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很好玩呀!不好玩吗?"
还好啦,我只是想……只是想到了薛功灿!
"你那表哥丢下表妹一个人跑去哪里呀?"
"应该是跑去找某个人吧。"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语气竟然有些酸耶。
真该死,周幼琳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别忘了你的目的只是为了钱!为了钱!!
此时此刻,面前的徐政宇长得比薛功灿俊美,而距离近得连气息都能感觉,但为什么我却没有和薛功灿在车上时那种心跳漏了好几拍的悸动呢?
唉,周幼琳呀周幼琳!真是想太多了你!人家给你个假表妹当,你就真的以为自己要跃上枝头当凤凰啦?醒醒吧你!醒醒!做好分内事就好,不要想太多,知道了吗?加油!周幼琳!加油!
分内事倒也不是很难的。不是我周幼琳爱臭P,本来嘛!我周幼琳人生虽然坎坷多难,不过总是宛如阳光般地给周围的人带来欢乐带来笑啦!在我这个天真热情而又亲切的假外孙女照料之下,外公别说是脱离了险境,这会儿甚至都已经出院回家住啦!
哇卡卡!薛功灿,不知道你要怎样犒劳我哦。
"我能够活着,迎接像今天这样的日子真的非常开心,来,大家吃!吃吧!"
在欢迎外公回家的晚餐上,他开开心心地如此说,还执意要我就坐在他身旁的位子。得到宠信的我刚想用眼神向薛功灿默默示威得意邀功时,外公就说了一句令我们都捏把冷汗的话来:
"改天也应该邀请住在日本的幼琳她父亲到家里来。"
吓!哪里?日本?我父亲?外公您未免太好客了吧。这可让我们从哪生出个爸爸来啊。崩溃中……
抢在薛功灿反应过来之前,我挡下这话:
"因为父亲现在非常忙碌……所以可能不太方便……"
呼!薛功灿给了我个笑笑的眼神,太好了,待会儿得借此跟他要求加薪才是!
"父亲从事什么样的工作?"
这位薛家的世交张女士接着问道。
"他目前正在投资赛马运动的事业。"
这么说也没错啦!本来嘛,吼吼~赌马应该也属于对赛马运动的一种投资吧。
"那幼琳你呢?"
政宇凝望着我,问。
"我之前就职于观光服务业,目前暂时休息充电。"脸皮厚厚地说。
"听说你是从小生长在日本,却很会吃辣哦?"政宇一脸坏坏的笑。
咦?这家伙是听谁说的?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不过……不过……还是要小心应付。
"你妈妈她,不太会吃辣的东西。"外公黯淡地说,大概又是思念起他无缘的女儿了吧!
不过,外公接下来说的这句话,听得我也黯淡了起来,他说:
"对了,幼琳,你也该去祭拜你妈妈了吧。"
"呀?"
我强忍下心中的震惊,故作没事似的,笑问薛功灿:"表哥,不是说我妈妈已经在日本过世了吗?"
"嗯,不过我们当年就将她的牌位供奉在庙里的家族牌位上了。"
啧,这下可叫我怎么应付!虽然说谎话是我周幼琳的专长,可是……可是要我去欺骗一个已经死去的长者,未免太……
哎呀,突然尿急,我先上个厕所。
我就赶紧溜掉,走之前顺便朝薛功灿好假地使了个眼色。过了3分钟,薛功灿就懂意思地出来了,针对这事我们促膝长谈:
"喂!能不能假装去过就可以呀?要我在过世的人面前说谎,未免太过分了吧!连往生者都要骗,这是会遭报应的耶!"
"那座庙宇的大师父是爷爷的旧识,你想他会给你方便,假装你已经去过吗?"薛功灿的脸上也显出几分沉重。
"可是——"
"你就当做是工作出差!"
"那我当天会生病无法报到!"我皱着眉头,看起来一副受欺负的样子。
他瞪我,而我也回瞪他。
不管!我周幼琳再无耻再贪财,但起码的原则还是有的!哼~摆着一副臭脸给谁呀,本姑娘才不稀罕什么大小姐的角色呢,最好把我辞掉!老娘不玩了!
一分钟左右的僵持过后,薛功灿退让说:
"那我陪你去?"
吓,这家伙难得肯让步哦,该死,看着他满脸的无助我又被蛊惑了。
"好吧。"天啊,我竟然答应了。
周幼琳呀周幼琳!你完蛋了你!这次算是彻底落入了薛功灿的魔掌中。
深山里的庙宇里,当做出差的我以及祭拜追思的薛功灿,在薛家的家族牌位前——
"真的非常抱歉,请你原谅我骗大家我是你的女儿,不过我一定会特别特别孝顺外公的,真的很抱歉,那,我要告辞了。"恭敬地行礼过后我飞奔似地逃出庙宇,不要在这里多待一刻。
哦哦……头皮发麻,拜一下就好了啦,相信她老人家在天之灵也会体谅我的。阿门阿门!
落荒而逃走出庙宇之后,等了老半天,薛功灿这家伙才慢吞吞地出来,不知道他在父母的牌位前,对着他们诉说了些什么。
"唉,你的父母是什么时候过世的?"
"两年前,他们把结婚纪念日当做蜜月开始一样兴奋地出发了,准备去外地旅行,却在前往机场的路上发生意外,"苦笑着,薛功灿说,"因为他们突然间过世,爷爷也随即病倒,当时公司的情况真的很糟……所有的事情同时发生实在让我难以置信。"
所有的事情……包括金世萱吗?吓~该死,怎么想到了这个,周幼琳啊周幼琳,你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那,现在没事了吗?"
