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罗亮企图将陆雯毁容失手之后,他就向姐姐罗虹道出那个夜晚遇到的怪事,劝姐姐不要再做这事了。罗亮以为,那晚突然降落的电闪雷鸣分明是老天发怒了啊!老天不容他做这种事啊!所以,他没有因为那个夜晚没能把姐姐交代的事做妥感到愧疚,反而觉得庆幸。否则的话,老天也要惩罚自己的。
罗虹没再勉强弟弟,她反而以为,这事压根儿就不该叫自家人去做。何况她也不想去做这种叫人颤抖惊悸的冒险事情啊!要不是那个小女人插足自己的家庭,弄得自己如今成了有名无实的市长夫人、成了有丈夫的活寡妇,她哪里想去害她,自己有这举动都是叫那女人逼的呀!也是那事刚发生之后,黎明大哥好像发现了他们夫妻不和,有意从中调和,她已经看出,黎大哥是想叫丈夫回心转意,多顾顾家呢。这正是她企盼的结果,只要老栗能对自己好一些,能少与那女人勾搭,能与自己亲热些,自己还会想害那女人吗?可是,她企盼的结果又成泡影了,近些时,栗致炟不但没有“改邪归正”的表现,反而对自己更冷淡、更疏远了,这方面,女人是最敏感的,她以为丈夫还是一心扑在那女人身上,以至于她觉得夫妻之间的气氛冷冰冰的。要么,丈夫连一句话都不说,要么,就是故意地指桑骂槐地警告自己,甚至训斥自己威慑自己。显然,栗致炟是听那小女人跟他讲过那场遭遇了,而且他已很自信地判断,那次袭击那女人的幕后人就是罗虹,所以他才有了对妻子变本加厉的行为,他是在报复她,他大概是想用这种手段遏制女人的攻击。然而,他错了。
罗虹没有与她认定的第三者和平共处,在经过短暂的休战和思考之后,她开始对陆雯展开另一种袭击的形式,也许是在弟弟罗亮的劝告下,她也觉得那种用硫酸毁容的做法太惨烈,弄不好自己先遭报应、受惩罚;也许是栗致炟的旁敲侧击起了警示和提醒作用,那种粗野的武打手段是犯法行为,这回她改武攻为文攻了。她攻击的目标是陆雯一人,她想,只要把陆雯这女人整治臭了,将她的精神弄垮了,她还能再勾引男人吗?她只是想打击陆雯,而不触及自己的丈夫。作为第三者,破坏别人的家庭,勾引有妇之夫,这是社会上人人唾弃又人人叫骂的不轨行为。她先去找律师,叫律师为她写状纸,帮她打官司,律师听了她的陈述,告诉她,仅她掌握的这些材料,还不好告这女人,因为她陈述的内容中没有犯法的事实和证据,充其量只是道德范畴里面的问题,就是这种问题,罗虹也拿不出证据。她说那女人与她男人勾勾搭搭,有两性关系,证据呢?就是拿出这种证据,也告不出啥名堂。律师告诉她,那女人与她的丈夫有没有登记过结婚,如果有,就可告她重婚罪,罗虹说没有。律师又问她,他们两个有没有同居在一起,罗虹说,也没有,只是隔三差五的,他们会鬼混到一块儿。实际上,就罗虹说的这鬼混到一块儿的事,她也没有证据,这种事也不好弄到证据,就是弄到证据,又能怎样?最后律师好心地劝她,这种事就别乱跑法院打官司了,没法打,打也打不出个名堂,人家法院恐怕压根儿就不受理这种捕风捉影的事。当然,罗虹并没有告诉律师她的丈夫是干什么的,姓啥名谁,她也没有告诉律师自己的身份,她只是一心地想告那一个人,破坏她家庭幸福的那个女人。她琢磨琢磨律师的话,觉得也有道理,就放弃告状打官司的念头,转而去找报社和杂志社了。