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德梅·艾米达拉突然醒来,马上凭感觉观察四周。她本能地察觉到有点不对劲儿。她猛地站起来,四下耷看,担心又有那些百脚爬虫向身上爬来。
然而,房间里很安静,什么东西也没有。
是什么把她惊醒了,不是屋里的东西。
“不要——”从隔壁阿纳金的卧室传来惊叫声,“不要!妈妈!不!不要!”
她急忙下床,冲到门口,也顾不上穿件外衣,甚至没留意自己仅穿着很袒露的丝绸睡裙。她在门口停下来,仔细倾听。她听见惊叫声是从屋里传出的,还有吃力的梦吃,她这才放了心,没有什么紧迫的危险。是阿纳金又在做噩梦,就像她和他乘飞船来纳布星球途中做噩梦的情形一样。于是她想开门进去看看。
他在床上拍打着,嘴里反复喊着“妈妈!”帕德梅不知道他梦见了什么,就进去了。
阿纳金已经安定了下来,翻了个身。噩梦,幻象,显然已经过去了。
帕德梅这才意识到自己透露的睡衣,便走出来,轻轻地关上门,又等了好一会儿。等听不到叫声和动静,才回房上床。
帕德梅在黑暗中睁着眼躺着好一会儿。她在想阿纳金,她想陪伴在他身边,搂着他,帮助他驱除那些痛苦的梦。她极力想驱散这个念头——他们已经谈过这个危险的话题,并且对应该怎么做达成共识。而这个共识可不允许她爬到阿纳金的床上,依偎在他身旁。
第二天早上,她看见阿纳金在住所的东阳台上看湖水和东边的旭日。他倚着栏杆站着,陷入沉思,竟然没有注意到帕德梅的到来。
帕德梅慢慢地走过去,不想打扰他。她知道他不光在思索,他在苦思冥想。她意识到阿纳金也该一个人待一会儿,便转身返回,脚步尽量放轻。
“别走开!”阿纳金对她说。
“我不想打扰你,”她有点吃惊。
“有你在,我会安心些。”
帕德梅对这话稍加思索,听到他这么说很高兴,可随后就责怪自己不该这么高兴。但是,当她站在那儿,看着阿纳金一脸严肃的表情,她就无法否认他的魅力。
在她看来,阿纳金是一位年轻英俊的英雄,一位前途无量的武士——她毫不怀疑他将成长为杰出的武士团中最优秀的武士。与此同时,他还是那个她在与行业同盟的战争中认识的毛头小伙儿:爱管闲事而做事莽撞,让人恼火又可亲可爱。
“你昨晚又做噩梦了,”她轻声说。阿纳金终于睁开蓝色的眼睛。
“绝地武士不做噩梦!”他反驳说。
“我都听到了,”帕德梅马上说。
阿纳金转身看着她。帕德梅的表情里没有丝毫的退让——她知道他的话很可笑。
她是想让他明白她知道。
“我梦见了妈妈。”阿纳金承认了,垂下目光。“我看得很清楚,就像现在看你一样。她在痛苦中,帕德梅!他们要杀了她!她在受煎熬!”
“是谁?”帕德梅问道。她走过去,一只手放在他肩上。当她仔细看他时,她发现他的表情毅然坚决,这让她感到惊异。
“我明白我在违背保护你的使命,”阿纳金想解释。“我知道会受到惩罚,并且可能会被逐出武士团。但是我必须离开!”
“离开?”
“对不起,帕德梅。我得帮帮她!”他说。帕德梅从他的神情看得出他是当真的,离开她,也是他最不情愿的。“可是我没有其他选择!”
“你当然没有选择。你妈妈有危险,就没有选择!”
