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砖头飞向售楼部大门,可能发生的危险有多大?结果让人震惊。
当时白楠正在大门前,对群情激愤的客户们耐心讲解,现场的混乱和一夜的疲劳作战,让她本就有些恍惚,不料一块砖头从头顶飞过,玻璃"嘭"地碎了,一大块玻璃齐正正落在了她的后颈,血立即涌了出来。她本能地摇了摇头,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急救中心的手术室里。手术室外站满了公司上上小小几十号人。他们或蹲或站,或跑上跑下,或哭丧着脸,或捶胸顿足,几位满身鲜血的保安更是一脸的惶恐,不知道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每有一位护士走出来,都会引起一阵骚动。在手术进行的一个多小时里,他们不知发出了多少祈祷和诅咒。终于,主刀大夫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摇头说:"太险了,差一公分就伤了颈大动脉,不过病人已脱离危险,幸亏抢救及时。"过道里立即响起了掌声。
听说白楠受了伤,文侠非常紧张。他本想连夜赶往医院的,又觉得不合适。一夜辗转之后,天刚亮就爬了起来,跟邱妹说有点急事要去处理。邱妹问:"什么事呀那么急?"文侠懒得搭理,睁着血红的眼睛就往医院跑。当他手捧鲜花推门而入的时候,病房里已经站了几个探望者,似乎还有点面熟。他朝他们点点头。对方看他像刚痛哭过一样,就闪到了一边。他见白楠僵着脖子侧卧在榻,艰难地用眼神跟他打着招呼,心里一酸,眼睛更红了。他笑了笑,将花放在她床头。
"还痛吗?"他问道。
"好些了。"白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那浓郁的花香可以缓解疼痛。
"哦。"文侠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呆呆地站着。众人见他这样,就打个招呼走了。李铮铮也知趣地出去了。这一走,文侠更局促了。他很想摸摸她的伤口,或者握握她的手,但怎么可能呢?尽管上次的见面让他们离得很近了,但他清楚地知道,他们根本还谈不上什么交情。这不是在酒会、洽谈室,而是在床边。他搓着手,就像在热身,过了很久,却把手伸向了吊瓶,摸了摸,仿佛他的体温可以通过点滴传到她体内。
只一周的时间,白楠就出院了。在这一周的时间里,白楠的病房成了会客厅、公关场、礼品展览室。每天一拨拨的人来来去去,此起彼伏。先是公司内部的人来,上至总裁下至秘书。其次是合作单位的,建筑公司、广告公司、设计公司、设备安装公司、园林公司、演出公司、公关公司、各大媒体……不少材料供应商也趁机而来,电梯、防盗门、铝合金门窗、消防器材等,不一而足。其礼品也极尽创意。
江一凡在这一周里,去了4次,一次比一次放肆,最后一次,就干脆以李铮铮男友的身份主持现场工作了,弄得其他几个媒体很是嫉妒。现实版癞蛤蟆吃天鹅肉的奇闻,很快在楼市传播开来。
相对而言,文侠就要低调得多,他只来了两次。第二次是在一个深夜飘然而至的,白楠劳累了一天正在昏睡,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来到床边,以为又是哪个公司的,就佯装睡熟。此人却不言不语,忽然鼻息紧张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睁眼一看,竟然是他。她怕被人看见,欲抽出手来,却被紧紧捏住。她正忐忑着,果然就有人推门而入,一看是江一凡,两人赶紧松开手。江一凡装着没看见,大大咧咧地跟文侠打起招呼来。他与文侠心照不宣,彼此掩饰着内心的震惊。
对江一凡而言,除了震惊,还有一份担忧。很简单,按照最初的谋划,文侠应该是黄金虎的盟友,是海粟战略布局中的一颗棋子。然而,现在这个棋子突然闯入了敌方大本营,不是直捣黄龙,而是与之言欢。这意味着"双城记"搁浅,一单生意化为乌有。同时,他也很为铁哥们海粟担心。一旦文侠反戈一击,与龙天联手,全发必遭重创。那样,上了贼船的海粟非但利益不保,还可能被恼羞成怒的黄金虎秋后算账。黄金虎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人。
作为兄弟,他不能坐视不管。但他又能如何呢,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大不了把这个情况透露给海粟,但海粟若反过来又让他以特殊的身份,去利用误导文侠,那该怎么办?凭他对海粟的了解,完全有此可能。他实在不想卷入这场战争了。
现在,他必须在漩涡的边缘全身而退。但是他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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