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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7

  我猛踩一脚刹车,拿钱绑匪“砰”地一声,把一张贱脸撞到前座靠背上。他气急败坏:

  你怎么开的车?

  我有效配合他这句话,“啪”地给了司机绑匪脑壳一大巴掌。

  司机绑匪说妈的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凭什么打我?

  说着话,他停下车,转回身想表示表示。我又紧密配合,给了拿钱绑匪一个响亮的嘴巴。接下来的事情非常顺利,两位绑匪大哥在车上很自然地撕打成团,没到五分钟,两个人脸上全有了伤,鼻子全出了血。因为是在车里,两个人施展不开腿上功夫,所以一来一往只玩拳头,看得我不算太过瘾,一会就腻了。

  我急着去救郑天一,必须阻止他俩撕打下去。我想都没想,隐身下车,在路边寻了一块石头,“砰”地一声砸在后车窗上,然后上车回到我原来座位。

  他俩果然停手,一同下车,四周找人。但四周没人,连猫都没有。他俩只好各回各位,开车的开车,发呆的发呆,谁也不理谁。

  这时,天黑了。

  我感觉我们出城了。

  终于,拿钱绑匪说话了:

  别看姓郑那小崽子帅,可他贪上个土鳖爹,赖着三万元钱不给豪哥,才害他被绑,也让咱俩遭罪。你说,咱俩啥时候红过脸呀!

  司机绑匪:就是,从没红过脸。所以,一会咱们到欢喜庄园,一定饶不了那小子,我要把他的筋抽出来炒辣椒吃。

  拿钱绑匪:我要把他的心挖出来煮巴煮巴蘸酱吃。对了,明天取回剩下的四十万,你说豪哥会怎么收拾姓郑那小子?

  司机绑匪:放人呗!豪哥不是说要当文明绑匪吗,肯定601168

  放人。

  拿钱绑匪:可是万一不小心被他认出我们呢?

  司机绑匪:不能有万一,这很重要。

  拿钱绑匪:可是万一有了万一,他认出我们呢?

  司机绑匪:只好灭口。

  拿钱绑匪:不行,豪哥不能让。刘秘书也不让。刘秘书说他是个摇钱树,啥时候缺钱,打他的主意就行。

  司机绑匪:我就说么,不能有万一。

  噢买尬!这个时候我要有个录音笔什么的该多好,我会把绑匪讲述刘秘书这段话录下来交给警察。绑匪的话是最好的证明,这群绑匪大哥跟郑唯善的贴身刘秘书是一伙的。郑唯善啊郑唯善,你一犯了轻信人的错误,二犯了拉屎往回坐的错误,活该你们父子倒霉,又要被绑票,又要花大钱。如果不是看在郑天一是我米老大同学的份上,我真不该管你们闲事。居然买黑搞我。哼!郑天一!等我把你搞出来的时候,我一定把你收拾得彻底orz。

  我们一直向北,穿过三、四个村庄……低矮的平房,房前屋后都有院落,院子里种着什么东西,天黑看不清……看清了也不一定认识,有只狗一直叫。三、四个村庄之间是一片又一片田野,田野里长着随便什么庄稼,夜色里看不清,阳光下我也不一定能叫上名字。当弯弯的月牙升起老高的时候,我们驶进一片别墅区。

  说这是别墅区,是因为这里二、三层小楼超多,像另一个兰乔圣菲。但是,很明显,楼房里面没人住,统统没有光亮,在月牙下面一片荒凉,一片阴森。一个个小小院落胡乱长着青草,不像城里的草坪那么规矩顺眼。

  噢买尬!这就是欢喜庄园?说实话,关押郑天一这事的确让我很欢喜,但这里分明处处荒凉阴森,没一个活人走动,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不欢喜的地方。幸亏我是隐身,否则我真担心自己被鬼搞走。

  夜!如果这就是欢喜,那我情愿一辈子郁闷。

  汽车沿着一条烂泥路往别墅里面走,经过的小楼有的有玻璃窗,有的没有玻璃只有窗框,房前屋后的青草可以用来饲养兔子或鹿。

  一丝微弱的光亮出现在前方,是一栋楼里露出来的。莫非那是关押郑天一的地方?原来黑暗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黑暗深处的那一丝亮光,罪恶之光。而罪恶之光必须由凡高之光来灭掉。

