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常人看来,交易员的工作单调而又枯燥,而且交易员八千块的月薪和紧张的工作状态与研究员轻松拿到万元月薪不可同日而语。雷胜平暗想自己是不是被贬职了呢,这时候肖荣似乎看出了雷胜平的心思,“你到投资部以后,待遇保持不变,这是对你的一次锻炼,不要多想,怎么样?”
“我服从领导的安排。”毕竟,雷胜平是一个喜欢接受挑战的人,不管领导出于怎样的考虑,其实他自己心里倒是愿意做做交易员的工作,只要别太久。毕竟这可以直接了解基金经理的部分策略,为自己以后的投资生涯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而所谓的研究员终究是提建议的,说白了你的报告基金经理愿意看就看一眼,不愿意看就扔在一边或者给编辑部作为给客户理财周刊的稿件,真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儿。
就这样,半个月后,雷胜平被调到投资部,顺理成章地成了一名交易员。
(十)
在深圳挣扎了数月有余,初来时候的兴奋已经逐渐消去,孤单和寂寞占据了雷胜平的心境。开始时每天回到家他经常尝试着自己做饭,后来也就慢慢厌倦了这种家庭主妇般的生活,往往是在外面的快餐厅解决。晚上的时光更是漫长,有时他会看看电视,有时上上网,查查信息,有时他也会静下心来读读书,当然还是以泛财经类的专业图书为主。国外像罗伯特?希勒的《金融新秩序》、约翰?戈登的《伟大的博弈》、乔治?索罗斯的《开放社会》;国内这块,李学峰的《资本市场、有效需求与经济增长》、杜书明的《基金绩效衡量》、袁剑的《中国证券市场批判》都是他的涉猎范围,他觉得两年的研究生学习并没有带给他足够的知识和经验。要在公司担当更重要的角色,要实现基金经理的目标,他必须进一步地“充电”。
在交易员的岗位上,雷胜平没感到有什么不开心,反倒是于淑云打电话安慰了他几句。虽然两个人各自奔波,走在一起的机会也不是很多,但雷胜平并没有计划重新找个女朋友。倒不是说雷胜平格外专一,毕竟基金这个行业以男性为主,公司里面除了几个老总的秘书还看得过去,其余的女性实在是提不起雷胜平的兴趣。于是,听到于淑云的声音,雷胜平倍感亲切。
“喂,是我——”于淑云拖着长长的声音,“听说你被贬成交易员了,郁闷不?”
“我才不郁闷呢,什么叫被贬啊,是正常调动。我觉得挺好啊,我早就想做一个操盘手了,现在每天下单,爽得很,我离基金经理只有一步之遥了。”
“你倒挺乐观的,我也觉得你早该当基金经理了,你在学校时对大盘预测得那么准,大盘真的就到了两千多点了。”
“还记得啊?小意思啦,其实多少也有些运气的成分。不过,短期涨得那么猛可能会有反复。你呢?工作怎么样,在上海银行顺心不?”
“银行的工作能怎么样?就那么回事吧!每天的工作内容都差不多,循规蹈矩的,不像你们天天接触的都是新东西。”
“没总被领导叫去陪酒吧?”
“我就去过一次,好玩极了,那个客户非叫我喝白酒,我不喝,他死活不干。最后,我勉强喝了,喝完之后就哭了,哭得稀里哗啦的。搞得客户极其尴尬,领导也很郁闷,从此就不让我陪了。”
“我晕,你还有这糗事儿,拿出你的法宝了!对了,你对上海的印象怎么样?”
“上海倒是挺好的,高楼大厦,飞金牌匾,泛彩霓虹。可惜跟我没什么关系,而且我觉得上海人对外地人还是有点那个……”
“我就说嘛,你非要去上海,其实哪里都差不多的。咱们学校在深圳地区还是有点儿影响的,有时间来深圳玩吧。”
“嗯,有机会吧,你也要加油啊……深圳那边的银行如果招聘,替我留意着。”
“哦?你肯来深圳工作吗?”雷胜平眼睛一亮,心中也燃起了一丝希望。
“有机会的话也可以啊,哼,本来应该是你到上海来的,谁叫你这么自私呢……”于淑云的话听起来是在责怪雷胜平,可雷胜平怎么听怎么爽,他欣赏于淑云的美丽和才华,于淑云也欣赏雷胜平的那股农民企业家般的霸气,这就叫英雄惜英雄吧。这种在那些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后的年轻人眼中颇为老土和过时的恋爱确实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他们俩能赶上,算是一种缘分。躺在床上,雷胜平思量一番,拿出看家本领,给于淑云发了一首七绝:
秋雨时分暮霭沉
寒风瑟瑟入柴门
愁云更添相思苦
消融憔悴为伊人
夜已经很深了,看着手机上于淑云传过来的彩信照片,雷胜平过了许久才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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