “喝了一口,又全吐了!”

    “那怎么行!药呢?”应声儿,身子再度被扶起,靠在一个结实的胸膛上,嘴被强迫性的捏开,浓重刺鼻的味道瞬间侵满肺腑,神智已清醒大半,我不断挣扎,汤水撒了一半。

    “奶奶的!想整死我啊!”扬手打掉药碗,扶着床沿粗略的喘息着。

    “你醒了?!”声音透着分欣喜。

    “被你这么折磨,不醒才怪!”我均匀了气息,抬眼一看,不禁愣在当场。

    眼前的一男三女,衣着古怪异常。女的一袭长群,由掖下直拽到脚底,头梳两个又俗又难看的包包;男的一身铠甲,头带钢盔,腰间的阔刀随他的喘息不断颤动,气势磅礴。再看看周围的景致,白布包裹着的四周好似一个硕大的帐篷,门口处散落了好大一堆枯木,旁边的几桌矮的不及膝盖,床上的锦被透尽了古韵,床下的阶梯上铺着张老虎皮,拍了拍木板一样的床,看着眼前的四个人,脑袋晕忽忽的发涨,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你们是谁啊?”

    “你不记得我了吗?虞姬?”那男人眉头一拧,大步来到床边,厚掌紧紧扣上我的肩。我被他捏的生疼,扭了扭身子,看向他身后的三个女人,问道:“虞姬?在哪儿呢?”

    “虞姬,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他搬过我的身子,脸上尽显焦虑和惶恐。

    “我?虞……虞姬?!”我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摸了摸他的额头,好笑的问道:“大哥,你没事儿吧?电视剧看多啦?我是虞姬?难道你是项羽啊!”

    他闻言,面露喜色,抓过我的手,激动的说道:“你记起我来了?!”

    “你?西楚霸王项羽?别逗啦大哥!”我干笑两声儿,上下打量着他。

    “西楚霸王?虞姬,你喜欢这个称号?”他看着我,眼底透着期许。

    “你……神经啊!”我皱了皱眉,不自然的抽离了他的掌心,向后退了退。

    “传令下去!即日起,寡人的称号就定为‘西楚霸王’!”

    

    “你叫什么?”帐子里,可怜的小侍女颤抖的跪在地上,我手拿一根马鞭,来回踱步。

    “秦哥。”

    “多大了?”

    “15。”

    “这么小?”

    见她一个激灵,忙清了清嗓子,问道:“我是谁?”

    “您是霸王从虞地带回来的宠妾。”

    “哦,什么?我是他的什么?!”我一惊,吓的她也是一个哆嗦。

    “您是霸王从虞地带回来的宠妾!”她吞了吞口水,小心的看着我。

    “宠……宠妾?!”头‘嗡’的一声,一个后仰,倒在床上,哀号道:“天要绝我啊!”

    “姑娘?你……你怎么了?”

    姑娘?她还叫我姑娘,是不是意味着?……想到这儿,我一个咕噜坐起身,整理一下情绪,继续问道:“我为什么会躺在这儿?”

    “在安阳,上将与霸王发生争执,上将挟持姑娘以示威胁,却一个不甚,累得姑娘坠马,便一路昏沉至此。”

    “这是哪里?”我皱了皱眉,可怜的虞姬,就这样香消玉陨了吗?

    “漳河。”

    “行了,你下去吧,我没有叫,谁都不许进来。”挥手打发了她,仰在床上,心下叹了口气。

    漳河,漳河是哪儿?离我家有多远呢?我是怎么来的?虞姬现在人又在哪儿呢?我还能不能回去啊?越想越乱,越乱越烦,叹了口气,高举起手臂,在空气中画着圈儿。耦合色的衣袖滑落,露出素白的手臂,不禁叹到,这虞姬的皮肤还真是好啊!