  中华车停在一栋很可能是黄色的小楼前——是不是黄色需要明天天亮后确定。楼前停着一辆老捷达。我随两个绑匪大哥下车进楼。在四周全黑的背景下,小楼里很亮很温暖,其实那发光体不过是蜡烛,微弱的光,恐龙时代的照明物。

  交完班,两个即将在明天强化取钱水平的绑匪大哥马上开着老捷达走了,看来他们神经正常,而神经正常的人多一分钟也不会呆在这里,就像下课的我们,必须第一时间冲出教室。

  剩下四个绑匪,我对付他们更不在话下。只是我不想简单从事,我这人有品,追求完美。我是说我不能让郑天一随随便便轻轻松松获得我的解救。他惹了我好几年,我不能说救就把他救出去,这不符合我性格,于他的成长也不利,我要让他对关押岁月及解救事件记忆深刻,终生不忘,这有助于他修补人格缺陷什么的。古人说过,不经历倒霉,怎么能走红?

  郑天一关在楼上,简易的水泥楼梯,疙疙瘩瘩,跟我在先知云团里看到的一样,不知道当初是哪个没长脑子的家伙盖的房子,楼梯又窄又陡,根本不够现代化,照老徐爸爸家的宽大楼梯差远了。这么窄的楼梯,如何把郑天一救走?背他下楼?还是拖他下楼?都不行!背他下楼和拖他下楼都太给他面子。虽然豪哥主张按照国际标准简单虐囚,但郑天一毕竟是我跟老徐、高尔的永久性死敌,又是我不共戴天的情敌,我跟他有一火车的新仇旧恨,所以我认为,最好的办法是一脚把他踹下楼。

  在我的期望中,郑天一的胳膊腿儿差不多都断了,他躺在肮脏的、湿淋淋的地上呻吟,隔一会儿就喊两声救命。

  我到时发现情况不如人意。郑天一好端端坐在地上,水泥地面除了有灰以外,算得上干爽。他穿着白衬衫,面前是一根蜡烛,烛光一闪一闪,好像某人在过生日,很有情调的样子。我围着郑天一转了一圈,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好端端,原来,他双手倒背着捆在一起,双脚也捆在一起。

  我无法形容我近距离面对郑天一的心情,这个超长脸的大狼狗,记载了我整个初中的奋斗史,我为他打斗、为他生气、为他帅,一切都是要和他一比高低。细想,除了在蔡冰这个问题上败给他以外,我是什么都胜过他的。嘿嘿!我是酷神,他不是;他被绑架,我没有;他坐在地上,我站在他面前;我能看见他,而他看不见我。

  怎么说呢,我一时打不定主意是否收拾那四个绑匪大哥,以我的酷神功,再来四个绑匪大哥,也档不住我把郑天一救走,关键的问题是我没看见四个绑匪大哥做错什么。绑架郑天一这事儿从本质上说不算坏事,绑匪大哥因此不算坏人。既然他们四个不算坏人,我就没必要收拾他们。

  夜!虽然我来解救郑天一,但绑架郑天一这事,在我看来不怎么坏,对郑天一而言,尤其算不上坏,这有利于他茁壮成长。至于索要赎金这事,更要看索要谁的了,索要别人的可能是坏事,比如索要陈哥的,索要孙老师的,但索要郑唯善的,就是好事。夜!我的意思是,我不打算帮助郑唯善拿回赎金,总体来说他是个不义之人,他的钱财当然也就是不义之财,不义之财谁花都一样,再说我对豪哥印象远比郑唯善好,那就把钱留给豪哥算了,也算帮助他向着理想前进一步。我牢记他憧憬着带领俩老年妇女去看春节联欢晚会的神情,理想远大,神圣而感人。

  当然,我必须救郑天一。郑天一虽然是我死敌,但同时也是我的大恩人。没有郑天一,我怎么有机会跟林佳交往?我的初中生活又该多么安静而无聊!这些都超可怕!超过任何东西的可怕。

