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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9章

  第三十七章登基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康熙大帝驾崩,举国大丧。康熙遗诏,命皇四子胤禛继位,号雍正帝。晋封其母德妃乌雅氏为孝恭仁皇后。诚亲王胤祉上疏,援例臣请将诸皇子名中胤字改为允字。

  这场经历了二十几年的储位争夺战,伴随着胤禛的登基也终于算是告一段落,但八爷党显然很不服气,认为遗诏有弊,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由于刚刚继位,胤禛目前于朝中的根基不太稳定,所以暂时不能采取任何强硬的手段,只能先以安抚为重。于是封胤禩、胤祥,马齐、隆科多为总理事务王大臣,又召抚远大将军胤禵回京奔丧;又因丧期未过守孝期间,暂不册封后宫,只以口头形式颁布母后孝恭仁皇后乌雅氏为孝恭仁皇太后,居慈宁宫;嫡福晋乌拉那拉氏为皇后,居坤宁宫,册封大典将于日后补办。

  康熙逝世已经几日了,整个紫禁城被笼罩在一片哀伤的白色之中。安享殿里,康熙的灵柩静静的停放在正中央,胤禛领着弘时、弘历和弘昼身着孝衣寸步不离的跪于康熙灵柩前为其守灵,神情哀伤至极。这几日来,胤禛几乎是滴水未进,夜不曾昧,大臣几次上前劝驾都无动于衷。我与皇后搀扶着皇太后跪于众太妃之前,看着胤禛日渐消瘦的身影,心被他那惨白色的面容揪的越来越痛。回头看看身边的德妃,自康熙逝世之后,她便是悲痛欲绝,曾经几度哭的不能自制,差点昏厥过去。想起康熙在世时,德妃受他恩宠了几十年,曾为他生下三子三女,直至迈介中年,康熙也未曾将她抛诸脑后,仍时不时的移驾德妃宫关切之至。看着眼前的德妃,如今虽已晋升为皇太后的她脸上却看不到半点喜色,几日悲不自胜的宣泄使她神情黯然憔悴了许多,哀哀欲绝的跪在这,目光也有了几分呆懈,却依然目不转睛的盯着康熙的灵柩,嘴里不知在喃喃的念着些什么。

  “熹福晋。”我缓缓的抬起头,对上小德子忧愁满面的脸“熹福晋,皇上已经不眠不休几日了,再这样下去,龙体怎么受的了啊!奴才求求您,去劝劝皇上吧!”

  “我?”胤禛此生最敬重的莫过于他的皇阿玛了,此时他的悲痛是不能自制的,我能行吗?!

  “福儿,去吧!眼下也只有你能劝劝皇上了,额娘这边有我照顾呢。”那拉氏看着我,信任的点点头。

  “是,臣妾自当尽力。”如今那拉氏已贵为皇后,她的话便是懿旨,是不能回绝的。我起身行了礼,随小德子走去前面。

  “皇上。”我缓缓蹲子,轻唤了一声,没想到几日之间他竟消瘦成这般模样。

  “额娘,你不是说皇爷爷只是累了,休息几日就会好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弘历哭着扑到我怀里,泪水沾湿了我的衣襟。

  “弘历啊,还记不记得皇爷爷和你说过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如今皇爷爷走了,你就不听他的话了吗?”看到弘历这般模样,眼睛也不禁酸楚起来,深吸一口气,捧起他的脸,帮他擦拭着不断涌出来的泪水。

  “皇爷爷……”

  “弘历,你要记住,你皇爷爷是一代伟大的帝王!他的雄才伟略是通古至今无人能比的!他的丰功伟业更是史前无人能及的!额娘希望你能像你皇爷爷学习,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福儿!”胤禛转过头,声音哀伤沙哑的很。

  “皇上,臣妾扶您下去歇息一会吧。”

