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村,我们首先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当然是十多年前村民挖出的那个古墓了。村子里点火依然辉煌,看样子村民大多都没有睡,好在这里十年如一日,基本上没什么变化,我拉着蔡琳左躲右闪,所以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地方,可是一看,郁闷了,原来的这块空地上已经盖起了一间房子。
我们躲在一个暗地里,我偷偷的跟蔡琳说:“十几年前,挖出来的那个古墓就在那里,可是遗憾得紧,现在已经盖起了房子,看来我们是白来一趟了。”
蔡琳说:“无所谓,我们到四处看一下,据我的推断,那个古墓应该是个很庞大的陵墓,这一块只不过是它的一角,我们可以从其他地方入手。”
我说:“听你的口气貌似早已知道地下埋的是谁了,你又没来,你怎么知道的?陵墓?古代只有君王的坟墓才能算陵墓,你的意思是说这里埋的是个皇帝了。”
蔡琳说:“是你的那块蝴蝶玉佩告诉我的,不过具体是不是那个王,只有等我们下去亲眼看看才知道了。”
我微微一惊说:“哦,是个王?我想想,那块玉佩是春秋战国时候的,那个时代,湖南应该地处楚国,啊,不会是楚王古墓吧?”
蔡琳说:“答案正确,加十分。”
我说:“哇,如果真是个王,这可是考古界的一大发现啊,嘿嘿,我们载入史册了。”
蔡琳问:“什么意思?”
我说:“你想想嘛,要真是个王,出去之后我们上报给文物局,那还不奇功一件,我们作为第一个发现者,那当然今后无论是在报纸还是杂志,甚至是历史书里都有我们的大名了。”
蔡琳说:“你倒是高风亮节,如果真是个很大的古墓,我们进去之后,难道你不想带点金银财宝出来变卖了,下半辈子有个依靠了。”
我说:“那可不成,那是犯法的,所有的东西都是国家的啊,如果我们那样做的话,跟盗墓贼有啥区别。”
蔡琳说:“你盗墓贼很可耻吗?”
我说:“难道不可耻吗,他们到处偷挖古墓,破坏文物,本来很有研究的古董不是给他们破坏掉了,就是变卖国外了,这可是历史啊,破坏了,变卖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了。”
蔡琳说:“呵呵,如果我是个盗墓贼呢,你觉得可耻不?”
我说:“别开玩笑了,你家那么有钱,你怎么可能在去盗墓呢?”
蔡琳说:“你可别忘了我们现在也算盗墓哦。”
我一怔说:“我们这次不同嘛。”
蔡琳说:“有什么不同?盗墓贼是下去盗宝,我们下去也同样是盗宝哦。”
我说:“我们跟他们不同嘛,我们小心点,不要破坏里面的文物就成了,只要拿到我们要的那件东西就走,其他的什么都动。”
蔡琳说:“不跟你说了,先找到再说,现在说也是白说。你带我四处走走,我要实地探测一番。”
我带着蔡琳在村子里左弯右拐的行走着,说也奇怪,村里人几乎是家家户户都亮着灯,却不见人影,也没声音,整个村子静悄悄的,好像根本没人一样,我大胆的走进了一两家人的房子里,果然没有人在家。这就奇怪了,他们都到哪里去了呢?
蔡琳突然指着远处一处灯火辉煌的地方说:“你看,那里好像聚集好多人似的,该不会村民们都到那里去了吧。”
我抬头一看,说:“那里好像是鼓社,也就是祠堂,这么晚了,全村的人还是都聚在了那里了,看来他们是在搞一个重大的祭祀活动或者开个重大的会议。要不,我们过去瞧瞧,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蔡琳似乎对那也颇为好奇,赞成说:“去看看。”
我们于是走了过去,躲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偷偷往里面看。
全村人果然都聚集在祠堂里,里面人声鼎沸,像办喜酒一样,很是热闹,人群里我看见了一些熟悉的面孔,像以前我外婆隔壁的吴大叔,小时候跟我玩得比较好的麻大头,石花妹等等。我悄声把那些认识的人一一告诉了蔡琳。
蔡琳问:“他们不是苗人吗?怎么姓氏跟我们汉人一样?”