她想叫记者或是作家写写那个第三者,她还说,她愿意为这事出钱,只要能照着她的意思写,再把文章登在报纸和杂志上,她愿意出大价钱,她有钱。话说到这份儿上,那些报社和杂志社还是拒绝了她的要求,理由是这种事涉及个人隐私,弄不好当事人会将媒体告上法庭的,还是不做为好,若一定要做,还要弄出个雄雌,还得走法律程序。说话的人并不知道为这事她先去咨询过律师的。终于,在她找的许多报社、杂志社中,有一家杂志社答应考虑考虑这事,并与她相互交换了电话号码。罗虹明白,这种杂志社是冲着她愿意出钱来的,只要钱出得到位了,他们自然会写的。不日之后,杂志社的人找到了罗虹,他递给罗虹一张名片,名片上写的是“自由撰稿人文章”,当然还有联系电话和电子信箱,名片的背面是业务范围,其中有代写上访信函、诉讼状纸、人物传记、纪实文学、遵命文字、隐私秘密。罗虹看了这张名片,大开了眼界,先前她哪里知道如今有专门干这种事的。她问这个叫文章的人,是不是那家杂志社的人,名片上写的是撰稿人还扣上自由这顶帽子,她有点疑惑,这种自由人就不在政府人的册子,能办成事?那人告诉她,那家杂志社实际没几个人,哪里有能力有精力去写文章,大多的文章都是靠他这样的人弄出来的,他与杂志社是有合约的。说到这里,这人还从他的背包里取出几本杂志,翻动一番,指着里面的某些文章对罗虹说,这些都是他写的。罗虹一看,真是的,有那文章标题下边就缀着文章的大名。罗虹方才对这人有了信任,就把自己想要做的文章告诉了文章,文章听后,对罗虹讲,你说的事太普遍了,太多了,只是这样地泛泛地说不行,你得讲点出彩的玩意儿,就是那叫人读了、看了能激发出兴趣,令人兴奋的。俗语讲,捉贼见赃、捉奸见双,就是这回事,你得把这一类的真玩意儿弄到手,才好写文章,要不然,那文章弄出来,干干巴巴的,也没人看,杂志社也不愿意刊登,除非你花大价钱,不过,那样写出来登出来,也不会有啥效果,你的目的也不一定能达到的。是啊!罗虹只是一心想把那第三者的名声搞臭,想通过这种媒体把那女人的丑事张扬出去,要是文章弄出去了没人去读去看,当然不中。可是,面前这人提的要求,自己还真达不到,别说捉奸见双,就是他们接吻拥抱、并肩散步、用餐品酒的情节自己也没有掌握呀,一切都是臆断,都是推想。不过,罗虹以为,她的臆断和推想绝对真实。在自由撰稿人提出这些要求时,她有点不知所措了,场面一时冷寂下来,稍停片刻,那人打破这种僵持的场面,若有所思地说:
“这位女士,我不便问你的尊姓大名,也不想知道你的职业单位,我从事这种行当,懂得规矩,凡是对方不透露的资料,我是不去强人所难的,特别是涉及隐私方面的东西。不过,我可以提示你,如果你的丈夫或是那个第三者,两人中其中有一人身份特殊,地位不凡,或是名人名家,公众人物,或是政府要员,有权有职,或是商海大亨,腰缠万贯,或是教授学者,桃李满园,等等吧,就是说,他们不是那类成千上万的普通平民、芸芸众生、无名之辈就行,这文章也就好做。为啥?因为身份特殊。一般人做这种出轨的事,这类偷鸡摸狗的婚外恋,没人注意,也没人在乎,要是这事发生在我说的这类不一般不平常的人物身上,就备受关注,弄好了还能炒成热点,这叫名人效应,懂吧?这位女士,我不知道你听懂了没听懂我的意思,也不知道你说的这俩人有没有这种身份?”