  “不!我要守着皇阿玛!”胤禛别过头,看着康熙的灵柩,眼底如同枯井般干涩的让人心疼。

  “胤禛,你如今已憔悴成这般模样,就是皇阿玛看到也会心疼的!你也不想皇阿玛走的不安心,是不是?”我轻声劝到。我没有称他为皇上,因为眼下的他只是康熙的四皇子,迷失在失去至亲的痛苦之中。胤禛看着我,微一含首,我忙回身招呼小德子一起扶了他去后面的软榻上歇息,又吩咐丫鬟去弄些清淡的粥和小菜过来,才转身倒了杯茶递与他前面。

  “喝口茶吧。”

  “福儿!”胤禛一把将我抱住,我一个不备,茶杯掉落地上。他将头埋在我颈间,胸脯轻轻颤动,那炽热的液体不受控制的奔泄了出来,顺着领口划进了我的衣服里,留下丝丝凉意。

  我没有说任何安慰他的话,只是轻柔的拍着他的背,眼下的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安静的角落,一个真实的依靠,来尽情宣泄他心底的悲伤……

  “皇上……”一个丫鬟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胤禛慌忙放开了我,重新躺回榻上,将头转向里面。

  “奴婢该死,请皇上降罪。”那丫鬟吓的扑通‘一下跪到地上,脸色瞬间变的惨白。我起身走过去接了她手中的盘子,示意她下去,那丫鬟忙磕头谢恩退了出去。

  “吃口粥吧。”我将盘子放到桌子上,端起粥碗坐到了榻上,盛了一小勺放到嘴边吹了吹,然后递于他面前,他看了看我,微微抿了一口,摇摇头,躺回榻上。

  “多少再吃点,这样下去怎么行呢?”我皱了皱眉,他依然摇摇头。

  “再吃一口,就一口!”我依旧不放弃,胤禛闭上眼睛,无力的摆了摆手。看到他这般模样,我的心揪碎了无数次,忍耐也终于到达了极限。我站起身,吸了口气,砰‘的一下将粥碗重重的摔在桌子上,回头对上他诧异的眸子,愤愤道“爱新觉罗。胤禛!世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才会伤心!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才会悲痛!皇阿玛去了,很多人都和你一样痛苦,可是痛苦之后又怎样?皇阿玛不会再回来了,可是天下的百姓却依然要生活,江山的社稷也依然要牵挂!皇阿玛遗诏传位于你,就是希望你能率领朝中众臣一起振兴我大清!可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对的起皇阿玛吗?!”

  胤禛被我吼的愣在当场,小德子诧异的探进头来,却被我厉鬼一般的眼神给瞪了回去。回头看了看胤禛,依旧愣愣的看着我,长吐了口气,端起桌子上的粥碗,也不问他吃不吃了,直接就用勺子一口一口的往他嘴里塞。看着空空的碗底,白了他一眼,解上的手帕为他擦拭嘴角,他微微一笑,他握住住我的手“谢谢。”

  抬头对上他已恢复了些神采的眸子,心下松了口气,轻轻一笑。时间一份一秒的过去,胤禛终挨不住连续几日疲倦的侵袭,昏昏的睡了过去,看着他熟睡的脸,心下平静了好多,努力掰开他紧握着我的手,嘱咐了小德子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扰,便悄悄退了出去。

  “太后呢?”环视了安享殿一周,却不见那拉氏她们的影子,忙招呼跪在一旁的香儿。

  “刚刚太后昏过去了,太医说是悲伤过度,皇后娘娘已经送太后回慈宁宫歇息去了。”听了香儿的话,我急忙去了慈宁宫。

  “太后娘娘吉祥,皇后娘娘吉祥。”进了慈宁宫,行了礼,看到太后已经醒了,心下松了口气,走床前问道“太后娘娘,您好点了吗?”