阿纳金感激地点点头。
“我要跟你一起去!”帕德梅毅然决定。
阿纳金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他想争辩一番,但是帕德梅的微笑让他又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这样的话,你就可以继续保护我了,”她分辩道。
她的话听起来还挺有道理。“而且你也不会违背你的使命了。”
“我倒不认为绝地武士会会这么看。我担心的是我步人险境,还要把你带上…
…”
“步人险境!”帕德梅放声笑道,“去一个我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
阿纳金注视着她,几乎难以相信这话出自她的口。但他又不能反对。他也笑起来。不知为什么,有帕德梅在身边,而且她又同意这个计划,他觉得自己有理由不顾及自己的使命。
帕德梅和阿纳金驾驶着她锃亮的飞船飞出太空,看到飘浮在眼前的棕色的塔土尼星球,都觉得这里与纳布星球真有天壤之别。纳布星球是多么美丽的地方啊,青草遍野,清水潺潺,彩云悠悠。而塔土尼星球只是悬浮在太空中的棕色的球,一片荒凉。
“回家啦!回家啦!睡觉吧!”阿纳金哼起一首普通的儿歌。
“有火炉,有温暖;有屋子,有被窝!”帕德梅附和着。
阿纳金看着她,既开心又惊讶。“你也会?”
“有谁不会吗?”
“不知道。我是说,我不敢肯定别人……我想是妈妈为我编的儿歌。”
“哦,对不起!或许是她为你编的——或许她编的和我妈妈教我的不一样。”
阿纳金怀疑地摇摇头,但并没有再多想。他很高兴帕德梅也知道这首儿歌,那是天下的母亲们给孩子们的共同礼物。
尤其令他高兴的是,自己和帕德梅又有了一个共同的东西。
“这里没有任何标示,”帕德梅提醒道。
“他们也许不愿意有,除非我们要求他们,”阿纳金说。“看来这里平时管得不太严。随便找个地方降下来就成,但愿你忙正事儿的当儿没人偷它。”
“但愿我能记住停在哪儿了。”
阿纳金看看她,点点头。十几年前,帕德梅和奥比旺、奎刚为了修复他们的飞船,迫降在塔土尼星球。如今一切恍若隔世。阿纳金勉强笑了笑,但是面部的神经使他的笑失去了真诚。困扰他的事太多太多了。妈妈现在好吗?那个梦预示着要发生的一切吗?还是要重复已经发生过的事?
他驾驶着飞船急速下降,穿过大气层,在空中飞驰。“去莫斯埃斯帕城!”他说。地平线上城市的轮廓进入了视野。
阿纳金驾驶飞船闯了进去,他的对讲机中传出抗议的叫喊声。阿纳金对这儿太熟悉了,就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他绕着城市的边缘飞了一圈后,将飞船停在一个到处停放着商用运输飞船的宽阔港回。
“不请自来的可不能随便在这儿停船!”管码头的头儿大声呵斥。这个家伙身强力壮,长相很难看,从脖子到尾巴长着锯齿状的脊背。
“那么,你请我们多好啊!”阿纳金和气地说,挥挥手。
“是啊!那就算是我请你们吧!”头儿愉快地回答。阿纳金和帕德梅走开了。
两个人高兴地走在尘土飞扬的街道上。帕德梅说:“阿纳金,你够坏的!”
“几十辆飞船还不至于占满那个港口吧,”阿纳金说。他感到很开心,刚才是用了神力才轻易地使那个丑恶的头儿让了步。他招手叫住一辆飘荡着的三轮车。这辆车由身材瘦小的ES—PSA机器人拉着,一只轮子取代了它的腿。
阿纳金告诉它地址,车就开起来,拉着他们俩,沿着莫斯埃斯帕城的街道疾驰而去。车巧妙地左拐右拐,躲开拥挤的人流和车流,在没有阻碍的时候就呼啸而过。
“你觉得他也参与了吗?”帕德梅问阿纳金。
“瓦托吗?”
“是的!瓦托是他的名字吧?就是你凉先的主人。”
“要是瓦托敢伤害我妈妈哪怕一丁点儿,我就把他的翅膀从背上撕下来!”他这么说,一字一句,斩钉截铁。他不知道自己再见到瓦托时会怎么样,即便是这位奴隶主与加害西米的事毫无干系。比起莫斯埃斯帕城的多数奴隶主,瓦托对他还是比较好的。他并没有经常打他。但是,让阿纳金耿耿于怀的是,当初奥此旺和奎刚为他赎身之时,瓦托没有让西米一起离开。阿纳金也明白,是自己把丢下妈妈的过错算在了瓦托头上。毕竟,瓦托是个商人。
“到了!”阿纳金对机器人说。三轮车缓缓停在阿纳金非常熟悉的一家商店前。
一个圆墩墩、长着翅膀、鼻子长长的托依达里亚人坐在门口的长凳上,手里摆弄着像是机器人损坏了的电子驱动器。他头上戴着一顶黑色圆帽,腰身裹着一件瘦小的坎肩。阿纳金一眼就认出他来。
他只是盯着瓦托,看了好半天。帕德梅走上前伸手帮他。
“就在这等着吧!”帕德梅吩咐机器人。
Nochubada.ngQ,dawangd!“瓦托冲着残破的零件大声嚷着,又冲三个到处乱爬的小型机器人嚷着,想帮他们一把。
“他说的是赫特语,”阿纳金对帕德梅说。
“不,不是——是那种!”帕德梅说。看到阿纳金对她能听懂这种陌生的语言而显露出的惊异的表情,她补充说:“你觉得当女王轻松吗?”