自由撰稿人的启发引起罗虹的兴趣了,她的心里盘算着,若是把老公的身份亮出来,恐怕把这自由人吓个半死,谅他也不敢去弄市长的隐私,况且,罗虹压根儿就不打算暴露丈夫的身份,直到现在,她依然是想保护他的,她只是想把那女人的包装剥个干干净净,叫她就像被剥光了衣服后完完全全地晾到光天化日之下,看她日后还有脸见人没有,还敢再犯贱发情不敢,还能在这汴阳市待下去不能。不怕她不收敛,她毕竟是个老姑娘,不会不要一点脸面的。想到这里,罗虹对自由人讲,现在还不想触及自己的老公,这文章就别在男人身上打主意了。只写那女人怎么勾引男人,怎么插足别人的家庭,怎么没有道德,不要脸。至于需要的那些故事情节,现在手头还没有,不过那种事是千真万确,绝对有的,只是没下到工夫,没能到现场抓住现行罢了。这种事,完全能凭想象推理,就写得出的,不一定非得把那事的时间地点事由脉络弄得清清楚楚板上钉钉一般。
自由人听罗虹讲这番话,便知她的用意,就问她:那女人的身份呢?总得知道一点有关的资料吧,否则,这文章如何下笔。罗虹告诉他:这女人是个画画的,也该算个画家吧。那自由人问:名气大吗?是名画家吗?罗虹说:她也不懂那女人算不算什么名家。她对那女人的了解,还是来自那家私人侦探的早期调查。在自由人的催问中,她终于将那女人的名字连同她所在的单位告诉了他。最后自由人说,这文章可以做。说这话时,是罗虹已经许诺,愿意为自由人出辛苦费或劳务费之类的费用,而且可以适当地多出一些,只要把文章写好。自由人说过这文章可以做之后,又补充道:
“只是素材不足,特别缺少有血有肉有故事有情节的东西,再加上男主人公不能出场,女主人公身份又不特殊,恐怕写出来杂志社不一定刊登。”
罗虹听过这话,想了想,也罢,即使杂志不能刊登,自己把它打印成资料,像发传单广告一样,撒到那女人的单位里,也算一种做法,也能将那女人的名声弄臭。所以,她最后还是委托自由人去写这东西了……接下来,自由人又询问一些关于那第三者的情况,罗虹只能是搜肠刮肚地把知道的支离破碎的玩意儿倒了倒,那人还是觉得太空。罗虹说,这种东西,你该编编了,这种人做那种事,能叫外人亲眼见吗?该想象想象了,无论咋想咋编,都假不了的。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勾引着别人的男人,能少了做那种事?自由人还是有点犹豫,但并没说不好写。罗虹倒是很知趣地说,她知道这样写是要费些气力、花更大工夫的。她很慷慨地承诺,只要文章出来,辛苦费劳务费多补偿补偿,别的自己也没啥能耐。那自由人见罗虹还算个明白人,也就暗暗有了打算,这种文章,是不敢以报告文学或新闻特写的形式出现的,因为这种形式必须是时间、地点、人物、事由等要素齐备才中,这种文章只能是当下的那类纪实文字或纪实文学,这种说是纪实的玩意儿,实则许多是胡编乱造的。但是你又无从查起,因为里面的时间地点事件之类的东西,都没有写到实处,都留有余地或者是留有多种解释的空间,倘若真的有人来对号入座寻衅找事,就好推脱扯皮耍滑头。这种事,自由人经历多了,就是当事人将他和他的文章告上法庭,他也不能败了官司,这就是他事先定好的原则。所以写这类玩意儿,收费自然高了。临别,自由人对罗虹说,这文章要下些工夫费些时间的,加上近来手头活儿实在多,叫她不要太急,等文章出来了他会电话联系的。那意思罗虹明白,到接到取文章的电话时,一定把钞票准备足,因为这是既要工夫又花精力的活儿。二人该说的话都说过后,就分手了。