  但我真不能容忍,郑天一居然穿着一件白色棉衬衫,都什么时候了还装帅?既然凡高有我米老大,所有男生都应该打消帅的念头,那是不可能的,也是不存在的。这事林佳可以证明。

  古人说过,人以吃为天。我是文明人,让绑匪大哥吃了饭再说吧。利用这段时间,我也好好想想具体方案,看看置他们于什么地才过瘾。

  绑匪大哥们的伙食真不错,都是从外面带来的真空袋装熟食,还带了好几瓶老龙口酒。拿钱绑匪一看就是讲究人,他一边喝酒,一边用酒精炉烧开水,泡了一碗今麦郎方便面。噢买尬!这是我最喜欢吃的方便面。在家里,我妈总以方便面没营养为名禁止我吃,看来当绑匪自有当绑匪的好处,自由吃面,没人管闲事儿。为了不被他们发现以引起不必要的骚乱,我克制住自己的饿,没去偷吃。

  噢买尬!杀了我吧!

  四个绑匪rp真不错,没人上楼给郑天一送吃的,这一点赢得了我的赞许。既然被绑架,就不该有今麦郎这样的好东西吃,否则,被绑架了还有好东西吃,岂不人人渴望被绑?

  最重要的是,我千里之外来救郑天一,我这个救命恩人还没吃上今麦郎,被救的反倒吃上了,这不符合常识。

  据我观察,绑匪大哥们每过半个小时就上楼看看,换班上楼。每个绑匪大哥上楼后,都很自然地踢郑天一一脚。不管谁上来,我都跟在后面;不管谁踢郑天一,我都趁机补充一脚。通常绑匪大哥踢的那脚比较轻,郑天一仅仅一呲牙;我补充的那脚比较重,我总能让他像杀猪一样叫唤起来。绑匪大哥总以为郑天一娇毛,禁不住自己随便一小踢,心头生气,总要重重地再给一脚,也就是说,郑天一平均每半个小时,就能收到三脚……这样的绑匪生涯不算寂寞。

  绑匪大哥上楼都戴着恶鬼面具,显然担心被郑天一认出来,这个步骤估计也是豪哥策划方案中的一个环节。我明白,毕竟绑匪大哥们都被刘秘书请到凡高过,都帮着郑天一攻击过我。如果让郑天一指认出来,所有计划都要泡汤。

  这提醒了我。

  四个绑匪大哥喝了很多酒,这里没有电视看,所以都很郁闷,四个人也不多说什么,就是喝。豪哥的判断没错,这几个绑匪的确严重缺乏看押经验,看押业务水平亟待提高,喝酒水平也不怎么样,四个人一会都大了,然后都睡了,呼噜很有个性。

  叫你们喝,不知道酒后容易失身吗?

  我大大方方地把司机绑匪的衣服扒下来,穿在我身上。我俩身材差不多。衣兜里有什么东西逛荡,我用手一摸,是车钥匙。噢买尬!司机绑匪太周到了。

  我戴着绑匪的恶鬼面具,激情燃烧地上了楼。

  郑天一就在我面前,手脚都被绑着,看来一切由我。这个全世界我最恨的人长着我最痛恨的胡子,没有嘴巴隔着就能上下连成一片的那种,很帕瓦罗蒂。这让我坚定了我不能马上把他救走的决心。

  我压低声音对郑天一说:同志们都睡了,留我一人陪你。我看你相貌不俗,有意救你回家,但你要配合,否则我是不管闲事的。

  郑天一喜出望外,眼泪都出来了,看到我手指竖在嘴唇上,忙压低声音,连说谢谢。

  我压低嗓子对郑天一说:

  白衬衫不适合你,因为你脸太黑、太土。记住,以后,永远不许你穿白衣服。

  郑天一点头答应。

  我说下面我出三个问题,你要认真回答。回答正确,我们马上走人;回答错误,我就不管你的闲事了。

  郑天一急忙点头答应,说一定一定!

  我说我们绑你,是因为豪哥和刘秘书都觉得你家是凡高最有钱的……第一个问题,你家真是凡高最有钱的吗?

  郑天一:是的。

  我狠踢他一脚,说:回答错误。

  郑天一忍着疼,没敢叫出声来。

  我说念你年幼无知,再给你一次机会,这个问题重问——我们绑架你,是因为豪哥和刘秘书都觉得你家是凡高最有钱的。那么,你家真是凡高最有钱的吗?

  郑天一:不是,我家不是凡高最有钱的。

  我问:不是最有钱,却看着像有钱,为什么?

