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三十分钟以后,武田驾驶着纯子的柯罗娜Ⅱ型车子,行驶在九段坡道南侧、面临千鸟渊的大街上。塞有两亿元纸币的旅行包,放在车尾的行李箱里。M2卡宾枪和弹仓带,却放在助手席下的车板上,以便随时都能使用。
武田在光明使者旅馆附近,拐进一条小巷中。饭冈大楼是座小巧别致的五层建筑。武田拨开挂在进入大楼内院的大门上的锁,驾着车子驶了进去。卡宾枪的弹仓带,这时已围到了腰上。上装的衣襟正好遮掩着它。
武田从车上下来。他悄悄地打开后门附近亮着灯的值班室房门,窥视了一下。只见一个剃着平头、象搞勤工俭学的学生似的年轻夜警,趴在桌子上沉睡着。桌子上,堆着几本为了保身和积钱、而向国家政权机关和右翼竭尽媚态的变节汉们写的反共书籍,翻开着的大概也是这类书。
武田悄无声息地潜进房内,咧嘴笑了一下,抓起靠在墙壁上的一条青冈栎六尺棒,猛地向那夜警砸去。年轻的夜警不出一声了。武田拋下木捧,又回到了走廊上。一楼的其它房间全部熄着灯。武田沿着楼梯登上了东京通讯新社所在的三楼。楼中装有自动电梯,但武田不想让人听到电梯开动声。
武田关掉了走廊上的电灯一看,只见左侧一个房间的钢铁制房门与地板的细隙间,漏出一点亮光来。武田又按亮了走廊上的电灯。他扔掉包着卡宾枪的上装,检査了一下装满了实弹的弹仓。他用右手掌把弹仓盖往前推到原来的位置上,严密地关上,然后打开枪上的安全装置,把半自动和全自动的调节装置往前推到了全自动的位置上。
武田走到东京通讯新社的房门前,把耳朵贴到了门上。他听见屋内有人在用英语悄声说话,似乎是在打电话。但由于电话用语全是暗语,所以武田不明白那意思。
武田轻轻地旋了一下门上的把手,发现门是从内侧锁上的,把手动都没动。武田可以用铁丝拨开锁头,但他又怕响声会惊动屋里的人。武田无可奈何,只好把身子贴在门旁的墙壁上等着,等待着屋内有人走到走廊上来。
然而。半个小时过去了,门动都没动一下。似乎房间内辟有卫生问。武田想了一会,从腰间的弹仓带里取出一只香蕉状的三十连弹仓,从中拿出了三颗卡宾枪弹。然后,他猛地把一颗子弹朝着走廊尽头处的一扇窗户,掷了过去。随着一声尖厉的声音响起,一块窗玻璃被打碎了。武田把剩下的两颗子弹也往窗玻璃上掷去。尖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武田把身体贴在门旁的墙壁上,左手举着卡宾枪,等待着有人从门内出来。为了不使枪支走火,安全装置已经关上。
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脚步声,且朝门边走来。接着就传来了开锁声,把手也转动起来了。门朝里侧打开后,一个持枪的红发男人从屋内走到了走廊上,身体非常高大。
但就在他觉察到异样,刚想回转头来的当儿,武田手中的卡宾枪已经重重地击了下来。他飞起一脚,踢开了这个昏迷过去的男人,然后双手握着卡宾枪和连发式手枪站到了房门口。
脱掉了上衣,肩上吊着枪套,在屋内桌子上玩牌的两个男人,吃了一惊,站起身来。两人装出慌乱的样子,碰翻了桌子。扑克牌和纸币散了一地。然后,突然伸手往腋下的枪套里掏枪,妄图作垂死挣扎。两人中的一人的头发是麦秸色的,另一人似乎是个日本人。
武田右手的手枪,一瞬间内连开了两枪。装有消音器的手枪轻微地响了两声。右肘上各吃了一弹的男人们,在屋内踉跄起来。武田又开了两抢。这次打碎了两人的左肘骨。最后的两弹,则射中了两人的右膝。两人坐倒在地板上。武田用卡宾枪威胁着他们,把昏倒在走廊上的红发男人也拖进了房间里,然后关上门,上了锁。
武田左手提着卡宾枪,看守着痛苦地倒在地板上的两人,同时腾出右手,打开S·W双连发式手枪的转轮弹仓,用捅管杆捅净了枪上的六只空弹壳,又用一只手巧妙地从子弹包里取出六发子弹,装了上去。
