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刀疤脸主动投案自首了,他把所有罪行一个人承担下来。案子破了,却是石存山破的最憋气最窝囊的一个案子。
晚上,石存山约白昌星出来喝酒。两个人选了一个僻静的小酒店,之所以选这样的地方,是白昌星预感到石存山要找自己发牢骚。
沙纪周被挑大筋的事在东州房地产界影响极大,大家对案子的来龙去脉心知肚明;然而,这么大的案子,却只是找了个替罪羊草草收场,可见陈金发的能量之大。
白昌星非常了解石存山的脾气,石存山是个嫉恶如仇的人,迫于压力石存山勉强咽下这口气,但是这是口怨气,石存山必须找最好的朋友发泄出来。
猜透了石存山的心思,白昌星并不准备平息石存山的怨气,他准备再添一把火,让石存山内心的怒火彻底燃烧起来。因此,白昌星没要啤酒,而是要的二锅头。第一杯酒下肚,石存山就开始骂娘了。
“昌星,沙纪周的案子你听说了吧?他娘的,在东州有些人连红与黑都分不清了。”
“存山,东州城为什么沉渣泛起,说一千道一万还不是有红伞罩着嘛!有些人为什么愿意充当红伞,原因不言自明。”白昌星字斟句酌地说。
“昌星,你信不信,说不定哪一天我就把那红伞拔了。”石存山闷了一口二锅头咬着牙说。
“兄弟,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咱哥儿俩说说也就完了,要是传到陈金发的耳朵里,怕是红伞没拔成,你的乌纱帽先让人家给摘了。”白昌星佯作提醒地说。
“昌星,你别在我面前提那个下三烂,早晚我要为东州百姓除了这一祸害!”石存山信誓旦旦地说。
“此话怎讲?”白昌星听出来石存山一定掌握了陈金发犯罪的证据。
“昌星,你别看陈金发整天坐在轮椅上可怜兮兮的,这个兔崽子黑着呢,不仅号称东州房地产界的圈地大王,而且掌控着东州最大的地下钱庄、赌场,手下纠集网罗了一批劣迹斑斑、凶狠残忍的打手,通达集团是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组织了。有一次这小子突发奇想,要在醉仙楼举办一个书画笔会,说是要提高通达集团和自己的知名度,我看纯属是钱烧的附庸风雅。陈金发以通达集团的名义邀请了一些知名人士、文化界名流来到通达集团。他们舞文弄墨吟诗作画。中午,陈金发在醉仙楼设宴款待大家。酒后陈金发又陪这些书画名流去大厅观看时装表演,看过表演后,他再次回到包房,不巧的是,这间包房被四个人占用了。为了争夺包房,陈金发和这几个人争吵起来。那四个人仍然不想让出包房。陈金发觉得在书画名流面前丢了面子,他气得头发倒竖,也不顾体面了,一挥手,手下‘四大金刚’就冲了上去,将那四个人当场就打成了重伤,其中一个人脾都摘除了,其他三个人也都落下了残疾。但是,当他们知道陈金发的身份以后,谁也不敢报案,因为他们知道陈金发在东州不仅势力大而且凶狠。”
石存山说完,白昌星感叹道:“可怕呀,可惜呀,一场散发着笔墨书香的书画笔会却是在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中结束的。存山,要想铲除陈金发这种邪恶之徒,首先得拔掉罩在他头上的那些红伞,可是仅凭你一个人的力量太微不足道了。”
“也未必,邓副市长、周副书记都是我的坚强后盾,沙纪周已经给我作出了榜样,我们的领导干部要都像沙纪周那样有正义感,沉渣怎么可能泛起?”石存山充满希望地说。
“存山,冲你这句话,我敬你一杯!”白昌星说完举起杯与石存山的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存山,有件事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你知道前些日子志刚失踪了一段时间,有人问我,我就说出差了,其实一直在昌山市人民医院养伤。”
“养伤?怎么回事?”石存山吃惊地问。
“被人家打的!”
“志刚被人家打了,谁?”
“陈金发!”
“昌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石存山急切地问。
“有一天晚上,苏红袖请志刚到酒吧喝酒,你知道苏红袖与依倩是同学,与志刚、依倩走得很近。喝完酒后,志刚送苏红袖回家,苏红袖走进别墅后,志刚没进去,在外面点了一支烟,结果他听到屋子里动静不对劲,就冲了进去,结果被陈金发手下的‘四大金刚’打得鼻青脸肿,还打折了三根肋骨。”
“那苏红袖呢?”
“苏红袖被剥得精光,捆在床头。志刚先给老关打电话,我知道时,志刚和红袖已经躺在昌山市人民医院的病房里了。”
“王八蛋,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昌星,苏红袖怎么得罪了陈金发的?”
“不太清楚,好像与范真真有关。”
“妈的,早就听说何振东与范真真不清不白的,难道与苏红袖也有一腿?”
“大概是吧,我看陈金发与范真真、何振东是铁三角关系。范真真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号称东州房地产界的第一美女老板,这才几年时间,她的身价怕是有十几个亿了吧,如果没有何振东罩着,怎么可能?像这样的女人,绝对不会允许别的女人靠近何振东的。”
“毒,真***毒。昌星,你说的这些情况我都放在心里了。俗话说,导好,多行不义必自毙,我虽然人微言轻,但我有一颗人民警察的良心,别看沙纪周被伤害的案子已经结了,那只是形式上的,在我心里一直没有结,而且不铲除这个王八蛋,这案子永远不会结!”
“存山,好样的,来,咱哥儿俩再干一个,不为别的,就为你这身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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