"现在我仍然觉得他们可能正在哪里旅行,只是……再也不回来了,这样而已。"
凝望着薛功灿那悲伤的侧脸,我竟然下意识地握了握他的手,这个举动虽突然,但却平常得仿佛我们真的只是兄妹那样自然普通。
我想他知道我的意思。他一定知道!
在回程的车上,我"咕噜咕噜"一直叫的肚子倒是无形中化解了方才凝重的气氛。虽是有些糗啦,不过比起要忍受沉默的煎熬倒是好得多了,周幼琳是最害怕安静的了。
"刚刚在庙里吃过饭了不是吗?"
薛功灿又恢复成平常那个"拽歪歪"的不耐烦样。还好!
"庙里的饭很容易消化呀!这点饿,我可以忍耐啦!到休息站吃碗乌龙面就好了。"
我指着自己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从这里上高速公路再开到休息站起码还要一个小时。"薛功灿在一旁打击我。
1个小时!啧,那我岂不是要变成饿死鬼哦!
"那,这点饿我受不了,"操着软软的声音,我撒娇着,"表——哥,我们吃饱饭再走嘛!"
"啧。"这家伙不屑地发出一声。
"啧"什么"啧"嘛!切,可是你提议来的耶!如果不让我填饱肚子,以后休想让我再听你的!
结果我们在山里绕了老半天,却怎么也遍寻不着可以喂饱肚子的饭馆。
"确定在这里看到了吗?"他皱着眉头,用力向四处张望。
"对!刚刚明明在这里看到汤饭店的路标。"其实也不是"明明"啦,只是隐约有点印象而已。不过,当然不能对此刻正凶巴巴的薛功灿说喽。
"这样不行!好像要下雪了,再开进去的话会迷路,还是回头吧。"
"不吃饭了?"我仍不愿亏待自己的肚子。
"都迷路了你还有心情吃饭!"
吓,有些愤怒了耶。
"呀~呀,你表妹我肚子好饿呀!"
哭着喊着也没有用,薛功灿掉转车头往回开去。
可是……虽然没有填饱肚子,却也没有找到回家的路。
"你确定这里就是回去的路吗?"我侧过脸向身边正在愤怒边缘的薛功灿问道。
"不知道!"铁青着一张脸,这家伙气呼呼地说,"所以干吗说要去山中的汤饭店呀!"
"奇怪,当初说一定很好吃的人又是谁呀?"
当初说一定很好吃的人此刻在瞪着我。
"快点看地图!"他扔过一张地图吩咐着。
"根本不知道路名要怎么看地图呀?"
"快被你气死!车也快没油了!"看来薛功灿真的已经被我折磨得愤怒到极致了。
吓~怎么会没油,鬼都知道车子上会装备用油的嘛,想骗老娘,你还嫩着哩。
继续迷路3分钟之后,他整个人就气炸了,因为车子已经彻底地没油了。而这时我也知道,原来他的车子上真的没有备用油。
"怎么办?你打电话给保险公司看看能不能来?"
薛功灿打了手机,然后铁青着一张脸把手机拿给我看,我看见手机上显示着:脱离通话区域。
唔……天杀的!怎么会这么凄惨,落到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鬼地方来。老天啊,如果是你要惩罚薛功灿为何把我也扯进来了呢?
"这下糟了,我们回不去了。"我重重叹了口气,低声说。
"先下车去找找看有没有村子或加油站好了。"这家伙倒是一副从容洒脱哦,仿佛事不关己的模样。
真是有够笨呀,这深山老林的上哪去找加油站啊。薛功灿你真是笨到家啦!
下了车之后,我们走呀走找呀找,正当两个人都绝望到想互殴的时候,我眼角余光瞄到了不远处好像有点点亮光,是村子的光——
"是村子耶!薛功灿,这里有村子耶!你看吧!我就说这里会有村子吧!"
"还好是你找到村子了,否则我才在考虑要不要把你杀了顺便埋在这深山里。"
啧,也不想想当初是谁坚持要来……切,小气巴啦鬼!
连跑带爬来到村子里,恰巧看见迎面走来一位面容和善的村姑女士,只见她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番,就笑着招呼说:
"你们是从那边的-栗山坡-来的呀?那里现在车子上不去,可能雪已经结冰了。"
"那怎么办呀?"
"又不能再回到车上了。真糟糕。"
才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两位赶着牛车的村民恰巧经过,对着身旁的女士招呼:
"村长办庆生会你没有要去吗?"
"我还要看店哪。"那位女士面露难色。
"这样子村长他会很难过的。"其中一位瘦高个的村民说。
"不是吧?是永淑说这次不能回来,所以他才觉得难过。"另一个接着道。
"飞黄腾达了去美国,怎么回来呀?过年的时候才要带着女婿回来……"
永淑?村长女儿?去美国出差?有吃又有喝的庆生会?这不刚好就是我们需要的吗!吼吼!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哦,发挥我周幼琳超强演技的时刻到啦,走着瞧……
踮脚凑到了薛功灿的耳边,我小小声地说:
"可以吃饭又能过夜,我们去凑个热闹吧!"
这家伙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反对,于是我便哈哈啦啦地和那两位村民寒暄起来。而结果就是——我们坐上了他们的牛车,与他们一起赶往村长的庆生会。
在村长热热闹闹的庆生会上,骗吃骗喝的我们表现得好自然好从容。
"祝您生日快乐!"我恭敬地向面前这位面容慈祥的老人鞠了一躬。
"你是我们永淑公司的同事呀?"老人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对,我听永淑谈到很多关于故乡的事,他说这里是非常美丽的地方呢,今天正好路过这里,所以顺便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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