“知道我是谁吧?不怕你们的,大概只有我啦!”武田微笑着、神色傲然地说道。
二
房间宽约十二坪左右。左侧有一张三层床。辟有窗户的右侧墙壁前放着一只便具。两张桌子上各安放着一台电话机。电冰箱和煤气架安置在门旁。武田举起装有消音器的手枪,枪口指着日本人的脸,用拇指慢慢地启开了击铁。
“住手!别开枪……”细眉、龇牙的日本人大叫起来。年纪约有三十七、八岁。
“还不愿死的话,就给我放老实点!”武田警告了一声,走到两人身旁,一边把卡宾枪挎到了肩上。武田从这两个人吊在肩上的枪套里,取出手枪,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两支都是三十八口径柯鲁特超大型自动手枪。
“你也是CIA的人吗?”武田问那个日本人道。
“不,不是的。”
“叫什么名字?我只要搜一下你的口袋,从驾驶证上就可以马上知道你的名字了,是吧?”
“石川……我叫石川诚。”
“说的不是谎语吧?你不是CIA的人员,那在何地工作?”武田问道。
“库林格汽车公司的……”石川刚说到这里,旁边的外国人突然大叫道:
“闭嘴!”
“你才给我闭上嘴!”武田用英语说完,往外国人踢了一脚。满头麦秸色头发的外国人哀叫了一声,痛苦得全身都抽搐起来了。武田又追问石川道:
“快说!在库林恪的哪一个部门工作?”
“计划第三课。救救我。我本是刑事,工作一直很认真,但由于偶然上了库林格的当,卷进了贪污事件:所以被署里开除了。是库林格趁机把我拉下了水。”
“计划第三课的话,我以前还曾经当过课长呐,你身旁的家伙是谁?”武田问道。
“CIA方面的人。那边躺着的也是。”石川回答道。他的吸饱了鲜血的上衣和裤子的下摆,沉甸甸地低垂着。
“库林格的下一个目标是什么?为了夺取日本的汽车工业,我离开后,它又策划了什么阴谋?”
“……”
“不想说的话,不说也可以。你大概知道,若长此下去,你会因出血过多而死去的吧?你老实地说出来的话,我就给110号打电话。”
“求求你啦!早点给我叫一个医生来!”石川满脸泪水地说道。从袖口滴下来的血滴,象雨点一样“滴滴塔塔”地落在混凝土地面上。
“这要等到你交代了问题以后。”武田冷漠地说道。
“……东京制碳公司。……它想夺取为东和的转缸式引擎制造碳质密封板的东京制碳公司……”
“这我知道。昨天晚上,泉田被我惩戒了一下以后,给这里打过电话吗?”
“没有。据说他跟总部联系了一下,……快,快给我叫一个医生来!”
“泉田说了些什么呢?”
“他好象说,他怕他一旦答应东京制碳公司与美国制碳公司合并的要求,他会被你杀死,因此,他不承认他以前说过的话。”
“那么,库林格就老老实实地退缩了吗?我可从没想过,库林格会做出这种绅士式的姿态来……”武田冷笑着说道。
“……”
“是吗?你想死,是吧?”
“等等!我说。但在我说之前,请你先把弗兰克打死。他尽管装着不懂日语的样子,其实日语讲得很好。如果我说的话,被他上报了,我就会被处死的。所以,我现在即使好不容易脱险了,结果还是毫无用处的!”石川神色紧张地看了一眼身旁的长着麦秸色头发的男人。
被叫作弗兰克的男人气得咬牙切齿。
“我先杀了你!你这叛徒!”他用日语大叫了一声,并运用左膝和屁股的筋肉,慢慢地往石川身边移来。满脸狰狞之色,活象一个恶鬼。石川悲鸣了一声,仰面滚倒在地板上。武田脸上微笑着,袖手旁观着这两个人的争斗。
武田动手了。他举起装有消音器的手枪,往弗兰克的耳朵里打入了一颗子弹。由于消音器大大减弱了枪弹的威力,所以,子弹没有打碎弗兰克的头盖骨。弗兰克摆晃了一下身子,侧身倒在地上,发出临死前的抽搐。
石川全身直打着哆嗦。裤子湿了黑黑的一片,粪的恶臭使武田皱起了眉头,武田等到石川稍微镇定了一点以后,开言说道:
“快说吧!我可已经照你所说的干完啦。”
石川怯生生地望了一眼弗兰克的尸体,然后收回视线,嘟嘟嚷囔地说道:
“我们已经得到了命令:对东京制碳公司,实行B作战计划。”
“B作战计划?”
