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可以王绍徽为例,后者可以石三畏为例。王绍徽原以排击东林出名,曾经编过一部《东林点将录》,以李三才拟作“托塔天王晁盖”,叶向高拟作“及时雨宋江”,杨涟拟作“大刀关胜”,汪文言拟作“鼓上蚤时迁”。而崔呈秀所进的《天鉴录》,则以王绍徽与于“真心为国,不附东林”之列,因此左光斗被逐后,王绍徽得代以为左佥都御史,很快地迁升为吏部尚书。魏忠贤叔侄要加官晋爵,王绍徽无不唯命是从,但他亦有不可抹杀的一面,《明史·阉党传》:
至忠贤遣内臣出镇,绍徽乃偕同官陈“四不可”。王恭厂、朝天宫并灾,绍徽言诛罚过多,忤忠贤意,得谯让。
按:史书称某某建筑物“灾”,都指火灾,而“王恭厂灾”是火药爆炸,《旧京遗事》言:
京师诸火药局以王恭厂为大,旧在城西南包家街,天启乙丑以药发毁……击坏西城两三条街,伤百许人。
又《畿辅通志》及《两朝从信录》亦皆记其事,时间在天启六年丙寅五月,非乙丑。火药局爆炸,当然是管理有问题,这与天然的灾难不同,确是当政者值得警惕的事。王绍徽以此上言,虽“得谯让”,仍有所陈:
已复上言:“四方多事,九边缺饷,难免催科,乞定分数、宽年限,以缓急之宜付抚按。正殿既成,两殿宜缓。请敕工部裁省织造、瓷器诸冗费,用佐大工。奸党削除已尽,恐藏祸蓄怨,反受中伤,逮系重刑,加于封疆,显过三案巨奸,则人心悦服,余宜少宽贷。”复忤忠贤意。
因此,王绍徽为阉党中后起者所排击,魏忠贤未有表示,削职而去。
石三畏为魏忠贤“十孩儿”之一,又跟崔呈秀有密切关系,“锻成杨、左之狱,咆哮特甚”。有一天他到亲戚家赴宴,魏良卿亦在,伶人来请点戏,石三畏喝醉了酒,忘却忌讳点了一出“刘瑾酗酒”。魏良卿回去告诉他叔叔,魏忠贤以为石三畏有意讥讽,大怒,革了他的职。及至魏忠贤事败,石三畏反以此为功,得复官为御史,后来为人所劾,指出真相,依旧削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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