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应聘这家广告公司之前,阿鹃曾是一家本土高科技公司手机部门的职员,由于IT行业竞争激烈,中关村这块被数倍夸大的“蛋糕”渐渐被蚕食殆尽,阿鹃所在的公司苦苦支撑到2006年底,财报出来之后异常难看,由于其营业额急剧下跌,巨额亏损在所难免,高层紧急开会之后决定壮士断臂,果断出售手机业务,阿鹃终于在年初的大裁员中被公司以“调整公司方向、部分解散”的理由解聘。而阿鹃所在的部门也被整个端掉。此事很快被公司被裁的职员捅到网上,以一篇声泪俱下的“公司不是家”帖子而引起了人们的广泛关注。
当时,人事部只给阿鹃两个选择:一种是她可以做满这个月并得到当月工资作为赔偿,但是要算公司主动辞退她,并记入档案;要么算她主动辞职,但这样赔偿金就没了,最多发给她这个月上班那十天的工资算做补偿。
说实话,一向勤勤恳恳、性格柔顺的阿鹃已经为该公司工作了近两年半,可到了这种“关键时刻”,往日听话的“乖乖女”也只能立刻“变身”成了伶牙俐齿、得理不饶人的“恶女”,把平常从来不仔细研究的《劳动法》和公司签定的劳动合同统统拿过来熟读三百遍,找出对自己有利的政策,然后“恶算”一把,将“赔偿金”、违约金使劲往“死里算”,以保障自己最后一丁点可怜的权益。
当贝贝听阿鹃讲起熟读《劳动法》的那一幕时,不禁哈哈大笑,看来阿鹃不枉在职场混了几年,总算混成了人精。阿鹃在读中学时最讨厌上数理化了,属于那种一看到数字就头疼、考试总是倒数第一名的学生,也难为她现在为了拿着赔偿金,居然摇身变为讨薪高手,数字难题统统迎刃而解。
在温柔和乖巧的掩护下,阿鹃巧妙地隐藏着自己的“雌威”。每个人,甚至包括她自己,都以为她是一只温柔的小绵羊。直到有一天,那一天发生的事情,能激起这个小女人心底的火山岩浆,她就在那一刻爆发了。
在总裁办公室里,阿鹃拿着有关文件振振有辞:“胡总(用阿鹃的第二家乡四川的方言称呼‘胡总’,听起来像是‘浮肿’。阿鹃故意用川普说话,以此取得一点可怜的心理优势),根据《劳动法》规定,用人单位应当根据劳动者在本单位的工作年限,每满一年给予劳动者本人一个月工资收入的经济补偿。而在本单位的合同上又分明在这条之后加上了‘工作年限不满一年的,按一年计算’。如此算来,我工作的前两年应该各赔偿一个月的工资作为补偿,而后面的时间虽然未满一年,也应该按照一年计算再补偿一个月的工资。所以公司至少应该赔偿我三个月的工资。”
也许是因为阿鹃的说辞有根有据,又是直接告到胡总面前,所以人事部没过多久就屈服了,同意赔偿她三个月工资的要求。可是没过多久,阿鹃就发现自己其实应该获得更多的补偿,“反正也到了‘走人’的时刻,没什么好难为情的,该是自己的一样也不能少”。
抱着这样的念头,阿鹃再一次坐在了胡总的办公室里,照样用川普跟对方说话:“胡总,我的合同是到三月份才到期的,现在公司要提前与我解约,应当提前三十天通知我。如果没有提前通知,又希望我当日就离开岗位,应该赔偿我这三十天的工资。当然,这三十天是从人事部通知我的那天开始计算的,所以之前我上班的那十天你们还是要支付我报酬。公司总共应该赔偿我四个月零十天的工资,否则我会去劳动仲裁部门提出申诉。”
面对阿鹃接而连三的赔偿要求,胡总觉得很头疼,但经过人事部去有关部门咨询后的答复,对方的要求又完全合理。结果,当胡总亲自将剩余的赔偿金交给阿鹃时,满以为这次她总归会表示满意,谁知道对方临走竟然又甩出一句话来:“如果你们年底有年终奖的话,别忘记我也该得到按比例计算的部分哦!”
“现在的女孩果然很厉害!”不是本地人的胡总发出由衷的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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