自那天以后,罗虹的心态悄悄发生了变化,她不再为那些烦心事怄气了,对栗致炟的态度也有些改变,无论男人怎么冷淡她,目中没有她,她都不再有感觉了,她已适应了这种备受冷落的生活状态,而且觉得这也很好,很安逸,很悠然的。你不关心我,我也不关心你罢了。她不再对丈夫有什么挂念,但是,她的内心聚集起一个明确的目标,这个目标把她的工作之外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就是把那个第三者搞臭。她以为,她已经有了把握。与此同时,她处理家事,待人接物也发生了极大变化。先前丈夫规范的条条框框、规矩道道,如今都不在话下了。老栗跟她说过,凡是打电话预约到家里来访的,没有他的点头,一律拒之门外。因为有些打到家里的预约电话,是罗虹直接接听的,这时候可能栗致炟还没到家或就不在家,她只要说让客人进来,门卫就会亮绿灯;还有,凡是进家来访的人所带的礼品,没经过他的认可,一律不准收下;还有,女人不能打着市长的旗号,去承诺任何进家来访人的任何求办的事情;还有,不能把丈夫的办公电话、手机号告诉任何人等等。对丈夫的种种嘱咐,以往罗虹大体上还是遵命照办的,也有那碍于情面自己做主的事情,不过那情况不多。如今,她不了,她想,你老栗不把我当妻子看,我也不把你当丈夫看,所以丈夫的话就效力低落了,以至于最近发展到女主人真的做主了,凡打来电话想来家拜访的,只要她拿起电话,一律答应对方的请求。凡进家带有礼品的,只要是她在家接待,一律收下。凡有人托她转话给市长,请求市长帮助办事的,她都答应转话帮忙。也有那询问市长手机号码的,她只要当时高兴,就把丈夫的手机号告诉对方。
问题出来了,栗致炟不知道为什么,近来有些不三不四不怎么样的人物能一下子把电话打进他的手机,以往手机是极少有人打进来的,那只是一种让极少数人知道的通讯工具。若打电话找他,除非是重要人物重要机关的红机电话他要直接接,其他电话多由秘书把关筛选之后,方能到达他的耳中。想一想,一市之长,怎能忙于去接听那类鸡毛蒜皮家长里短的电话,只是那类举足轻重事关大局的事,就够他操心了。栗致炟想了一圈,还是把出问题的疑点对准了妻子罗虹。回到家里,他没好气地问罗虹:
“是你把我的手机号告诉别人啦?”
“咋啦,你那手机能叫那女人知道,就不准找你汇报工作的人知道?”
听到这话,栗致炟恼羞成怒,不知怎的,他顺手抓起茶几上的一只景德镇高级瓷杯掼到客厅的石材地板上,随着那杯子的粉身碎骨,屋子里立即发出清脆的响声。刘嫂赶紧从厨房出来,看这场景,也不敢向前,只是惊愕地站立在门口。那罗虹哪里示弱,女人到这种时候,已是天不怕地不怕了,她也顺手掂起另一只景德镇茶杯,用力地将它摔在地上,谁知那迸飞的碎瓷竟撞击到大厅吊灯的一只灯泡,使地上与空中的响声交融一起,顿时形成轰顶炸耳的雷鸣。刘嫂再也站不住了,赶紧小跑过来拉住罗虹,也不知说什么是好,只是拉住她往里屋走。正在气头上的女人,哪里听保姆的劝解,她怒吼道:
“别管我,忙你的去!”刘嫂叫女主人怒狮般的吼声镇住了,她拉罗虹的手不知是该松了,还是该继续地拉,一时竟怔怔地不知所措。此刻的栗致炟却是被罗虹的对攻架势打蒙了,他没有再继续反击,只是片刻间,他就清醒过来,怎能与她对攻呢?也不该摔东西出气,幸好这时四邻大多还没回家,要是让他们听到自家噼里啪啦摔家伙,还不知会误解成什么呢,万一老婆嘴松,再向来劝解的人说出点什么,岂不是家丑外扬了吗?栗致炟毕竟是有修养的人物,就是在发脾气时,他还是能强制地压住火气,硬是把嘴封住,独个坐在客厅一隅的沙发上,不再说话,也不理睬罗虹。那罗虹却余怒未消,还要发牢骚怨言,这时的刘嫂见男主人停住了动作,才稍稍恢复正常,她结结实实地拉住罗虹的胳膊,连拉带拥地一道进了卧室,安慰女主人几句,又为她倒上一杯水。见罗虹歪在了床上,方一路小碎步地跑至客厅,用扫帚把瓷杯残骸扫进灰斗里,又为栗致炟沏上一杯热茶,才走进厨房。