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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第一优先

  下了火车,站台上人山人海,大多数都是拎着家家当当的学生,站外插着许多写着各个大学名字的横幅,一排一排,蔚为壮观。

  我四处打探寻找笑笑,盘算这小子该不会放我鸽子吧。

  “VC,这边!”笑笑在远处朝我招手,我立刻像见了亲人一样地拖着箱子冲过去。

  “怎么这么慢,等好半天了!”他接过我的箱子说,一口白牙在太阳底下亮得有些晃眼。

  我仔细打量笑笑,还是一样帅,只稍微黑了那么一点,不正常啊。用手肘推推他,“嗨,兄弟,你怎么不像人家那么‘健康’啊?”我用嘴弩弩边上的一位身穿迷彩服皮肤黝黑的男生,“是不是军训偷懒了?”

  他白了我眼:“你不是不喜欢皮肤黑的男生吗?害得我买了瓶防晒霜每天躲在厕所偷偷抹。”

  “哎哟还抹防晒霜,好臭美哦!哈哈哈……”我笑得弯下腰,这个活宝笑笑啊。

  我和笑笑关系紧密,来往频繁,引起了我们寝室其他三位女生的关注。唉,没办法,女生凑一块就爱八卦。

  有必要先介绍一下我的室友,艾米、凌凌和洁儿。

  艾米和凌凌都是上海本地人,身材娇小玲珑,五官精致美丽跟两幅风景画似的,典型的南方美女。洁儿是北方人,特别豪爽,长得英气十足。

  当时她们仨都有男朋友了,对本寝室的遗留问题——我的去向强烈关注,所以质问起笑笑的身份定位。

  我一脸坦然说,咱兄弟呗。

  她们马上用暧昧的眼神,怀疑的语气继续追问:“就这么简单?”

  “那还能有多复杂,你们不要用你们复杂的头脑把我们简单的关系想复杂了。”真累,说绕口令似的。

  “别不好意思,快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各位祖奶奶,我敢指天发誓咱真是兄弟。男女之间就不能有纯洁的同志关系了,我们就要做个榜样给大家看。”我又强调地点点头。

  “可那位对你也太好了,超出常理啊!”

  笑笑待我的确极好这我必须承认,跟劳模徐虎一样有求必应,任劳任怨。有时我躺在床上想着自己的狗屎运都笑得跟偷到米的老鼠似的。

  可事关的我们的贞洁问题,还是得说说清楚,我自豪地义正词严回她们说:“这只说明咱俩已结成马恩般的真挚友谊,将来要名垂千古,流芳百世的。”

  “可我们还是觉得他一定是喜欢你的。”

  “哪能呢,笑笑怎么会没眼光到看上我?”我立刻否认,“他绝对不会喜欢我的,绝对!”

  “为什么?”三双闪着迷惑的眼睛靠近。

  “高一的时候,笑笑老爱闹我但从来不惹我同桌,那可是比我可爱百倍的女生。我私下就问笑笑,是不是暗恋人家所以装深沉。笑笑当时特别气愤地瞪着我,说他只喜欢麦当娜那种美艳惹火型美女。”我用手指比了下自己,“你们看我从上到下,哪里不是和美艳反过来长的。”

  她们仨笑成一扎堆,仍挣扎道:“那他可能是骗你的。”

  “没理由啊,他干吗骗我。再说以他的个性要真喜欢我,还不早嚷嚷恨不能上新闻联播广而高之一番,惟恐全中国谁不知道的。”对这点我坚信不移。

  大学的生活纷乱又新鲜,每个人选择着自己的生活方式,反正本来大学谐音不就是“由你玩世界”么。可惜我不属于会玩的那种人,一如既往地懒散,既不热中于社团活动,更不会闭门造车蒙头学习,日子得过且过就好。有时实在闲散无聊就整理东西,洗洗衣物,唉,没想到现在已经将洗衣服上升为娱乐活动,幻想前世我很可能就是一块搓衣板吧。

  我很少见到江洋,只在刚开学时大伙一起吃过顿饭。于茜妮也来了上海和江洋双宿双飞,她在财大读书,离复旦也很近。江洋顾不上我,没办法,我就只好采取迂回战术找笑笑,他和江洋一个学校又是兄弟,因此经常能从他口中七拐八拐地挖出些关于江洋的只字片语。

  这样很好,我告诉自己,只要我爱的人幸福,我就幸福了。

  有天我又端盆衣服跑去水房里战斗,过一会洁儿也来了,对我道声:“恭喜(洗)啊!”

  我立刻回应道,“同喜(洗)!同喜(洗)!”