我说:“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现在很多苗族都普遍使用汉姓了,凤凰村的村民主要是姓吴、龙、麻、石、廖,我妈就姓龙。”
蔡琳点头说:“原来是这样,咦,你看,出来个道士。”
我一看,果然有个干干瘦瘦道士打扮的小老头从后堂里走了出来,他一出来,祠堂里顿时静了下来。几个年长的村民迎了上去,像请神般把他请上了祖宗牌位下的那张大椅子上,那是上座,本是历来凤凰村最德高望重的理老所坐,这个道士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有资格坐了上去,我心中很是纳闷。
那道士一坐下,全村的村民纷纷跪拜在地,大呼寨主万岁,寿与天齐,重重磕了几个响头方才起来。
一个年长的村民站了出来,拉开喉咙说:“三月一次的总结大会现在开始,请各位负责人出来,向寨主报告这个月的工作进度。”
他话音一落,原先迎接道士的那几个年长的村民走了出来,其中一个红脸的村民说:“弟子龙英山拜见寨主,祝寨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弟子负责的冰毒提炼,现在做得差不多了,这次预计能提炼出30多公斤的冰毒出来,买家已经过来联系过了,下个月就能出货。”
我一听差点叫了出来,冰毒?!他们居然在这里提炼毒品!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道士点头说:“嗯,不错,提炼冰毒的兄弟们辛苦了。”
立时人群中有一部分村民齐声回答说:“不辛苦,能为寨主办事,是我们的福分!”不用说这些人肯定是这什么提炼冰毒的人了。
那道士又说:“嗯,龙英山,加紧进度,争取尽快出货,我听说买家那边催得很紧,那边已经快要断货了。”
那红脸村民恭谨的说:“是,寨主。”他说完,鞠了躬回到了座位上。
一个个子高大,身材魁梧的村民紧接着说:“弟子麻衣拜见寨主,祝寨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弟子负责的蛊毒培养一切正常,各种新型蛊毒试验都很顺利,达到了预计的效果,只有,只有……”
那道长声音一厉说:“只有什么,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
那个子高大的村民立时跪倒在地,身子发抖说:“只有僵尸蛊的研制有所呆滞。”
那道长说:“为什么?”
那个子高大的村民说:“主要是因为干尸不够。”
那道长说:“不是有个专门送干尸的老七吗?”
那个子高大的村民说:“老七上个月送来的那批干尸已经用完了。”
那道长说:“他不上每月都按时送来干尸吗?这个月的呢?”
那个子高大的村民说:“这个月的干尸,老七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没送来,本来昨天就是交货的日子。”
那道长脸色微微一缓说:“哦,这就怪不得你了,这天连续下了那么多天的雨,估计老七在路上耽搁了,明天你再派人在村口等候。”
那个子高大的村民说:“谢寨主宽恕之嗯,我一定努力研制,保证完成任务。”
那道士说:“嗯,你下去吧。”
那个子高大的村民跪拜了一下,站起来回到了座位。
他之后又有一个壮汉说:“弟子吴大雄拜见寨主,祝寨主文成武德,千秋万载。我负责的小鬼养育一切如意,那一百二十个小鬼已经养育成功,香港,台湾的客户已经把钱打进了我们的帐户上了,就等您签字发货了。”这个壮汉,我认识,就是住在我外婆家隔壁的吴大叔,想不到他居然负责那个最损阴德的养小鬼的差事。这还是我以前那个老给我糖吃的吴大叔吗?我有点不寒而栗,万万没想到现今的凤凰村竟然沦落到这般田地。
蔡琳一拉我的一角,悄声说:“走吧,别看了,估计他们这个什么总结大会一时半刻也开不完,我们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好好走一走,寻个安全隐蔽的地方好开工,这个地方太邪恶了,又是造毒又是养鬼,要是给他们发现了我们,那就糟糕之极了。”
我本想再看看,听她这样一说,一想也是,赶紧和蔡琳悄悄离开了,然后带着她全村的溜达。一圈转下来,蔡琳停在一块水泥坪上说:“这块草坪应该是古墓墓门。”
这块水泥坪,大概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是凤凰村村民以前晒稻谷的地方,每到双抢或秋收的时候,村民们就把稻谷挑到坪里摊开,这块坪是公家的,谁都可以用,没占到的只有等或者挑回自己家的屋顶上晒。我小时候来外婆家的时候,也常约上几个伙伴来这里玩,多是玩跳房子和跳皮筋或踢毽子,到了黄昏的时候,就玩捉迷藏。
就这样普普通通的水泥坪下面就算墓门,我不信说:“就这么走一圈就能说找到了墓门,这也太能吹了吧。”
蔡琳说:“那块水泥坪看是毫无出奇,实质却是气聚之处。每一条龙脉(山脉或则河流)过来,到何处结穴是需要山水交媾(也就是阴阳交媾)龙到头止,从四周的环境,河流的去向,山脉的走势,这些地方来看,这里就是龙脉之处。”
我说:“啊,原来你懂风水,咳,这就难怪了。你究竟是什么人啊?怎么什么都懂啊?”
古代的人很讲究风水一道,因为阴宅能福荫后代,正所谓“人受体于父母,本骸得气,遗体受荫”子孙的形体是父母(祖先)所遗的一部分,父母(祖先)的骸骨如果得到生气,就会使子孙后代受到福佑。我虽然出身于学院派,但是对风水之说还是颇为相信。
蔡琳一笑说:“俺是女人,嘎嘎。”
我说:“真是个神秘的女人。”说着,我从接背包,拿出长剑就要动手。
蔡琳连忙拉住说:“你干嘛呢?”
