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B-S模型的最大问题就是把股价的未来走势看作正态分布,而现在市场是牛市格局,很可能走出单边上扬的行情,如果这样,B-S模型自然失效。”
“对啊,你说得没错。所以有些金融工程分析师简单地用B-S模型给权证定价,还说很多认沽权证最该上涨,简直让人匪夷所思。武钢权证快到期了,最近我准备搞它一把!”陈智辉信心十足,兴奋之余竟把操作策略提前透露给了雷胜平。
“陈总,1999年‘五一九’行情的时候,很多基金参与炒作了网络股,做了许多不理性的操作,并且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你觉得这也是合理的吗?”
“在网络股行情的初期,基金参与是没有错误的,但在一个高位,它们没有及时撤离,这就是它们的错误了。当时的上市公司沾到网络就暴涨,很多传统的公司也纷纷涉及网络,你说这个板块还稀缺吗?”陈智辉反问道。
“我懂了,其实把股票当作一种商品,供求因素在影响着它的价格。买入供不应求的股票等待上涨,卖出供过于求的股票等待它下跌就好了。”雷胜平做出总结。
“是啊,看看现在的市场,老百姓把储蓄资金拿出来买基金,几百亿几百亿的发,基金怎么办,只能买股票,扩容速度又跟不上,优质股票自然供不应求了……”
这段时间雷胜平和于淑云的电话也多了起来,他期待于淑云能够早些来深圳,这样两个人就能重新走到一起了。可惜网络上的招聘信息并没有适合于淑云的工作。那段时期,金融行业的招聘除了银行主要还是以商业股评和咨询公司为主,实在是低级和令雷胜平不齿。直到2007年,于淑云依旧没有合适的机会前往深圳。元旦期间,雷胜平给于淑云的一首小诗,再次表明了他的心意。诗云:
年少奔波在异乡
与谁把酒诉衷肠
钟声催我吟佳句
我却思君守月光
于淑云看了也就是微微一笑,心想这书呆子又冒酸水了。
(十二)
虽然基金经理的投资指令会传达给多个交易员,每个交易员并不知道基金经理的整体策略,但雷胜平仍然发现了陈智辉的一些操作思路。在配置上,一些低风险的股票基本上是不动的,毕竟在一个持续上涨的市场中,买入持有是一个不错的策略。不过,基金经理终究是耐不住寂寞的,在陈智辉的投资组合中,经常变化的是一些短线投资品种,有时甚至买卖的周期不过是三五天。军工股、3G概念股都曾给他带来过不错的收益。所以,谁要是说基金经理只做长线投资的话,不是别有用心就是真的不懂。总体来看,陈智辉的短线操作是比较成功的。虽然奉行的是短线,但所操作的股票仍然是有选择性的,基本上那些绩差股是不会进入陈智辉的视野的。而短线操作自然要凌厉凶悍,快进快出。对于陈智辉的止损坚决,雷胜平也感到由衷地佩服,这种干练、果敢断然不是朝夕之间所能够练就的。如果不是一次意外的事件,雷胜平可能会在交易员的位置上继续呆下去。
“小雷,买入0036,六千手,价格区间四块三至四块四,还是每次一两百手分散买入。”一天下午两点半的时候,雷胜平接到了陈智辉的委托指令。
“0036?陈总,这可是一只亏损的股票啊。怎么……”
“哦,叫你下单就下吧,回头再说。”陈智辉挂掉了电话。现在不是闲暇的时候,眼见还有半个小时就要收盘,机会稍纵即逝,怎么可能耽误。
放下电话,雷胜平点燃了一支香烟,死死地盯着0036,目前微跌三分钱,按下F10,前三季度每股收益负两毛四显得格外刺眼。为什么呢?为什么要买一只看不见转机的亏损股呢?他不理解。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烧掉的烟灰似乎烫了自己一下,雷胜平这才又回过神来,看看时间,已经是两点五十五分了,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流了下来,痒痒的,还带着一丝清凉。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死死地掐掉了烧得差不多的烟头,还是关掉了交易窗口。
收盘后,陈智辉的电话愤怒地打了过来,“雷胜平,你为什么不下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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