    恩?我的镯子呢?我望着空荡荡的手腕儿,心下不禁有些慌乱,赶忙起身来找。在床铺上胡乱的摸索一阵,又仔细的查看了帐内的每一个角落,额头已渗出一层香汗,却仍不见踪影。正心烦呢,一个黑影儿从身后罩了过来。

    “你在干什么?”

    “不是说过了,我不叫,谁都不许进吗?!”我转过身,大声吼道。当看到项羽那张不明所以的脸后,忙干笑两声,说道:“找……找东西呢!”

    “找什么?”

    “镯子!”我呼哧呼哧的喘着,衣袖一甩,在额头上使劲蹭了蹭。

    “镯子?是不是这个?”他迟疑片刻,从怀中掏出一支奶白色的镯子递到我面前。眼睛顿时一亮,一把抢了过来,高兴的不能自己。

    “就是这个!哈哈,终于找到啦!”我兴奋的一圈儿圈儿的转着,长裙随风荡起,长法划过眼前。旋转中不经意看到他迷失的眼,忙停住脚步,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唤道:“喂,你怎么了?”

    “它对你真如此重要?”他深情的望着我,语气有些激动。

    “那当然啦!”这可是我花了17万拍来的嘞!

    “不枉我一翻心意啊!”他含笑,握住我的手。嘴角儿不自然的抽动两下,忙抽回手,踩着舞步旋坐在床上。

    “虞姬,还记得我当初送你时的情景吗?”他来到床边,深情的看着我。

    “拜托你呀大哥,你能不能别叫我‘虞姬’?真的很别扭!”我晃着腿,仔细查看镯子。

    “那我叫你什么?”

    “随便。”只要不叫虞姬就好。

    “那我叫你夫人吧!”他坐来旁边,环上我的肩。

    “不好意思,麻烦您还是叫我虞姬吧!”我忙往旁边挪了两步,心虚的笑了笑。

    “虞姬……”

    “对了,你刚刚说送我什么?”再承受不住他的柔情,忙岔开了话题。

    “这个镯子啊!”

    “这个?你送的?大哥,做人要厚道!”这明明是我在古董会上拍来的好不好!我还有发票和信誉卡嘞!

    “虞姬,你……怎么了?”他眉头紧蹙,疑惑的看着我,仿佛我不是他的虞姬。哎!我本来也不是他的什么虞姬嘛!看着他紧张的脸,又看了看手上的镯子,心下叹了口气,现在都不知道身在何方了,还争这些干什么!

    “好啦好啦,是你送我的,行了吧!”

    “虞姬,你还记得那天的情景吗?”

    “不记得。”

    “你还记得在虞地,我见到你的那晚,漫天飞舞的落花吗?”

    “不记得。”

    “虞姬,你真的忘了吗?”我点点头,心下撩过一丝怅然。我不是他的虞姬,只是占用了她的身体,而真正的虞姬呢?是不是因为被我占用了身体而不能回来?那她的灵魂又会飘荡在哪儿呢?

    抬头看向他失望的眸子,忽然有些内疚,忙安慰的一笑,说道:“放心啦,我只是暂时性失忆,等过一段时间,也许就会都记起来呢!”

    “失忆?”

    “就是忘了以前的事,不过只是暂时的!”

    “虞姬,我一定会找来最好的大夫来为你医治!不论结果如何,你都是我的虞姬!”他握住我的手,坚定的一笑,转身出了帐子。

  第六章:埙

  “姑娘,天晚了,用些膳吧。”帐帘子一掀,秦哥走了进来。

    “不想吃。”我缩在床上,混沌的摇摇头。

    “姑娘的病才刚见好,多少吃点儿吧!”她将吃食放在几桌上到。

    “你是真的担心我,还是怕你的霸王怪罪于你?”看她一脸无措,不禁心下黯然。想起以前在家的时候,我哪怕是一顿少吃了几口,老妈都会急团团转,在我身边左哄右劝的说‘我的小姑奶奶!算我求你,再吃一口,行吗?’不觉叹了口气,也许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人这样为我担心紧张了。

    “姑娘,我……”

    “下去吧。”

    “姑娘?”