  “好多了。”太后无力的笑了笑。

  “皇上怎么样了?”那拉氏忙拉了我问到。

  “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刚刚进了碗粥,现在已经睡下了,臣妾已经吩咐了不许任何人去打扰。”我恭恭敬敬到。现在我们的身份地位都已经有了天大的变化,礼数上可是绝对不能有任何差池的。

  “那就好了。”那拉氏也松了口气,脸上的忧愁减少了几分。

  “行了,这也没外人,别一口一个太后皇后的,听的我怪别扭的!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一声额娘吧。”太后垂下眼,数滴晶莹滑落,在锦被上打出一个个水印。

  “额娘,您别伤心了,您不是还有四爷,有那拉福晋,有我还,有弘历啊!”看着她这般模样,我忙上前安慰到。

  “就是!额娘,您忘了您还有十四爷呢!皇上前儿已经下了诏,让十四爷回京呢!”

  “胤禵?”听到十四爷‘这几个字,我和太后都是一怔。

  “是谁说的?”胤禛前天下令召胤禵回京,为什么我却不知道?!

  “前儿我撞到小德子拿着圣旨正要出去,就顺口问了一下,是他告诉我的。他是皇上身边的人,消息应该不会错的。”

  “额娘,我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宫了,改日再来给您请安。”说完,忙行了礼,匆忙的退了出去。

  “小姐,您去哪?不是回宫吗?”

  “去安享殿!”

  胤禵曾是八爷党,这些年来他征战沙场,屡建战功,曾挥兵穆鲁斯乌苏,遗平逆将军延信;率师入,平定了和蒙古的叛乱。而百姓对这位安家保国,镇守边疆的大将军更是拥护和爱戴的很,而胤禵素来与胤禛不和,如今胤禵又是领正黄旗,手握二十万雄兵驻守边疆的抚远大将军,不保准在知道胤禛登基后心下不服,而挥军紫禁城,到时候可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第三十八章权势

  进了安享殿,穿过正殿,看到小德子依旧在胤禛门口守着,给香儿递了个眼神,转身走去后殿的侧室,眼下是康熙的守孝期,应该不会有人往后殿来的。

  “熹福晋吉祥。”

  “起来吧。”示意香儿关上门,在门口守着,小德子应声起了身。

  “皇上下令诏十四爷回京了?”我端起杯茶,吹了吹。

  “回熹福晋的话,奴才不知道。”小德子低着头,平静道。

  含笑扫了他一眼,小抿一口“为何要瞒着我?”

  “福晋,您既然知道皇上有意瞒着您,您又何必要问呢。”小德子说着,依旧低着头。

  “皇上派的谁去传诏?”既然圣旨是他去传的,那么他就一定知道胤禛谴的谁去。

  “回熹福晋的话,奴才不知道。”

  “你!”砰‘的一声将茶杯重重的摔在桌子上,看着眼前的小德子,良久,长抒一口气,淡淡的问道“小德子,你可知道十四爷如今的封号是什么?领的又是什么旗?”

  “回熹福晋的话,十四爷于先帝五十七年起,受封抚远大将军职,领正黄旗。”

  “很好!那你可知道这正黄旗的意义是什么?”我端起茶杯,语气依然平淡的很。

  “回熹福晋的话,正黄旗乃上三旗,为皇室所专用。”小德子规规矩矩的答到。

  “那你可知道,十四爷目前可是手握正黄旗重兵驻守西宁,他与皇上又是素来不和,如果他以正黄旗为托词,挥军北上,这后果可是你我所承担不了的!”我玩弄着手中的茶杯,扫了眼小德子已微微蹙起的眉头,意味深长道“二十万雄兵啊,足以吞噬整个京城了!”