“对。就是在制造碳质密封扳的原料里掺入不纯物,让它的产品全数报废,如果东和不知道这一变故,照样把那些废品装到转缸式发动机中,那么,那些汽车开上十小时左右,就得全部停车,因为这时,密封板早已碎成散片了。东和汽车公司必将因此受到消费者们的指控,而销售量的减少又必将使它在经济上受到损害,引起股票价格暴跌,因为那时已经不会再有人购买东和的汽车了。这时,库林格就利用自己在日本的傀儡股东,买下东和的股票。
“而一旦东和落入了库林格之手以后,库林格就大肆宣扬自己的车子的密封板能保证使用十万小时以上。对外国货表现软弱的日本消费,这时就会争相购买那些使用正常密封板的车子,从而使东和、库林格的转缸式汽车得似畅销……”石川一边痛苦地喘息着,一边述说道。
“畜生!……可是,怎祥才能往原料里掺入不纯物呢?如果你们暴力袭击东京制碳公司,那么,在碳质密封板的原枓上做手脚的阴谋,迟早总将被识破。而东和制碳公司,也肯定知道,向东和提供废品,将会产生可怕的后果。这将会使它停止出售产品,而一旦停止了碳质密封板的供应,东和方面的生产计划,将会被严重地打乱,从而遭受巨大的打击……”武田自言自语地说道。
三
“东京制碳公司的职员,……特别是技术员和工人,对泉田一家以公肥私的做法极为不满。说愤怒也不为过。我想这你也是知道的。泉田一家从公司私吞了几十亿资金。具体金额我们当然不得而知,但东京制碳公司的干部们,却都被库林格通知了。这当然是为了给他们对泉田的反感火上加油。而且东京制碳公司碳质密封板生产部门的车间主任和主要成员,都已被我们收买了。守卫也是。不管我们何时往碳质密封板的原料里掺入不纯物,那些技术员和工人都将视而不见。
“而且,我们还跟该厂的干部们商定:在他们厂因碳质密封板生产的停止而倒闭时,他们的月薪保证照付不误;一旦到他们厂变成了库林格名下的工厂时,答应给他们加倍的工资。所以,他们跟我们合作得非常好。”石川呻吟着说道。
“厂长一家把公司看成是自己肥私利的工具,致使厂里干部们听信了库林格的花语巧言,这也是情理中的事。但那B计划具体在何时实行呢?”
“就在今天晚上。十名夜警,毎人得了一百万元钱,都巳准备自己呑服安眠药,在值班室和前、后大门口的执勤办公室里,沉睡到天亮,工厂内各要地的钥匙,也已约定由守卫长在中午时分转交给我处的新课长。”石川说道。他的因出血过多而变得苍白的脸上,淌满了冷汗。
“新课长是谁?那位接替我的笨蛋!”