    “下去!”

    空荡荡的帐子里,我独自遐想着,偶尔的几屡晚风窜进,让烦躁的心情缓释了不少。起身步出帐子,军营里寂静一片,偶尔的巡逻兵路过,只留下地上被火光拖住的影子,越来越长。

    找了处安静的空地,席地而坐,草原的清新夹杂着些许水气扑面而来,举头仰望朗朗星空,心下一度怅然。

    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吗?那么在时空的另一端呢?我是不是和雪儿一样凭空消失?老爸一定急坏了吧,此刻是不是坐在沙发上眉头不展,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着烟呢?老妈今晚一定没吃饭吧?好象我以前每次闹脾气时一样,老妈都会整晚为我焦虑不安。而他呢?一定急疯了吧?一定懊恼的垂着头,自责没有照顾好我吧?如果我在,一定不允许他这样!

    风在无尽的黑夜里肆意游荡,吹醒周身的每一寸神经,孤助无依的感觉越发的强烈。我环紧双臂,抱着膝盖,想起以前的我,总是喜欢窝在老爸的臂弯中,拉着他的袖摆摇个不停,因为每每这个时候,不论我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哪怕是要天上的月亮,老爸也会毫不犹豫的叫人给我去摘!老妈常常笑着说我一定会什么迷魂术,每次都把老爸给弄晕了头,什么也就都依了我!而我每次都会得意的扬起头,说这可是我引以为傲的秘密武器!可心下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不过是一个父亲对自己女儿过分的疼爱。

    思绪继续飘啊飘的,眼前依稀的划过一些往事,忽然有些想笑。小的时候我很好动,而那根呆木头就总是小心的跟在后面,寸步不离。我不管看到什么东西都想要摸上两把,所以总是不小心把老爸的一些古董宝贝什么的摔了个稀巴烂,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挺身站出,把挂着泪花儿,一脸无措的我挡在身后,气的老爸直叫他们早晚会宠坏了我!想到这儿,我不禁轻笑出声儿,笑的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跟着颤动,笑到心都酸了,疼了……

    那晚的情景依稀再现,他的温柔,他的缠绵,都让我好心疼,好想拉过他的衣领,轻声告诉他:“木头,其实我也有一点点喜欢你!但我还搞不清楚这究竟是不是爱!”而如今呢,我恐怕在也没有机会去搞清楚了吧!

    一袭夜风浮过,脸上透着丝丝凉意,伸手一摸,却是温湿一片。吸了吸鼻子,没想到这些过往的回忆竟会让人如此脆弱。也许因为它们包含了太多的惆怅,太多的不甘,却是无论如何都打不破时间的阻道,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陪着我一起沉沦。

    “怎么还没休息?”寻声回头,项羽高大的身资立于茫茫夜色之中,背后恍惚的火把衬着他浑身散发出的英姿霸气,当真没有折了这‘西楚霸王’的称号。

    “睡不着。”

    “夜晚凉气重。”他单膝着地,解下披风,仔细的给我穿上,冲我微微一笑,眉头忽然拧紧,问道:“你哭了?”

    我一怔,赶忙用袖子擦了擦脸,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说道:“拜托,大哥,这是露水好不好!”

    “露水?”他疑惑的仰起头,看了看黑蓝色的晚空。

    “反正就是这里湿气重嘛!坐久了,自然就占了些!”心虚的摆了摆手,不希望他在追问下去。

    “想什么呢?”

    “想家!”不假思索,这两个字便从心底涌了出来。

    片刻沉默,他缓缓看向我,轻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我疑惑的看着他。

    “若当初不是我挥军入城,你也不会落到孤身一人,没有家的境地!”他望向前方无边无际的黑暗,长叹一口气。

    “你们是在那次战乱中相遇的吗?其实这也不能怪你!打起仗来,谁顾的上谁啊?幸好虞姬遇到了你,所以她可不是什么孤身一人,她的身边还有你啊!”我兀自说个不停,却不曾察觉他的目光何时深深锁在我的脸上。忽然想起,眼下我就是虞姬!