阿纳金摇摇头,回头看看瓦托,又看了帕德梅。两人走近瓦托,阿纳金冲他打招呼:“mUz汕UL,瓦托!”
“KebDelt?”瓦托吃了一惊。
Dova,chutchut!“阿纳金又说了一遍。在小型机器人的一片吵闹声中,他的话勉强听得见。
“GoanahiPa!”瓦托冲三个机器人嚷道。一听到他的命令,这些机器人马上自动关闭了,跑回储存处又睡去了。
“Dingmichasahopa.”阿纳金说,从瓦托手里拿过那块机器人的残片,很在行地摆弄起来。瓦托仔细地看了一会儿,惊异的圆眼珠瞪得更大了。
“KebOOda?”他问,“Yobaanp.hota.NoVmcondorta.KinchasadeJdlbMtatutu.”他不明白你的意思,“帕德梅小声对阿纳金说。她听了瓦托最后一句话,禁不住要笑。她克制住不笑出来。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不管怎样,不是我干的!
瓦托半信半疑地眯起眼。谁要寻找他过去的努力呢?他的目光从阿纳金移到帕德梅身上,然后又回到阿纳金身上。
“你是安尼?”他用通用语问,“你是小安尼?嗯嗯!”
阿纳金答应着,两手熟练地一拧,那个小仪器就修好了,发出了响声。他笑着递给瓦托。
具有这种修复机器人残片的神奇本领的人,还真没有多少。
“你就是安尼!”瓦托高兴地说。“是你啊!”他激动地拍打起翅膀来,从凳子上升起来,悬在空中。“你真是长成大人啦!”
“你好,瓦托!”
“哇——!”托达利人叫道:“你成了一名武士!瓦达知道吗?嘿!兴许你能帮一帮那些欠我钱的可怜虫……”
“我妈妈她……”阿纳金迫不及待地问。
“哦,西米!她已经不是我的奴隶了。我把她卖了。”
“把她卖了?”阿纳金察觉到帕德梅在他的胳膊上捏了一下。
“是几年前吧,”瓦托赶忙解释。“对不起,安尼!可是,你看,买卖归买卖。
把她卖给一个叫拉尔斯的绿洲农场的主人。我想就是拉尔斯。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听说他给了她自由,还和她结了婚。真奇了,是吧?”
阿纳金只是摇摇头,真想一下子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你知道他们在哪儿吗?”
“离这儿很远的。我想是在莫斯爱斯利城另一边的什么地方。”
“能说得再具体点吗?”
瓦托考虑了一会儿,然后耸耸肩。
“我要搞清楚!”阿纳金的语气坚决,表情冷峻,甚至带着威胁。瓦托的脸色也很紧张。他看得出阿纳金是认真的。
“那是,那是。绝对要找到。我们去看看记录。”
三个人进了商店。重返故地勾起了阿纳金许多记忆。他曾在这里为瓦托于苦力活儿,于过多少小时、多少年啊!就在后面,他曾把能找来的零件收在一起,想建造一个步行机器人。他承认,不是所有的记忆都是心酸的。但是再好的记忆也抹不去一个现实:他曾经是一个奴隶,瓦托的奴隶。
还好,瓦托的记录有一个叫克里格·拉尔斯的绿洲农场的地址。
瓦托告知了他关于西米的新主人——或者说她的丈夫的消息后说:“等一下,安尼!”