  “回熹福晋的话,其实这些皇上已经考虑到了。”小德子看了看我,犹豫到。

  “然后呢?”小德子跟了胤禛近二十年,虽然说话办事都极其小心谨慎,但不难看出看他对胤禛的忠心。就他的那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八个字看来,他是个聪明的人,对于朝中之事必定也了解不少,如今的利害关系想必他也知道,我不再看他,继续把弄着茶杯,等着他后半截话。

  “熹福晋,皇上前儿下旨,命步军统领拉察于五日之内调精兵五万,前往西宁召十四爷回京吊丧。”小德子犹豫片刻,上前一步,在我耳边低声到。

  “原来如此!小德子,你可愿帮我办件事情?”看着小德子,已经了然了胤禛的用意,屡了屡思绪,正色道。

  “奴才全听熹福晋吩咐。”

  “好!我要你帮我收集一个人的详细资料!……”

  出了侧室,深吸一口气,跪于正殿康熙的灵柩前,认认真真的磕了三个头,起身朝慈宁宫走去。

  这些年来,胤禵对于他的威胁性他当然不可能没有想过,如今他谴兵西宁不过是想镇压胤禵的军马,让胤禵只身回京。若胤禵应召回京,就等于放弃了兵权;若胤禵有一丝反抗,便是反叛犯上之罪。于此看来,胤禛的心理战术打的不错,但是他却忽略了一个重点,以胤禵现在的实力来看,如果胤禵真的反叛‘了,那他又当如何?!胤禛虽然对政治上的手段和看法有独到的见地,但是在军事上,却远不及镇守边疆多年的胤禵.如今康熙尸骨未寒,我不想他们兵戎相见,因为无论最后谁胜谁负,都是我不愿看见的。而为今的权宜之计,就是要在保证胤禵人身安全的情况下解除他对胤禛的威胁,收回他的兵权!如今胤禛让拉察五日后动身,眼下就只剩下三日了,我还有三日的时间,至于能不能扭转乾坤,就要看天意了。

  “额娘吉祥,臣妾给额娘请安。”

  “福儿啊,起来吧。”

  “额娘,您好些了吗?”看着太后惨白的面容,我不禁皱了皱眉头。

  “好多了,皇上起了吗?”太后看着我,无力的牵了牵嘴角。

  “回额娘的话,臣妾刚刚去看过了,还没呢。”说着,帮太后拉了拉身上的锦被。

  “额娘……”

  “什么事?”正说着,一个宫女端着碗药来到床前,将药倒出一小盅,喝了下去,然后将药碗递了过来。

  “臣妾的阿玛昨儿来说,臣妾的额娘这几日身上不大舒服,所以臣妾想回府看看。”接过药,递到了太后面前。

  “去吧,你回府探望也自是应该,我这还有些补身的药,给你额娘一起带了去吧。”太后说着,冲那宫女指了指旁边的柜子,那宫女会意的拿了几个包裹给我。

  “臣妾谢额娘赏赐,额娘,您好好休息,臣妾就先告退了。”我忙谢了恩,转身退出了慈宁宫。

  第二日天一早,我便起身收拾打点,半个时辰之后便出了皇宫。先回了趟娘家,以免日后皇太后问起,露了马脚,辞别了额娘,便乘马车呼啸而去。

  坐在马车上,看着手上那几页写的密密麻麻的纸,昨天托小德子的事情已经办妥了,眼下就看这几页纸的功效了。将资料细细的看了一边,再加上之前偶尔听到的一些传闻,眼下我对此人已经有了七八分的了解。

  “我家主子想见你们家大人一面,请小哥将此信件交于你家大人。”我掀起窗帘的一角,看着香儿给了那仆人些银两,从怀里掏出了张纸递于那人,那仆人接过东西,一点头就进去送信了。

  其实那封信里只写了一个熹‘字,但如今我已身为后宫之人,公然出现在这不免惹人非议,自然要小心一些。一会车帘子一掀,香儿扶着我下了马车,由刚刚那仆人带路,将我引进了书房,便退了下去。

  “娘娘吉祥,微臣给娘娘请安,不知娘娘驾到,微臣有失远迎,还望娘娘莫怪。”见那仆人已退出去,案子前的人忙上前跪地请安。看着眼前的这一身素白孝袍的男人,如今已年介四十有三,虽伏首称臣,但却依然直挺脊背,眉宇之间也有掩饰不住的苍劲之气。