    “那个……我是说……我们一定是在那次战乱的时候相遇的!……不是……我的意思是……俗话说的好,无家无牵挂嘛!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看着他越发凝重的眉头,心不觉有些发慌,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我失忆了嘛!……”我低下头,不敢再看他,心慌到了极点。

    “也许,你的失忆是件好事吧!”他神情茫然,思量片刻,又忽展笑颜。他的笑如风一般温柔,趁着他英俊的轮廓,竟让我一瞬的失神。好象木头也曾对我这样笑过,想再忆起,眼前零星飘过的,却是他被我气的七窍冒烟的模样,心下噤然失笑。

    “这也许就是天意吧!”他仰望星空,月光下的黑眸闪过一缕欣然。

    “天意?”天意弄人吗?让我一世为人儿女,却不能承欢膝下,不曾替他们分忧解难,反而为他们图增烦恼,这也是天意?那天的‘意’究竟是什么呢?

    “还记得这个吗?”恍然回过神,看他从怀里掏出一物,递到我面前,问道:“你送我的,可还记得?”

    “我送你的?”疑惑的从他手中接过细看。此物呈椭圆形,手掌大小,有点像栗子的模样,周身有七个小孔,反复端详,却仍看不出端倪。

    “我将你带回军营的那天,你也是独自坐在帐外,用它一遍遍的吹着你家乡的小曲,然后笑着告诉我,这个东西叫做‘埙’。”他兀自笑着,沉醉着,跳动的火把在他眸子里雀跃着。

    “埙?”我怀疑的将它放到嘴边吹了吹,除了露气以外,却连个声响都没听到。他看着我,戚戚一笑,神情黯然漠落。

    “喂,你什么意思嘛!我现在是失忆,不然一定吹的很好听的!”他没有说话,只是拿过埙,兀自出神。不忍看他这副模样,忙安慰他说:“我失忆,但你没有啊!你不是可以吹给我听吗?说不定,听着听着,我就都想起来了呢?”

    他笑了笑,点头说道:“好!”

    缕缕悠扬的小调悠悠荡起,如阳光般点点射进心房。忽觉周身的空气不在阴凉,月光也柔和了许多,那飘然的音符轻轻拨弄着心弦,我合上眼,兀自沉醉。

    ‘咕噜噜’悠悠曲调嘎然而止,我不好意思的揉柔肚子,心虚的说:“我……我还没有吃晚饭呢……”

    他将埙收进怀里,问道:“想吃什么?”

    “什么都想吃!姑娘我现在能吃下一只鹿呢!”我夸张的比画着,口水早已在口腔里泛滥。

    “好,等我一下。”他微微一笑,起身离去,依然是那么温柔,一点也不像传说中的那样赤面黑心!如果有机会再回去的话,我一定要开个新闻发布会,好好替他翻个案,让他得以‘沉冤昭雪’!只是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被人家当成精神病给抓起来!

    正想着,忽然一阵血腥之气扑鼻而来,扭头一看,他不知何时已蹲在我的身旁,手上的匕首映着惨淡的月光**鹿的脖子里。

    鹿?我夸张的咧着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大哥,你还真去逮了一只鹿回来?!”

    “早上去砍木头时碰巧打回来的。”清冷的月光打在刀背上,应着刀刃上粘稠的液体,在可怜的小鹿身上肆意游走。

    “木头?我帐子的那堆?”见他点头,我忙跑回帐子,将那一大捆枯木抱出来,支成个柴火堆。

    “喂,有打火机没?”

    “什么?”

    “打火机啊大哥!难道你想生着吃啊?!”回身见他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忽觉自己怎么这么白痴!忙一脸堆笑道:“我的意思是说,柴火已经支好了,火该怎么点呢?”