阿纳金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他心想,这是最后一次看到瓦托和这个商店了,除非瓦托在西米的事上撒了谎,或者瓦托伤害过他的妈妈。
“返回港口,艾斯帕萨!”阿纳金和帕德梅赶回到三轮车上。“快!”
“给你们来点儿喝的吧?”瓦托在店门口冲他们喊,可是他们已经飞速离去了,车后尘土飞扬。
“安尼武士!”瓦托冲着离去的三轮车轻蔑地挥挥手,说:“瓦迪知道的!”
阿纳金开出飞船的速度比开进去时更快。飞船从停船港飞驶出去,差点撞上一架正设法下降的小一点儿的货船。抗议的呼声从莫斯埃斯帕城的控制中心传到他的耳际,他干脆关掉收音机,从城市上空疾驶而去。不一会儿,飞船经过阿纳金小时候时常领着步行机器人赛跑的操场。可是他顾不得看上一眼,驾着飞船越过沙漠,直奔莫斯爱斯利城。当港城莫斯爱斯利映人眼帘时,他向北转,从高空中横穿过去。
他们看到一个绿洲农场,接着又看到一个,看到第三个,它们几乎与莫斯爱斯利城在一条直线上。
“就是那个农场!”帕德梅说。阿纳金马上点点头,将飞船降下来,停在一个俯视农场宅地的悬崖上。
“我真的又能见到她了!”阿纳金呼出一口气,关掉了发动机。
帕德梅捅了一下他的胳膊,冲他笑了笑,表示安慰。
“你不明白那样离开妈妈是怎么回事儿,”阿纳金说。
“我一直没跟家人在一起。不过你说得对,我们的情形不一样。我能想象给人当奴隶是什么滋味。”
“知道妈妈也是奴隶,滋味更难受。”
帕德梅点点头,表示承认。她命令道:“艾图,看着船!”那个机器人“哗哗”
应了一声。
他们走近宅地看到的第一个东西就是一个瘦瘦的、穿着风吹日晒过的外壳儿的灰色机器人。显然他早该上油了,因为他僵硬地弯着腰,正在摆弄围墙上的探测器。
看见他们来了,他晃晃悠悠地站直了,打招呼说:“哦——喂!我能为诸位做点什么?我叫西……”
“是C—3PO吗?”阿纳金急促地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哎呀,天哪!”机器人高兴地叫道,身子摇晃得更厉害了。“哎呀!是我的制造者!阿纳金师父!我知道你会回来的!我知道你会的!那么,这位一定是帕德梅小姐啦!”
“你好,C—3PO!”帕德梅说。
“哎呀,我的天!见到你们俩真高兴!”
“我是来看我妈妈的,”阿纳金解释道。机器人马上转过头,然后又好像要往后退去。
“我想是……我想……”C—3PO颤抖着说,“我看还是进去说吧。”他转身向宅地走去,招手示意,让他俩跟着。
阿纳金和帕德梅不安地交换了一下眼色。阿纳金无法摆脱那种不祥的感觉那些噩梦长久以来索绕在心头留下的阴影……
等他俩赶上来,也到了院子里,机器人高声喊道:“克里格先生!欧文先生!
可以把两位重要的客人领进来吗?”
一位小伙子和年轻女子马上从屋里跑出来,到了阿纳金和帕德梅跟前放慢了脚步。
“我是天行者阿纳金!”阿纳金马上说。
“阿纳金?”小伙子重复着这个名字,瞪大眼睛。“阿纳金!”
身边的女子惊讶地用手捂住了嘴。“绝地武士阿纳金!”她急促地低语道。
“你认得我吗?西米是我妈妈。”
“她也是我妈妈!”小伙子说,“不是我真正的妈妈。”看到阿纳金疑惑不解的神情,他又说:“不过,她是我所知道的一位真正的妈妈。”说着他伸出手来。
“我叫欧文·拉尔斯。这是我的女朋友,柏露·惠特森。”
柏露点点头,说:“喂,你们好!”
帕德梅没有指望阿纳金介绍自己,于是走上前说:“我叫帕德梅!”
“那么,我就是你的异姓弟弟了,”欧文这么说着,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眼前这位自己久闻大名的年轻武士。“我有感觉,你终究会露面的。”
“我妈妈在这儿吗?”