栗致炟哪里真想与罗虹大吵大闹,只是罗虹的话犯了他的忌讳,触动了他敏感的神经。这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火是怎么发出来的。是啊!无论是谁听到这种话,就像两片打火石相击,不起火才怪哩。罗虹并不因为丈夫的起火停止自己的打火,她是故意往这种容易起火的敏感部位撞击,也许女人到了控制不住男人的地步,这是能实施的一种发泄出气的手法。但是这种手法并不高明,它除了激怒男人挑起战争,结果只能使二人的鸿沟愈加扩大,从而也伤害了自己。这样的二人战争连续发生几次,栗致炟就清醒起来,对他这样身份的人物来说,无论干什么注重的是效果和结果,不能只是自然的发泄。所以他就控制自己,竭尽全力地压制冲动的感情,麻醉敏感的神经。再不顺心,也不说话,以沉默的战术应对女人的“挑衅”。这样一来,罗虹更难受了,她无法也无处去发泄去出气了。有时候她要挑起战火,发动攻势,可是对方就是不应战,不出场,这不仅使她失望,也使她更是憋气。不过,人也有不能沉默的时候,栗致炟的沉默战术也有失败的时候,是当他在家翻箱倒柜寻觅某份资料时,发现了诸多来历不明的礼品,其中叫他震惊的是竟有那么多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南非钻石、缅甸玉、白金项链、宝石戒指,竟然还有分量不轻的金砖金条。栗致炟头上冒汗了,他的震惊悄然地转化为震怒,颤抖着把他发现的金银财宝扔到卧室的实木地板上,严厉地质问女人,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不过,这次他的发怒不像往常那样暴躁,那样声音高昂,这次的发怒并不是怒吼,而是压低了八度的声音。但是那低音是威严的、郑重的。男人在发音前还特别将主卧的木门关死。还有一点不同的是,这次二人战争格局完全变了,变成女人沉默,战火似乎是男人挑起的,任凭丈夫的男低音怎么咆哮,女人却从容不迫,以沉默应对面前的愤怒暴跳、急风骤雨。也许,罗虹是故意这样做的,她是学习老公惯用的沉默战术。她虽然还没将这种手法上升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理论高度,但是她确实在实践着这种报复。栗致炟终于也尝到了这种战术的狠辣,品出这种战术的厉害。但是,他还是不知道这是女人对他的报复,他也没有设身处地换位思考妻子在他的沉默战术中,受过多少这样的熬磨、这样的痛苦。他没时间没精力为她着想,他只是觉得她愈来愈不懂道理了,愈来愈没有规矩了,愈来愈不像话了。这场战争经过几天的僵持,连沉默的一方都难再忍受沉默了,也是女人比男人心软的缘故,她有点可怜他了,看着丈夫焦急的痛苦的怒容,她觉得把他已经折磨得差不多了,就把送那宝玉首饰的人的长相大致描述一下,还说她就知道这些,那是男人的朋友,女人问那么多干啥。栗致炟相信了妻子的答案,他开始琢磨怎么处理“后事”了。他哪里知道,送礼的人临走时专门留下一张名片,还让罗虹给市长捎话,说他来过了。这一切,罗虹都“贪污”了。在罗虹的心中,并不以为这样做只是自己的不对,谁叫丈夫总是不老实交代他的外遇故事,老是对自己冷若冰霜呢。其实,栗致炟追问的这类事何止是那金银财宝,她罗虹代市长收的礼还有多起,只要丈夫不追问,她权当忘了这事。好多事栗致炟哪里顾得上追问,他连发现都没发现,连知道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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