  郑天一:我爸太高调,爱摆阔气。

  我问:你爸为什么高调?为什么爱摆阔气?

  郑天一:可能是穷怕了。我爸说我家过去可穷了。

  我说好!第一个问题回答正确。第二个问题,凡高最帅的男生是谁?

  郑天一:是我。

  我狠狠踢他一脚,说回答错误,就你这个样子怎么可以是凡高最帅?你这不是毁凡高吗?你不觉得自己的脸太长吗?我不信凡高没人比你帅,肯定有。给你时间,慢慢想。

  郑天一忍着疼,捂着被踢的地方,没敢叫出声来。他低声解释说:对不起!我忘记自己的脸太长了。

  我说:就是。说!你在凡高有没有什么大号、外号什么的?

  郑天一:有人叫我老郑,还有人叫我天哥!

  我说:天哥?多难听的名字!为什么叫你天哥?

  郑天一:因为我是天帮老大。

  我说!噢买尬!天帮?多难听!知道什么是天帮吗?就是天色已晚,蚊子一帮。

  郑天一:有道理!有道理!

  我说:既然知道有道理,以后就别叫天哥了。

  郑天一:那叫什么?

  我说:狼——狗!

  郑天一:狼狗?

  我说:夜!狼狗!我家最近准备收养一只德国黑背,真正的狼狗,你说我该给这条纯种狼狗起个什么名字呢?

  郑天一:这是第三个问题吗?

  我说:这不是正式问题,是道参考题。说,我该给狗起个什么名字?记住,名字要让我满意。我满意了,你才有机会继续回答第二个问题;如果我不满意,我就一个问题也不问了,我就下楼睡觉去。

  郑天一:叫它狼哥,你看行不?

  我说:不行!怎么能用狼字侮辱我的狗呢?直接叫它郑天一不行吗?你说行不?

  郑天一:行!行!我同意!就叫郑天一好了。可是,大哥,你是谁?我们过去认识吗?

  我说:给你当大哥?我有那么老吗?我们过去当然认识,还记得在凡高门前的那场战斗吗?因为你太衰,打不过凡高之光米老大,所以你爸才让刘秘书找我们豪哥来收拾凡高之光米老大,结果大家都让凡高之光米老大打惨了,这不算认识吗?

  郑天一:我说我怎么有点熟悉你呢!这么说,你认识刘秘书?

  我说:当然认识,刘秘书是我们豪哥的朋友。因为你太衰,所以刘秘书请我们去学校帮你,结果我们输得太惨。米老大超厉害!凌空刹那一级棒!后来你爸说话不算话,欠我们豪哥三万块钱不给,刘秘书建议我们绑了你,说你家嗷嗷有钱,我们这才绑了你。这实在怪不得我们。

  郑天一:我不怪你们,只怪我爸不守信用。

  我说:就是。就算他没有知识,也该有点常识;就算他没有常识,

  也该多看点电视。文明人,首先要讲信用。知道不?

  郑天一:我回去后教育他,必须的。

  我说:我继续问第二个问题,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凡高男生谁最帅?

  郑天一:沈明。

  我咣地给了他一脚,狠狠地。沈明是狼帮里第二号人物,一个大胖子,就是他一直在打林佳的主意。一想到这个死胖子敢跟我争,我就气得脚后跟儿疼。没说的,再给郑天一一脚,为了林佳。

  让我诧异的是,这厮还真懂事,咬着牙硬是没吭一声。哈哈!看来他比我还担心楼下的人听见楼上的动静。

  咣!我给了他第三脚。我说:你B型血啊你?沈明是个什么动物?一个超级死胖子,身上有股墙旮旯的味道,拜托你替我带句话,让他以后离林佳远点;再带句话给他,就说全世界的人都愿他保重——保持体重!郑天一你太超过!就知道在你们狼帮里想,拜托!思路能不能阔大些!放眼全世界好不好?在凡高第一大帮米帮里想想好不好?我orz死你了!。

  郑天一:九班的高尔最帅。

  咣!我又给了他一脚,拢共四脚。

  我气疯了:噢买尬!有没有搞错!我怎么听说高尔是凡高第二帅呢!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回答跑偏,我就走人,说话算话。说,凡高最帅的男生是谁?

