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场大醉之后,都有种万念俱灰的厌倦。
前一天晚上和苏阳他们在“莲花”喝得太多了,以至于中午醒来那一刻竟不知身在何处。我转动着眼珠,直到看见每天早上被我拍打以至于残掉一只耳朵的浣熊闹钟才确定,这是我自己的家。
干燥的阳光使我能清晰地看到空气中飘浮着的无数尘埃,而我是其中一粒。有时候我会突然想念某个人,这种想念就像夜间的鼹鼠一样悄然无息但异常顽固地出没,你不知它的来历,也不知它的去处,但你分明知道它正在扬着可爱的小尾巴灵巧地拾级而上。
寂寞地把玩着那天晚上卓敏给我的ZIPPO打火机,突然拿起手机按下:“突然有点想你。”
震撼,按下发射键的同时,我竟收到来自她的短信:“突然有点想你。”一模一样的文字!让我怀疑是不是看到了发件箱的内容!
人的大脑是有“蓝牙”装置的,当你想念某人时,某人可能正在想念你——就像有一次你莫名其妙哼起了一首歌,几分钟后就会在一家路边小店听到这首歌。
那天,我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想起了卓敏,同时,卓敏也悄然无息地
想起我。也许,这就是缘分。
我——“为什么突然想起我?”
她——“因为你突然想起我。”
我——“我在猜想你口罩后面的样子。”
她——“……那你猜我什么样子?”
我——“小小的脸?纤细的鼻子?不过你耳朵旁边一定有颗痣。”
她——“为什么?”
她——“为什么?你偷看过我?”
我——“你的口罩就像永远不会卷起来的窗帘,我哪里看得到,敏感的女孩耳朵边会有颗痣,好像是日本相书上说的。”
她——“看相?好俗。”
那天,我像春天里一头干渴的动物,我真的很想看看她取下口罩的样子,我终于按下——“我想见你。”
她——“‘鸿毛’饺子店停业了,我在学校封闭出不来,还有武警站岗,你敢来吗?”
她并不知道,当她给我发出第一条短信时,我就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前往军艺,当她发出最后一条短信时,我离她的学校最多不超过三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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