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狂风骤起,雷声轰鸣,大雨将至。
不一会,瓢泼大雨遮天盖地的倾倒,大滴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了窗台上,也惊醒了熟睡中的苏晓晴。
呼啸的北风夹杂着雨点卷入室内,揉揉惺忪的睡眼,她无奈的起身,习惯性的闭着双眼向窗边摸索,直到一头撞在了案桌上,她才整个人清醒过来。
她已不是苏晓晴,现在的新身份是秦瑶。
这里也不是她居住了二十多年的家,一切显得那样的陌生,可是又那么的熟悉。
苦笑一声,她随手栓上窗户,在桌边缓缓坐下。
一晃,她来到这里竟有三年了。那一场大火逆转了时空,将她带到了千余年前,大宋宣和两年。从自幼双目失明的现代都市女孩辗转到如今身体健全的北宋临安乡下村姑,秦瑶实在不知道是幸或是不幸。
里屋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隐约还伴有轻微的咳嗽声,秦瑶微微叹了口气,朝着声处走去,“娘,你的病又犯了吗?”
连问几声皆无人应答,里屋床铺更是空空如也,秦瑶眼圈一红,晶莹的泪水在眼窝里打转,不得不接受三年来相依为命的娘亲也在半个月前离她而去的事实。
在这个全然陌生的年代真的只剩下她孤身一人了。
手不自觉的扯出娘亲在临终前套上她脖子的红丝线,那是一块渗透了血的玉石,背后浅浅的刻着两个字――南溪,娘的名字,据说这块玉已有千年的历史,也是她父亲送给娘亲的定情之物。
“阿瑶,去汴京找他。我苦等他十八年,尝尽世人的白眼,你替我将这块血玉狠狠的砸碎在他的面前。”娘亲临终前死死的抓着秦瑶的手,只可惜在死亡和仇恨的双重阴影下,连他的名字都没有说全,汴京这么大,茫茫人海,叫秦瑶从何着手?
娘亲那幽怨的目光始终在秦瑶的眼前飘浮,她死后迟迟不肯闭眼,直到秦瑶郑重承诺一定会为她完成心愿,这才安心的合上了双眼。
多年的病痛和流言飞语带给娘亲的伤害无以复加,现在这样对她来说或许真是种解脱。
自古痴情女子薄情汉比比皆是,到死未能再见他一面,娘亲真的恨吗?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不是爱的刻骨铭心,又怎会恨到痛彻心肺。
娘亲闺名南溪,意喻南水,永不枯竭,这样绝世的容颜,这般温婉的性子,终于还是在尘世的烦嚣中沉没了。
再无睡意,秦瑶从床底翻出木箱,随意取了几件衣物加上几两碎银一并放了进去,这也就是自己的全部家当了。
汴京,姓秦的大户人家,尽管范围宽广,总会有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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