  洁儿素爱交际,开学不久就结识了大票兄弟姐妹。她对我自甘堕落沦为旧社会的洗衣妇深恶痛绝,指责我对不起新中国时代女性的称号。每次见我风风火火大扫除,她就闲闲地讽刺说是我“大喜(洗)”的日子又到了。

  “VC,笑笑找你。”艾米扯着嗓门喊,我的室友们都深受笑笑的荼毒,一律唤我绰号取乐。

  我赶紧洗去一手肥皂沫,跑回寝室接电话,“喂,笑笑啊,找我什么事?”

  “嗯,好几天没见想你了,一会去你那儿蹭饭。”

  “是想水果色拉了吧!”我对这厮惯用的糖衣炮弹下之险恶用心是一清二楚。咱学校号称“吃在同济”,虽然我身在福中不知福至今都没感觉出来。

  “知我者VC也。”他恬不知耻地回答,基本上这人的皮已经厚到刀枪不入的地步。

  按约定的时间走出宿舍楼,笑笑懒洋洋倚在自行车旁候着,痞痞的,好像一条金灿灿明晃晃晒着太阳的老油条,我有股子冲动,想把他直接打成麻花。

  瞧见我他立刻笑得阳光灿烂,他的笑容确实挺眩人,任谁见着了都能跟着心花怒放。

  跳上后座抓住他的衣服,笑笑一路踩得飞快,风声在耳畔呼啸而过,道旁的梧桐一排排迅速后退。

  “我说你骑慢点不行么,干吗心急火撩的,不至于饿成这样吧。”

  “那你抓我紧点不就好了。”他的语气满不在乎。

  我啐他:“呸,谁要吃你的老豆腐!”

  “哪老了,刚才我在你楼下,还有很多女生偷瞄我呢。”笑笑转回头,一脸春风得意劲,“要是你真想占我便宜,咱俩谁跟谁,随便拿去我不介意的。”

  “去死啊!谁稀罕你!贼眉鼠眼鬼鬼祟祟站女生楼底,人家女生是警惕才盯着你。”

  “我以人格担保,那绝对是倾慕的眼光。”

  受不了他的自吹自擂,我猛翻白眼道:“快看前面,小心我告你危险驾驶。”

  “放心!我的技术绝对过关,就算出事,也会拉你一同下水。”

  气愤啊,这个死没良心的,请他吃饭居然这么待见我。

  我们穿过馆前路到了饮食广场,我站在一边等他停好车。理工学校就这点不好,取名真一点诗情画意都没有。图书馆前边就叫馆前路,后边就叫馆后路,傻了吧叽,丝毫不懂创意。食堂呢挨个一、二、三、四地排序,还有个餐厅取名为“爱校餐厅”,哦,巨恶一把。

  咱俩坐电梯至三楼西餐厅打牙祭,西餐厅环境幽雅,伴有迷人音乐,是偌大学校少见的有情调之地,所以成为情侣们约会的首选。

  以前刚开始的时候我和笑笑在这块吃饭,身处于一对对你侬我侬相互喂饭的恋人之间,我老觉得头皮发麻不自在。和笑笑商量换个地方他却不答应,还不屑地嘲笑我说:“笨,瞅着咱俩在别人眼里不也挺像情侣的?”

  听到他竟把这么“神圣”的两个字套用在我俩身上,不禁一阵恶汗。

  吃完饭笑笑送我回去,到了宿舍楼正要进去,他拉过我的手臂叫住我,嘴角角噙着微笑,眼底闪过一抹费解的幽光:“喂,你最近喜欢洗衣服哦,手都粗了好多呢。”

  我转过身,下意识地把手伸到背后,心里奇怪怎么连这种小细节他都能注意到。死命盯着他那副没事找事的惹人模样,我后头的几颗槽牙开始发痒,欠扁啊你。

  正想开骂,笑笑突然从兜里掏出什么塞到我手里,我定睛细看居然是一大瓶护手霜。

  “记得擦!”扔下这句话后,他立刻骑上车就走。

  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我的心里泛起一丝甜蜜,臭笑笑,还算你有心。

  我守着平淡的小日子,安然超脱地提前跨入安享晚年的阶段,丝毫没有为缺乏刺激的生平埋怨上天,安分守己得都可以勇夺好市民奖。可显然老天对于放任这么一忍辱负重的小年轻在其眼皮子底下违背自然规律地超速成长惭愧不已,痛下定心要狠狠地折腾历练一番弥补以前对我的忽视。