  “大人快请起身!皇上未曾下诏册封,妾身如今也只是个福晋而已,可担当不起大人如此大礼啊!”我说着,示意香儿上前扶他起身,脑中飞快闪过小德子给我准备的资料:

  年羹尧:汉军镶黄旗人。康熙三十九年进士,历任翰林院庶吉士、检讨、侍讲学士。康熙四十八年,任四川巡抚。五十七年,升四川总督兼管巡抚事。六十年,改任川陕总督。曾多次督兵剿抚辖区内少数民族武装;以定西将军衔率军征剿,配合各军平定乱事,率清军平息青海罗卜藏丹津,立下赫赫战功。他才气凌厉,治事明敏,但却贪权好利;与年氏自小兄妹关系甚好,对这个妹妹更是疼爱有加,呵护备至……

  “熹福晋请上座。”

  “年大人莫须多礼。”我笑了笑,看他这般恭敬的模样,定是以为胤禛谴我来的吧。

  门一开,家丁进来上了茶和糕点,便退了出去。书房里只剩下了我和香儿,还有这位赫赫有名的年羹尧年大将军了。

  “熹福晋今日前来,可是皇上有什么旨意?”他倾身向前,字字恭敬。

  “不瞒年大人,妾身今日前,来实属自做主张,皇上并不知道。”我笑了笑,看着他忽然有些发白的脸,心下自是明了他为何如此恐硕。如今胤禛已贵为天子,而我以后也定是后宫的妃嫔,如今只身前来,也着实是不太妥当。

  “年大人莫慌,妾身今日前来,只是有事相商。”

  “熹福晋有何吩咐,臣自当尽力而为。”年羹尧从始至终都是垂着眼帘,想不到他竟然如此谨慎。

  “皇上前日已下旨诏抚远大将军回京,不知年大人可知此事?”我淡淡的问着。

  “臣略有所闻。”

  “那可知道皇上派的谁去?”虽是问他,可是语气却是早已了然。

  “回熹福晋的话,好像是步军统领拉察。”

  “那你可知,皇上有意将此事隐瞒于我?”我端起茶杯,慢慢的喝了口茶。年羹尧眉头微蹙,眼神略带探究。

  “年大人跟了皇上有些年头了吧?”我放下茶杯,冲他淡淡一笑,随手拿起本书,随意翻了几页。

  “回熹福晋的话,已有二十几年了。”只一句话间,年羹尧的脸上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如今年大人的封号为,西定大将军?”最后一个字调高了语调,继续翻着手里的书。

  “臣承蒙先帝错爱,臣惭愧。”他略微颔首,尽现谦卑。

  “明年丧期一过,皇上就该下诏册封后宫了,年姐姐倍受皇上宠爱……”故意断了后半段,拿起茶杯吹了吹。

  “熹福晋,您有什么吩咐,就请直说吧。”被我绕了半天,年羹尧终于忍不住了。

  “我想和你作笔交易!”放下茶杯,对上他的眸子,正色道“你跟随皇上二十几年,皇上对你可是推心置腹,你的前途也是不可限量的!”

  “熹福晋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代拉察,去西宁诏抚远大将军回京!你可愿意?”我试探的问到。

  “为何要我代替他去?”他抬起眼,有丝不解。

  “因为只有你去,才可保十四爷无恙!”我一字一句到,没有一丝的回避。当然,也可给胤禛免除不必要的麻烦!

  “臣不明熹福晋的意思,请熹福晋明示。”他平静一笑,眼神里略带犹疑。显然他已经明了我的意思,只是对我还不太信任。

  “年大人大可放心,当今皇上将你视为心腹,我今日敢冒险只身前,来就不会有所欺瞒!如今的时局想必你也知道,皇上派拉察前去西宁的意思你我也都明白,如果十四爷有任何的反抗,后果也不是你我能够预计的,我只想保十四爷无恙!”我没有一丝顾及,就凭胤禛这些年对我的感情,就凭康熙生前对弘历的宠爱,如今我又是后宫之人,眼下出现在他的府上的事若是传了出去,对他也是极为不利,相信他也不会笨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熹福晋今日的话,臣记下了,只是皇上诏书已下,我却如何取而代之?!”年羹尧终于抬起头,我心下等的就是这句话!对于年羹尧我并不熟悉,如今唯一能牵制他的就是权利‘这两个字,而刚刚取而代之’这四个字恰好泄了他的底!