    他愣愣的看着我,随即指了指我身后一排恍惚的火把,我尴尬的一笑,拿起一根木头走去点火。回头看着他一脸狐疑的神情,心下有些发毛,本着死扛到底,面子第一的心态,心虚的打着哈哈:“其实呢,你不说我也是知道的,只是想考考你知不知道而已!”自知无趣的干笑几声,回头一看,木头还没点着,不禁吼道:“有没有搞错啊!谁这么有才?把柴火劈的这么粗,留着火葬呀!”

    话音刚落,身后便穿来他朗朗的笑声。“你一大早上就喊‘木头’,原来就是为了这个!”

    “木头?什么木头?我喊木头了吗?”心情忽的跌落谷底,胸口有些泛痛,却不知是为了什么。

    他看着我,无奈的摇摇头,起身离去,不一会抱了些树枝回来放到木头堆里点燃,将鹿肉挂在火堆上,熊熊火光娆着他的脸,竟有一丝鬼魅的气息。

    “看什么呢?”他忽然出声儿,吓了我一跳,吞了吞口水,问道:“弄好了吗?我都快饿死了!”

    他一脸好笑的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不吃饭了!”

    “不敢了不敢了,呵呵……”我连忙摇头,忽觉他的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愤愤不平的说道:“喂!人家不吃饭还不是因为想家!拜托别把我当小孩子好不好啊大哥?!”

    忽的,他的俊颜笼罩着一抹怒色向我逼进,咬着牙道:“我也拜托你!我有名有姓!别再让我听到你唤我‘喂’或是‘大哥’之类的称呼!”

    我眨着可怜的眼睛,吞了口唾沫,忙挤出个笑脸,推了推他紧握着的匕首,说道:“人家只是随便一叫嘛!何必认真呢?再说叫名字多生疏啊,这样叫你不是显的亲切些嘛!”

    “我可以让你觉得更亲切些,需要吗?”他再度逼近,几乎贴上我的脸,低沉又霸气的气息撩过鼻尖,我木讷的摇摇头。

    “不……不用了……谢谢!你渴了吧?我……去抱坛酒来!”他逼人的气势的压我不知所措,忙找个借口逃了出来。

    “这么晚了,姑娘还没歇吗?”一丝黑影从后面罩过来,还没来得及叫,回身一看,却是秦哥。

    “天啊,吓死我了!”揉着过分负荷的心脏,责问道:“你怎么还没睡啊?”

    “奴婢素有起夜的习惯,姑娘呢,怎么也没睡?”

    “哦,对了,你们霸王要喝酒,快给我抱一坛子来。”

    “酒?姑娘随我来吧。”随在她后面,七拐八拐来到个帐子前,她进去抱了坛子出来递给我“姑娘,就是这个了。”

    “好了,你回去睡吧!”接过沉甸甸酒坛子,慢吞吞的想着回去的路。

    “这么晚了,你抱着酒坛子是要去哪儿?”又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我一个哆嗦,酒差点掉到上,幸亏他手快,一个箭步,及时接住。

    抬头一看,好一个玉面高冠的美男子啊!正花痴着,他推了推我,问道:你怎么了?”

    忙收回心神,擦了擦口水,问道:你是谁啊?”

    “我?”来人指了指自己,摇头惋惜道:“哎,怎么忘了你从马上跌落,把脑袋跌坏了呢!”

    “你才把脑袋跌坏了呢!姑娘我是失忆!”我气的哇哇大叫,他被我震在当场,愣愣的看着我,仿佛不认识我一般。我见状忙缓和了语气,微微牵了牵嘴角儿,说道:“麻烦你把酒坛子还我吧,大王还等着喝呢。”

    “既是大王差人送酒,又怎么好劳烦了姑娘,还是在下代为送去吧。”见他谦谦有礼的模样,真是帅哥中的精品!

    “那就麻烦了。”我微微颔首,笑容尽显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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