“我冷……冷得受不了啦。”石川上下牙关打起架来,武田把浑身是血的石川抱到床上,给他盖上了好几床毯子。但尽管如此,石川还是冷得全身直发抖。他喃喃地说道:
“仓田……。是个名叫仓田荣作的男人,是内务局出身的红人,连那些CIA的家伙对他也是另眼相看的。”
“确实如此,…但作为跟我血肉相斗的对手,却还是不配。我再问你,既然有B作战计划,C作战计划我想也有的吧?A作战是与东京制碳公司合资;B作战是让制碳公司生产废品,从而使制碳公司和东和汽车公司不得不把自己卖给库林格。如此说来,C作战的手段肯定更为毒辣了,是吧?快说!”武田目不转睛地盯着石川,说道。
但是,石川的全身抖栗得更剧烈了,脸色由苍白变得蜡黄,满脸都是冷汗。呼吸也越来越微弱而短促了。由于出血过多引起的休克症状更加严重了,他的两眼紧闭着。武田急忙按了一下石川的脉搏,发现它跳得微弱而又快速。
武田找到了柜子上的急救箱,打开一看,里面没有樟脑浓和血压上升药。就在武田为了给石川包扎伤口、急急忙忙地拿了急救箱,回到石川身边时,石川的呼吸已经变得微弱而不规则了。
若不入院,石川肯定无救了。但武田尽管心里对石川充满了伶悯之意,却也不敢叫救护车。因为这会使警方搜査队和CIA的刺客们知道武田眼下所在的处所的。
武田赶到了那个仍然昏迷不醒的红发男人身边。但是那男的由于头上挨了枪托的重击,早巳停止了呼吸。武田不由得耸了耸肩头。
武田从冰箱里拿了五段象地瓜一般粗大、一般形状的动物肝脏香肠,一截生芦笋以及两个啤酒罐头。他关上房间里的电灯,坐到了能俯视楼下院子的窗边的椅子里。武田把窗帘拉开一条细缝,把食物和啤酒放到了窗边的搁板上。
武田俯视着院子,拿起食物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胃口极好。啤酒甚本上止住了喉头的干渴。罐头啤酒尽管喝上五瓶十瓶都不会醉,但经常要小便却是件麻烦的事。院子里没有一辆车子进来,也没有一个人。武田吃完了那些东西后,点了根香烟,用手掌遮掩住燃着的烟头,深深地吸了一口。就在这时,桌子上的电话铃声刺耳地叫了起来。
武田不知道该接还是不接。但铃声仍然叫个不停。武田抓起话筒,说道:“我是石川。”
对方却一言不发地挂上了电话。武田觉得甚怪。大概住在这里的那些家伙回话时,一定得先说一句接头暗语的吧。武田乍了一下舌头,决定退出这儿。他按亮电灯,把空啤酒罐子扔进垃圾箱里,然后,举起装有消音器的连发式手枪,对着徘徊在生死之界的石川的额头上开了一枪。
武田打开连发式手枪的弹仓,取出弹壳,换上了弹药。然后在便具里撒了泡尿,握着卡宾枪和连发式手枪走到了走廊上。武田径直下楼来到了院子里,没有碰上一人。
但是,就在武田坐上柯罗娜车,挂上了引擎的时侯,他突然想到:如果这样驶出大街,往地下掩蔽所而去,必将落入非常警戒网之中不可!于是,武田关掉了引擎,跳下车子,绕到车尾行李箱前面,揭开罩子,把塞满纱票的旅行包取了出来,然后又关上了罩子。
武田用一块石子打碎了院子里昏暗的常夜灯,来到了自行车棚后。棚后一米处有一道矮墙,黑沉沉的,正适合于武田埋伏。
武田为了小心起见,把放在自行车棚里的空包装箱,在后门口堆成一处。这样,即使驶入院子里的车子亮着前灯,自己蹲在它后面的身姿就不会被发现了。武田用刀子在包装箱里挖了个了望孔。守侯着,他决定不使用枪声太响的卡宾枪,除非在万不得已的时侯,
CIA的刺客们肯定会来的。为了追杀武田,他们是不甘心放过一切机会的。但武田的目标却是他们的车子。他们既然作为职业杀手,且为追杀武田而来,一定得进楼搜査,那时,他们必定会留下一人看管车子。武田就打算利用那辆车子和车上的看守,想方设法突破警察的非常警戒线。武田抑止住了烟瘾的诱惑,全神贯注地等待着。
四
不到二十分钟,一辆巨型奔迪亚克乘用车就滑进院子里来了。车前灯关着。马达声也微弱得几乎使人听不清。只是从两个排气管里往外冒着烟这一点上,才使人明白马达其实在运转。
这辆拥有两扇车门的车子,小心谨慎得连刹车灯都不敢让它亮,停车时只用手刹车。
乘用车开到离柯罗娜车约有五米远的地方时,停了下来。
武田站起身子,透过围着车棚的木板栅栏的缝隙,注视着它的动静。
奔迪亚克车的马达关掉了,排气管也不再冒烟。不一刻,三个男人从车侧窗子上爬了下来。他们大概怕一开车门,会带亮车内灯。