  “怎样让你取而代之,我自有办法!事成之后,我也可保你加公封爵!”如果胤禵回京,那抚远大将军一职如今朝中就只有他年羹尧一人可担当其任,他又怎能不动心!

  “臣尽听熹福晋吩咐!”得到他的答复后,我便起身告辞,走到门口的时,我突然回头冲他淡淡一笑“年大人可知当今皇上的四阿哥,弘历?”

  “回熹福晋的话,先帝在世时甚是宠爱四阿哥,臣自然知道。”年羹尧一愣,不解的看着我。

  “那么十四爷的事就拜托年大人了,相信年大人是绝对不会食言的!”我依旧笑着,但语气里却加了些无形的压力。

  “臣定当尽力!”年羹尧双眸微眯,抱拳略微颔首回了我个肯定的答案。出了年府,心下不禁叹道,一个小小的权‘字,纵横华夏几千年;从古至今,引多少英雄豪杰尽折腰!

  第三十九章献策

  回到宫后,我便马不停蹄赶去御书房,一翻通报后,进到殿内。

  “皇上吉祥,臣妾……”

  “我得罪你了吗?”没等我说完,便被胤禛打断,他放下手中的奏章,抬起头来看着我。

  “啊?臣妾不明皇上之意,请皇上明示。”我抬起头,一脑袋的问号。

  “以后没人的时候,这些礼数就都省了吧。”胤禛冲我招招手。

  “呵呵,现在是在宫里,我也是身不由己。”我起身走到他身旁,这才察觉他刚刚阂说话的时候依旧用的是我‘字。

  “找我什么事?”

  “你谴了人去召十四回京,是吗?”我低下头,小声道。毕竟这些年来我从没和他谈过政,但眼下却是逼不得以。

  “如今是皇阿玛的大丧,我召他回京是为吊丧。”胤禛的眼神略有闪烁,又很快恢复平静。

  “胤禛,我明白你的意思,也了解你的顾虑,只是你我都知道十四是皇阿玛生前御封的抚远大将军!当年皇阿玛又于朝中众大臣前亲手将将军印赐于他手中,又恩�领正黄旗,这些年来他驰骋疆场,屡建战功,早已稳定了军心,如今你想召他一人回京,谈何容易?!”我抬起头,试探的对上他的眸子。

  “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所以才让拉察调集五万精兵前往西宁。”胤禛看了看我,缓缓的靠在椅背上。

  “胤禛,只怕拉察不够分量,难以服众!”凭一个小小的步军统领就想收了胤禵的二十万雄兵,简直是在开玩笑!

  “但如今朝中形势不稳,我也只能派他去了。”胤禛闭上了眼睛,长抒了口气。

  “你说的是八爷党吧?如今你已登基,十四又远在西宁,他们在朝中也只是有名无实,最多也只能算只死老虎罢了!所以,你还有一个人可以派出去!”我笑了笑说。

  “谁?”胤禛依旧闭着眼睛,慵懒的问到。

  “年羹尧!”

  “他?!”胤禛微眯起眼睛,反复思量。

  “对!”我坚定的对上他的眸子“古人有云夫战,勇气也!‘又云故善战者,求之于势,不责于人!’眼下我们的处境正好对上这两句话。”

  “依你的意思?……”胤禛坐起身子,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先夺其势,后收其兵!”