“不,她不在这儿!”从欧文和柏露身后传来不客气的回答,是从房门掩住的阴影里传出的。四个人转身看见一个结实的男人坐着动力轮椅滑出来。他只有一条腿,还缠着厚厚的绷带。阿纳金一眼看出那是新伤。他的心就要跳到嗓子眼儿了。
“我是克里格·拉尔斯。”那人移过来,伸出手。“西米是我妻子。我们还是进屋说话吧,有许多要说的。”
阿纳金跟着,好像走在梦里,一个可怕的梦里。
“那是在天亮以前,”克里格说着,滑到厨房的餐桌旁,欧文就在身边,柏露给客人拿来一些吃的、喝的。
“那些人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欧文接着说。
“是一帮塔斯肯突击队,”克里格解释道。
阿纳金感到要出事,膝盖一软,差点站立不住。他重重地跌到欧文对面的椅子上。他和塔斯肯突击队打过交道,但交往很浅。有一次,他曾经照顾过一个受了重伤的突击队员,等塔斯肯伙伴来到后,他们就让他走了——这事在塔土尼星球上的文明部族中还是前所未闻的。虽然自己有过这样的例外遭遇,阿纳金还是不愿意听见西米的名字和令人生厌的塔斯肯突击队联在一起。
克里格慢慢地说:“那天你妈妈出去得很早,就像往常一样采蘑菇。看样子,他们是在她回家的半路上把她掳去的。那些塔斯肯族人走起路来像人,但是他们很邪恶,简直是无情的恶魔。”
“我们已经看到很多迹象,表明他们就在附近,”欧文插话说。“那天她不该出去的。”
“我们不能被吓得缩起来!”克里格训斥道。不过他马上平静下来,转向阿纳金。“所有迹象表明,我们已经把塔斯肯族赶跑了。当时我们不知道这些突击队员究竟有多强壮——他们比我们所见过的任何部族都强壮!我们有三十个人出去找西米,只回来四个人。”
他脸色很痛苦,摸着那条伤腿。阿纳金分明感觉到他的伤痛。
“我还是要去,只是……丢了一条腿后……”克里格心都要碎了,阿纳金深深地感觉出他是多么爱西米。
“我不能再驾驶了,”克里格继续说,“得等到我痊愈才行。”
这位自尊心很强的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一会儿,尽力坐稳,挺直腰杆。
“我可不希望以这种方式见你,孩子!这不是我和你妈妈想要的。我是不会放弃救她的。但是她已经失踪一个月了,她能活这么久的希望不大。”
听了这些话,阿纳金的心就像被什么蜇了一下。他的精气神儿离开了他们,集中在自己心里。他施展神力,凭借与妈妈的血缘联系,试图感觉到她的存在。
然后他拔腿就走。
“你要去哪儿?”欧文问。
“去找我妈妈!”回答很坚决。
“不行!阿纳金!”帕德梅站起身,抓住他的胳膊。
“你妈妈已经死了,孩子!”克里格有气无力地说,“接受这个现实吧!”
阿纳金瞪着眼看看克里格,又看看大家。“我能感觉到她的痛苦。”他的下巴紧绷着,牙咬得咯咯响。“那是一刻不停的痛苦。我一定要找到她!”
大家一阵沉默。欧文说:“坐我的飞车去吧。”他从椅子上一跃而下,站到阿纳金身边。
“我知道她还活着。”阿纳金转向帕德梅。“我知道她还活着。”
帕德梅让步了,没说什么。她松开阿纳金的胳膊。阿纳金跟着欧文出去了。
“但愿他能早点儿归来,”克里格哀伤地说。
帕德梅看了看克里格,又看看柏露:克里格满眼泪水,柏露站在他身后搂着他。
她也无话可说,于是转身跑出去追阿纳金和欧文。等她追过来,欧文正往回走,阿纳金站在飞车旁,准备向沙漠进发。
帕德梅跑到他身边。“你就得待在这里了,”阿纳金对她说。“他们都是好人,你会很安全。”
“阿纳金……”
“我知道她还活着!”他的眼睛还在凝视着沙丘。
帕德梅紧紧地拥抱着他,低声说:“一定要找到她!”
“我很快就会回来!”他发誓。他跨上飞车,打着火,朝沙丘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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