  郑天一:米建坤米老大。

  我说:这才是标准答案呀!你能这样认识问题,说明你是个有志青年。好!为了奖励你思路清晰明白事理,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在凡高,哪个女生最可爱?

  郑天一:蔡——

  他的“蔡”字还没完全说出口,我的脚已经伸了出去,同时怒声道:你这条大狼狗!人贱嘴更贱!

  他慌忙改口:

  猜——猜猜看!让我猜猜看……

  我收回了脚。

  郑天一:孟——

  他的“孟”字还没说出口,我的脚又伸出去。他慌忙改口:孟晓梦不行,孟晓梦有点假。噢买尬!当然是林佳!林佳是最可爱的女生,不仅是凡高,还是全市中学最可爱女生。

  我高兴地猛给他一脚:回答正确,加十分。

  这次他没忍住,疼得惨叫一声:老米!你踢死我了。

  噢买尬!这厮居然知道是我!怎么回事?我可是一直没摘恶鬼面具啊!但愿惨叫声没打扰楼下四个绑匪大哥的睡眠。我摘下面具,右手食指竖在嘴唇上,低声说:你这个大白痴!能不能小声点?

  我打算透视观察楼下绑匪大哥的情况,但是,已经晚了,楼下传来绑匪大叫:

  不好了!我衣服没了!哎呀不好了!有人进来了。

  蹬!蹬!蹬!他们上楼了。

  我见状不好,只好迅速迎战。

  郑天一兴奋得大叫:老米!我早猜到是你。打他们!给我狠狠打!你能打过他们。打死他们!你神你酷米老大!你神你酷米老大!你神你酷米老大……

  我的凌空功在房间里没法施展,只好跳到楼梯下。已经上楼的绑匪大哥又一个接一个冲下楼来,我迅速打开房门,跑到楼前空地上。这是我的天下了,我一脚一个,把他们统统踹翻在地,一点儿没惯毛病。

  趁他们还没明白过来,我回屋飞身上楼,迅速给郑天一松了绑,带他一起往楼下跑。绑匪大哥们挣扎着爬起身来,我一人又是一脚。郑天一跟在我身后逐个补充,每人赠送两脚。

  我说:老郑!这头有我,你去开车。你不是会开车吗?给!这是钥匙。

  郑天一启动中华车,开亮大灯。我跑过去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汽车迅速驶离欢喜庄园,沿着月牙下的乡间大道一路向前。

  我们谁也没说话,可能是由于紧张,也可能是我们两个天敌从来没坐得这么近过,居然坐到一个车里。

  是郑天一先打破的沉默。

  他说:老米!我信你的,刘秘书串通了绑匪。刚才这几个人都去过凡高,当初都是刘秘书带去的。

  我说:当然了,可是你爸不信,警察也不信。我没办法,才亲自驾到。

  郑天一:谢谢你!老米!你救了我!我郑天一永远不会忘记。

  我说:我救的不是郑天一,我救的是凡高同学。

  又半天,郑天一说老米!你想好报考哪个高中吗?

  我说:没想。干吗?

  郑天一:想好了告诉我,你考哪个,我就考哪个。

  我说:噢买尬!这个——

  郑天一:我们一直做同学,好吗?

  我说:噢买尬!这个……那个……这个,是这样,这事太大,我说不好。你知道,米帮的事情很严肃,很要命,我得问问老徐和高尔,有可能,我们米帮要召开紧急碰头会,讨论一下是否吸收你为米帮成员的问题。你知道,孟晓梦的意见很重要;还有林佳,那个臭丫头脾气大,动不动就踢人……

  郑天一:老米!你看,你,老徐,高尔,还有我,我们四个,就

  是无敌死党。我们有许多共同的地方,我们都大个儿,气质都帅,rp都一级棒,应该一起闯江湖。你说对不?

  我说:其实,我也没什么意见!我们四个的确有许多共同的东西,都讲义气,都有女朋友了!

  郑天一:就是就是!死党之间,共同性最重要。

  我说:不对,死党之间差异性更重要,比如,高尔懂音乐,我、老徐、你,我们仨不懂;老徐家里超有钱,我家、高尔家、你家都不行;我超帅,你仨都不行!

  郑天一:啊!老米!你太超过!我还是可以的!

  我说:不行!你脸太长,你得先去美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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