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见那山城,如我去时一样,阳光灿烂。
两个月前,路上的一个约定。经过雅江的时候去泽让索郎家玩。后来和阿亮忙于伟大的摩托旅行计划,将这个约定忘得一干二净。直至车过巴塘。他打来电话,问到雅江没有,他一直在雅江等我们。才想起来,但早已经过了雅江,只好说忘记了,向他道歉。问回程是否走雅江。我说:“不知道会不会再走雅江。”
他说:“我等你。一辈子的时间很长很长,总会有再经过雅江的时候。无论多久,我在这里等你。”
我笑了,爽快地说:“不用一辈子那么远,回去的时候,如果走雅江,我就去看你。”
那一走,就走了两个多月,从激情肆意的摩托旅行到后来一个人独自流浪。千山万水兜兜转转,踟蹰荒野。一路都收到他的电话,短信。问候叮咛,问我到哪里了,说他等我。
去时爽约,回程我一定要去见他,为着这份固执等待的情义,哪怕,跋涉千里去向他告别。
雅江,这个小小的山城,梯阶起伏,高原的阳光耀眼明媚,刺得人睁不开眼睛。背着背包,快步穿梭人群中。路过一家理发店,远远门口迅速瞄了瞄镜中的人。短发凌乱,风尘仆仆,牛仔裤膝盖上的破洞越撕越长,一副落魄潦倒的模样。跑到市场边上,朝山下看,远远望见一个人在雅江大桥上。泽让索郎说这几天都在桥上等。因为那是回成都的必经之路。如果我愿意见他,就在桥上下车。如果不愿意,就这样过去。
远远望着那个人,心里一片尘土飞扬,千山万水来赴约,那人就在眼前了。想起刚刚在镜中看见的自己,落魄潦倒,脏兮兮的。
唉~~这调性还能恋爱不?
蹲马路边,望望路上人流熙攘,望望那人在桥上。此刻,我们仿佛于人世两端,等待开始,或擦肩而过。
不行,我得平息一下心情。摸出一枚硬币,我决定抛硬币来决定。如果是正面,我就去见他。如果是反面,就叫他来见我。如果是立起来的,我们就约一个地方同时见面。是正面。好,我去见他。这是上天安排的,上天安排的最大!嘿嘿,我抬头望望天,感激地咧嘴直乐。
若然失约在这生,无需相见在某年。此刻,就要去见他,爱就爱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大部分时候我做我该做的事,偶尔我做我想做的事。有些事现在不做,一辈子都不会做了。
菜场旁边有个小客栈,写着:洗澡5元,对外开放。我要拾掇一下自己,清清爽爽去约会。换上那条和布达拉宫一样漂亮华丽的花裙子,将那条破牛仔裤揉成一团塞进垃圾桶。头也不回的去约会。风吹起头发,人轻快的象要飞起来,踢踢踏踏从斜坡一路跑下去,雅江桥上人流穿梭,泽让已回头望见我。我拎着裙裾,连蹦带跳。
他笑着,我跑向他:“你好吗?泽让!”
他点点头:“你也好吗?小砚!”
我也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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