三人都是外国人。手中握着的也是清一色的装有消音器的七·六三毫米长柄毛瑟枪。这种军用步枪,独特之处在于弹仓装在扳机的前部,且使用长条弹夹。这种三十连弹夹大概是特制的。对于一个职业杀手来说,不管他自信自己本领有多高,一逢到实战场合,总是弹仓里的实弹越多,胆气越壮的。
车内只留下了一人。由于车内过于黑暗,又由于座席的靠背挡住了视线,所以看不清他的身形。但似乎是个小个子的男人。
从东上下来的三个男人中的一个,左手拿着一只伸着天线的步话机。
三人弓着腰朝柯罗娜车子摸去。然后把毛瑟枪仲进车窗内,窥视着车内情形。当他们知道车中没有一个人影时,三人中的一人旋出了车胎内胎的输气管,用刀尖割破了气门,放光了内胎里的空气。
四个车胎的空气都先后被放光了。在此期间内,其余的两人一直端着枪戒备着,枪口指着三楼的窗口和大楼的入口处。
三人不一会儿就从后门摸进了大楼里。为了不发出声音,三人都穿着胶底鞋。武田观察到这里,开始行动了。他把卡宾枪背到背上,从自行车棚和矮墙之间爬了出来。院子里的常夜灯,由于刚才巳被打碎,所以院子里显得黑绰绰的。武田从斜后方悄悄地往奔迪亚克车方向爬去。车上挂着大使馆的绿色的车牌。
武田选中瞭望后镜照不见的死角,往左侧的驾驶席潜去。这时,车内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武田急忙和身伏倒在地面上。只听那女人用英语轻声地说道:
“明白。这里还没发现任何异状。”
她大概对着装在车上的天线通话机在报告情况吧。这辆车子的车前挡泥扳上,高高地插着一根天线。
武田终于爬到了驾驶席旁的地面上了。他慢慢地站起身来,看到了驾驶席上的那个女人的侧脸。这是一个金发垂肩,年龄约莫二十四、五的女子。微微上翘的鼻子极为可爱。嘴唇看上去也似乎长得十分细腻。
武田一下子站直了身子,左手成刀形往她的胸部劈去。为了防止她叫出声来,武田马上捂住了她的嘴。那女子瘫倒在座席上了。她的右耳上戴着一只耳机,电线是从车上显示器的车板下伸出来的。
武田为了谨慎起见,又用枪柄往她的头上砸了一下,然后跑到自行车棚后,取来了旅行包。武田把旅行包和卡宾枪放到车子后座席上,把那女子的身体移到了助手席上。
武田从宽大的车窗口爬进车内,坐到了驾驶席上。他按亮小灯,开亮了车上的所有显示器。自动变速机的指示灯也亮了。停车计时器的旋转开始转动起来。武田把旋针调到空档,拧了一下插在引擎开关里的钥匙。车子的发动声极小,马达马上就转动起来了。武田脚踩加速踏板,开始倒车。
武田到车开进了小巷,调换着车速,往前驶去。他把耳机套到头上一听,无线通话机中什么声音也没有。潜入大楼里的家伙们,似乎还没有发现车子被劫。‘
武田在靠近日本电视台的住宅街的高墙边停了一下车。他解下腰间的弹仓带,放到后座席前的车扳上,然后,从车钥匙圈中找出钥匙,打开了车尾行李箱。宽大的行李箱里,还有毛毯。武田拿出毛毯,盖在卡宾枪、弹仓带和旅行包上面。
武田从放在手提包中的国际驾驶证上,知道了那位女子的名字叫安·格兰特。年龄二十四岁。手提包中还放着避孕药剂及抗性病药物。
武田把安移到驾驶席上,检杳了一下她的身体。安的身体很漂亮。一米六十的身高,对美国少女来说,极为普遍,但由于她长得苗条,所以看上去显得比实际要高。而且Rx房和腚部极为丰满。
安在裙子里的大腿上,绑着一只吊式枪套。里面插着一支二十二口径贝鲁待自动手枪。罩衫卷起的袖管里,戴着一把剃刀。头发里插着一枚形状如头发別计的刺杀用针。而且,戒指内藏有许多一按弹簧就能发射的毒针。
武田把安带在身上的武器及三角裤衩取了下来。这时,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扭动着背部,呻吟着醒了过来。她马上伸手往裙子里摸去,却发现腿上的枪套已经空了。她的视线紧接着马上落到了左手上,发现藏有毐针的戒指也被取了下来。安睁着憎恶的眼睛,斜瞪着武田。绿色的瞳孔里充满了血丝。
“小姐,快乐一点吧,”武田轻轻地把装在S·W手枪上的消音器尖部指着安的鼻尖,用流利的英语说道。
“我想等一会儿让你来驾车。今天碰巧夺了一辆挂有大使馆照牌的车子,再说,有你这样一位金发美女替我驾车,通过警察的封锁线这不成问题吧?”