我说:“干活啊,赶紧挖啊。”
蔡琳说:“我倒,你当这里是你家啊,在这里动手,我们还没有挖下去,他们就回来把我们抓住了。”
我一拍脑壳说:“你看我,一时高兴居然忘记自己身在什么地方了。”赶紧收回了长剑,接着又说:“可是不到这里下,哪到那里下呢?”
蔡琳说:“墓门找到了,我自然有办法测量出地下这个古墓的走向和规模,只要找个隐蔽一点的地方挖下去就一切OK。”
我略带疑问说:“哦,你有那么牛。”
蔡琳胸有成竹说:“你只要按照我的话去做就成。”
我说:“OK,我全力配合。”
蔡琳说:“你现在把鬼子军刀递给我。”
我依言照办。
蔡琳接过了军刀,找了个没有铺水泥的地上,一刀插了进去,然后拔了出来,仔细看着拖出来的土壤,这点我倒是知道她的用意,这一招叫探土。不同阶层的土质,其颜色,沾性,气味都有不同,利用这个特性,就可以判断土是不是原装的,动了没,土质是属于哪种。这一招,我也学过,不过它也只能推出土壤而已,跟什么古墓的走势和大小,那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事啊。
蔡琳检查完毕之后,突然说:“王家大少爷,得麻烦你去水泥坪中央上站一会。”
我虽不知道她这一下想干嘛,还是乖乖站了过去。
我一站过去,蔡琳就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分辨踩着七星步就在我身边。完了之后,她说:“这是个典型的战国时期楚国的古墓,这样的古墓自成体系,大、中型墓葬及车马坑都有。古墓规模初步估计应该有方圆一千米左右,走势由东向西,下面的黄土是属于活土一类,黄泥很纯,容易挖掘,有可能快到坟墓的地方会有些沙土,但厚度不大。像这样的土壤,在古墓的范围里随便挖个洞进去,以我们二人之力,一晚上下来就能挖到。”
我惊奇的看着她说:“是不是真的?你说的土壤情况,我看了,大概跟你说的差不多,但是你说的走势和范围,我有点不信,你就这么走了两圈就测出来了,这也忒玄乎了吧。”
蔡琳说:“信不信由你,我这个是按照一定的规律算的,至于这个规律嘛,说起来太麻烦了,改天我在好好解释一番,现在最主要的是赶紧找个隐蔽的地方开工。他们开会也开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时候不多了,走,寻地方去。”
孰重孰轻,我自然明白,没有在追问,当即和蔡琳两人寻找着哪里既隐蔽又在古墓范围里的地方。又一圈转悠下来,遗憾的是没有找到一个合适挖洞的地方,不是太暴露就是已经出了古墓的范围。当然,超出范围了,我们可以打了地道通往古墓,但这个工程太大了,光凭我们二人之力是很难办到的。就算办得到,时间我们也拖不起,因为时间越长越容易被人发现。
这时刚好经过我外婆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忙跟蔡琳说:“我外婆家好像有个地下储藏室,你看看这里是不是还在古墓的范围里。如果是的话,我们可以到下面挖,这里废弃那么久了,房子都摇摇欲坠了,应该没人发现。”
蔡琳看了看说:“真的?这里虽然不在古墓的范围之内,可如果从这里下手,然后再斜挖过去也行的。”
我说:“是的,我记得很清楚,小时候常爱下去寻东西吃。”
我和蔡琳走进了我外婆的房子,里面已久不住人,一屋的霉气,到处都是蜘蛛网,想起以前这里欢快的情形,对比一下如今的落魄,我心里不由有点发酸。这地方,我熟得很,一下子就找到了储藏室的入口,掀开了上面的木板,我们钻了进去。
储藏室倒还算整齐,没有上面的屋子那么凌乱,只是空气让人有点憋气。
我和蔡琳合力腾了个地方出来,二话没说,掏出长剑一人一把,你一铲我一铲,向古墓的方向斜挖了过去。这一挖,就挖进去五六米深。突然,我长剑一带,出了一陀黑泥,我捡起一看,原来是封土了,那说明再挖个三四米就是墓室了,两人更是加了把劲,大干了起来。
功夫总算没白干,几个小时折腾下来,第一块墓砖终于给我们挖出来了。我摸了摸这些青砖,激动的说:“奶奶的,终于把你搞出来了。”
一块墓砖,两块墓砖,三块墓砖……很快就给我们挖出了十几块墓砖,我和蔡琳合力在这些青砖上打了个洞,洞一打开,一阵阴寒的冷气夹着发霉发丑的气味就拼命的往外涌,我正欲跳下去,蔡琳一把抓住了我说:“你不要命了,就算下面没有装防盗的暗器,就单单里面那些发霉的空气就能把你这条小命给解决了,你不是学考古的吗,怎么连这点常识都忘了?”
我脸一红说:“不好意思,一时激动,什么都忘了。”
蔡琳说:“今天就这样了,让墓里透透气,现在估计快凌晨了,我们打个盹,忙了一夜了,休息一下,天亮了再下去。”
我和蔡琳收了工,找了个干净的地方,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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