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袭正准备要开战的敌军是一回事。但是从背后攻击已经开了战的部队是怎么回事?接下来你还会干出什么事情?”卡尔洛斯严厉地质问:“你会不会潜入他们的营地在水里下毒?你会不会用妖术掳惑他们的指挥官,逼迫他在睡梦中杀死他的士兵?你会不会跟被遗忘者一样对敌人泼洒疾病?你会不会跟他们一样用下三滥的手段在作战?”
黑疤支支吾吾了几声,不知如何作答。
“只有光荣的战斗,否则就不叫战斗,黑疤。”卡尔洛斯把战报拿在面前,然后将它揉成一团。“这是什么?这是懦夫的行径!我的部队里容不下懦夫!”
“霸主,”黑疤惊慌结巴地说:“要是我害部落蒙羞了,我会请辞。”
“你承认自己是懦夫吗?我再说一次:我的部队里容不下懦夫。好好证明你不是,黑疤。回奥格林之锤,用会让部落引以为傲的方式来率领你的士兵。万一失败了,我要的不是你的辞呈,而是你的人头。好了,从我面前滚开。”
卡尔洛斯也不等黑疤是否已经离开,径自走出大厅,登上阶梯来到堡垒的城墙上。他皱着眉头上下来回走动,检查各处防御工事的状况,默默记下有哪些东西需要维护、以及这样的疏失该由谁来负责。
他回头准备再巡一遍,却见索尔无声无息地挡在面前,吃了一惊。“有事吗,大酋长?”
索尔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卡尔洛斯不喜欢他脸上的神情。
“黑疤的事情你处理得很好。”索尔说:“他的手下在破碎前线的行径的确有愧良心,但他依然不失为一位才干卓越的指挥官。若是少了他,我们在冰冠城塞的战事必然会有所损失。你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卡尔洛斯推开索尔从旁边走过。“他只会再获得一次的机会而已。我的部队容不下骗子和说假话的人。”他回答。
“的确。”索尔在他背后冷冷地叫住他。“我想起某人曾经在紫罗兰之塔上对我说的某句话,没几个礼拜之前。真正的大酋长绝不会与懦夫为伍。”
卡尔洛斯停住脚步,缓缓转了回来。听见索尔引用他的话反倒令卡尔洛斯顿觉不安。“我又不是大酋长。”他沉默了一会儿后回答。
索尔轻声笑道:“我知道。但这话说得依然没错。完完全全符合一位部落霸主该有的气度。”索尔环顾左右,打量着这座堡垒,眺望西边的灰色汪洋,扫视四面八方广袤无比的冻原。“这样的成就并不容易,卡尔洛斯。不仅巩固了我们的领土,冰冠城塞的前线也在持续推进中。你能勇敢地和士兵们并肩作战,而他们也都敬重你。你应该引以为傲。”
卡尔洛斯眯起了眼睛。
“我并不后悔选了你作为这次攻击行动的指挥官。”索尔说。
卡尔洛斯讶异地眨眨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反应出乎意料之外。他将重心从一只脚换到另一只脚上,索尔的赞美让他感到相当不自在,但倒也不厌恶。“我效忠于部落,”卡尔洛斯最后吐出一句话。“只要是为了部落好,我就会去做。”
“关于这点我没有任何疑问,”索尔回答着。“而且你做得很好,我可以引以为傲地这样说。”
卡尔洛斯再次变换姿势,视线穿过索尔肩膀,落在他身后的那面墙上。深红色的部落旗帜在微风中摇曳着。
“不过,”索尔继续说道,“我认为你对采取联盟的态度不对。没有他们,这场仗我们赢不了。”
卡尔洛斯立刻将目光挪回,直视索尔的双眼。“我对部落尽责,”他响应道,“而且只对部落尽责。”
“或许是这样没错,卡尔洛斯。”索尔继续说:“但是流血冲突并不是履行责任的唯一方式。”
“得了吧!”
卡尔洛斯转身,双手紧靠在护城胸墙上。在他身后,传来索尔走下楼梯的脚步声。卡尔洛斯注视着天空的阴霾,索尔并不了解,联盟不可能会让他们自由自在地生活。情势只会越来越紧张,直到部落瓦解的那天,—就像在兽人在卡拉达尔的敌人一样。—唯一的出路就是战斗,先把那些人类赶回去。兽人的安全问题凌驾于一切之上。在联盟彻底了解这点之前,双方绝无妥协的余地。卡尔洛斯不能停下他的脚步。不能让他的子民流离失所,绝不,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部落,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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