  我不得不感叹一句:玉皇大帝您老人家怎么就这么敬业呢。

  那天笑笑来的时候我正像蛇一样扭曲匍匐在床上和周公恩爱缠绵得难舍难分。腆着一肚子对笑笑棒打鸳鸯之不人道行经的忿满,我揉揉惺忪的眼汲起拖鞋杀气腾腾地冲出宿舍楼,打算心狠手辣地对其肉体好好折磨摧残以示惩戒。

  乍瞥见笑笑,我猛吓了一大跳,立马乐得东倒西歪,原先残留体内殊死顽抗的瞌睡虫们都四下逃窜至不见。

  忘了跟大家提,我们的笑笑同志向来特重视形象,即便来见我这么熟的朋友吧,都要先对镜子鼓捣鼓捣半天,光芒万丈得好像即时要飞去好莱坞走星光大道一样。

  可这厮今天的造型也太超前另类了点——整张脸呈菜青色,顶着鸟窝头,眼里红血丝纵横交错,衣服是烂菜皮耷拉在身上,简直和路边的乞丐没两个样。难道现在的流行风向标又换了?

  勾着手臂搭住笑笑的肩头,我笑着寒碜他:“嘿哥们,敢情这年头时兴装颓废深沉啊,准备上哪骗小女生同情呐?”他1米83的个头,要同他维持勾肩搭背的姿势还真有点技术困难。

  笑笑抓过我的手反握住,然后傻呆呆地盯住我,直盯得我头昏眼花心里发毛,脑袋瓜转啊转了18个弯,盘算自个好像没欠他钱不还吧,要不再仔细合计合计。

  半晌,他头一偏,讷讷地吐出几个让我惊心动魄的字眼:“江洋和于茜妮分手了。”

  那一刻我发誓没有窃喜,没有暗爽,只剩下满满的惊愕。心弦倏地收紧,我双手握拳紧紧箍在腰际,脚后跟缩在一块儿,这样便可尽量少占用不必要的地方,尽量少呼吸不必要的空气。

  头晕忽忽的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一个偌大的问号钩子般地撕扯着我的思绪:是什么让江洋放弃了他的爱情,是什么?

  随即笑笑善解人意主动解惑:“江洋被学校选中作为交换学生派去新西兰留学三年,于茜妮吵着不同意,好像就掰了……”

  抬起头我仰望着天空,刚才还晴空万里的转眼间阴霾得像压在头顶的铅块,逼得人喘不过气。努力吸口气,极力抑制住心中的震撼,我故作轻松地调侃:“笑笑,人江洋失恋又不是你失恋,有难同当也不至于把自己搞成这般田地吧。”

  笑笑转过脸深深地望着我,眼底里仿佛有无尽的哀愁在蔓延,一下我恍惚得不知所以,只听闻一声沉重的叹息:“我么,也许快了吧。”

  不久之后我们学院的演讲比赛中我跌碎一地眼镜破天荒捧回了个二等奖。说起我参加这比赛的前因后果还颇富戏剧性。那次班主任在课前笑容满面地宣布我们学院应广大师生的要求举办一次演讲比赛,鼓励同学们踊跃参加。

  她大手一扬,在讲台上慷慨激昂得如同红卫兵在天安门前号召知识青年们起来闹革命,台上的热血沸腾同底下的冷清形成鲜明对比,咱大伙皆无动于衷,睡觉的继续睡觉,磨指甲的接着磨指甲,应声寥寥的半天竟无一人报名,班主任顿时脸上无光,讪讪的有些下不来台。

  那天也确实该我的,奇巧倒霉起晚了没抢着后排的位子,无奈只好窝在第一排跟老师大眼瞪小眼。这不老大清早的就用眼过度么,正想抬手捂着嘴打个哈欠,惊闻班主任一顿暴喝:“那就是你了!”说罢还用她那根短小精悍的手指指向我。

  “啊,啊?”我左右张望,一时还未反应过来,等琢磨明白闹出了什么误会,四周已经响起伴着长长舒气声的雷鸣掌声。

  嗷——这下真完了,骑虎难下啊。

  参加比赛的时候我潇洒地摆出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姿态,把事先背得滚瓜烂熟的稿山吹海侃一番,其间不时夹杂着手舞足蹈来活跃现场气氛,双手挥舞得好像人民警察叔叔在指挥交通一样。

  善良的评委老师们可能不忍打击我这个有如多动症发作的病孩子,他们给我的评语是这样的:“声音响亮,口齿清晰,表情丰富。手势虽然比较多但富有感染力。”我暗想我脸部肌肉都痉挛抽搐不止了那表情还能不丰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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