“如果我说不呢?”
“我希望你别这样说。现在死的话,对你来说,太可惜了。不被更多的男人们搂抱爱抚过,死了也不会瞑目的。”
“讨厌鬼!”安张口就要往武田身上吐唾沫。
武田微微一笑,把S·W的消音器插进了安的口中。
“好啦。你听我说,小姐。这辆车子挂的是大使馆照脾,而大使馆是拥有治外法权的。我即使一人驾驶,封锁线上的警察也没有权力让我停车啊。如果我想杀你,什么时候不可以?我现在就把你杀了,如何?”
“……”安大睁着眼晴。两手合在一起,摇了摇头。
“小姐,知道吗?我是看在你充满性感的Rx房及身段的面,饶你不死的。从今以后,你只要照我说的干,我就不杀你。不过,不要惹我生气。如果你让我生气了,你就得死了。”
“……”安拼命地点着头。
“这就好。你知道吗?我刚把弗兰克、石川和红发男人杀了。我的气很盛,别做使我生气的事情啊!”武田说完,从安的口中抽出了枪支。安全身抖瑟着。
“我知道。我就喜欢你这种象野兽一样顽强而又残酷的男人。我总算如愿以偿,碰上一位真正的东洋男子汉了。”
“别捧我啦。开车吧。”武田左手握着手枪,抵住安的腰间,命令道。
“我可不是为了讨好你。我说的全是真话。我以前看过日本武士电影,觉得他们一个个都是坚强而残忍的传奇式人物。我是为此才请求CIA总部把我调到日本来的。……可是,我在现实里看到的日本人,都对我们美国人点头哈腰的,我真有点丧气。只有你,才与他们不同呀。”
“我是个丢了灵魂的人。只有复仇的誓言支撑着我的生活!好啦,快开车吧。”武田命令道。安随即发动了奔迪亚克车。
第一次撞上警戒线,是在新宿南口驶入甲州街道的时候。然而,拦住了许多出租汽车和私人用车的警察们,看见挂有大使馆车牌的奔迪亚克车子和驾车的满头金发的安,就马上敬礼,让车子通过去了。
“你明白我说的话的意思吗?普通的日本人,尤其是那些当权者的走狗们,特怕外国人。象你这样不畏强暴的人,我可还未见到过吶。”安边加大油门边说道。
“你是个性病患者吗?”
“试一下怎么样?”安向武田投过去一个充满诱惑的眼波。
“留在以后吧。”武用苦笑了一下。
第二次碰上哨卡,是在明大和泉校园稍前处的本愿寺和田堀庙的寺门前。寺门入口处前的停车空地上,停着五辆巡逻车和七辆白色摩托车,被拦在栏杆两侧的进城或回家的车子,排成了长队。两侧各有几十辆车子。奔迪亚克车也在其中。
“如果不想死的话,就给我好好开!”武田用擦窗布盖住握在左手的、抵着安的腰间的手枪,说道。
“没事!千万别让我饮弹而死。我喜欢其他的死法。如果你觉得我在撤谎,摸一下看看吧。”安抓住武田的右手,把它放进了自己微微张开的大腿深处。里面又烫又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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