  “我不是让拉察调动五万精兵了吗!”胤禛扫了我一眼,重新靠回椅背上。

  “十四贵为皇子,领的又是皇家的正黄旗,凭拉察一个小小的步军统领,就是领精兵十万又如何?!可若是派年羹尧去,三千御林军即可!”我走上前去,对上他思量探究的眸子,继续道“年羹尧何许人也?是皇阿玛御封的西定大将军!领镶黄旗,曾赤战沙场,战功赫赫!满朝文武之中,也只有他的身份能让十四有所顾及!”

  “那又为何要调动御林军?”胤禛微蹙起眉头,眸子变的幽深莫测,仿佛看透我一般。

  “因为除了御林军之外,我想不出满蒙汉二十四旗当中还有哪个可以跟正黄旗相抗衡的!正黄旗代表的是皇室,但御林军代表的却是皇上!当今世上也只有御林军‘这几个字可以镇住正黄旗的兵俑,锉消他们的势气,让他们有所顾及而举棋不定!只要乱了他们的军心,我们的胜算就又多了一分!”我只浅浅一笑,没有回避看进他略有探究的眸子。

  “福儿,你?……”胤禛微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我,仿佛不认识我一般。

  “怎么了?”

  “没什么,让我好好想想。”胤禛微微一笑,收回了视线。

  “哦,对了,”快走到门口时,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回头说道“年姐姐跟了你有些年了吧?”

  胤禛抬起头,眼底隐过一丝我从不曾看过的神情,默默的等着我的话。

  “这些年来,年姐姐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整个府都是鞠躬尽瘁,若她日后的地位高于我们,也是应该的。”我嫣然一笑,转身离去。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度过了一日,自昨天和胤禛谈话之后,直到现在仍没见他有任何的动静。我手中拿着个荷包,一针一线的认真绣着,心下却一点也不着急,因为我相信胤禛,更相信他最后的决策。

  “小姐,小德子谴人来报,皇上喧年大人进宫了。”香儿走进来道。

  “知道了。”我抬头冲她一笑,继续绣着手中的荷包。直到绣完最后一针,看着那一行细小的满文,将它翻进里面,放了些香草进去,从外面将荷包缝死,满意的看着劳动了一天的成果,回头对香儿一笑“出去走走吧。”

  在这条出宫必经的路上来回的溜达了数次,终于偶遇‘到了刚刚和皇上谈完话,正准备出宫的年羹尧,看到他身后的小德子冲我微微一点头,心下安了不少,忙迎了上去。

  “熹福晋吉祥。”年羹尧恭恭敬敬行礼道。

  “年大人不必多礼。”我笑了笑,下意识的摸了摸怀里的荷包“看年大人如此匆忙,别误大人的急事才是真的!”

  “熹福晋说笑了,臣刚领圣命前去西宁,怕误了皇上之托,所以想快些回府好做准备。”年羹尧依旧对我恭敬的很,心下不禁一叹,权势啊!

  “那我就不耽误大人了,大人快请回府吧。”

  我嫣然一小,从他身旁经过时,迅速掏出怀里的荷包塞到他的手中“买通个下人,替我交给十四爷!”特意强调了我‘字,年羹尧一愣,扫视四周,身后的小德子依旧低着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微一点头,转身离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下又是一潮愁绪。胤禵生性倔强,又与胤禛甚是不和,如今胤禛又听了我的话谴年羹尧只领了三千御林军去对他的二十万雄兵,局面可以说是极其险恶,惟恐他一个冲动,毁了我全程的计划!为了能有更十足的把握,我连日赶出了一个荷包,于荷包内侧用满文绣下八个小字避险求存,来日方长‘!以胤禵的个性,看到年羹尧如今只领区区三千人去召他返京,心中一定生疑,如果再看到我的荷包,必定以为我是在暗示什么,希望往日的情谊能让他被这八个字能迷惑了心志,暂时先交出兵权。想到这,不禁摇头苦笑,因为眼下我不但是在救他,也是在算计他,更是在赌钮轱辘氏。福雅’这几个字在他心里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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